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 級級級
第95章 級級級
卿鳶終于看到了哨兵表哥的精神體, 不,準确地說,她看到是他的精神巢, 他和扶珩隊長一樣,都是以器靈為精神體,以器為精神巢, 只是扶珩隊長的精神巢是古琴,而哨兵表哥的精神巢是鏡子。
哨兵表哥的精神巢可能還要特殊一點,卿鳶向他的眼鏡鏡鏈上看,上面的菱形鏡面裝飾被他取下來了兩枚, 還剩七枚, 一共九枚。它們應該都是他的精神巢碎片,單獨也可以發揮作用,融合在一起是他完整的精神巢。
按照男鬼教授“好心”給她介紹的, 哨兵表哥的鏡子能照出罪人的罪孽和惡念,那麽那兩個鏡面裏映出的就是陳向導做下的“罪行”。她回憶了一下剛剛看到的, 陳向導在污染區吃了什麽不該吃的東西,還在軍區裏吃“人”了?
卿鳶不确定自己的判斷是否準确,她對哨兵表哥的精神巢了解太少了,鏡面裏映照出來的具體代表什麽,她也只能瞎猜。
至于男鬼教授後半部分的陰陽怪氣,說哨兵表哥有見不得人的秘密,所以把自己在鏡子裏的身影隐匿起來了, 這個她知道。
哨兵表哥的秘密應該就是跟蹤她吧?
這麽看來, 男鬼教授并不知道哨兵表哥做了什麽, 也就是說,哨兵表哥并不是審訊組派來跟蹤她的。那他是受誰的命令呢?卿鳶真想用哨兵表哥的鏡子對着他照一照, 把他背後的陰謀陽謀都照出來。
卿鳶心裏想了很多,臉上沒表現出來,假裝沒聽到男鬼教授說什麽,男鬼教授自覺無趣,移開了目光:“無獄,控制一點你的鏡子,把向導小姐吓到了,我還要叫人送她去醫療部。”
鏡子裏傳來的聲響靜下來,男鬼教授轉身看了一下,帶着他标志性的厭惡神情,走開了。
兩個鏡子裏的“向導”回到了審訊椅上,沒再有異樣的行為,但他們皮膚上的裂紋還在,看起來像是被摔碎後粗糙粘起來的陶土人,還是叫人感覺心裏毛毛的。
哨兵表哥背對着卿鳶,她看不到他的表情,從他冷淡的聲音判斷他應該也沒什麽表情,他對鏡子中間的陳向導下達指令:“重複一遍你剛剛的供詞。”
随着他的聲音,一左一右兩個鏡面裏的“陳向導”慢慢轉頭,目光幽幽地盯住了中間的陳向導,他們的腳下長出邊緣鋒利的鏡面水晶,好像蠢蠢欲動的刀刃,只要陳向導膽敢欺騙鏡子,這些水晶就會長出來,一片片削掉鏡中人的皮肉。
卿鳶感覺陳向導本人和鏡子裏的“陳向導”應該構成了某種聯系,鏡中人受到審判的時候,他也會得到一樣的痛苦折磨,所以,他才會那麽恐懼,緊緊抓着審訊椅的扶手,臉色蒼白如紙,卿鳶都有點擔心他會倒不過氣暈過去。
陳向導比她想象中的堅強,聲音顫抖着把之前和男鬼教授說的話又說了,說到精神空間不受控制的時候,他特別激動地重複了兩三次,生怕哨兵會判定他在說謊。
鏡面裏的兩個“陳向導”眨了眨眼,腳下的鏡面水晶沒有變化,只流下了一滴刺眼的反光。
“你沒有說謊。”哨兵把判定結果說出來。
陳向導狠狠地松了口氣,癱在椅子裏,汗如雨下。
