41 夫人
夫人
一回到承韻宮,秦常念便急急忙忙從馬車上下來,果然看見許多人在自己房間進進出出,當下顧不得許多,沖過去攔在房間門口:“放肆!本小姐的房間也是随便什麽人都能闖的!”
“秦小姐。”武凜走上前來行了個禮,“賢王殿下怕小姐住在承韻宮不方便,特意命人收拾出昭玉宮給小姐住,卑職也是奉命行事,還望小姐莫怪。”
“我的東西我自會收拾,何須你們幫我。”秦常念眼神淩厲,“不由分說就進我的屋子,你們到底是來幫我搬東西,還是來搜查我的!真當我堂堂鎮北将軍府大小姐,是來你們北涼當犯人的嗎!”
這一吼,吓得衆人都停下手裏的動作,雖說秦常念是來做質子的,但北涼也是想借她緩和與大齊的關系,絕對不想節外生枝,和秦遠結下梁子。
到時候若真觸怒了秦遠,賢王為了維持面上的平衡,把他們都殺了,也是有可能的。
畢竟犧牲幾個侍從,推脫自己的狼子野心,在政治棋局上,實在是微不足道。
秦常念看見他們都不敢再動,心中的包袱松了一點,但面上仍然維持着兇狠的樣子,她知道,只有這樣,他們才不敢随意擺布她。
“姐姐?!”隗子舟從不遠處走過來,徑直走到秦常念的身邊,“你生氣啦?”
秦常念瞟了一眼身後的那些人,不說話。
隗子舟順着她的視線看過去,立馬道:“诶诶诶,你們幾個怎麽回事!有沒有把我說的話放在眼裏,我都說過了,姐姐不喜歡別人動她東西,姐姐房裏不要收拾,就放到那裏,等姐姐自己來整理。你們每個人打三十大板!”
“不必了。”秦常念出聲道,她不想把無辜的人牽扯進來。更何況,她現在懷疑隗子舟說的話,到底幾句是真,幾句是假。
“也不是什麽大事,餘下的我自己收拾就行。”秦常念邊觀察隗子舟,邊說道。
“姐姐,那我幫你吧。”隗子舟說着就要進秦常念的房間。
“慢着!”隗絮走過來,将秦常念往身後一拉,擋在他們兩人中間。
隗子舟看了一眼隗絮張開擋住秦常念的手臂,笑着說道:“哥哥這是吃醋啦?那我不進去便是。”又歪斜一點身子,透過隗絮看向秦常念,“姐姐,那你喊哥哥幫你吧,我就不進去了。”
“她不搬。”隗絮向右邊移一點,徹底擋住秦常念。
隗子舟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仍然站在原地沒動。
“我說,她不搬。”隗絮皮笑肉不笑地看向隗子舟,“弟弟又不是不清楚我的性格。進了我承韻宮,無論是東西還是人,斷沒有再出去的道理。”
隗子舟沒有再接話,探究地看着隗絮。
“承韻宮可是未來少主夫人要入住的宮宅,少主大人如此做,怕是不妥。”一個管禮教的嬷嬷站出來說道。
隗絮的視線從隗子舟身上移開,看向嬷嬷。
他的眼神帶着十足的冷意,即便是已經在宮裏過了大半輩子的嬷嬷,也不免心中一驚。但她奉的是賢王的令,在心裏暗暗給自己打氣後,繼續說道:“少主貴為北涼儲君,更應以身作則,遵循禮教,日後才好服衆。”
這話一出,無疑是把隗絮架了起來。儲君之位就像缰繩,能在王宮裏束縛住大家的步伐。不管你再有野心、再有計謀,都會被這個詞綁住。
首先要坐上儲君之位,就得做出一副仁厚忠心的樣子,得到君王的認可。
儲君,儲君,意在儲。每一個儲君,都想繼承帝王之位。那麽,不僅要拉攏朝中重臣、培植自己的勢力,更重要的是謹言慎行,不給人落下把柄。
然而“難以服衆”一詞,十之八九都是倒加罪名。
少主之位,實在易攻難守。
衆人紛紛将視線移向隗絮,他們都想看面對嬷嬷的拷問,少主如何應對。
隗絮笑了一下:“嬷嬷說的是,我應該以身作則。”
嬷嬷聽到這裏,滿意地點了一下頭,脊梁骨挺得更直了些,她也算是在衆人面前又立了一次威。
可隗絮緊接着說的話,讓她面色鐵青。
“她就是。”隗絮一邊說道,一邊走到秦常念的身邊,“秦大小姐就是未來的少主夫人,有問題嗎?”
