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春天到了

第37章 春天到了

兩人剛走到沈宅後面就見兩個人影在遠處的地上重疊在了一起。

凝眸看去, 就見那兩個正是折雀和林寄書。

見狀,江如歸果斷轉身往後走去。

果然到春天了。

這種時候他不應該在這裏,他應該在房間裏面繼續抄錄。

還不等他走出兩步直接被沈随拉了回去。

江如歸擡眸看去就見沈随正一臉莫名地看着他。

他瞳孔地震, 這種時候怎麽适合留下啊!

而此時,在遠處的折雀也看到了江如歸和沈随的身影連忙大喊道:“如歸,沈随救命,救我!”

此話一出, 江如歸臉頰瞬間染紅。

怎麽能留下呢!

見江如歸如此,沈随好似明白了什麽,一把拉住江如歸的胳膊将他往兩人的方向帶了帶。

一開始江如歸還有些不好意思, 但靠得近了他也便看清楚兩人究竟是什麽情況了。

就見那折雀倒在地上是因為被紙鳶的線纏了起來, 林寄書撲在他的身上是為了給他解身上的線。

見此,江如歸連忙上前加入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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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如歸和林寄書拆了有一炷香的時間都沒有将那線解下來,最終還是沈随幾刀下去将紙鳶線劃開折雀才終于得救。

半晌,江如歸看了看一臉“如獲新生”的折雀又扭頭看了看正抱着壞掉的紙鳶痛不欲生的林寄書,整個人瞬間陷入一種“我非常不好”的狀态當中。

很好, 春天到了, 他應當去洗洗腦子了。

此刻折雀也緩過來了上前兩步道:“如歸, 可是發生什麽事情了?”

聞言, 江如歸轉眸看向折雀眸中帶着一絲幽怨。

他剛才所想的事情怎麽可能讓折雀知道。

想到這裏, 江如歸果斷地搖了搖頭。

沒有事情, 不可能有任何事情的。

折雀見江如歸一副“寧死”都不肯說的樣子雖是不解,但也并未再詢問。

而在一旁目睹全程的沈随雙眸則是沉了沉。

“江公子你們是來放紙鳶的嗎?”此時林寄書也從“悲傷”當中緩過來了道, “那既然這般我們就一起放紙鳶吧!”

聽到這話, 江如歸有些驚愕地看向林寄書, 他們的紙鳶都已經破了一個大洞了, 這還能繼續放?

林寄書自是看出江如歸在想什麽伸手指了一下遠處道:“壞了一個, 但還有很多。”

江如歸順着林寄書所指的方向看去,就見那裏正放着一堆紙鳶。

也是,他們兩人本就是出來測這紙鳶能不能放飛的,又怎麽可能只帶着一個。

他今日當真是昏了頭,頻繁出錯。

“如歸?”折雀見江如歸臉色不好道,“可是今日太累了?我為你把下脈?”

話音落下的瞬間沈随上前兩步道:“的确是有些累到了,所以我才想帶着如歸出來放紙鳶。”

“嗯,這樣也好。”折雀點了一下頭,随即好像想到什麽道,“你做的那個紙鳶?”

在見到沈随點頭後,折雀的神情不禁有些複雜起來。

前兩日沈随忽然到他們院中坐着,然後看了兩日之後就一本正經地開始做紙鳶,也不是他不信沈随,只不過沈随做出的紙鳶就只是“徒有其型”當真能放起來嗎?

但看沈随和江如歸心情都很不錯的模樣,折雀将到了嘴邊的話又收了回去。

反正今日他們來時帶了很多的紙鳶,若是他們手中的紙鳶放不起來的話就給他們一個新的紙鳶就是了。

而此刻,江如歸被沈随拉到另外一邊的空地之上。

沈随轉頭看了一眼四周,随後拿起紙鳶跑了幾步,那紙鳶搖搖晃晃地朝着空中飛去,随即沈随便開始放線。

在如此反複三四次後紙鳶幾乎是穩定在空中了,此時沈随移到江如歸的身旁将握輪遞到江如歸的手中。

那紙鳶在沈随手中之時感覺就像是小物件,但是江如歸接過紙鳶時才知道這家夥到底有多大的力氣。

他身子微微往後倒才勉強穩住自己的身形,不讓自己被紙鳶拉倒。

可就在這時一陣風吹來,江如歸只覺一股強大的力氣在将他往前面拉,他身子也不受控制地朝前倒去。

就在這電光石火之間,江如歸就覺得自己靠在了一個溫熱的胸膛當中,雙手也被一雙手握住。

他一愣,待到反應過來之時就發覺自己正被沈随摟在懷中。

此刻剛才想要将他拉飛出去的紙鳶正安安生生在天上待着。

思緒至此,江如歸輕笑了一聲。

是放紙鳶是他心中所想還是與人一同放紙鳶是他心中所想呢?

他想,他現在清楚了。

與此同時空地的另外一邊,折雀與林寄書同時擡頭看着空中的貓臉紙鳶。

半晌,林寄書幽幽道:“這紙鳶若是晚上放的話,別人怕是都要以為鬧鬼了,如歸也是,有這麽多好看的紙鳶不放非要放這個。”

此話一出,折雀神情有些古怪道:“所以說,這畫紙鳶就應當讓如歸來。”

倒也不是說沈随畫得很難看,只不過那原本能賣出兩百文的紙鳶若是讓沈随畫的話,就只能賣出兩文錢了。

.

