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啧啧……真是人心不古啊!
第35章 啧啧……真是人心不古啊!
太皇太後駕崩後, 五月的漢宮一片缟素。
靈堂就設立在長樂宮的宣德殿,靈堂正中間停放着一口精致的金絲楠木棺材,為首的皇太後、劉嫖神情憔悴, 眼睛紅腫地看着靈位。
陳阿嬌之後就是平陽長公主、衛子夫、劉瑤等人。
五月底的天已經很悶熱了,渾濁的空氣與有些刺鼻的香燭味混在一起, 熏的劉瑤有些暈。即使棺材靈堂為了防腐放了不少冰,不過還是讓人發暈。
她默默捶了捶有些跪麻的小腿, 然後仰頭看着棺材前擺放的靈位。
她沒想到太皇太後留下的遺旨中,居然将自己遺産中的兩成分給她。
要知道阿父、陳阿嬌這些人都沒有, 就她和劉嫖有。
突然得到這樣一筆巨額遺産, 讓劉瑤對太皇太後的感情越發複雜。
她出生三年,扪心自問, 她對待太皇太後,多數時候将其當成一個有很高威權的NPC來讨好,因為太皇太後掌控着大漢的權利,別說她,就是阿父、皇太後也同樣是這樣。
兩人雖然有親緣關系, 但是平時相處, 雖然撒嬌賣癡,還是不夠親密,主要是害怕老人家的眼睛太毒,加上她覺得自己更應該抱緊的是阿父的大腿。
而且阿父對她的濾鏡目前看來還是挺厚的,她可以随便折騰。
現在心中驟然對太皇太後生了一股愧疚之情, 在對方生前, 沒有與其更多相處。
好吧, 看在太皇太後的面子上,若是日後劉嫖肯收斂一下, 她還是願意手下留情的。
撇出一些立場,她對這位老人十分佩服的。
聽說太皇太後原是趙國人,幼年父母雙亡成為孤兒,然後進宮為侍女,歷經高祖、文帝、景帝、武帝四朝,近半個世紀的輔政生涯,她雖然有時候做事有些固執,也犯過錯,獨斷朝綱,但是不可否認,對方對大漢所做的貢獻。
就在劉瑤走神之際,察覺一股讓人不适的目光,下意識看過去,正好與劉嫖對上。
日常喜歡濃妝豔抹的劉嫖此時褪去了脂粉,紅腫的眼睛加上眼角的細紋,讓她此時的憔悴一覽無餘,對方見她察覺,也不遮掩,眸光更加兇狠,讓人感覺好似一條暗□□刺的蛇,随時發動攻擊。
劉瑤愣了一下,心中無力吐槽,面上一臉無辜,對她露出無邪的笑。
這是太皇太後的靈堂,她不好仗着年齡小折騰一番。
對方對她如此态度,想也知道是因為那兩成遺産。
劉嫖:……
衛子夫的這個大女兒不知道怎麽哄了母後,居然舍得将兩成遺産留給她,她家阿嬌什麽都沒有得到,這兩天阿嬌夜裏在被窩裏偷偷哭,晚上做夢都是在喊母後。
她着實不解,母後為什麽将遺産給劉瑤分了一份,雖然才兩成,那也是母後幾十年的財富,她一個小屁孩,拿得住嗎?
