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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我可以先付你押金。”

“夫人, 我這是買賣。”

人牙子只當迎香沒聽懂，又跟她重複了一遍。

“至于您說的戲，不好意思, 我這手下的人, 沒一個有那個本事。”

迎香眼眸一轉, 她實在是不想繼續在這個地方逛，她有些壓抑難受。

“跟我合作，讓你兩年下來淨賺八百兩, 你願不願意？”

人牙子一下睜大了眼睛, 她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迎香，做她們這一行的, 一年差價能賺個一二百兩，那都已經是頂天了。

一般都是大戶人家，或者富人家會發賣下人, 她買來賣出去, 一個人也就是賺那幾兩銀子的差價罷了, 有時候行情不好, 賠錢也是有的, 京城裏最不缺的就是富貴人家, 奴隸也不少，生意也沒那麽好做的。

有那麽一瞬間，她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天氣嚴寒, 路上往來的人并不多，手裏這些人賣不出去, 她吃喝是要保證的，若是有人餓死凍死, 那真的就砸手裏，買來的銀錢也直接打水漂，人牙子腦子轉的很快。

“你這的人我都要，咱們可以立個字據，我先付你五十兩銀子的一個壓金，你讓我帶他們走，他們的身契你都先拿着，你也不用擔心他們跑了。”

“我告訴你我茶館的地址，至于我怎麽用他們，你不用管，明年年底我給你補剩下的七百五十兩銀子，咱們合作兩年時間，下一年，我直接給你八百，但兩年後，你把他們的身契都要給我，你可以算算，你從中能賺多少？”

迎香對自己有自信，她目前這個選擇是獨一無二，就算生意做起來之後可能也會引來模仿，但先機很重要。

剛開始，肯定是能賺的。

她眼下迫切的需要一筆來路明朗的資金，自己小金庫的銀錢可以暗地裏出一些，但不能拿出來太多，她眼下多是把藏在系統背包裏的錢當做私房錢。

人牙子看了一眼自己手裏這些奴隸，不出意外，把他們都賣出去的話，除去成本，她只能賺個二百兩。

但若是把這些奴隸都讓眼前人帶走，她們立個字據，她也沒什麽擔心的，身契都在她手裏，賺的還比之前多得多，唯一的弊端就是她眼下只能拿五十兩銀子的定金。

“這定金不能多點嗎？”

她開始讨價還價。

“不行的話，我去找別人。”

迎香說完作勢就要走，也沒給她這個機會。

“別。”

人牙子一把拉着迎香。

“我去拿筆墨，咱們立個字據，說好了啊。”

兩年時間，哪怕最後身契都要給出去，她也不虧，除去成本錢，還能淨賺不少，這可比眼下直接把人賣出去，賺的多得多，人牙子咬了咬牙，決定試一試。

看迎香穿的也很體面，而且她說有茶館，也不知道她到底要這些人幹嘛，但肯定是個生意人，那就是有錢，或許她會唱戲唱曲這些，也能教這些人，機會來了她要抓住，對她來說是沒什麽大的風險的。

“要不你跟我一起幹？我每個月給你開月錢的，不讓你白幹。”

迎香看着眼前人，見她算是幹脆，又補了一句，她是缺人手的。

人牙子徹底懵了，她拿起毛筆，剛要立字據，反應過後問道：“那你一個月能給我開多少月錢。”

骨子裏迎香是現代人，有些事情她也不太忍心去做，但人牙子不一樣，她是以此為生的，而且她看起來還挺精幹，也會算賬，是個聰明人。

“五兩銀子。”

“我跟你幹，不過這月錢是單獨的，不能從之前的銀錢裏算。”

人牙子看着迎香，眼前人雖然年輕，但看起來也不是個傻的，雖然不知道她具體要幹什麽，但她能多賺點也是好的，跟着也更安全。

“這沒問題。”

“你先立字據，各論各的，也別混了，寫好了，兩年期間，你只能跟我合作，這些人連帶着你，只能聽我的，如果違反了這一條，那你到時候要雙倍賠償我承諾給你的。”

“若是後續效果很好，咱們也可以繼續合作。”

人牙子點了點頭，她也算是個生意人，誠信肯定是有的。

“夫人，您日後叫我楊婆子就好。”

迎香點了點頭，等字據立好，二人簽字畫押，由此合作達成，一人一份。

“都跟我走吧。”

這楊婆子手下的人不算少，除了兩個老一點的婦人，還有五個青壯年男子，六個很瘦弱的丫鬟，當然未來一段時間是肯定夠用。

“簡單點說，就是讓他們日後登臺演大戲，我想你跟他們也熟悉一些，好管理，他們身契都在你手裏。”

“夫人，你放心，我做這一行十多年了，這聽不聽話，有沒有歪心思，無論男女，我一眼就能看出來，只要有人教，我保證，他們很快就能學會。”

楊婆子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迎香點了點頭，先把人帶到茶館二樓安置一下，男女分開住就好，三間屋子剛好夠用。

