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不要空腹喝牛奶 Alpha的自尊心……

第9章 不要空腹喝牛奶 Alpha的自尊心……

陳家。

陳複川不知是怎麽回到家裏的，他将臉仰在淋浴頭下，回想着兩人剛才的相遇。

沈寒君還是那個沈寒君，只簡單問了他幾句就離開了。

等他洗完澡後，何念嬌正要下樓喝水，看到了正在擦頭發的陳複川，突然聞到了一股很淡的信息素味道，不由得眼神一暗：“小川，你今天夜跑是不是遇到了什麽人。”

陳複川上樓的腳步一頓：“嗯，一個熟人。”

沒過多解釋他就上樓睡覺了，何念嬌在原地看了他好幾眼。

*

第二天是陳複川去醫院看腺體的日子。

陳複川起來的時候，陳鈞霆恰好回來了，在客廳裏看報紙，看到陳複川下樓時，似有似無的問了一句：“你今天怎麽起得這麽晚？”

陳複川腳步一頓，他昨天回來後，怎麽都睡不着，但看着關心自己的哥哥：“好不容易放假了想多休息一會。”

陳鈞霆點了點頭，沒再多問。

廚房裏。

王媽正在準備早餐，往日裏何念嬌都是自己做飯，陳鈞霆回來後不讓他做飯，也不讓他進廚房，何念嬌只好坐在陳鈞霆身邊。

陳鈞霆是昨晚連夜趕回來的，看上去有些疲憊，昨日談項目時穿着的正裝還沒來得及換下，他伸手拿過一旁的眼鏡戴上，繼續看着手上的財經報紙。

“陳先生，你要不先吃點糕點填填肚子。”私人助理知他昨天晚飯都沒吃，剛結束會議就往家裏趕，車上連吃飯的心思都沒有，助理将提前準備好的糕點拿出，放到男人身前。

陳鈞霆掃了一眼糕點，又看到不遠處正在擺弄着展示櫃裏模型的陳複川。

男生生得清瘦挺拔，還帶着少年人未褪去的稚氣，在家時完全放下了往日的‘僞裝’，此刻正咬着一袋牛奶，一邊庫庫喝一邊拆解着那些小玩意。

陳鈞霆啧了一聲，出聲道：“早上不要空腹喝牛奶。”

陳複川回頭看了陳鈞霆一眼，他昨晚回來後，莫名受到了打擊，于是連夜讓管家給他訂了好幾桶鮮奶，一起來就忍不住喝起來。

他發育得不算差了，剛成年就有了183，在這個年齡的Alpha裏都算高的了，但沈寒君還比他高了一厘米。

“過來。”陳鈞霆朝陳複川招了招手，下巴微擡，“先吃點墊墊。”

陳複川舔了舔嘴邊的奶漬，看了陳鈞霆一眼，在看到他身旁的何念嬌時，莫名覺得嫂子看自己的眼神有點怪。

“我不吃桂花糕。”陳複川拒絕，自己跑到冰箱前拿了個蘋果吃起來，還跑到了前院曬了曬太陽。

陳鈞霆無奈，只好由着他，又開口同身旁的何念嬌講話：“聽王媽說你最近受了涼，最近就不要去廚房了，要是實在悶得慌就和圈子裏那些貴太太出去喝喝茶打打牌。”

何念嬌心不在焉的，不太想理會陳鈞霆的關心：“我不太喜歡熱鬧的地方，吵得很。”

陳鈞霆欲言又止，他和何念嬌結婚快三年了，對方還是對他不冷不熱的。

就在這時，陳複川從外面跑了進來，陽光照在男生身後，給他添了幾分鮮活。

“哥，哆哆還是在張夫人家寄養嗎？”

哆哆是陳複川小時候養的布偶貓，一人一貓之間感情深厚，但何念嬌嫁過來後對貓毛過敏，陳複川又讀高中了不常在家，于是陳鈞霆就把貓給了交好的朋友照顧。

“嗯。”陳鈞霆點頭，“待會去醫院檢查完後可以順路去看一下。”