就算母後将遺産全部留給劉徹,她與阿嬌都不會說什麽,偏偏分了衛子夫的孩子一份。
讓她懷疑,衛子夫的祖上是不是救過母後的命。
衛子夫察覺劉嫖的動作,默默給劉瑤換了一個位置,察覺小家夥額頭上出了不少細汗,又掏出帕子給她擦了擦。
劉瑤乖乖仰着頭。
衛子夫對于劉嫖的眼神攻擊,巍然不動,時不時擦擦眼角的淚水。
……
劉徹進入靈堂時,入目一片缟素,目光落到靈位上,悲從心來。
他的祖母沒了。
那個拉着他登上帝位的祖母徹底離開了。
往日他總嫌棄自己辦事被束手束腳,束縛乍一消失,自己沒有歡喜,更多是手足無措。
陣陣悲恸的哭聲不絕于耳,劉徹看着靈前跪着的衆人,深吸一口氣,走到堂前,撩起衣擺,直挺挺地跪在那裏,目光堅毅地看着靈位,眼眶淚水晃動,鄭重伏地叩拜。
祖母!你放心,我不負你的托付與期* 待,将大漢治理的更加昌盛。
劉徹身後的皇太後、劉嫖、陳阿嬌等人一臉悲痛,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以劉瑤的觀察,劉嫖與陳嬌哭是真哭,幾乎可以稱得上涕泗橫流,兩人的眼睛腫的跟核桃一樣。
至于與她們跪在一排的皇太後哭的甚是文雅,掩袖而泣,眼眶通紅,至于是不是真哭,劉瑤暫時看不出來。
不過這兩日,她的眼睛哭的快熬不住了,又幹又澀,加上靈堂香燭煙熏火燎的,感覺再過兩日,眼睛真的要廢了。
說來,剛才劉嫖背地裏瞪她,她并不覺得生氣。
太皇太後是她們的最親的人,也是她們最大的靠山,現在靠山沒了,就不知道兩人的狀态能不能轉換過來,現在後宮的老大已經是皇太後了。
若是想像之前那樣橫行無忌,怕是癡心妄想。
……
太皇太後的陵寝早十幾年前準備好了,以她七十多歲的高齡在古代已經算是喜喪了,從年初的時候,宮中已經在做這個準備,誰曾想,太皇太後熬到了春日,卻沒有等來夏日。
六月初,劉瑤跟着劉徹扶棺,将太皇太後的棺木送入霸陵。
劉瑤與劉徹站在高處極目遠眺,遠處群山環繞,極目遠眺,下方就是白鹿原,涼風拂面,讓人心曠神怡。
自此太皇太後的朝代徹底過去。
劉徹深吸一口氣,大手摸了摸劉瑤的顱頂,小孩細而軟的頭發比上好的絲綢摸着還舒服,“阿瑤,咱們将太皇太後送入霸陵,回去後,事情就多了,阿父要很忙很忙,你覺得阿父能行嗎?”
過往朝政由太皇太後把持,現在太皇太後崩逝,權利并沒有順勢移到他身上,出現一些權利混亂的狀态,現在需要他回去主持大局,将朝中權利全部收攏在他的手中。
劉瑤仰頭看着他,“阿父一定行,阿父若是不信,我可以與你打賭,萬金怎麽樣,阿父如果不行,我給你萬金,阿父如果行,你給我萬金。”
反正阿父有萬金,她沒有,再說面前這位可是确立大一統思想的漢武帝。
劉徹聽得好笑,看出了小孩子的心思,又摸了摸她的頭,提醒道:“阿瑤,太皇太後留給你的錢可多了,比萬金還多。”
劉瑤叉着小腰,得意道:“我有多少錢不重要,重要的是能賺到阿父的錢才是本事。”
劉徹聞言挑了挑眉,俯身将小孩抱在懷裏,笑道:“可是阿瑤,朕沒答應與你打賭。”
“啊,我的萬金啊!”劉瑤仰天哀嘆,忽而餘光瞅到遠處與皇太後一同散步聊天的國舅田蚡,頓時有了主意,“阿父,我可以和田蚡打賭嗎?我聽東方朔說,田蚡最近又賺了好多錢。”
遠處,皇太後與田蚡并排走在野地中,不知道在說什麽,不過看田蚡笑的猥瑣的樣子,肯定是好事了。
“……”劉徹差點被劉瑤的話給嗆到。
田蚡能有什麽做生意的門路,東方朔這樣說,估計是因為他私下裏知道田蚡又貪了。
說起他這個舅舅,劉徹有時候也頭疼。
小聰明也有,會審時度勢,能拉得下臉,不過有時候太過短視,喜歡争利,這樣的人地位高了,容易惹出大麻煩。
“國舅是你的長輩,你要喊他舅公。”劉徹無奈地拍了拍她的背。
再說這種賭,也就阿瑤這小腦袋瓜想出來,敢和他賭。
對方又不是傻子,尤其朝中大臣,就算心裏不看好他,明面上也不敢下注“他不行”。
“哦……我可以和舅公打賭嗎?”劉瑤睜着圓溜溜的大眼睛,一副躍躍欲試。
“田蚡不會和你打賭,他又不傻。”劉徹給她理了理被風吹亂的頭發。
劉瑤眼珠子轉了轉,又戀戀不舍地看了看田蚡的方向,蹙着眉頭想了想,“那……換一樣,阿父,咱們一起賺舅公的錢怎麽樣?”