哨兵的宣判并未結束,看着慶幸劫後餘生的陳向導,聲音冰冷:“但你仍然有罪。”
卿鳶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只覺得餘光一亮,陳向導凄厲的嚎叫響起,她看向那兩個鏡面,鏡面裏燃起了熊熊的烈火,火焰顏色由亮紅漸變成深黑,裹着在其中瘋狂扭動掙紮的“陳向導”,他們皮膚上的裂紋膨脹加深,剩下的皮肉支撐不住都炸開來,露出裏面密密麻麻纏在一起的……菌絲。
卿鳶睜大眼睛,這才意識到“陳向導”臉上不是什麽裂紋,而是鑽進他皮膚裏的菌絲,這些菌絲侵占了“陳向導”的身體,取代“陳向導”的骨骼內髒,把他變成了“菌絲娃娃”。
她趕緊看向鏡面外的陳向導,他的皮膚還好好的,身上也沒有火焰,可他比鏡子裏的“陳向導”更為痛苦,就好像……他在承受兩個鏡子裏,兩個“陳向導”的雙份懲罰。
卿鳶好像有點明白了。
哨兵表哥最開始看陳向導的時候,是在判斷他的罪行有多麽嚴重,罪孽越深,他取下的鏡面就會越多,相應的,罪人受到的審判也會和鏡面數量有關,有多少鏡子,就會有幾份懲罰。
陳向導受到了兩面鏡子的審判,但鏡面裏顯現出的罪孽就讓卿鳶覺得很可怕了,不敢想動用九面鏡子的罪人犯下的會是怎樣的滔天罪行。
陳向導被鏡子裏的火焰折磨得奄奄一息,神志卻很清醒,一直在尖叫,甚至太痛,以至于喪失理智,想沖向那兩個鏡面,将鏡面打碎,火焰裏長出鋒利的鏡面水晶,把“陳向導”的腳釘在地上,與此同時,鏡子外的陳向導也腿軟了一下,倒在地上,捂着腳叫得更慘了。
她是真的做不了審訊官,卿鳶端起桌上的杯子喝起來,微涼的汁液把她的惡心稍微壓了下去。還好,這場審判并沒有持續太久,她還沒把果汁喝完,哨兵表哥就把鏡面收起來了。
陳向導趴在審訊椅扶手上大口地喘息着,口水長長地垂下來,樣子比狗還狼狽可憐。
哨兵卻毫無憐憫,甚至連點虛假的希望都不肯給他:“今天先到這裏。”
這意味着,這樣的非人折磨在明天還會繼續,陳向導絕望地閉上眼,靠着椅背發出嗚嗚的哭聲。
卿鳶握着水杯,讓自己把目光移開,不看陳向導,看向旁邊的男鬼教授。
她不明白,他們都審判完陳向導了,還需要她做什麽?
男鬼教授察覺到她的目光,并讀懂了她的疑問,吐出四個字:“記憶碎片。”
“讓我取出他的記憶碎片?”要不是知道男鬼教授不可能跟她開玩笑,卿鳶都要笑出來了,他的手段那麽毒辣殘忍都沒能做到,讓她來做?陳向導不都說了嗎,他的精神空間不受他的控制了。
男鬼教授皺起眉,顯然也對這個安排很是嫌棄:“這是人工智能的決定,它對這次審訊進行了模拟,計算出的結果顯示,只有向導小姐能取出他的記憶碎片。”
人工智能讓她來的?卿鳶前世生活的世界,AI還沒開發到這種程度,所以,她很不适應這種被人工智能支配的感覺。
它是靠什麽計算出她能行的?
好神金啊,卿鳶不理解,但還是站起身,走到陳向導面前,遲疑了一下,轉頭看男鬼教授:“如果我沒做到,會怎麽樣?”
不會給她處分,扣她積分什麽的吧?