江如歸靠着窗棂将杯中的酒飲下,這一場春雨過,萬物都開始抽芽,看上去就有一種引人入勝的感覺。

正在這時,就見折雀從門外跑來。

折雀在跑到窗前後道:“如歸,我今日去了鎮中,那名叫七巧的鋪子現在三十三兩就可以買下了。”

此話一出江如歸倒是愣了一下。

他本以為這天暖了那鋪子的價錢會高一點,沒想到這價錢竟然還低了。

先前他一共是做了兩百個紙鳶,其中一百文的一百個,一百五十文的七十個,二百文的三十個,一共是賣出兩萬六千五百文。

也便是二十六兩五百文。

林寄書給了他十三兩二百五十文,再加上他手頭十兩銀子,他一共有二十三兩,還差十兩銀子。

“對了,如歸,你前兩日去了那宣墨閣,他們怎麽說的?”折雀見江如歸有些發愣直接轉身進了房間随後坐在窗棂旁道。

聞言,江如歸緩過神,随後點了點頭。

他前兩日同沈随一起去了鎮中一趟,除了将他們抄錄好的給宣墨閣外,也順便問了一下話本的事情。

宣墨閣掌櫃的意思是要先寫個大概意思,他們覺得可以的話,你就寫個完整的故事出來,一共分為五卷一卷五兩銀子。

但是,你若是寫得不好的話就一兩銀子也拿不到。

若是寫得很好的話,以後寫的故事一卷幾十兩也是有可能的。

雖說這種辦法容易“顆粒無收”,但是,也的确是他目前最快能賺到快錢的辦法。

而他寫的大概宣墨閣掌櫃是點了頭的,現在剩下的就是将一個完整的故事交到掌櫃的手中。

思緒至此,江如歸比劃:“可以。”

見狀,折雀點了點頭道:“那這樣便是最好了。”說罷,折雀伸手拍了拍江如歸的肩膀。

如今如歸的身子好上了一些,他應當去京城中尋那個人了,不過看如今的情況還是等如歸買下那個鋪子再說吧!

而此刻江如歸忽然想起什麽拉過折雀的手寫道:“林寄書。”

“他在家裏做油紙傘呢。”

啊?

此話一出,江如歸有些錯愕。

這将紙鳶賣完剛過了兩日,他覺得自己已經夠勤勞了,但是同林寄書比起來自己還是差得有點遠。

“年年雨水很大,做油紙傘的确能賺到錢。”說到這裏折雀神情有些微妙起來道,“不過,等林寄書研究明白油紙傘是怎麽做的時候,估計都要秋日了。”

江如歸不禁失笑。

這林寄書已經很厲害了,會做簪子會做紙鳶,各種犁地的木具還有桌椅板凳都會做,但是人總有自己不擅長的東西。

他曾經看過一位老人做油紙傘,這東西十分的精巧對于各種木頭要求也很高,若是出了一點差錯就做不出來。

聽折雀的意思林寄書以前都沒有碰過這油紙傘,如今做不出也是正常。

“那人就是閑不住,前段時日那麽累,好不容易有時間了還要去做一些其他的事情。”說着,折雀瞥了江如歸一眼,“你也好不到哪裏去。”

林寄書賣完紙鳶就開始做油紙傘,如歸畫完紙鳶後就開始研究話本子,若不是因為打不過和心疼的話,他定是要揍這兩人一頓的。

莫名其妙中了一槍的江如歸一臉無辜地看向折雀。

現在就差這十兩銀子了,他自然是要加把力氣的,若是到了最後一刻被別人買走了,這豈不是得不償失?

“對了,沈随這幾日做什麽呢?”折雀看到江如歸這般神情有些無奈道。

聽到這話,江如歸伸手指了指後山的位置。

最近這段時日好像是打獵的好時候,沈随每日天不亮就進後山了,而每每日沉月挂的時候才回來。

思緒至此,江如歸臉頰忽地挂起一絲紅暈。

這些天沈随忙着打獵沒有時間進入抄錄的房間,所以他寫的那些話本子根本就沒有收起來,一直就在桌上放着。

他也沒有将此事放在心上。

但是,有一日他起得有些早,就在他打着哈欠去抄錄房間之時,就見沈随正一臉複雜地坐在書案前看着他所寫的東西。

就在那一刻江如歸整個人瞬間清醒,他一個箭步沖了上去。

沈随手中的那張紙所寫的內容也映入了他的眼底。

那紙上正寫着:王爺将他的小厮用紅線綁了起來,還用麻線球堵住了那小厮的嘴,小厮說不出任何的話,只能淚眼婆娑地看着王爺。

随後還詳細地寫了王爺折騰小厮的過程,最後寫王爺松開小厮之後,那小厮是如何在王爺懷裏撒嬌的。

當時,一道閃電劈下,江如歸瞬間石化。

待到他反應過來之時也沒什麽感覺,就是對這個世界沒有什麽留戀的了。

好在當時沈随沒說什麽,只是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同他說他要進後山了,晚上才能回來。

想起此事,江如歸露出一抹“生無可戀”的笑容。

這沈随還不如說點什麽呢,這什麽都不說,他總有一種等死的感覺。

*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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