床不夠大，那就輪流打地鋪，公允一些。

這些人看起來沉默寡言，一言不發，但也有機靈一點的，暗中也在聽她跟楊婆子說話，大概也能猜測到。

不過他們是奴隸，早已經賣身，自然只能幹一些別人不願意幹的活，只要主家對他們好，能讓吃飽穿暖就行。

臺子好搭建，剛開始不需要太過複雜的擺設，那樣成本太大。

幾日後，迎香的茶館一切準備就緒，直接開張。

迎香雇了個店小二，先在前頭招呼收賬，不大的後院裏，她拿着自己寫好的柳三娘出嫁記，開始排練，劇情內容都很簡單，臺詞更不用說。

唯一有難度的還是演技，但這是她之前預料過的，排練起來，效果沒那麽好，她也沒太生氣。

人手是夠得，媒婆有人扮演，柳三娘的人選，她挑了個長相還可以的女奴，至于他未來的夫君，選個比她高點的男奴就好，其餘配角更好安排，老的也有。

這些奴隸有的年紀不大，但為奴多年，眼神很是膽怯，就算是照着她的意思來演，也差了那麽點意思。

屋檐下，小樂謙拿着一串糖葫蘆，美滋滋的吃着，時不時搖一搖手裏的玩具，亦或者是看迎香他們排練。

家裏沒人，迎香是不可能把他一個人放在家的。

幾場下來，這些人把臺詞都背過了，但表情跟眼神不太到位，動作十分僵硬，各個都小心翼翼的。

“你們一個個都是木頭，三娘她娘，你女兒長大了啊，要出嫁了，你能收彩禮，你不高興嗎？笑啊，笑啊。”

楊婆子說完之後，直接用手拍了拍老婦人。

“還有你，你是個木匠，這演戲的時候你不是奴隸，你是有手藝的，能自食其力，自信一點好不，要不怎麽娶媳婦啊，把頭給我擡起來，後背挺起來。”

有什麽不滿，迎香跟楊婆子說，她說完，楊婆子便開始訓誡這些人。

這方面，她算是輕車熟路，迎香看着這一幕，也沒說話，專業的事情還是得讓專業的人來。

這些人看着是聽話，但排練需要好些日子，眼下看，年前能上就已經很好。

迎香的茶館，眼下一壺茶也就十文錢，她這都是很普通的茶葉，除去成本，也就賺個三文錢，迎香以後主要還是想靠着賣票看戲賺錢的，吃食之後增加，這方面也有不小的利潤，但眼下最重要的還是把戲排出來。

要讓客人進店，這是最重要的。

“我跟你們說，若是在演不好，都別吃了，一個個光吃白飯，這也不讓你們幹活，演個戲都演不了。”

“你說你們能做什麽，我告訴你們，你們若是不聽話不中用，小心我給你們賣到別的地方去，讓你們下輩子都不好過。”

楊婆子惡狠狠的威脅到，她是想靠着迎香賺錢，就怕生意做不起來，自己的財路被斷了。

迎香在她看來，是個有想法有主意的，一般茶館最多請個說書先生拉客，若是好些的，也就是請人唱曲。

她這想法還挺別出心裁，最重要的是她還會寫戲。

傍晚，迎香叫停，從最後一遍的表演來看，有點進步的。

母子二人回了家，剛進門便看到聞時端着飯菜從廚房出來。

“夫君。”

“爹。”

聞時知道迎香的生意已經開始了，他點了點頭，讓二人洗手吃飯。

“今兒跟娘在茶館都做什麽了？”

聞時一開口，小家夥立馬回到：“排大戲，看大戲，三娘被婆婆罵哭了。”

他說話沒那麽真，但聞時聽的清楚，他看了妻子一眼，迎香咬了一口包子，而後道：“就跟唱戲的差不多，不過還沒排練出來。”

“剛開始，也沒辦法，嚴格一點的好。”

聞時給妻子夾了一塊燒肉，迎香也不會做出格的事情，他沒啥不放心的。

翌日清晨，夫妻二人是一塊起床的。

“我一定要把這生意做起來。”

聞時一笑，鼓勵了妻子幾句，外面天色還未大亮，聞時把前幾日抄好的書帶出去，準備送到書肆，多少也能補貼家裏一點。

他字好，抄出來的書籍書肆老板是很願意收的。

之前買的那套游記，聞時已經看了好幾遍，感悟頗深，他甚至也有了日後若有空閑時間，要出去走一走的想法，要知道，看是一回事，能親自感受一番，那是另外一回事。

最近他也準備開始抄錄這套書，這套若是抄寫出來，也是能賺不少的，就是費點時間精力。

他眼下不需要熬夜苦讀。

到了庶常館，楊循已經坐到他旁邊，見聞時走來，立馬笑着跟他說：“我家裏人昨天都到了。”

“恭喜。”

“後天來家裏吃飯吧，我娘子做的一手好菜。”

聞時并未拒絕，直接點頭答應，剛好把迎香跟孩子也帶上，見一見總是好的。

迎香眼下是醉心于生意，但多認識一些婦人也沒錯，有空閑時間還能約着一起出去逛一逛，散散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