男鬼教授似乎看出她在擔心什麽,玫瑰色的眼裏流露一點笑意,像是在笑她就這點出息:“還沒開始就已經在想失敗了會怎麽樣嗎?向導小姐的膽量可真對不起自己的能力。”
他是在嫌棄她膽小是吧?但怎麽好像又暗暗誇了她的能力不錯?卿鳶被這位陰陽大師搞得有點混亂。
不管了,一律按照他在嘲諷她處理,卿鳶皺眉收回視線,不指望男鬼教授能好好回答她的問題了。
“不會怎麽樣。”男鬼教授的聲音響起,他來到了她的身邊,“就算是人工智能,也不能那麽輕易地處理審訊組的人。”
她什麽時候成審訊組的人了?卿鳶懷疑男鬼教授就是為了讓她趕緊幹活,敷衍她,瞎說的。
都被趕鴨子上架了,再想那麽多也沒用,卿鳶低眼看向陳向導,他一直在偷偷看她,對上她的目光,狠狠哆嗦了一下,拼命搖頭:“我的精神空間壞掉了,它不聽我的了,是真的,我沒有說謊,求求你……”
卿鳶深吸了口氣,努力忽視他的求饒聲,放出自己的精神鏈,卿鳶下意識看了一眼她來到身邊的男鬼教授,發現他在她的精神鏈出來後,咽了一下喉嚨,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卻莫名像壓抑饑渴的惡鬼,陰森變态。
卿鳶往旁邊挪了挪,被男鬼教授發現,擡起眼睫盯着她:“向導小姐怕了嗎?那就先和我的精神鏈融合,我跟你一起給這個犯人做檢查……”
“不用了。”卿鳶打斷他的話,男鬼的提議光是想想就很陰間,還先和他的精神鏈融合,再……
卿鳶想想都覺得變态,受到男鬼教授的激勵,她一點也不敢再猶豫了,讓精神鏈快速前進,找到了陳向導的精神鏈,按照她之前和向導前輩們學習的方法,試着和他構建精神通道。
這一步沒什麽問題,她很快就“看”到了陳向導的精神空間,陳向導的精神空間是一個有瀑布作為遮擋的靜谧澄澈的湖泊。
這麽簡單的嗎?卿鳶感覺有點奇怪,她明明聞到這裏有無名菌的味道,卻一點污染菌的存在痕跡都沒看到。
這麽“幹淨”的精神空間,她都不敢進。
似乎察覺到她的抗拒,和陳向導的精神鏈微微躁動,催促着,他的精神空間也為了歡迎她,主動分開瀑布,方便她進入。
這讓她更不敢進了,好嗎?
卿鳶把意識抽離出來,看向陳向導,他的長相放在一個賽一個漂亮的向導哨兵裏有些普通,甚至有點土土的感覺,但仔細看,他的五官還是挺好看的,這種老實人長相配上滿臉的汗水,和乞求的眼神,也挺叫人心疼的。
他看着她的眼瞳渙散,明明目光落在她身上,卻又不像在看她,嗚咽聲不知什麽時候停了下來,嘴唇還在動,但聲音太小,卿鳶聽不到他在說什麽。
似乎是意識到她在看他,他的聲音陡然升高:“求求您進來……”聲音又沒了,只剩下口型。
主人。
卿鳶心頭一跳,不确定自己有沒有看錯,但沒辦法再确認,陳向導微張着唇,哀哀地看着她,顧不上控制自己的眼淚口水,糊了一臉的亮晶晶,失态得一點人形都沒有了。
這是什麽情況?她從來沒見過陳向導,他怎麽會叫她主人?
卿鳶看了眼男鬼教授,從他的表情看不出他有沒有注意到陳向導剛剛叫她的口型,卿鳶還得繼續假裝什麽都不知道,把意識重新放回到精神通道中,頓了一下,她“看”向由她和陳向導的精神鏈共同鑄造的精神通道,寒意順着她的後背爬上來。
正常來說,向導的精神鏈相互接觸,是不會對對方造成傷害的,不知道為什麽,陳向導的精神鏈卻被她精神鏈上的水元素“腐蝕”,像是老化的電線,外皮斑駁脫落,把藏在裏面的東西露了出來。
裏面的東西,對卿鳶來說非常熟悉——無名菌的菌絲,陳向導的精神鏈一塊塊脫落,而它們卻還和她的精神鏈纏在一起,精神通道破破爛爛,但還在。
卿鳶難以置信,這種學習能力強悍的無名菌已經進化到這個程度了嗎?竟然能模仿精神鏈,和別的向導進行連接。
卿鳶“看”向陳向導的精神空間,瀑布還是分開的,但流下的水中混着菌絲,湖泊表面也是被無名菌鋪得滿滿的。
太可怕了,還取什麽記憶碎片,再待下去,她可能都得搭裏面。
卿鳶指揮精神鏈後撤,要強行扯斷和菌絲構築的詭異通道。
有聲音響起:“不。走。”
“禮物,給您。”
這個聲音的音色是成年人的,好聽得雌雄莫辨,但語言能力很差,似乎是才開始學說話的小孩。
聲音不是從外界傳來的,也不屬于陳向導。
那是誰在跟她說話?卿鳶“看”向緊緊勾着她的精神鏈,不想讓她離開的菌絲。
啊啊啊啊污染菌說話了!卿鳶好想報警。
“給您。”那個聲音重複了一遍,幾縷菌絲從陳向導的精神空間裏鑽出來,勾着一堆記憶碎片。
“您,想要。”
她是想要,但它為什麽要幫她?她可是以淨化污染源為職責的向導啊,以它的角度看,她應該是它的敵人才對。
不對,她為什麽要覺得污染菌有人類的思維方式?
