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過去(二)配角視角

第60章 過去(二)配角視角

飯店離閑庭不遠,約十五分鐘路程。

方新元走得很慢,聽着雷聲一點一點地從遠方的山頭壓過來,地面泛起了隐隐震動。漫無目的地逛了會兒,回閑庭時,他的衫褲濕了一半。

把鞋子放進鞋櫃,方新元預備上樓洗澡。

一樓沒開燈,他赤腳走了幾步,腳心驀地踩進一攤水裏,黏濕滑膩。還沒看清腳下,屏風後傳來女人暴怒的尖叫,緊接是高跟鞋反複走動和紙張撕裂的聲音。

心髒像是擲在了彈珠機裏,方新元扶着沙發背不敢繼續往前走。他想換回鞋子,一轉身,客廳的燈亮了,黎風閑站在門邊,喉嚨兩側有五道觸目驚心的指痕。

方新元愣怔地看着他,腳上像扣着鎖鏈,失去自由行動能力。

“方新元。”黎風閑先說話。

“……啊?”

黎風閑舉起毛巾,向他示意:“地上。”

“地……”方新元垂眼去看。

“操!”看見液體的顏色後,方新元頭皮一炸,神經質地向後退,“這他媽什麽東西?”

“西梅汁。”黎風閑說,“晚上回來記得開燈。”

又是這種風平浪靜的語氣。方新元乜了黎風閑一眼,蹭掉腳底多餘的果汁,到沙發上坐下,讓開位置給黎風閑。

屏風後持續發出女人的辱罵聲,黎風閑像是沒聽見,就這樣不慌不忙地擦拭果汁。他半低着頭,彎下的頸線柔軟得不堪一折,但方新元想到的卻不是花、線,之類細弱無力的東西,他覺得那像一柄彎刀,窄勁瘦長,削鐵如泥。

飯桌上沒消化完的鹹酸苦辣以摧枯拉朽之勢卷上方新元颞骨,一路奔騰向上。他按住昏賬的眼眶,問黎風閑:“你脖子,要去看醫生嗎?”

“不用。”黎風閑執着毛巾,神情平淡,像在看一個可有可無,與他毫不相關的人,沒有流露出被人直視痛處的卑怯和不安,方新元甚至無法在他身上挖掘出一分一毫的慌張失措。

如同方新元見證過的每一次:

再窘困的情景到了黎風閑面前都仿佛是一團空氣,無色無味、無聲無臭,不會對他造成任何傷害。

意識到這點時,方新元思維徹底亂了。

貓無法容忍被陌生人觸摸肚子,蛇有七寸要害,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弱點,哪怕僞裝得再好,一旦找到缺口,再細小的搔弄都能要他命。

一直以來,方新元都判定黎風閑是個冷感的人,他不在乎旁人的評價,無所謂別人喜不喜歡他、又如何在背後議論他,孤獨地活在自己的世界,安心當着別人眼中的異類。

但當下,方新元不禁毛骨悚然。

他發現黎風閑的冷感不只是針對外界的事物,還包括他自己。

方新元很少正面端量一個人,鏡片很久沒有更換過,度數早已不大相配。隔着眼鏡看人費勁,摘了眼鏡又一團模糊。有關黎風閑的事跡,他多是聽回來的。

有人說他恃才傲物,目中無人;有人說他妄想一步登天,借黎音的名氣出人頭地……總之各人口中的黎風閑不盡相同。他們背地裏無所畏忌地談論一個人,聲音很小,眼睛卻忍不住尋覓某個方向——

怕他知道,又怕他不知道。

黎風閑沒有阻斷信息的入侵,也沒有被這些信息煽惑挑動,任憑那些人論長道短,曲意逢迎。

他能聽見,能看見。

當其他人還在為比賽名額争得頭破血流、皮開肉綻時,黎風閑總是最沉默的那個。

起先方新元以為他是自信,畢竟他具備那樣的實力,不同于那些“不服輸”、“不認命”的同齡人,他清醒得可怕,腎上腺素沒能催動他的心跳,仍然青澀的軀殼下隐藏着一顆過分凝重的心。