“一起賺?”劉徹哭笑不得。
小家夥居然還打算将他拖下水,不過現在正巧無事,逗弄一下孩子也挺有意思的。
“怎麽說?”他饒有興致道。
劉瑤拱了拱身子,在劉徹臂彎找了一個舒服的位置,聲音壓低了些,“阿父,我和田蚡打賭他能不能當丞相,如果當上了,給我萬金,如果當不上,我給他萬金。”
她記得歷史上太皇太後薨逝後,劉徹就将原先的丞相撸了,讓田蚡上了位。
劉徹:……
她的小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阿父,到時候咱們一人一半。”
劉徹神情複雜地看着她。
他家小公主年紀一丁點,居然無師自通如同與人串通貪污分贓了。
小家夥剛才的語氣為什麽信誓旦旦,還不是因為他是皇帝,丞相是由他任命的。
劉徹忍住翻白眼的沖動,“阿瑤,阿父覺得這賭注不好,要不你和田蚡打賭他當不上丞相?”
“阿父舍得?”劉瑤面帶懷疑。
聽阿父的語氣,對方也看不上田蚡,為什麽後面讓他當丞相了。
劉徹正欲開口,就聽劉瑤說道,“可是我若是換了,田蚡就不與我打賭了,咱倆的萬金就沒了。”
若是田蚡當不上丞相,還要出萬金,傻子才願意賭。
劉徹:……
劉瑤見他猶豫,扯了扯他的袖子,“阿父,你若是不喜歡,你可以第二天将他撤了。這樣錢也到手了,你也省了麻煩。”
“阿瑤,你可知什麽叫過河拆橋。”劉徹一頭黑線。
她是不是将田蚡當傻子哄。
若是他真這樣幹了,就是傻子也看出來他與阿瑤之間的勾當了。
劉瑤見狀,糾結了一番,“那就再晚個四五日。”
劉徹:……
晚個四五日也不行。
不過……劉徹好奇劉瑤能不能将田蚡哄下來,若是田蚡真的願意與阿瑤打賭,他也樂意成全。
太皇太後剛剛故去,朝中窦家人正處于群龍無首的階段,他将田蚡提上丞相之位,讓王家人壓制窦家人,到時候朝中兩大外戚鬥起來,他漁翁得利。
劉徹:“阿瑤,你若是讓田蚡答應……咳,朕就答應你了,不過朕要六成。”
“不行!”劉瑤輕哼一聲,“主意是我想的,賭約是我談的,為什麽你要比阿瑤多一成,太不公平了,你只需要輕松任命一個丞相,我做的可多了。”
“……任命丞相……輕松?”劉徹被這孩子的話氣笑了,擡手捏住她的鼻子,“阿瑤,你要認清現實,朕所做的事情是最重要的一環,朕若是不任命,你就要出萬金了,朕讓田蚡當丞相,你就掙了四千金,這樣一算你至少賺了一萬四千金。”
旁觀的莫雨眼觀鼻,鼻觀心,當做沒聽見。
現在八字還沒有一撇,陛下開始與長公主争論起“分贓”事宜。
啧啧……真是人心不古啊!