卿鳶沒接過那些沾着無名菌的記憶碎片,菌絲很執着地卷着記憶碎片保持着給她的姿勢。
她不知道無名菌是怎麽思考的,但她覺得它不會白白幫她。
果然,那個聲音又響起,跟她提起條件:“您,收下,獎勵我。”
她倒要聽聽它要提出什麽邪惡的交換條件。
卿鳶以為污染菌會誘惑她,乖乖讓它污染侵蝕,和陳向導一樣,變成被它控制的玩偶,卻不想,那個聲音說:“吃掉我。”
這不專業對口了嗎?她的小水珠就是靠吃淨化污染的。污染菌有點智慧但不多,竟然向她提出了這樣的要求。但小水珠肚子裏還有一顆大菌絲球沒消化呢,這些污染菌沒那麽香,小水珠對它們都沒什麽食欲。
沒得到卿鳶的回應,那個聲音有點着急:“我會,變得,香香。”
“您,吃掉。”
說着,離卿鳶最近的菌絲纏繞在一起,又一顆菌絲球出現,它迅速吞噬着它旁邊的同類。她這次沒叫出有些積食的小水珠,陳向導精神空間裏的菌絲不可能見過小水珠“吃”東西,但它們還是能模仿小水珠的樣子進食,并且知道,只有自我吞噬到足夠香的程度,才能被她的小水珠吃掉。
這種無名菌分享信息和學習的能力都好可怕,但它們為什麽這麽想被小水珠“吃”掉呢?這麽努力地進化就是為了被她“殺”死嗎?不可能,它們現在都能寄生在向導的精神空間裏進入到軍區內部了,怎麽會甘心這樣死掉?它們一定是想通過被她吃掉得到什麽。
卿鳶想到小水珠裏遲遲不能消化完全的菌絲球有些不安,在确定菌絲球沒問題前,她絕對不會再讓小水珠吃這種詭異得命名的無名菌了。
顧不上記憶碎片,卿鳶堅定地撤回精神鏈,意識到留不住她,那個聲音從四面八方響起,像好多人一起在挽留她,回聲重疊在一起,震得卿鳶腦袋疼:“不走……不走……不走……”
“吃我……吃我……吃我……”
“我香香……我乖乖……我香香……不讨厭……不讨厭……”
它們到底是污染菌,還是一百年沒見過一個客人的小吃攤主啊?卿鳶無語地睜開眼,精神鏈被她及時收了回來,而且……
卿鳶動了動精神鏈,鏈口處有一疊記憶碎片,這是她跟菌絲斷開的前一秒,菌絲塞給她的。
它們到底想幹什麽?卿鳶看向陳向導,他茫然地看着她,眼球爬上裂紋,突然呲了下不知不覺又長了一截的獠牙,要向她撲過來,他沒能做到,哨兵被他按進回到了審訊椅裏。
“安靜。”男鬼教授皺了下眉,陳向導頓時不動了,抱着腦袋一臉痛苦。
卿鳶看到男鬼教授看向自己,點了點頭:“我拿到了。”
她被男鬼教授看着的時候,有點心虛,上次她和無澤前輩在男鬼辦公室裏做連接的時候,男鬼是能看到他們的連接過程的。
她不知道男鬼教授有沒有看到無名菌和她說話,會不會把能和污染菌交流的她當做異類,抓到他的審訊組裏問話。
卿鳶想從男鬼教授的眼睛裏看到他的情緒,看到是看到了,但她有點沒看懂,玫瑰色的眼珠美麗冷漠,眼底卻有許多暗流,湍急地湧過,讓她來不及捕捉,只感覺到他放出了自己的精神鏈,示意她把記憶碎片交給他。
他好像沒覺得她有什麽不對。
卿鳶心裏一松,牢記他的潔癖屬性,沒有碰到他的精神鏈,把記憶碎片“丢”了過去。
男鬼教授微微虛起眼,淺色系的眼睛本就很讓人感覺在表露不屑厭煩,這麽一虛眼,顯得更傲慢不爽了。
卿鳶才不管他爽不爽,反正她任務完成了:“我現在可以走了嗎?”看男鬼教授盯着她的嘴唇,似乎在耐心等着她把話說全,卿鳶握緊拳頭,補充,“教授。”
