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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他們當父母的都還沒過上這麽好的日子呢。

老大兩口子面色一變，錢進了他們口袋，他們又怎麽會給出去呢。

“爹，娘，我跟秀玉在縣裏日常是很費錢的。”

聞傳宗嘴唇動了動。

“難不成咱們一家人在家裏就不花錢了？”

“這村裏有地能種糧食，山裏能撿柴火，家裏還能種菜養雞，也沒什麽花銷啊，爹娘，我跟夫君，在縣裏啥都要花錢，他要讀書，要經常請人吃飯，要交際應酬，這都是錢。”

“我們也很想省啊，可是省不下來。”

秀玉說到這，當下拿起帕子裝模作樣的抹了抹淚。

“你們不知道，這縣裏的人有多勢力，我跟夫君剛來的時候穿的一般，家裏活都是自己幹，結果被人看不起私下議論，還說夫君一點也不像是秀才老爺，就是個鄉下泥腿子，我也不像秀才娘子，就是個村婦。”

聞傳宗一愣，反應過來連忙附和。

“爹娘，我們也不容易，看着我們生活是比家裏好，若不這樣，何人會跟我結交啊，日後路又該如何走，爹你經常跟我說要跟人打好關系啊，總不能誰也不理，就一門心思讀死書不是。”

劉氏聞言看了一眼聞老爹，聞老爹心裏頓時也有些不是滋味，說到底還是家裏沒錢。

看到兩個老人低下頭，秀玉得意的看了一眼聞傳宗，聞傳宗心領神會，倒也沒說什麽。

“咱們家裏實在困難，老三又去讀書，老三媳婦跟着一起，家裏一下少了兩個幹活的，這眼下又少了兩畝地，我原想着等你考中後再讓老三讀書，可他非不願意，也不聽話。”

“爹，娘，你們跟老三好好說，要不別讓他讀書，在家先好好幹活算了，等日後夫君發達了，他這個弟弟幹啥都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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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三媳婦本就不是個好的，眼下又在鎮子上做起來生意，說到底老三讀書也沒花家裏錢，若是我跟你爹又跟老三鬧，那往後，這兒子真是白要了。”

這一點，劉氏很清醒。

迎香壓根就不是普通的鄉村丫頭，她那手段可太高明了，剛成婚就鬧那一出，村裏很多不明就裏的大姑娘小媳婦還在背後嘴她這個婆婆。

真的跟這兩口子撕破臉，對她又有什麽好處。

不如就眼下這樣，左右家裏沒幫老三，也沒阻止他不是，若是日後老三讀書好，那家裏也多一個奔頭不是。

兩口子一直都是這樣默認的。

“行了，別說了，爹娘先吃飯吧，你們這一路過來也是辛苦了，在這住幾天，秀玉回頭你帶爹娘也去寺廟拜一拜，縣裏逛一逛。”

對此，劉氏跟聞老爹倒也沒拒絕。

之前的事情也算是翻篇了，秀玉雖然心裏有些不情願，可也沒拒絕，畢竟眼下還未真的發達，真要是跟公婆撕破臉，對他們也沒好處。

“這房子租金多少？”

吃飯的時候，聞老爹開口問道。

“一個月三百文。”

“我看這人來人往也不安全，不行你們換個地方住，這裏人多想來也雜，這兩個孩子還小，可要看好了，可別被拐了。”

“好。”

聞傳宗說完低下頭，這是二人剛來的時候租的，那時候只想着住青磚白瓦房，加上這兩間屋子還是很敞亮的。

但如今他去多了同窗家裏，他們多是住的那種小院，雖然也就兩三間屋子，但都是自家人，确實比這裏要好一些，不少都請了人伺候，過得跟富商老爺一般，說實話，他也想這樣。

“那這一年下來也不少錢呢？”

劉氏夾起一塊肉放到孫子碗上。

“縣裏就是這樣，娘沒辦法，不是村裏。”

“娘知道。”

聞家老夫婦去縣裏的事情，聞時跟迎香并不知道，因為要下半年聞時要考試自然也需要準備，首當其中的便是定客棧。

你在縣裏考試不能露宿街頭吧，那麽冷的天若是凍感冒了，那就不值當了，還得提前去，只能提前不能延後，要不最後考場門都進不去。

學政大人可不是那通情達理的，錯過了那便是錯過了，之前可不是沒有列子。

每次考試前，縣裏客棧的價格會是平日裏的三五倍，若是有親戚在其實是最好的，可以去投奔。

但聞時壓根不指望他大哥，他準備提前跟幾個要好的同窗去定下，這次考試，他也花了不少，還要找人擔保，同樣，他也不考慮他大哥，畢竟有害無益，陌生了收了錢，有時候反而更好用。