他從來不會為自己辯解什麽,因為那對他來說一點也不重要。

那一刻,方新元終于明白黎風閑眼裏讓他倍感危險的東西到底是什麽。

黎風閑不是在忍,也不是傻子一樣的服從者,他只是比任何人都清醒。他接受自己擁有黎音這樣一個不可理喻的姐姐,接受身邊有諸多無知的偏見。

沒什麽值得他死心塌地、殚精竭慮。

這對十五歲的方新元來說委實有點不可思議。

成長的過程中,他見過形形式式的人,有願意相信自己前途無量,假以時日一定能走上康莊大道的;有整天患得患失,惶惶不可終日的。方新元屬于中間那批,不求前程似錦,但也不會泯然衆人矣。

唯獨黎風閑這類他見所未見。

“風閑,這種垃圾就不要放在閑庭了,扔了吧。”黎音從屏風後走出來,墨色長發散亂在頸側,她拿着黎風閑的獎杯,用手背擦幹口紅。

抹開的唇膏染花了下半張臉,像沒看見方新元,她輕巧一偏頭,揚手,把獎杯狠砸到牆上。

牆角花瓶登時叮鈴咣啷炸成碎片,水液四處迸濺,把種養的花兒沖到黎音鞋邊。一切來得突然,方新元抽着涼氣不敢說話,看黎音踏過一地紅豔豔的花瓣兒來到他們面前。

“我鑰匙放哪兒了?”她看着黎風閑,“你記得嗎?”

“書櫃第二格。”

“哦。”黎音點點頭,宛若什麽都沒發生,步态溫靜地上樓。

方新元看傻了,一口氣進也不是出也不是。

“地上有玻璃碎,”黎風閑對他說,“你穿好鞋再上去。”

還沒從困惑中醒來,聞言,方新元快速蔓生出另一種怨憤,雪球似的越滾越大,他使力咬着牙,如同醉酒的人,無以複加的煩躁讓他忍不住咆哮:“你知道有多少人想拿這個獎嗎?”他指着那個碎得不成樣兒的花瓶,“你知道有多少人嫉妒你、恨你,又羨慕你嗎?這獎本來就是你一個人的,評委看的是你,觀衆看的是你,你憑什麽讓黎音說它是垃圾?就這個獎,你知道有多少人想要嗎?你憑什麽不在乎?憑什麽像個沒事人一樣?”

卸完氣,方新元靠着沙發喘氣。

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黎風閑的想法,他只知道他憋得慌,再不說出來怕是會被這些字給噎死。

完美,真是後生可畏。這是嘉賓頒獎時對黎風閑說的話。

表演舞臺搭得很高,方新元在臺下看他,像其他人那樣,用相同的角度仰望他。有別的參賽劇團在後排竊竊私語,一邊打聽黎風閑的來歷,一邊誇他的演出觀賞性高,長得也漂亮,要是拿他當标準去要求劇團裏的小年輕,怕不是個個都該收拾鋪蓋回老家了。

後續采訪無趣至極,面對蜂擁而至的話筒,黎風閑一一應付下來。都知道他不擅長做這些事,但必要的情況下,他可以把它們處理好。

“喂!”方新元一腳踹在茶幾上,茶杯雜物颠了下,哐一聲,“你聽沒聽我說話?”

“聽了。”黎風閑一塊塊拾起地上的瓷片,攢着屯着扔進垃圾簍,到方新元邊上時,他垂低睫毛,眼瞳跟着往下。

那樣子有幾分俯首帖耳的意思,方新元冷笑出聲,心道聽個屁的聽了,犟得比死人還僵,他兩條腿一讓,搭到茶幾上,懶得挪位置。

黎風閑撿起他腳下的幾塊碎片,掌心一不小心挨到尖銳的邊緣,渾圓的血珠立刻湧了出來。方新元煩躁地揪了下頭發,從茶幾上撈過紙巾盒扔給黎風閑,“你弱智嗎?非得拿手撿?”

