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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跟牙婆房東商定好後, 二人付了房租開始搬家。

之前的鎖和鑰匙迎香也都帶着，不需要打新的，聞時來回跑了兩趟, 算是搬家, 二人在府城算是穩定下來。

“娘子, 你坐着，我來收拾。”

聞時骨子裏也是個勤快人，去集市買了柴火後, 立馬開始燒水打掃衛生。

想起日後每年六兩銀子的租金, 還有明年出生的孩子，迎香雙手捧臉, 不由得有些發愁。

理論上來說，這幾年坐吃山空好像也可以，她有存款, 但她不想這樣, 等孩子平安出生後, 她必須幹起來。

沒過多久, 整個小院被聞時打掃的一塵不染, 他腳步匆匆, 不停地進進出出，收拾好後，他打開包袱，開始鋪床, 住客棧花費太大，他是鐵了心的要留在這府城, 租房是必須的。

下午，聞時出去采買, 迎香沒跟着一起，她也有重要的事情，已經好幾天沒做了。

“夫君，你先去買，肉食蔬菜之類的多買點，接下來過冬呢。”

府城物品種類更多，但這個時候采買，價格肯定不會低，一般人家秋涼後就開始做準備。

二人來的突然，剛開始花費肯定不少，聞時有這個心裏準備。

“對了夫君，若是集市有賣老母雞的，記得買幾只回來，還有籠子。”

“好。”

聞時只當她累了要休息，背着一個背筐出了門。

他走後，迎香坐在有些空曠的屋內，心裏默念簽到，下一秒，她便進入了簽到商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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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統沒有補簽這一說，錯過就是錯過，迎香翻了老半天，确認沒有銀錢，她發現簽到物品時常有變動，也不是一成不變。

迎香并未多想，今日商場裏這些東西看起來都是可有可無，她也不可能真的翻好幾個時辰，最後給自己選了幾個好看的珠花，算是實用。

簽到過後，她打開兩個箱子，往櫃子裏收拾東西，上面放聞時的衣服，下面都是自己的。

至于那個簡單的梳妝臺，她把自己之前的首飾頭花都拿了出來，全部收拾進去。

洗衣盆照常放到廚房，聞時讀書用的書本筆墨那些，她放到了隔壁屋子，不出意外，這裏是他日後的書房。

收拾完這一切，她待在屋內，沒多久，聞時就回來了。

他後背背的框子裏塞着滿滿的，這裏都是糧食，一袋子米，一袋子面，兩只手上一個拎着帶着雞籠的兩只老母雞，還有一只手提着一小麻袋的炭。

“這些還不夠，我一會在出去一趟。”

聞時把東西放下，還有許多沒買呢。

“我一會跟你一起去。”

迎香幫着他把東西放在廚房。

“做飯用這個？不合适吧。”

“這些是冬日裏專門取暖用的無煙碳，回頭放在屋內，也就不冷了。”

“眼下你有身子，不能委屈，那些錢夠用，回頭我再去書肆接點抄書的活計。”

對于未來，聞時是有規劃，迎香看着占據了大半個麻袋的炭火，心裏有些感動，他真的很好。

她大概看了看，還缺少鍋碗瓢盆這些東西零碎，還有油鹽醬醋，豬油買肥肉自己弄就好。

“走吧，天色不早了。”

這次，她跟聞時一起去。

集市上人來人往，有滿頭珠翠，穿着體面的婦人，也有穿的一般，但很幹淨的路人，這些人身上都沒有打補丁的。

夫妻二人走走停停，不大的框子很快又被填滿，好在大件都買了，迎香最後選了兩斤豬肉外加一個鐵鍋，聞時堅持自己拿，不讓她動手。

“沒事，這點肉不沉，先回家吧。”

“好。”

二人剛搬來，跟附近的人也不熟，大包小包雖然有些矚目，但也沒人關心她們，基本都是路過就走。

“我先把鐵鍋洗了，瓦罐燒水終究是不安全，也不怎麽熱。”

迎香點了點頭，廚房內很幹淨。

聞時鐵鍋洗幹淨，她開始燒火，準備弄豬油，炒菜沒油不好吃。

眼下食物匮乏，如果之前沒儲備，冬日裏的菜也就只有蘿蔔白菜，腌着吃，炖着吃，普通人家的生活就是這樣。

二人雖然比之前生活好了很多，起碼不會為了銀錢發愁，但真要說起大吃大喝啥也不管，那是不可能的。

“切小點。”

聞時拿着菜刀，點了點頭。

火燒起來，肉塊也切好了，聞時本想自己來，迎香堅持，他就立在一旁幫忙。

半刻鐘後，一鍋豬油順利做成，迎香找了個幹淨的瓦罐。

“晚上炖土豆。”

油鍋是現成的，還剩下一些不多的瘦肉，聞時也沒意見，不過他要自己做。

這次，迎香沒堅持，她坐在小板凳上距離竈臺不遠，內裏柴火燒的很旺，不冷。

夏日裏，估計會很熱。

“明日一早，我想去排隊拿號，你在家裏等着就好。”