男鬼教授擡起眼睫,看了她一眼,背過身:“向導小姐不用這麽心急,等我核對完,你自然可以離開。”
卿鳶嗯了一聲,要把精神鏈收起來,卻聽男鬼教授的聲音響起:“登記完成前,你的精神鏈不能離開,不然,數目對不上,說不清是誰的責任。”
好麻煩啊,卿鳶蔫巴巴地坐在男鬼教授對面,精神鏈和他翻閱記憶碎片的精神鏈保持着一定距離,看到男鬼教授臉色不太好,卿鳶又把精神鏈往後收了收,不想讓這只潔癖男鬼找到借口找她事,眼睛無聊地看着男鬼教授在光腦輸入記憶碎片的序號。
看了一會兒,卿鳶有些分神,男鬼的精神鏈好香啊。
不過,有生之年,他應該不會和她這個看過他記憶的向導做連接了。
哼,她也不想和他做,卿鳶很有骨氣地這麽想着,但很誠實地咽了咽口水。
好不容易等到男鬼教授登記完,卿鳶迫不及待地收回精神鏈,站起身,快速和他告別:“如果沒別的問了,那我就回去了。”餘光看到男鬼教授好像要叫她,她一着急,把她總記不住的男鬼姓氏也想起來了,用說rap的速度吐出來,“奧古斯丁教授。”
男鬼教授頓了一下,沒再攔她,卿鳶趁這個機會趕緊走向門口,回頭看了眼審訊椅上的陳向導,推開門走出審訊室。
哨兵表哥還是無聲無息地跟在她身邊,一直把她送到樓下,卿鳶剛要跟他告別,眼睛一亮:“烏曜隊長?”
帶隊從建築外走過的哨兵聽到她的聲音轉過頭,看到她的瞬間露出笑容,發間冒出毛茸茸的狼狗耳朵,身後也冒出一條大尾巴,像她一樣擡起手沖她揮揮。
哇!卿鳶手都癢了,好像飛過去rua汪汪隊長的耳朵和尾巴,趕緊和哨兵表哥說了一聲:“我先去找我的朋友了。”
哨兵表哥面無表情地看着她,也沒有回應,卿鳶也沒在意,腳步輕快地走向外面,有段時間沒見的烏曜隊長變化很大,如果是以前,他一定會在他的隊員面前保持嚴肅莊重,可他今天一見到她就把耳朵和尾巴放了出來,汪汪大隊的隊員反而沒有這樣做,不僅如此,等她走近,烏曜隊長主動低下身,很“懂事”地把耳朵給她。
卿鳶湊近他,小聲地跟他開玩笑:“烏曜隊長你的隊員都沒有把尾巴和耳朵變出來,你怎麽這麽不穩重?還能有作為隊長的威嚴嗎?”
被她這麽一“嘲笑”,烏曜隊長的狼狗耳朵內側頓時有點充血,粉紅色越來越深,卿鳶點點頭,沒有變,還是那個愛害羞的汪汪隊長,唇角的笑意擴大,擡起兩只手,把烏曜隊長的狼狗耳朵攏到手心裏:“我開玩笑吶,我們烏曜隊長是最有威嚴的隊長。”
不知道是被她揉的,還是被她誇的,烏曜隊長的耳朵更紅了,看到她變出耳朵和尾巴把他難得的外向活潑都用光了,不管她怎麽逗他,他都笨拙地保持着沉默,只是會配合她的雙手微微轉頭,讓她更舒服地rua他的耳朵。
卿鳶一邊捏他耳朵,一邊和他身後好久沒見的汪汪大隊隊員打招呼,看到他們,她的心情特別好,身上沾着的、來自審訊室裏的陰濕氣也都一下散開了,被陽光和烏曜隊長身上的溫度烘烤得暖暖的。
“你們回來怎麽都不告訴我?”
她能通過标記确認哨兵們的狀态,甚至更多更詳細的信息,但她不太想太多幹涉他們的隐私,所以,非緊急情況她都沒有去主動感知他們的标記。
“我覺得……”烏曜頓了一下,“向導小姐應該很忙,所以就想先把軍區的事務處理好,再報告您。”
卿鳶皺起眉:“軍區還要為難你們嗎?”