早餐沒多久就做好了。

家裏三人口味各不相同，因此王媽做的早餐分了多類。

幾人原本是各吃的，何念嬌看到在那啃排骨，突然給陳複川夾菜：“我記得小川最愛吃茄子了。”

陳鈞霆皺了皺眉，察覺到何念嬌對陳複川過于親切了，但沒說什麽。

陳複川看到何念嬌夾到自己碗裏的菜，不動聲色的看了陳鈞霆一眼，他有點潔癖，不太喜歡被別人夾過的菜。

陳鈞霆暗地裏朝陳複川使了個眼色。

“謝謝嫂子。”陳複川感謝道，“我自己夾就好了。”

話雖如此，何念嬌夾來的菜，陳複川動都沒動。

飯後，陳鈞霆又詢問了幾句何念嬌的身體情況，回想起兩人剛遇到的時候，他們雖然是協議結婚，但自己不知何時......

何念嬌吃完後要上樓休息了，結果起身突然葳到腳了，一旁的陳鈞霆立馬上前扶住他：“沒事吧。”

臉上的關心藏不住。

何念嬌推開陳鈞霆的攙扶，不自覺看向陳複川：“沒事，快到時間了，你和小川該去醫院了。”

*

在去醫院的路上，陳複川記起了小時候遭遇的綁架案。

他是為了救一個omega才受傷的，那夥人本就沒想讓他們活着，那omega一直哭，陳複川雖然年紀小，但還是安慰他，後面更是為了讓omega先走，被那些人傷到了後頸。

陳鈞霆至今還在調查這起綁架案，他在商場侵染這麽多年，發覺這件事沒這麽簡單，但他心裏也沒什麽猜測。

這時同桌段小希突然給陳複川發瓜，雖然陳複川冷漠，但段小希是話痨體質。

[段小希：陳哥你有沒有看論壇，年度大瓜啊。]

[段小希：（鏈接分享）]

[段小希：他愛他也愛他，簡直是狗血三角戀，這關系複雜的讓我頭皮發麻。]

[段小希：秦南骁真的好渣啊，腳踏兩只船，小三還舞到正主面前來了。]

陳複川本來沒什麽興致，但還是多看了一眼這個瓜。

【起因是周生生，就是陳複川那次撞見的，秦南骁的偷情對象，周生生不滿秦南骁和白瑜言在一起，他想要上位，于是在論壇公開挑釁白瑜言，故意發自己和秦南骁的床照。】

現在論壇裏因為這件事打得昏天黑地，甚至有不嫌事大的，趁機給白瑜言表白，大挖牆角，就連班級群也在讨論這件事，不過因為當事人在，不太敢放肆。

班群：【高二（3）班】

[聽說了嗎，就那個好大一口瓜。]

[噓，當事人還在呢。]

[要我說周也太不要臉了，趕着上前當三。]

.......

事情在這還沒完。

白瑜言本就因為秦南骁先前送自己回家的事憋悶，又看到秦南骁完全不顧及自己在外面亂來，他心裏頓時就覺得憋悶無比。

便直接在群裏質問。

[白瑜言：@你秦哥King，你要是不想處了就直接分了吧。]

沒一會兒，班上不少對白瑜言有意的人出來煽風點火。

[Dreamboat：啧啧啧，秦哥還是出來給個解釋吧。]

[峰回路轉：要不白美人也學秦哥再找個？]

[Aios：最新瓜料，周生生那邊爆了錄音，就在論壇裏，大家快去聽。]

[你老攻：卧槽，好渣啊，竟然還嫌棄白瑜言是個beta。]

......

