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阿父,你這樣說,老天爺要哭的
第46章 阿父,你這樣說,老天爺要哭的
元光三年, 開年就比較熱鬧,不過熱鬧不在後宮,而是在前朝。
自從太皇太後去世後, 劉徹先是撸了太皇太後任命的丞相,換上田蚡, 長安不少人就看出來,窦家人順遂日子要沒了。
這兩年, 果然如他們所料,窦家以窦嬰為首的人接連失勢, 被王家針對的苦不堪言。
即使窦家人向劉徹彈劾田蚡貪婪無度, 買官賣官、侵占田産,縱容手下胡作非為, 劉徹也充耳不聞。
當年窦家人在朝堂上勢大的時候,過的何嘗不是現在的王家的日子,接着太皇太後一手遮天,窦家那些人同樣貪婪無度、橫行霸道、買官賣官。
他們今日彈劾田蚡的時候,何曾反思過自己往日的行為。
窦家人看清形勢, 也漸漸蟄伏。
劉瑤感覺窦家與王家此時差不多快要到賽點了。
她記得窦嬰與田蚡明争暗鬥的爆發點, 是灌夫之死,不知道此事何時發生。
時間應該差不多了……
……
三月,萬物複蘇,長安城繁花似錦,沒等劉徹欣賞春日美景, 東郡來報, 東郡瓠子堤決口, 決口改道,從頓丘向東南方奔瀉。
夏季, 五月三日。
瓠子堤再次決口,大水流向巨野縣,連通了淮河和泗水,将近十六個郡受水災。
此次黃河兩次決口造成的受災面積巨大,也是大漢土地最肥沃、人口最多的地區。
Advertisement
劉徹自然擔憂,他派遣汲黯、鄭當時,調征十萬軍民前去堵缺口,但是決口不幸再次複決,水勢強勁,又告潰決,無數村莊沃野被淹沒,百姓如同灌穴的螞蟻被洪水吞沒,大自然的威力就是如此駭人。
對于要不要再對黃河決口進行治理的事情,朝野有了分歧。
他們不是沒去堵決口,十萬軍民忙了一個月,最後還是沒有堵住,不如趁勢而為。
也有人不同意,黃河泛濫後,生靈塗炭,千裏細粒黃沙,寸草不生,不堵,難道由着黃河繼續泛濫,不堵如何對得起之前在潰決中傷亡的軍民?
看着朝堂上又吵成一團,劉徹心中煩躁不已。
田蚡:“陛下,微臣覺得,無論長江、黃河決口大事,都是上天的意思,不應該将它塞住,如果塞住,就是違背天意。”
依附田蚡的官員贊同道:“是啊,陛下,你派十萬軍民去堵了,最後還是失敗了,說明決口乃天意,此次雖然南岸決口,另一方面,北岸反而更安穩了。也算是有利有弊。”
韓安國蹙眉。
黃河河床高于地面,全靠堤岸夾緊,南岸有了缺口,不代表北岸就安全了,而且事情也不能這樣說。
韓安國:“陛下,微臣以為決口要堵,若是不堵,任由它蔓延,會讓更多百姓遭災。”
至于田蚡為什麽不贊同填堵,是因為田蚡的采邑鄃縣位于黃河以北,此次恰好避免了水災,農田收成反而比往年要多,樂意維持這個現狀。
說到底田蚡當年也舉薦過他,加上現在陛下偏袒王家,他也就沒說。
衛青:“陛下,微臣贊同禦史大夫的話,黃河之患若是擱置,危害只會越來也要大,現在還有機會堵,再拖延下去,到時候不止東郡,其他郡國也不能幸免。”
田蚡不以為然,“衛青,你還年輕,天意不可違,與天意對抗,到時候不止做無用功,還會招惹禍事。”
衛青皺眉,堅毅的眸子看向劉徹。
劉徹猶豫不決。
去年馬邑之戰後,匈奴的報複很厲害,他需要将國家精力集中到匈奴戰役上,若是真如田蚡所說是天意,即使他派人堵住了,老天爺下個三兩天暴雨,他豈不是做了無用功,到時候又要耗費海量的人力物力。
衛青心中微沉,正欲開口,見東方朔給自己眼神示意自己莫要沖動,唇角抿直,也就不再說。
……
衛青給劉瑤、劉珏送玩具的時候,順便說了瓠子決口的事情。
衛青撐着下巴,愁悶道:“在朝堂上,我不如三公九卿說話管用,勸也不好勸。”
劉瑤也是單手支頤,“對啊!怎麽辦。”
瓠子決口的事情她了解一些,足足泛濫了二十多年,後來漢武帝泰山封禪時,才又派人治理。
劉珏學他倆也托腮,奶聲奶氣嘆氣道:“怎麽辦呢?”