“沒有。”烏曜怕她又為他們擔心,趕緊搖搖頭,“軍區已經恢複我們的正常權限了,只是要做些書面報告。”頓了頓,“我們還能回到軍區,多虧了向導還有訣隐隊長和他的隊員們,我……我不知道該怎麽感謝……”
卿鳶感覺他越來越嚴肅,及時打住他,捏捏他的耳朵:“不用感謝我,至于訣隐隊長那邊……”她想象了一下,按照那群黑狼的脾氣,他們肯定不會跟汪汪大隊他們客氣,聽說他們要感謝他,說不定會跟汪汪大隊提一些過分的要求。
還是讓她提前找瘋狼問問他想要什麽,如果她能幫烏曜隊長滿足他,就勉為其難地讓他得意一次。搞定瘋狼,其他黑狼也就好辦了。
“不對。”卿鳶改口,“我還真有想讓你們幫忙做的事情,你們先感謝完我,再去感謝訣隐隊長他們吧。”
汪汪隊長聽到她有安排,耳朵往上豎起,從她的指縫裏鑽了出去:“好。”
卿鳶順勢用手指夾住他的耳朵:“嗯……我……我最近有點想鍛煉身體,你們能指導我一下嗎?”
雖然是臨時想到的,但卿鳶最近确實有這個計劃,就像她室友說的,她的物理攻擊性随着她的精神力變強也提高了,所謂的物理攻擊性說的就是她的力氣,她自己也感覺體力沒有以前那麽差了。
鍛煉一下反正也沒壞處。
烏曜微微歪了一下頭,不理解向導為什麽會給他們這麽簡單的任務,不理解但聽話,他沒有多問,鄭重記下來:“好。”
卿鳶放開烏曜隊長的耳朵,看向汪汪隊的其他隊員,她還想ruarua別的。
不是隊員,是他們的精神體狗狗。
但大庭廣衆,朗朗乾坤的,也不太好對哨兵們提這樣的要求,卿鳶忍住,看了看光腦的時間,她下午要去繭房中心,跟熊熊隊長做模拟訓練,只能暫時和汪汪隊分開了。
聽到她說要走,烏曜隊長點點頭,想到了什麽,叫住她:“向導小姐,我想給您看一個東西。”
卿鳶感覺哨兵的語氣有些凝重,感覺他要說很重要的事情,換上了說大事專用表情,認真地看向他:“什麽東西?你們被新的污染源污染了嗎?還是受了什麽傷?”
“不……不是受傷或者污染,是這個……”烏曜搖頭,耳朵內側的薄膜又開始發紅,慢慢地吐出舌頭給她看。
烏曜隊長為什麽要像小狗狗一樣對她吐舌頭?卿鳶被吓了一跳。
“這裏。”哨兵又低下來一點,讓她看清楚,用手指了指舌根的位置,說話時沒有把舌頭收回去,雪白齒列下,覆着水光的舌尖小幅度地前後伸縮,聲音裏夾了些水聲,發音也有些逼仄,他沒有任何不該有的想法或是暗示,只是認認真真地想要跟她說話,可他越是這樣單純正直,就越令人遐想連連,“請您看這裏。”
卿鳶腦袋裏冒出好多澀澀的想法,看向哨兵,他也在看她,狗狗眼純澈幹淨,讓她更慚愧了。
看到卿鳶沒看他的舌面,哨兵誤會了她的意思,以為她是覺得他的口腔太惡心,默默低下眼睫,但還是沒收回舌頭,有些艱難地發音,把她不想看到的東西說出來:“這裏有,主人的标記。”
标記?卿鳶有些意外,向哨兵嘴巴裏看,他的舌面深處确實有什麽标記。不對啊,她只是臨時标記了汪汪隊,臨時标記不會在哨兵身上留下外顯的記號。
卿鳶想把哨兵舌面的标記看清楚,确認是不是她的名字,* 可哨兵因為她的目光落進他的口腔,控制不住地緊張,舌頭動了動,兩頰的水意也越來越泛濫,都要順着嘴角流了下來。
狗就是這樣沒出息,烏曜痛恨自己的反應,但又不敢擅自吞咽,上下滾動的喉結間響起細微的掙紮聲,看着向導,希望她看夠了。
卿鳶看不清啊,沒辦法只好用手指稍微壓住哨兵的舌頭:“烏曜隊長你忍一忍,先別動。”
烏曜渾身一僵,确實不敢動了,可人也繃緊,觸覺就更敏感了,他能清楚感覺到向導的指尖壓着他的舌面向深處去,向導的手指并沒有太過分,可他的下咽部位卻越來越癢,實在沒忍住,咽了一下,吞咽的動作帶動舌頭,在向導的手指上劃過。
卿鳶看向哨兵的眼睛,看到因為正常的生理反應舔了一下她手的哨兵眼裏顯出惶恐抱歉。
“沒關系,我不介意。”卿鳶把手拿出來,指尖帶出了幾條水線,這讓她安撫哨兵的話失去了作用,哨兵的狗狗耳朵紅得要滴血,下意識想用袖口給她擦幹淨,又想到他的制服對向導來說也不是很幹淨,猛地頓住,有點慌亂地翻出紙巾給她擦。
“真的沒關系。”卿鳶看犬族哨兵自責的樣子有點想笑,他怎麽比她更嫌棄自己的口水啊?