不過這次去縣裏，他就要跟迎香分開幾天了。

一晃眼，六月了。

夜裏，迎香躺在塌上，聽聞時說完，思量半晌，随後道：“去的話定個大點的客棧，一定要距離考場近，咱們不能因小失大，這樣你也可好好休息。”

“不差這點錢，夫君若是考上了那往後你讀書再也不用愁錢了。”

“放心吧。”

迎香每日去集市賣東西，要說不辛苦也是不可能的，不過能賺錢她也願意幹，現如今，她已經有了一批忠實的顧客了。

靠着系統給的調料，別家在眼紅，也做不出她這個味道。

不過聞時若是考中了，她就得想想之後該做什麽，多少也攢了點錢，不過開店的話，還是很勉強。

除非系統給力，能讓她在簽到出銀錢來，要不難着呢，等聞時去縣裏的時候，迎香給他拿了不少錢。

“拿着吧，說不定日後我也能跟你享福，眼下手裏有錢就別苛待自己。”

聞時本來給她放下了一些，迎香立馬把自己之前那個荷包拿出來，全都給他放了進去，一把塞到他懷裏。

“收好了。”

“好。”

聞時深深的看了一眼妻子，心裏暗道，若将來有發達那一日，他必然不會忘記賢妻，要千百倍的報答她。

聞時出發的這一日，劉氏跟聞老爹也做牛車回去了，這一趟，二人雖然心有餘悸，但眼下看還是好的。

“這個二愣子，看我回去不撕了他。”

“算了，跟一個無賴計較什麽，咱們眼下是什麽人家，他們家呢，離得遠些就好，左右咱們還要在村裏住呢。”

聞老爹看着劉氏開口道。

不知何時，二人頭上都生了白發，年紀上來了，可之前所期盼的生活還未過上呢。

烈日炎炎，道路兩邊的大樹枝繁葉茂，來來往往的行人，都濕了衣服。

“也不知道老二老四在家又沒有好好幹活，這樣熱的天氣，可不敢讓莊稼地旱着。”

“放心，老二很勤快的，至于老四，也得給他說媳婦了，這年紀也到了。”

聞時跟這個弟弟也就差了一歲，劉氏這話一出，聞老爹一嘆。

“彩禮酒席都是錢。”

“希望今年能豐收，回頭老大家在收了好處，要一些，差不多年前也就給他辦了。”

“早辦早完事，若是一直給他拖着，也不知道這孩子會做出什麽。”

聞家幾個孩子，各有各的性格，老二最好駕馭，老大嘴甜會來事也會說話，至于老三冷冷的，但卻是穩重的，心裏也有成算。

老五還小，但很機靈，老四雖然平日裏看着一聲不吭的，但也不是老二那種憨厚老實的。

自己生的孩子自己心裏最清楚。

五個兒子，這讓劉氏站穩了腳跟，同時在聞家也有了話語權。

但也不一定是好事，畢竟各個都要成婚娶媳婦，那個能不吃不喝，還要花錢，是福氣，同時也給家裏帶來了很大的壓力。

“老頭子，這人多是好，若日後他們都有了孩子，家裏人肯定更多了，到時候老大能托舉的過來嗎？”

回了家之後，劉氏忽然開口道。

“秀玉啊私下跟我說了，也是老大跟他說的，說萬一真的做官了，不想帶着所有兄弟一起，人口實在太多，且咱們家底也薄，去地方就任，未必能養得起這麽多，總不能讓兄弟們餓着。”

聞老爹聞言瞬間黑了臉。

“當然，也沒說不管這些弟弟們，到時候肯定會給他們銀錢，家産的話，他們兩口子也都不要了，讓你把這些土地什麽的到時候都給他們分了。”

劉氏也是忍了好幾天了，那天她剛聽兒媳婦說自然也是生氣，都想打人了，可她聽秀玉解釋過後，也有點理解了。

人心本來也就是偏的。

他們夫婦确實也有自己的孩子，将來，他們也要成婚娶妻。

家裏兄弟少帶着也就算了，可這麽多，萬一有那糊塗的，做下了糊塗事，沒得日後還要影響老大的仕途。

當時全家供養老大，也是為了他日後飛黃騰達，可秀玉的話細想也有道理，他們不是商賈之家，就是普通的百姓，毫無家底。

老大就算當了官，那也要積攢家底，為了下一代好好努力，都姓聞也是一個祖宗。

他們兩口子不會不要爹娘，但兄弟們太多，那真的也是個負擔啊。

聽說爹娘回來原本興沖沖想要狀告老二私下去幹活賺錢的老四，在門口聽到他娘這話瞬間愣住了。

什麽叫做不帶所有兄弟？

聞老四立在門口，一臉不解。

他吸了口氣，繼續聽他爹娘說的，若是爹娘也答應了，那必須分家，全家人不能再無底線的供養老大一家。

他說什麽都不同意，這兩口子還沒做官呢，都有這心思，真要是做官了，肯定一腳把他們踹了。

聞老四頓時也氣的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