劉瑤被她的樣子逗樂,伸手捏了捏妹妹肥嘟嘟的臉頰,随口道:“舅父,你剛才說,田蚡因為采邑在黃河北岸,所以不反對維持現狀?”
雖然她覺得多半是劉徹心中不怎麽樂意。
去年打匈奴的時候,不止韓安國他們反對,田蚡也反對,也沒見劉徹聽大臣的。
衛青點頭。
劉瑤白嫩的手指輕輕撓着下巴,“如果變成南岸呢。”
衛青啞然一瞬,想了想,“也不行吧,再說現在丞相正得寵,只能采邑越來越好,怎麽會越來越差。”
“是啊……”劉瑤也是一說,是她沒想起“瓠子決口”的事情,若是提前想起了,就提前想辦法哄着阿父将田蚡的采邑換了。
……
劉徹也不是徹底放棄,他派人又詢問了一些觀察氣象的術士,他們給與的解釋,也是瓠子河決是天意。
之後劉瑤詢問瓠子決口填堵的事情,劉徹抱着她,手持一卷竹簡,嘆氣道:“此乃天意,人力不可為。”
啥?
劉瑤半張着嘴巴,驚詫地看着她的好阿父,“天意?”
劉徹以為她不怎麽懂,将他派人找術士觀測的結果也說了,最後道:“朕也是沒辦法。”
呵!
劉瑤快氣笑了,也不客氣,當即起身,佯裝不在意地用力将頭撞向劉徹的下巴。
“嘶!”劉徹倒吸一口涼氣,覺得下巴要裂了。
“嗚嗚——”劉瑤雙手抱着腦袋,淚珠都飙出來了。
她後悔了,大人的下颚好硬。
此舉純粹自損一千,傷敵八百,她虧了。
“陛下!長公主!”莫雨擔憂地看着兩人。
劉徹揉了揉下巴,已經嘗到嘴裏腥鹹的鐵鏽味,看着更加慘兮兮的女兒,他也沒時間計較這個,哭笑不得道:“快讓我看看,腫了嗎?”
“疼……肯定有大包。”劉瑤松開手,癟着嘴。
劉徹小心撥開頭發,輕輕摸索,原先溫軟的頭皮有一塊有些腫硬,如她所說,是有了一個大包。
劉瑤哀怨地盯着他的下巴。
她家阿父距離小說中刀削斧鑿、棱角分明的尖下巴還差些距離,為什麽會如此有攻擊力。
“看什麽呢?”劉徹拿着帕子将小家夥眼睫綴着的淚珠擦下,看着對方哭紅的眼眶,無奈道:“朕的下巴都快被你撞碎了都沒有吭聲,你倒哭的凄慘!”
劉瑤暫時沒理他,用手摸了摸自己的頭頂,果然摸到一個大包,頓時控訴,“好大的包!”
“朕知道!誰讓你不坐好。”劉徹也不敢讓她坐懷裏,給她在坐榻上擠了一些位置。
劉瑤坐上後,覺得自己的地盤小了,用腳推了推他的臀部,示意他往那邊再擠一些。
“……”劉徹剛想板臉,可是下一瞬小家夥眼淚就盈滿眼眶,比天兵天将還準時,“真是拿你沒辦法!”
他無奈往旁邊擠了擠,若是劉瑤再胡鬧,他只能讓人再搬一個坐榻了。
劉瑤拍了拍左右的位置,滿意地點了點頭,想起之前的話題,“阿父,連我這個小孩都知道,你問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答案,我想知道,對于術士,何事不是天意?”
“……”劉徹啞然愣了一瞬。
劉瑤接着道:“術士就是早上出門左腳絆了右腳摔了一跤,都說是天意,以後發生天災,阿父都要用天意來糊弄嗎?”
“咳……”劉徹尴尬低咳,“胡鬧。你年紀還小,不懂這些。十萬軍民尚且征服不了瓠子決口,朕已經盡力。”
劉瑤握緊小拳頭,“說明敵人強大,阿父不行!”
“阿瑤!”劉徹眉心微跳,想要揍人。
劉瑤:“我說錯了嗎?匈奴是敵人,天災難道不是敵人嗎?危害百姓的都是敵人,舅父說了,此次受災的地方都是土地豐饒的地方,阿父,你以後打仗要沒飯吃了。”
劉徹若有所思,大手不斷敲擊着桌案。
與匈奴作戰,肯定不是一蹴而就,能在二十年內将匈奴收服,已經是上天保佑,所以在這期間,消耗的錢財與物力需要穩定的來源。
所以他才在再次派人去堵黃河決口這事上猶豫,一者勞民傷財,二者擔心做無用功。
其實說一千,道一萬,就是劉徹覺得修複瓠子決口這事,先下對他來說不太重要,北邊的匈奴危險更大,黃河每年基本上都有幾個小決口,位置不定,看老天爺的心情,與其耗費民力與天意争鬥,不如擠出更多的資源收拾匈奴。
總之,他現在眼裏的頭號大事就是匈奴。
“阿父?”劉瑤見他不吭聲,用手摳了摳他的手背,“你幹嘛不說話?”