就在事态開始漸漸不可控了後，看到消息的秦南骁漸漸坐不住了，他還是更喜歡白瑜言一點，于是在班群裏開口說話了。

[你秦哥King：大家理性對待，我和周生生只是朋友。]

這話剛一出口，群聊又被不嫌事大的發到了論壇上。

【驚！狗血三角戀究竟會怎麽收尾。】

[匿名用戶：頂鍋蓋遁走，當事人發言。]

[匿名用戶：群聊記錄。]

[匿名用戶：只是朋友~]

就在事件發酵時，有很多Alpha、beta、omega見狀紛紛表示不介意當接盤俠，甚至還有人@陳複川，說你的機會來了，備胎。

秦南骁見狀，立馬和周生生私聊：“你鬧夠了沒有。”

周生生本想逼宮，但看到秦南骁語氣不善，也頓時慌了起來：“我也不想這樣的......”

結果消息發出的瞬間只收到了一串紅色感嘆號。

[你和對方還不是好友，請先通過好友驗證再發送消息。]

群衆雖然還想吃瓜，但礙于秦南骁的收斂了許多，只是在心裏啧啧稱奇。

秦哥潇灑。

就在這裏以為事情要結束了時。

論壇又來大瓜了。

有人匿名爆料，有個位高權重的omega是秦南骁的相親對象，原本高不可攀，但是被秦南骁哄騙得意動，被終身标記了，現在在醫院天天以淚洗面。

秦南骁看不慣omega掌權，還嫌棄對方年紀大，不願意負責。

衆人紛紛驚嘆：“人渣。”

一旦終身标記了那個omega就只能屈服于秦南骁，一輩子都是，洗都洗不掉，時刻要忍受信息素的影響，如果做腺體切除手術，死亡率則高達80%，還有一系列後遺症。

可以說人不人鬼不鬼了，本來前途大好的omega就這樣被毀了。

論壇裏驚嘆的感慨的，秦南骁玩得太大了。

周生生得知這件事後，生怕自己被秦南骁騙了，那可是終身标記啊，他害怕的連夜扛着火車跑了。

白瑜言：“？？？？？”

白瑜言則是極其憤怒，揚言要分手，這時又有人出來吹陳複川了。

說陳複川真是個可靠的舔狗和備胎，甚至押陳複川會不會趁虛而入，再次得到白瑜言的心。

一場大瓜，不知道怎麽落幕。

......

陳複川看着這場鬧劇，眉頭微皺，他只是答應幫白瑜言擋桃花，并不代表他就願意別這樣對待。

他手指在鍵位上動了動，正想解釋，但轉念一想現在摻和進去說不定會越洗越黑，不如等度假村時出個面，謠言自然不攻自破。

*

這時，某個同城交友群。

群主宋子章是個很愛交友的omega。

上流，進群門檻高，是這個群的标準，群裏幾乎全是一水兒要地位有地位，要錢有錢的omega，也有少量的Alpha和beta。

群裏的主要聊天，就是他們互相推薦可靠的Alpha度過發情期，也經常會讨論一些近期的八卦。

“最近我又遇到了好幾個靠得住的Alpha，有時間給大家介紹介紹。”

“哎，秦南骁真是人渣啊，我表哥之前多麽高冷強勢的一個人。”

“那些Alpha真是，本來我家裏也想安排我去和秦南骁相親的，還好我那天有事拒絕了，現在想想真是害怕啊。”

“你表哥是真的慘，這輩子就這麽毀了，秦南骁也就一張臉看得過去，他也不是秦家唯一的繼承人，上面還有個哥哥，他母親還是小三上位的，聽說秦家一直都不怎麽認可。”

這時群主宋子章開口說話了。

他和那個被終身标記的omega是好友，對秦南骁深痛恨絕：“大家盡量不要再讨論這件事了，這對季雨亭來說是二次傷害。”

“別說這些了，我最近發情期要到了，我實在不想去面對那些相親對象了，有沒有可靠的A給我臨時标記一下，價格好說。”

這時群裏的Alpha紛紛毛遂自薦。

“我現在在C城，明天有時間過來做标記，價格便宜，專業可靠，誠信擔保。”

“找我找我，我現在就有時間，你在哪，我立馬打車過去。”

......