她确實不喜歡別人的口水,但是汪汪隊長的話,那也還好。
“我沒給你們做永久标記,為什麽會有……”卿鳶碰碰犬族哨兵抿緊的唇。
哨兵像是被燙了一下,往後仰了下頭,看向她的眼睛,狗狗眼眨了一下的,又乖乖地回到原位,順從地讓她的指尖随便觸碰,就這麽張合薄唇,就算她的指尖會進到他的唇齒間,感覺到她沒收回手指,他也沒有躲閃,只是會在她指尖刮到他的舌尖時稍微頓一下,很是認真地回答着她的問題:“您只做了臨時标記,但我們犬族…有認主的行為,所以…如果沒有控制好…經常想着向導…就會自發加深标記,把臨時标記專為永久标記。”
犬族哨兵還會這樣?卿鳶覺得神奇,忍不住又想碰碰那個标記,哨兵也不敢阻攔她,她的指尖很順利地摸過去。
哨兵替她說明的聲音變得斷斷續續,吞音更嚴重了:“這種…沒得到主人…認可的标記是假的…可以抹掉…但只能是主人…親自這麽做。”
哨兵眼裏的水意也被擠了出來,看着向導:“我知道…我這樣很不要臉…未來可能會給您帶來不要的麻煩…請您…抹掉标記吧。”
卿鳶把手拿出來,為什麽要抹掉?她現在還煩惱時間不夠多,沒辦法永久标記更多的哨兵呢。
犬族哨兵真是太省心了,都不需要她花費時間精力,就把永久标記給自己打好了,她是傻子才會不接受呢。
“我要怎麽認證這個标記?”卿鳶看哨兵愣住,動了動手指,提醒她,她的手上還有他的口水。
哨兵回過神,趕緊給她找紙巾,一邊找一邊回答:“不需要特別認證,只要再和我們連接一次就好。可是,您……這樣就是默認同意做我們的主人了。”
這倒是個問題,卿鳶現在對“主人”有點ptsd。
如果可以她真的不想當犬族哨兵的主人,但她跟烏曜隊長确認過,犬族的認主反應是無法人為阻止的,只能抑制。
能抑制也行,卿鳶妥協,看哨兵還沒找到紙巾,她索性沒等他了,在哨兵的臉側微微用力地慢慢擦過去,被她吓了一跳的犬族哨兵看向她,臉頰上還挂着幾道由她畫下的水痕,水痕下的皮膚微微發紅,看着很有被羞辱了一番的誘人感。
卿鳶輕咳了一聲,抱歉,她沒忍住變态了一下。
她也有點不好意思再留下了,和烏曜隊長約好下次見面,給他們做一次群體連接,把假性的永久标記變成真的。
“我今天還有事,得先走了。”卿鳶又看了下時間,一邊沖犬族哨兵們擺擺手,一邊倒退着走向飛行器,目光一頓,落在建築玻璃幕牆的某處,那裏站着一道身影。
是哨兵表哥,他竟然還沒走,站在一片陰影裏,看不清表情。
她和烏曜隊長他們說話的時候,他不會一直在看着他們吧?卿鳶有點瘆得慌,有種被鬼魂默默窺視着生活的感覺。
他到底想幹嘛?卿鳶也有點怒了,如果再有下次,再讓她發現他暗中看着她,她肯定要把他抓起來,狠狠審問一番。
卿鳶坐在飛行器裏,幻想她着反過來拷打審訊官的一幕。
不過,也只能想想,她那位哨兵表哥的“審判之鏡”太厲害了,她可沒勇氣被他的鏡子照,她變态的原形會顯現出來的。
卿鳶一怒之下怒了一下,最後還是嘆息着拿出書本,把小機器人抱過來,讓它幫她背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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