黎風閑抽過一張紙按在傷口上,靜了幾秒,再開口,是很輕的聲音:“你以前不是問我為什麽想來閑庭嗎?”他說,“我來閑庭是因為黎音。”

“媽的!”方新元真想撬開這貨的腦子看看裏面裝的是哪國的水,“腿長自己身上想去哪兒去哪兒啊,黎音又不能把你綁回來,你怕個什麽勁兒?”

“和你一樣嗎?”黎風閑面無表情問。

方新元頓了下,想起自己來閑庭是另類意義上的離家出走,而現在,他正用同樣的方法慫恿黎風閑。他嗤了聲,仰躺在沙發上,視線飄遠,落到窗臺一角:“你他媽懂個屁!”

換了幾個姿勢還是覺得別扭,方新元清一聲嗓,磨出變聲期特有的嘶啞感:“我的意思是你又不喜歡唱戲,為什麽一定要留在閑庭?幹點別的什麽事兒不好嗎?”

黎風閑與他視線相交,眼底一片清寂:“誰告訴你我不喜歡唱戲?”

夏夜的蟲鳴海潮般漲大了,一浪一浪地鑽進方新元耳朵,在這場單向且虛張聲勢的發洩裏,他難得成為沉默的一方。

過了很久,方新元自嘲似的笑了聲:“對,你喜歡,你喜歡唱戲。”他眼睛挑向黎風閑的脖子,問,“這樣的也喜歡?你懂什麽叫喜歡嗎?”

這一次黎風閑沒有再回答他。

為什麽不反駁呢?方新元懶得問他。

媒體對黎風閑的贊詞來來去去都那麽幾個,字典翻爛了都翻不出新花樣。黎風閑确實是個天才。然而天才和瘋子只有一線之差,黎音就是最好的例子。

和普通人不一樣,他們能将不喜歡的事做到盡善盡美,能在極致痛苦的時刻體會到快樂,同樣地,他們無法喜歡一個人、或者喜歡一件事,他們的大腦會自動過濾掉無用多餘的情感,把所有感知切割為一幀幀可視數據。

他們能解釋,卻無法親身驗證。

如此下去,再正常的人也有發瘋的一天。

他想,黎風閑早晚也會步黎音後塵,變成瘋子,不,他現在就是,只是瘋得沒那麽外露而已。

窗外電閃雷鳴,沒關攏的窗戶縫兒裏吹進來一點草葉腥氣,方新元癱在沙發上,雙手枕在腦後,盯着天花板發呆。黎風閑一個人把客廳清掃幹淨,一切又歸于平靜。

“你這灰姑娘當得真敬業。”恍惚之中,方新元想到了這麽個童話故事,他瞥了眼牆上的鐘,又說,“快十二點了,你的南瓜車呢?”

黎風閑終于為之所動。他嘆了聲氣:“你不去洗澡嗎?”

哦對了,他要洗澡。方新元從沙發中起身,光着腳走路,經過拐角時,他看了眼倒在牆下的獎杯。

做工還挺結實。方新元彎腰撿起,重新系好散開的絲帶。

“喂。”方新元轉身,隔空望向黎風閑,把獎杯往前一遞,“收起來吧。”

·

往後,閑庭發生過幾次重大的人事變動,種種證據指明了閑庭內部有很深的矛盾沖突,已經到達無法調和的程度。一些離開了的高層更是颠倒黑白,說黎音如何不講仁義,逼走老人,又排擠新演員,沒有持之以恒的規劃,心思早就不在藝術上了。