“姐妹，你要不還是找個專業的Alpha伴侶吧，我和我對象就是在這個群裏認識的，還要感謝群主牽紅線@宋子章。”

“總感覺這些主動的Alpha不是很靠譜的。”

“誰在A城。”

這時有人提了一嘴：“聽說這次度假村陳家少爺要出現了，還是個Alpha。”

有人隐晦的說：“陳家那個Alpha之所以消失這麽多年，是因為他小時候被綁架過，陳總擔心他安全，刻意把人藏了起來，聽說他和沈寒君的關系不簡單，不知道這次遇到會怎麽樣。”

“那Alpha小時候挺可愛的，挺有禮貌的小孩，這麽多年過去，不知道長成了什麽樣子。”

......

*

A城第一醫院。

陳複川剛來就直接往南宮厭那邊去做了檢查，但一時半會檢查結果出不來，他就跟着陳鈞霆在裏邊到處逛了逛。

醫院裏來的大多數是一些為了緩解發情期痛苦的omega，有些是在特定的封閉式病房裏靠打鎮定劑挺過發情期，有的是站着進去，躺着出來。

剛剛送走一個躺着的病人，走廊裏的護士正在聊着天，語氣裏滿是可惜。

“腺體切除手術又死了一個。”

“那個omega有錢有勢，幹嘛那麽想不開。”

“腺體可是AO人群最重要的部位，本來就比一般的地方要敏感脆弱，那得多疼啊......”

“那些omega就是死犟，寧可冒着高風險高後遺症把腺體切了都不肯找個Alpha，何必呢。”

陳複川不動聲色的聽着，臉色漸漸沉了下去，他突然想到了一個，那人也是這般，陳複川掃了眼那個被白布蓋在推車上的omega，已經沒有了呼吸，露出來的手蒼白無力的垂着。

突然間，陳複川心裏一緊，莫名一慌，他閉了閉眼，無法想象那人這樣的場景。

陳鈞霆看出了他的不對，以為他是因為自己的腺體情況有點應激，便開口道：“這裏也是有點沉悶，我陪你去到處轉轉吧。”

陳複川點頭，兩人便在裏邊轉了起來，靠近理療部那邊，綠化和環境很好，不時有大病初愈的病人在庭院裏曬太陽。

裏邊有個不小的人工湖。

陳複川拿着一把魚飼料，在那神情恹恹的喂魚，池塘裏的魚無憂無慮，陳複川也漸漸回想起一些有的沒的。

所有人都覺得他有光明的未來，可到最後他變成了這樣。

又想到了小時候被爺爺奶奶帶時，和白瑜言相處的種種，白爺爺對他的好，那時候白爺爺一直想要個Alpha孫子，但奈何白瑜言不是，性格又懦弱，因此把陳複川當親孫子看。

即使白爺爺有才華，但因為beta的身份在社會上各種碰壁。

他教陳複川下棋、書法、做木工......覺得陳複川聰明又有定力......

各種各種。

陳複川嘆息一聲，最後他又記起了那個曾讓他心動的人，可是......

可是沒有如果。

陳鈞霆在一旁嘆氣，自己這個弟弟啊。

陳複川想着想着突然開口：“哥，白爺爺是不是也在這個醫院。”

他先前為了幫助老人，故意讓陳鈞霆幫他安排到這個醫院，并且謊稱是醫院要試驗一款新藥，免費讓白爺爺當實驗者。

陳鈞霆回答：“就在理療部東區306號，每周都會來，我聽醫生說恰好今天也來了。”

陳複川打算去看看老人，陳鈞霆跟着前去。

*

另一邊。

沈寒君發情期又到了，在去醫院的路上，正和南宮厭打着電話。

南宮厭和沈寒君算是同學，他一直覺得沈寒君冷漠，不近人情，這麽多年寧可強忍都不願意找Alpha，甚至隐隐有想切除腺體的打算。

南宮厭擔憂道：“我這裏有可靠的渠道，要不還是找個Alpha試試，你年齡也不小......”