秦常念驚訝地抖了一下,她想隗絮會不會是弄錯了。擡起頭來,看見隗絮目光灼灼地望着自己,吓得又把視線錯開。
隗子舟看到這一幕,單側眉毛挑了一下。
“可是……”嬷嬷還想說些什麽,被隗絮不怒而自威的眼神壓了下去。
“秦大小姐為鎮北将軍秦遠的獨女,高門大戶、麟子鳳雛,這少主夫人之位是配得上她的。二來,也可展現我們北涼的誠意,和大齊結為秦晉之好,也不必再互相敵對。”隗絮嚴肅地說道。
“少主大人英明。”衆人一聽,皆跪下道。
隗子舟卻忽然開了口:“若是與大齊政治聯姻,理當是娶大齊皇室公主,哪裏有娶當權将軍女兒的。皇上若是懷疑我們與大齊将軍勾結,監守自盜、竹柏異心,那北涼哪裏還有好日子過。”
隗絮瞪了過去,隗子舟立馬換成一幅嬉皮笑臉的樣子:“我的意思是,哥哥就承認你想娶姐姐是因為喜歡姐姐,對姐姐一往而情深,何故尋這些蹩腳的由頭。再說了,女孩子都喜歡聽純粹的告白,是不是啊,姐姐。”
“隗子舟!”隗絮呵住他。
“好好好,我走了,我走了。”隗子舟擺着手,示意衆人推下,晃着寬袖大搖大擺地往外走,還裝模作樣地教訓下人們,“要給哥哥姐姐們留點空間嘛。”
他們一走,秦常念立刻跑回房間,往枕頭下一摸,卻吓了一跳,書不見了。她立刻将枕頭拿開來,底下果真空空如也。她雙手張開,在床的各處仔細尋着,都不見蹤影。
秦常念餘光看到隗絮走了進來,一邊找書,一邊說道:“我那本書好像被他們搜出來了,怎麽辦。要不我去問問逸侯,人畢竟是他帶來的,他一定有辦法。”說着,就要起身。
“什麽怎麽辦。”隗絮單手抓住秦常念的兩個腕子,用力一推,将秦常念推回床上,“少主夫人翻一本藏書閣的書,難道都不行嗎?”
“我知那只是你今日的權宜之計,你想把我放在身邊,親自看着我。我不會當真的。”
“若我說不是呢。”
秦常念頓了頓,看着隗絮認真地說道:“我不會嫁與你做少主夫人的,你心裏明白。”一邊說一邊掙脫了隗絮的手,起身離開。
“我不明白!”隗絮随手抓了個杯盞扔過去,打在門邊,将門關上。
杯盞碎在秦常念面前,秦常念停住了腳步,轉回頭來看。
隗絮已經走到了她的跟前,高大的身影将她籠罩住,低下頭來,頗帶壓迫感地說道:“你跟隗子舟倒是感情頗好,不僅私下幽會,你們還要患難與共啊。出了問題,你第一個想找的人,就是他嗎?怎麽,你不嫁給我,是想嫁給他?”隗絮捏住秦常念的下巴。
“你派人跟蹤我?你知道,你為什麽不說?”秦常念覺得難以置信。
“是啊,你在北涼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說了什麽、見過誰,我都知道。所以,別在我面前耍花招,被再想跑。說?”隗絮勾起一邊嘴角,“說什麽,我為何要跟你說。”
秦常念自嘲地笑了一下,是啊,她早該想到,她來北涼就是做質子的,她居然妄圖在她和隗絮之間尋一份公平,留一份尊嚴,簡直是癡人說夢。
“那我嫁與何人也與少主大人無關。”秦常念回敬回去,雙手拼命推隗絮的手腕。
原來你真的愛上了隗子舟。秦常念的回答,聽到隗絮耳朵裏,就是一種默認。
他手上的力氣又加了幾分,捏住秦常念的下巴就吻了上去。
“唔……不要!不要!”秦常念用力地推他,拉扯之中咬破了隗絮的嘴角,一股鐵鏽腥氣在唇間蔓延開。
隗絮停下了動作,退後一些,和秦常念拉開點距離。
秦常念一個巴掌就扇在了隗絮的臉上,用了十足的力氣。
隗絮的臉上立刻出現一個紅腫的巴掌印。
“我不是你承韻宮的物品,不是你想怎樣就怎樣的。你憑什麽決定我的人生!”
“你現在是為了隗子舟,在和我生氣嗎?”
“我為了我自己!我喜歡誰、要嫁誰、住在哪,都與你無關!你為什麽一而再再而三地強迫我!”秦常念用了全身的力量再次去推隗絮,隗絮這一次卻好似脫力一般,被她推出去好遠。
“隗子舟是個不可信的!我跟你說過多少次!”隗絮再次說道,脖子上的青筋暴起。
“你的話我就能信嗎!”秦常念大吼道,胸脯随着說話的節奏起起伏伏,難以平靜。
此話一出,隗絮竟不知該如何回答。屋子裏忽然間安靜下來,只有粗重的呼吸聲,像是山雨欲來前的駭人平靜。
秦常念深吸了一口氣道:“隗絮,你根本不愛我吧。”
不愛和不會愛之間的邊界很模糊,難以分辨。
隗絮幾次開口想要解釋,上下嘴唇動了動,但最終沒沒發出任何聲響,幽深的眸子落下,像是下了一場大雪蓋住所有痕跡。
“我在你的愛裏感到痛苦。但是愛,應該是會讓人更幸福的。”秦常念得到了一個關于愛的悖論,所以她反推回去,證明假設不成立。
隗絮不愛她。
“那你呢,你愛我嗎?”隗絮的聲音明顯小下去幾分,問道。
“少主大人問這個問題有意義嗎。”秦常念擡起頭來,和隗絮對視,他眼睛裏是她讀不懂的複雜,疑惑、不解、懊悔、惱怒,好像所有的顏料都混在同一個池子裏,将池子染渾。
“我要休息了,還請少主大人出去。”
隗絮怔在原地沒動,秦常念跨過碎掉的茶盞,将門打開,做了個請的動作,卻一個眼神也沒給到隗絮。
隗絮仍然盯着秦常念,秦常念感覺到左側有一道灼熱的視線打過來,仿佛要将自己烤焦,強撐着仍沒回頭,淡淡地又重複了一遍:“我要休息了,還請少主大人出去。”
隗絮将視線收回,微不可見地點了一下頭,然後頹然地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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