“……”劉瑤聽得眼皮直跳,發出靈魂質問,“阿父,你的算學是庖廚教的嗎?”
有這麽算盈利的嗎?
“自然不是。你若是嫌多,朕可以再給你減一成,你一個小孩子,弄這麽多錢也沒用……”劉徹語氣暗含威脅。
沒等他說完,劉瑤的小手捂住他的嘴,“四成就四成。你等着,我就是撒潑打滾,也要讓田蚡答應了。”
畢竟這可涉及到她與阿父之間的萬金大生意。
劉徹唇角微微翹起,“朕十分期待。”
劉瑤本着速戰速決的原則,拍了拍劉徹的肩膀,示意他将自己放下來。
“阿父,你就等我勝利的消息吧!”劉瑤落地,朝他揚了揚手,然後帶着子燕他們雄赳赳地走了。
劉徹看着小家夥的背景,笑問道:“莫雨,你覺得阿瑤能将田蚡哄了嗎?”
“陛下,長公主是你的女兒,國舅肯定會多想,只不過萬金有些多,奴婢也不确定。”莫雨垂眸應道。
田蚡聽了長公主的賭約,心中估計會猜測是不是陛下的意思,萬金雖多,但是比起丞相之位,田蚡若是真期待那個位置,賭一把也不是不可能。
……
野地中,皇太後王娡與國舅田蚡并排走在前面,宮女與內侍與他們相隔十步遠,綴在後面恭敬地跟着。
田蚡擡袖拭淚:“阿姐苦盡甘來,終于成為長樂宮的主人了。”
“是啊!”皇太後仰頭看着空曠的野地,閉眸沉醉在涼風的擁護中,“她走了,就輪到我了。”
田蚡聽到這話,笑的眼睛看不到縫,“阿姐說的沒錯,這就叫風水輪流轉,你不知道,這窦家人現在夢還沒醒嗯,前段時間我見到窦嬰,他居然現在還和我吆五喝六的……啧啧……”
皇太後聞言掩唇忍笑,“看來窦家人除了死了那位,其他人看着沒腦子,咱們的館陶大長公主現在也不改張揚的氣勢,而且脾氣越來越大了,我這一輩子算是趕不上她改了!”
“阿姐說什麽話,你現在是皇太後,宮裏除了陛下,誰還敢反駁你,劉嫖母女就是秋後的螞蚱,這人心裏越是發虛,叫喊的越狠。”田蚡語帶不屑,“如果劉嫖母女犯了錯,你直接處罰就行。”
“難啊!我的宮權還在陳阿嬌手中,老婆子臨死前給她搶的,她過世沒多久,我動手不好。”這個時候去搶,陳阿嬌肯定拼死拿住,也不是動手的時機,而且對外人的觀感也不好。
田蚡正欲開口,就聽後面傳來一道稚嫩的呼喊,“祖母,舅公,阿瑤來找你了!”
田蚡下意識回頭,就見劉瑤邁着小短腿,歡喜地朝他們奔過來。
“陛下的小公主來幹什麽?”他不解。
他還從來沒見劉瑤對他這般熱情過。
“不知道。不過看小家夥這麽開心,肯定有好玩的事。”皇太後眉間舒展,展露笑顏,招手示意劉瑤跑快點。
“呼呼……祖母……舅公,我來找你們了。”劉瑤撐着小腿,不斷喘着氣。
“慢着,慢着。祖母又不會跑。”皇太後無奈地給她拍着背。
田蚡疑惑道:“阿瑤,你來找皇太後有什麽事?”
“唔唔……”劉瑤搖了搖頭,小手指了指他,直入正題,“我來找舅父打賭的。”
“打賭?”田蚡愣了一下,用哄孩子的語氣道:“那行吧,阿瑤想要打賭什麽?”