沈寒君直接打斷：“閉嘴。”

恰此時，到了醫院，沈寒君一把往外走去，助理跟在身後彙報行程：“沈總，天辰科技那邊中午12點還有個會議等着您去參加。”

同時看到沈寒君這樣還強撐着，忍不住關心了一句。

“需要推掉的話，我聯系一下那邊的負責人。”

沈寒君眉頭微皺：“好不容易才把人約出來，怎麽能這樣推了。”

助理不再說話，沈寒君徑直往理療部走去。

他今天穿着一件咖色複古感大衣，腳上踩着一雙馬丁靴，鞋面擦得很幹淨，為了遮擋後頸，裏面故意穿了高領的毛衣，微彎的長發別在耳後，五官帶着混血的美。

氣場淩厲，一看就不好惹。

發情期的到來讓他整個人都很焦躁，這個omega平日維持禮貌的微笑都消失得無影無蹤，冷着臉時有種生人勿進的疏冷感，一點都沒有往日僞裝的溫和有禮。

明明他這個年齡發情期早就......但他一直強忍着......

就在沈寒君往南宮厭那走去時，在路過樓梯的拐角時遇到了兩道身影。

沈寒君原本冷下去的臉，連他自己都沒察覺的溫和了起來，眼裏帶上了幾分笑意，他打量着跟在陳鈞霆身後的陳複川。

昨天沒來及好好看看。

今天一看發現陳複川又長高了，都快有他高了。

陳鈞霆和沈寒君是校友，兩人又是商業夥伴，都是千年的狐貍，他打招呼道：“寒君，你也在醫院啊。”

沈寒君腳步一頓：“真巧啊，陳總。”

沈寒君雖然是在和陳鈞霆聊天，但餘光一直在看陳複川：“小川最近的情況怎麽樣了。”

一旁的助理有些驚訝，要知道沈寒君平日裏冷漠得要死，恨不得身邊的人全死光，更不會有這種眼神。

陳複川原本低着頭的，察覺到有人走近，還有熟悉的聲音和冷香，他擡頭看了沈寒君一眼，又有些神色複雜的低頭，手指攥着衣服，有些緊張起來。

陳鈞霆開口道：“一直都是這樣，上午做了體檢，現在結果還沒出來。”

沈寒君還忙着去找南宮厭，寒暄了幾句，就離開了。

“沈寒君這個年紀還不找Alpha，聽說還有切除腺體的打算。”看着人遠去的背影，陳鈞霆開口道，“那種手術失敗率太高了。”

陳複川身影頓住。

他僅僅只是腺體損壞就現在這個樣子，那些切除腺體的人對身體的危害有多大？

分化給了他們得天獨厚的優勢和能力，但也讓他們背負着巨大的代價。

*

南宮厭給沈寒君做了一系列的檢查後，頭疼的看着來人：“你的情況不能再拖了，藥物幾乎沒什麽用了，我建議你現在就到醫院修養一陣。”

“你要是不想找Alpha談戀愛，不喜歡Alpha，那就養個專門标記的吧，反正你也錢多。”

沈寒君開口拒絕：“我不喜歡。”

他剛說完，就接到了待會要去的會議負責人電話，他只好當着南宮厭的面點了接通。

等打完電話，南宮厭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沈總，你這工作要緊，身體也得上點心啊。”

沈寒君沒什麽表情的道：“南醫生，這是我的私事，不勞你費心。”

南宮厭知道他的性子，只好在叮囑道：“你晚上最好回去休息一下，你的身體已經快到極限了。”

沈寒君道了聲謝，拿着藥直接走了，神色間難掩倦色，omega體質不比alpha，何況他還在特殊時期。

剛一上車。

沈寒君就感知到了身上的異樣，他立馬拿出剛開的抑制特效藥，原本每次只能吃一粒，他直接倒了三顆幹吃下。

吃完沒多久，沈寒君額上就出現了冷汗，胸口像被人攥住一樣，他把領帶扯開了點，助理看到吓了一跳：“沈總，這藥可不能多吃啊。”

沈寒君按着額頭：“我沒事，今晚這場會議我必須調整好狀态，畢竟是公司交涉了好幾個月的項目。”

說完又對助理道：“給我看看近期行程。”

沈寒君看完後，準備空閑時找個醫院養養，他能明顯感覺到自己的發情期越來越不受控制，這時助理提了一嘴：“沈總，市一中不久後就是校慶了，校長想邀請你作為優秀校友返校......”