姚瑤走的那天,輿論發酵到了頂點,各路讨伐如潮湧至,先是對她的“前東家”進行嚴厲批評和譴責,一轉頭,又罵起了姚瑤白眼狼,說她忘恩負義,吃相難看。

方新元記得,姚瑤走的那晚,伏秋下起了大雪。

黎風閑送她到門口,一路上,她始終沒有回頭。當時方新元在二樓打掃衛生,聽到車聲,他習慣性向窗外看。

柳月之下,姚瑤倚着車門,撥動打火機點燃唇中細煙,焰光迎風跳躍,像要卷上眼睫。她嘗了一口,然後嗆得一陣猛咳,問司機要來一包紙巾,一個勁地擦眼淚。

第二早,雪停了,晨間訓練缺席了五、六個人,方新元清楚,這些人再也不會回來了。

黎音病退多年,姚瑤又走得突然,一時間,很多人都認定閑庭要垮臺了,甚至有消息說黎音投資失敗,打算把閑庭脫手賣給某公司。

剩下的人多少還是受到了這種言論打擊,士氣大不如前,那是方新元第一次覺得他們可憐——

想做虔誠的信徒,又不願意伸手去接崩碎下來的磚牆,只顧着用心裏那點情懷當盾牌,意圖保全自己,決不能讓叛徒兩個字玷污他們。

那幾年,黎風閑瘋了似的巡演,能去的地方全去了。這樣高強度的演出,受不住的人終歸是走了。

但這次不一樣,他們走得心安理得。

方新元看着黎風閑東奔西走,要演出,要兼顧閑庭剩下的學生,揹着無數壓力,他沒半句怨言,狀态還越來越好。

不是所有人都擁有繼承殘局的勇氣,在閑庭的十多年裏,方新元一直敬業地扮演着自己的角色,沒多出彩,但也挑不出什麽毛病。

後來,方新元在這裏認識了人生中的第一個朋友,白晏。

白晏性格爽朗,三頭兩日拉他去吃飯打麻将,新來的幾個男生又鬧騰,重要的是,他們看他的目光不再是調谑輕蔑,過往有關的記憶好像都被歡聲笑語取代了。

是的,方新元心想,他對閑庭有感情,所以不希望閑庭回到當初的下坡路。他不想閑庭和一個臭名昭彰的十八線偶像挂鈎,昆曲是有門檻的,葉筝一不懂二不會,說出去只會砸了閑庭招牌。

而他的朋友甚至意識不到這件事帶來的嚴重性。

現在網上流傳最廣的消息指赤崖有意挖黎風閑過去當藝術總監,專門負責劇團方面的工作,正好葉筝和姚知渝都跟黎風閑有合作,就讓他在中間幫忙牽根線。

方新元認識黎風閑十餘年,他從不認為黎風閑是個容易相處的人,也就姚知渝這種人精能跟他混得來。

那葉筝呢?

黎風閑和葉筝認識不到半年,更別說一反常态讓葉筝住進閑庭。

在他看來,黎風閑這樣的人,注定無法對外人投置太多感情。犯了錯,他會叫你下次改進;有進步,他會讓你繼續加油,可他的關心、寬容,多是出于道德層面。

也就是說,站在閑庭的立場,他必須這麽做、這麽說。

真相不言而喻,是他不願意相信罷了。

就像十多年前的那個雨夜,黎風閑從他手裏接過獎杯,紅絲帶穿落指縫,眼神很淡:“無論發生什麽我都不會離開閑庭,你就當我是心甘情願吧。”

時隔多年,方新元再次面對這個問題:

為什麽要來閑庭?

他想,黎風閑是明知故問。

但這一問成功讓他在極短的時間內回憶了一遍在閑庭的生活。

回望自己的過去,有磕碰、有起落、儀觀變好了、身體強壯了,做過視力矯正、去了很多國家,見過的人變多了。

連黎風閑也不是當初那個他了。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小說關鍵詞:神話原生種無彈窗,神話原生種,神話原生種最新章節閱讀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