小孩子能賭多大,無非就是賭一些孩子氣的東西,捉蛐蛐、數東西、比大小……
“欸?”劉瑤沒想到田蚡這麽痛快,她頓時喜不自禁,“舅父真好!”
皇太後無奈,“田蚡,你小心在阿瑤這裏栽跟頭。”
看來田蚡真是對阿瑤一點也不了解啊。
劉瑤擺手:“祖母放心,我說的是好事。”
“好事?”皇太後語帶疑惑,阿瑤有什麽好事會輪到田蚡。
她忽然想起衛少兒能得封丹陽侯,一開始就是阿瑤折騰的造紙術,磨着陛下給她找人研究,後來見劉徹找的人不行,就托付給衛少兒了。
想到這裏,皇太後心中有些激動起來,“阿瑤,你盡管說,若是田蚡能做到,我一定不會讓他逃避。”
劉瑤點了點頭,背着小手,邁着八字步來到田蚡跟前,眼睛彎成月牙,“舅公,阿瑤想要和你打個賭,接下來一年,咱們倆就賭你能不能當上丞相,阿瑤打賭你一定能當上,你若是當上了,給阿瑤萬金,如果當不上,阿瑤給你萬金。”
田蚡傻眼,看向皇太後,“阿姐,丞相……這這……”
皇太後心中一喜,果然她猜對了,阿瑤來果然有好事。
“阿瑤,陛下是不是私底下與你說過這事?”皇太後蹲身,和藹地看着她。
“沒有啊!我就是與阿父在上面吹風看到你們倆,所以打了賭。”劉瑤指了指遠處高坡。
皇太後愣了一下,遮着眼簾望了望,果然看到劉徹帶着人站在那裏欣賞風景。
“阿姐,阿瑤的意思莫不是陛下也知道這賭?”田蚡眼珠子直轉。
阿瑤這話是什麽意思。
她将自己的打賭的事情和陛下說了。
若是這樣的話,若是他不願意參與,丞相就當不了了?
阿瑤聞言,點了點頭,一本正經道:“小孩子的大額進賬要跟大人說的。”
這就是小孩子的弱勢啊!小金庫的進賬大人都要一清二楚。
田蚡:……
皇太後:……
阿瑤嘴巴微噘,催促道:“舅公,你打不打賭,不賭的話,我就不打擾你了。”
“阿瑤,你先等一下,我和皇太後商量一下。”田蚡額頭沁出了細汗。
心中有一杆天平,一個是丞相之位,一個是萬金,他哪個都舍不得。
可是聽阿瑤的語氣,兩個只能保下一個,他心痛啊!
皇太後背過身,狠狠地掐了他胳膊一下,“你這眼皮子淺的毛病什麽能改過來,丞相之位不比萬金重要?你剛才還哄着我要打敗窦家,我看也別出來了,直接回老家抱着你那些金子養老啊。”
“唉!”田蚡扯住她,“阿姐,你先給我說話的機會啊,如果阿瑤是哄我們的呢?到時候你我豈不是白高興一場。”
皇太後斜眼嘲諷:“你當不上,你還能從阿瑤這裏得萬金,你有什麽吃虧的。”
這點賬都算不了,還當什麽官。
田蚡哭着臉。
主要是他現在心情複雜,一時不知道自己是期待賭贏還是賭輸。
賭贏了,他當上丞相,失去萬金,說不定是阿瑤提前知道了消息,故意騙他的金子。
賭輸了,他雖說贏了萬金,但是陛下的長公主,他敢要賬嗎?還是一萬金!傳出去,天下人怕不是會戳着他的脊梁骨罵。
與小孩打賭,尤其一個才三歲的小孩子,甚于懸空造閣,一不小心就墜了。
田蚡:“那我應了?阿姐為我等做個見證?”