話還沒說完，沈寒君直白道：“推了吧。”

他對回饋社會這種事沒有興趣。

*

醫院辦公室。

沈寒君走後，南宮厭垂頭喪氣的喃喃自語：“這麽好的條件，随便找個Alpha不就解決了，偏偏這麽想不開咯。”

南宮厭想着想着，終歸是有點不忍，畢竟腺體切除手術就算是請業內最有資歷的醫生主刀，存活率也難以超過30%.

他伸手拿過一旁的電話，撥了一串號碼，打算給好友宋子章打電話，讓他去勸勸沈寒君。

他們當時都是市一中的同屆學生，和沈寒君有些交情，也知道沈寒君的脾氣，表面禮貌實則疏離，幾乎沒人能走到沈寒君的心裏。

不久後，陳複川檢查報告出來了，陳鈞霆帶着陳複川去找南宮厭，幾人說到了針對腺體損傷的研究組。

陳鈞霆察覺到陳複川有點在意沈寒君，走前問了一句：“沈寒君真的打算切除腺體嗎？我聽說這種手術的成功率不足20%，以他的條件......”

南宮厭搖了搖頭嘆息道：“我說了沒用。”

陳複川的心頓時揪了起來。

過了會南宮厭又提了一句：“他那個人根本就不會聽我的，也就宋子章和他相熟一點，我讓宋子章去勸勸他。”

回去的路上，李叔在前面開車，陳鈞霆擔心陳複川的情緒便和他坐在後座，打算和男生談談心。

陳鈞霆單手支額，突然開口道：“現在醫學還不算發達，等再過個幾年完善完善，腺體擴張手術說不定就是家常便飯，你也不用太過擔憂。”

“再怎麽說，你現在的情況沒有惡化能維持住就很好了。”

陳複川明顯心情不太好，尤其是想到沈寒君時，臉色更是沉了幾分，但還是寬慰陳鈞霆：“嗯，我知道的哥，你也不用太過擔心我，我心裏還是有數的。”

陳均霆見陳複川這樣也不好再多說什麽，猶豫了一下，問出了心裏的疑問。

“你和他還有沒有聯系？”

這個‘他’指誰，陳複川自然知道，今天在醫院裏時就多次因為某人出神。

“沒有，沈先生都說了不讓我去找他。”陳複川自然而然的回答，手卻攥住了衣角，因着用力，手指微微泛白。

陳鈞霆聞言松了口氣，他雖然和沈寒君相識，還曾是沈寒君的學長，對沈寒君多有關照，但因為一些事，他并不想讓自己弟弟和沈寒君多有接觸。

“那就好。”

*

沈家大廈。

等開完會議後，沈寒君癱坐在椅子上，平日裏他很注重形象，但今天實在是忍不了了。

體內傳來一陣陣陌生的感覺，沈寒君把門關起來，然後拿出一把藥直接就着水吞了下來，然後是略重的喘息，他不斷壓抑着體內潮熱的感覺。

信息素若有若無的逸散出來。

他臉色發白，額頭冒着細汗，不複往日的游刃有餘，但強大的自制力讓他沒有過多的失态。

過了會，呼吸漸漸平靜下來。

他和條掙紮到虛脫般的魚一般，鮮少的放空自己，讓自己失神發呆，但這種狀态沒有幾秒，在聽到敲門聲的瞬間，他又恢複了往日的神态，整個人繃得很緊。

沈寒君整個人假裝放松，聲音冷淡道：“進。”