迎香也沒想着去，點了點頭。

天色慢慢變暗，外面街道上的人越來越少，夫妻二人在廚房，忙到最後，月亮已經升起來。

夜色很美，月明風氣，繁星點點，就是有點冷。

聞時還腌了蘿蔔，按照迎香之前說的，鍋裏的肉快熟的時候，又在鍋邊貼玉米餅子，到時候出鍋一起吃。

“明日我在買個鍋，這一個不太夠用，還得買兩個木桶，那一個也不夠。”

迎香點了點頭。

她眼下感覺自己一身味道，吃飽喝足，她去洗漱，她愛幹淨，聞時知道，也沒攔着，不過這家人不知道怎麽回事，浴桶在書房的屏風後面。

這麽大的浴桶搬來搬去也費勁，迎香讓聞時燒上兩鍋熱水倒進去也就夠用了。

井水清澈，這年代也不存在什麽污染，再加點冷水，洗澡水也就差不多。

趁着她洗澡的功夫，聞時去屋內燒炭。

深夜，炭火燃起的火焰來回跳動，整個房間都很暖和，二人更是一夜好夢。

翌日上午，迎香起床後，聞時早出門了，廚房裏有現成的早飯，她吃飽喝足，坐在院子裏曬太陽。

迎香把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坐在太陽下，享受着久違的陽光，只覺得渾身舒服。

這一晃眼，已經是十一月底，說句不好聽的，也快過年了，來了也有幾天，迎香看着不大的院子，縮在牆角的兩只老母雞，心情複雜。

日子過得可真快，一轉眼，她來這邊已經不知道多少年。

在這裏成婚，馬上又要迎來自己的孩子，迎香看向自己的小腹，覺得心裏暖暖的，無論男女，都是她的寶貝。

聞時晌午沒回來，下午回來後，他面色如常。

“夫君，你見到那位先生了嗎？

聞時搖了搖頭，但他并沒有多挫敗，號碼牌拿到了，今兒晚上，他準備半夜就去。

本以為大早上沒多少人，可去了之後才發現，門口的人早已經大排場龍，那位先生收學生要親自考察，他現在已經有了幾位學生。

一上午，他在給他們上課，他們這些人只能在外面吹着冷風等着。

下午，也只有一個時辰的時間，管家會放人進去，但都是出來一個進去一個，聞時看得清楚。

“是去的太晚了嗎？”

想起現代為了孩子上學的父母，不少也是三更半夜去排隊，也沒少花錢，迎香有些擔憂的看着聞時。

從古至今，這都是個難題，名師難尋，何況這才剛開始。

“是有點晚，那位夫子的時間也有限，他每天就一個時辰的時間用來考察新的學子。”

“如果年後開春，我還沒成功拜師亦或者是沒希望，那我就重新找一家書院讀書就好，不會耽擱太久。”

聞時說完也不覺得遺憾，就算最後失敗，但他努力過了，哪怕結果不如人意，他也不會後悔。

這位黃先生是有名有本事，但私下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聞時沒跟他接觸過，也不知道。

這年頭，在外那個不是人模人樣，好比之前那位柳夫子，可熟悉之後，聞時只覺得他不配為師。

“那你先去，回頭找時間咱們看看附近有沒有什麽廟宇，去拜拜菩薩。”

“咱們眼下安頓好，你記得給家裏送信過去，小五也認字，他放假回去可以念給爹娘聽。”

聞時點了點頭。

家裏人肯定也記挂他們，一晃眼，出來也有些日子，前路如何他不知道，只能把眼下的生活過好。

深夜，外面忽然刮起狂風，後半夜又開始下大雪。

聞時比昨兒早起兩個時辰，看着一旁的熟睡的迎香，借着炭火微弱的光芒，他輕手輕腳的穿戴好衣服，拿着帖子跟號碼紙出去了。

他去的早一些，排的靠前一些，說不定今日就有機會見到那位先生。

聞時穿了一身厚厚的黑色襖子，神色堅毅，雪下的很大，他前腳剛出去，迅速關上了門，他去廚房煮了三個雞蛋，吃了一個，剩下留着，挑了一根粗壯的木柴當火把照明，聞時打着傘，這才出去。

外面一片黑暗，三更半夜，也沒人，風雪很大，幾次他都忍不住停下腳步，火光來回跳動，好幾次差點滅了。

饒是如此，聞時也沒放棄，他忍着風雪，走在不算寬敞的街道上，挺直脊背，就這樣一步步的走到了黃先生的書院。

這個時候，門口的人也不算少，一旁更是有好幾輛馬車，當然，這是有錢學子的專屬，他們都在車內躲避風雪。

唯有跟聞時一般的農家學子，冒着風雪前來，最後也只能縮在門口，盡可能的避着寒風。

很多人都被凍得面容發紫，嘴唇發白，聞時蹲在門口，看着要燃燒殆盡的火把，哈氣取暖，來回搓着雙手。

這天實在是太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