他試探道:“要不然我事後再與陛下說一聲。”
“蠢!這些都是你我的猜測,如果阿瑤沒有告訴陛下,你說這事,不就是加大了其中的風險嗎?”皇太後恨鐵不成鋼地點了點他的眉心。
田蚡連忙點頭,“我曉得了,曉得了。”
下定主意後,他轉身,滿臉堆笑地走到劉瑤面前,“阿瑤,既然你這麽期待,我與你定下了這個賭約……我若是當上丞相,就輸給你萬金,若是當不上,你可要給我萬金啊!那可是好多錢!”
劉瑤笑眯眯道:“舅公不用擔心,阿瑤現在有好多錢,說不定比舅父還多哦!”
田蚡表情一噎,真想掩面痛哭。
太皇太後才給劉瑤留了兩成的遺産,說不定面前小孩的錢真比他的多。
他汲汲營營大半輩子,最後還不如一個三歲稚兒,尤其這錢還不是她費盡心機要的,還是別人送到她手上的。
想到這裏,田蚡心裏的心虛少了些,劉瑤的錢那麽多,他賺一點沒什麽。
為了以示公正,劉瑤不僅與田蚡擊掌為誓,還立了契約,按了指印,一式兩份。
田蚡看到契約,面上為難,心中偷樂,這樣的話,他當不上丞相,拿着這張契約去找衛子夫,也算是有理有據。
……
“阿父!成了!”
劉瑤屁颠屁颠跑回來。
劉徹沒想到劉瑤這般迅速就解決了,他詫異,“真的?田蚡不是在哄你吧!”
“當!當!當!”劉瑤從懷裏掏出一張折疊好的契約書,“為了防止田蚡賴皮,我們連契書都寫了,什麽事都要白紙黑字寫下來才讓人放心。”
“白紙黑字寫下來。不錯!”劉徹接過契約書,看了一下,內容沒錯。
看來田蚡對在丞相之位很眼饞,連和小孩子打賭都敢應下。
若阿瑤真輸了,田蚡敢拿着這張契約書來找他嗎?
若不是不想太折騰,劉徹真想試一下。
劉瑤踮着腳,扯了扯劉徹的袍子,“阿父,你什麽時候封田蚡,到時候咱們好分錢!”
“……咳!”劉徹尴尬輕咳一聲,環顧左右,他真怕被大臣給聽到。
不清楚事情的,還以為他這個皇帝帶頭賣官鬻爵。
咳咳……此乃小孩的要求,不是他這個皇帝的想法。
“朕還有許多事處理,要等年底。阿瑤,你要記住,此事不得告訴他人,知道嗎?”劉徹嚴肅道。
劉瑤如同小大人一般,擺擺手,“阿父放心,阿瑤嘴巴嘴嚴了,再說就是傳出去,大家也是罵阿瑤和田蚡,阿父不用擔心。”
劉徹嘴角一抽。
确切來說,阿瑤太小,朝野只會罵田蚡。
不過……
他虎着臉吓唬道:“若是傳出去,田蚡就當不成丞相,你要給一萬金。”
劉瑤笑容一滞,反應過來,小手立馬捂住嘴巴,不斷點頭。
阿父說的沒錯。
……
從霸陵歸來後,天氣變得越發炎熱,劉徹變得忙碌起來。
俗話說,一朝天子一朝臣,雖然太皇太後已經葬入霸陵,不過她掌權時期的那些窦氏一脈的官員還想發光發熱,這段時間與王氏一族鬥的厲害。
其中将氣氛推向高潮的是,七月,劉徹将丞相罷免,不過新任丞相人選還沒有任命,這就意味着,朝中許多人都有這個可能。
窦家人知道自家不可能推上一個丞相,就拼命扯王氏的後腿,抓他們的錯處,只要誰呼聲高一些,就調查他的錯事,上書彈劾,只要王家人不當上丞相,就是他們的勝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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