仿佛剛才一瞬間的狼狽只是錯覺。

門口走進一個打扮得很花的omega，宋子章，A城宋家的幼子，平日裏最愛的就是交友游玩。

沈寒君這麽差的脾氣和性格能有好人緣，少不了宋子章的幫助，兩人交情不錯。

宋子章看到沈寒君雖然沒什麽事的樣子，但聞到了空氣裏那一絲若有若無的信息素氣味，心中了然，沈寒君已是外強中幹。

不然沈寒君這種級別的omega，只要想，信息素就不會洩露絲毫。

他現在已經虛弱到連信息素都不太能控制得住了。

宋子章單手撐在辦公桌上，似笑非笑道：“沈總，你可真是個大忙人啊，別的omega這個時期都在家裏好好修養，你倒是還在工作啊。”

沈寒君瞥他一眼，繼續看手上的文件，就算在相熟的人面前，他依舊裝得天衣無縫。

“有事說事。”沈寒君語氣冷漠的道，“沒事別來打擾我工作。”

宋子章走到沈寒君身後看那個的文件，這個動作放在其他人身上，沈寒君可能就要生氣了，他不喜歡別人窺探他的東西。

但對宋子章，沈寒君明顯容忍度高一些。

“這李家真是陰魂不散啊，李天衡沒把你追到，他家就給你讓利示好，也算是有誠意了。”

宋子章看着文件上的回絕陰陽怪氣：“呦，你倒好，直接全部拒絕合作。”

沈寒君冷笑：“既然是沒必要的事，就拒絕得更徹底一點。”

宋子章這才看向沈寒君，他一直都是這樣，不喜歡就從來不會溫言軟語，而是拒絕得讓人絕望，想起讀書時候，那些Alpha和沈寒君告白後，一個比一個鐵青的臉色，他就忍不住嗤笑一聲。

當時他對沈寒君沒有好感，後面覺得沈寒君實在有趣，就主動和這個omega示好接近，最初沈寒君冷着臉，但他糾纏得久了，有天忘記帶抑制貼了，躲衛生間不敢出來，只敢讓人給他送來。

結果第一個給他送的竟然是那個整天讓他別老是跟着自己，說他很煩的沈寒君，沈寒君生的好看，就算是做出厭煩的表情，也讓生不起氣來。

從那天起，宋子章像是窺見了沈寒君冰冷外表下的一角，也僅僅是一角而已。

他有時候甚至會以為，沈寒君這種不食人間煙火的人，就不該來人間。

宋子章嘆息一聲，臉上的散漫被認真取代，就連語氣都沉重了起來：“你真的打算去切除腺體。”

沈寒君沒什麽表情的道：“對我而言，切除腺體百利無一害。”

宋子章抽了口冷氣：“你不知道這種手術風險有多高嗎？”

“如果我沒撐過去。”沈寒君依舊平靜，仿佛這是一件再平常不過的小事，“只能說明這就是我生命的終點。”

平靜。

沈寒君一說到這個，心裏時刻壓着的巨石，反而消失了一般，讓他的心無比的放松。

“你......”宋子章欲言又止的看着他，神色複雜道，“我知道你決定的事，沒人可以改變。”

“但你有沒有想過那些擔心你的人。”宋子章聲音艱澀，“難道這世上就沒有你留戀的東西嗎？”

沈寒君本想冷笑，但聽到宋子章下一句時，忽然沉默了下。

僅僅只是一瞬間的沉默，就被宋子章敏銳的察覺到了，他像是看到了希望，死死的抓住那根線，步步緊逼：“你真的舍得嗎？”

沈寒君呼吸微頓，原本強撐的城牆有些塌陷。

他握着筆的手，手背上現出些微的青筋，目光漸漸深遠起來，即使過去很久，但記憶中的那個身影在他腦海裏依舊清楚無比。

“哥哥，你不要不開心了。”

“哥哥，你很好看哦，要多笑。”

“很甜的......”

小男孩無數次看向他的目光，沉默中又帶着執拗，像是真的很喜歡他這個鄰家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