劉徹長籲道:“只是在想,老天爺對朕着殘忍。”
北邊有匈奴虎視眈眈,黃河水患幾乎每年都有,還有下面那些不安好心的郡國,他登基快十年了,至今只有兩個女兒……
“!”劉瑤歪頭無語。
老天爺對他殘忍?
既然殘忍,你為什麽還那麽信老天爺,計較天意。
還有,若真有老天爺,他對漢武帝可不薄。
漢武帝有能力對匈奴開戰,也是因為前幾輩帝王縮衣減食攢了豐厚的家底,還有衛青、桑弘羊、霍去病等人才,以及他當政期間天氣還算平和,不似明清那麽多天災,以及當時天底下最溫和、忍耐性最強、同時也是最彪悍的百姓,由着漢武帝那般折騰都沒有造反,真真是天時地利人和,一個不缺,也為華夏奠定了大一統的基礎。
所以阿父,知足吧!
劉瑤一臉複雜地拍了拍劉徹的胳膊,“阿父,你這樣說,老天爺要哭的。不對,瓠子決口就是老天爺哭了,你快哄哄,別小病拖成大病。”
劉徹聽得好笑,“莫胡說,瓠子決口的事情先緩緩,朕還有其他事做,現在東郡雨日漸多,等一等吧。”
“……哦。”劉瑤當即冷漠臉,跳下坐榻,“那我明天再問問。”
見她不高興,劉徹讓珍馐署做了劉瑤愛吃的點心哄她。
瓠子決口的事情較為複雜,小家夥有愛民之心,也要與實際情況相結合。
……
回到昭陽殿,衛子夫見她焉了吧唧,心疼道:“怎麽了?”
劉珏上前摟住她的腰,奶聲奶氣地道:“阿珏幫阿姐打壞人!”
劉瑤貼了貼妹妹軟乎乎的臉蛋,心中的郁悶散了些,“阿母,阿父既然說天意,我就讓他好好享受天、意!”
衛子夫愣了一下,不是她小看自家女兒。
阿瑤這般年紀,應該折騰不出天意吧。
以劉瑤前世今生的腦儲存量,她真能折騰出一些讓劉徹目瞪口呆的“天意”,不過這樣只會讓劉徹在“迷信”的道路上狂奔,要知道漢武帝時期的幾次大案都與“巫蠱之禍”有關。
所以劉瑤現在還是脫敏為主。
……
是故,劉徹發現劉瑤與劉珏來未央宮越發勤快,不過兩個小家夥三句不離天意。
吃飯時,他被嗆住,劉瑤一臉可憐,“阿父,你作孽了,天意要罰你!”
劉徹:……
休憩時看竹簡,不小心滑了手,竹簡砸到臉上,劉瑤悄無聲息摸出來,“阿父,你被砸是天意。”
謄抄東西時,不小心寫錯了字,劉瑤小手扒着桌案,幽幽道:“阿父,寫錯字是你粗心,可不是天意。”
沒等劉徹松一口氣,就聽劉瑤接着道:“不過你笨是天意!”
劉徹:……
練劍時,被劍鞘砸到了腳,劉珏眼睛一亮,立馬搶答道:“阿父,腳被砸是天意,你不能哭哦!”
劉瑤欣慰地摸了摸妹妹的小腦袋瓜,“阿珏真聰明!”
因為朝政頭疼,與大臣争吵時,沒等到小姐妹倆的安慰,劉瑤反而勸他,“阿父,這都是天意,天意給你選了這些大臣,你就受着吧。”
……天意!
天意!
劉徹粗略計算,那四五日,他大概将大半輩子的“天意”都聽完了,都聽吐了。
偏偏兩個小家夥樂此不疲,而且他還發現,阿瑤、阿珏對他的稱呼,快要用“天意”對待了。
……
“阿母,阿父今天臉黑,天意不明啊!”
“阿母,最近我和阿珏要避風頭,你去替我們去哄哄天意吧,明日他不生氣了,我們還去看他。”
“阿姐,今天去找阿父天意嗎?”
“阿姐,天意壞壞!”
“……”
劉徹期間幾次想用武力恐吓,誰知道還未動她一根寒毛,小家夥就開始嚎“天意難測”,另外一個更小的也是一樣,鬧得那幾次,宮中傳言他打孩子,弄得他左右不是人。
看着上呈竹簡中的“天意”二字,劉徹眉心下意識隆起。
阿瑤說的沒錯,去問術士,恐怕沒有事不牽扯到天意的。
可是瓠子河決确實難辦,與天災做對抗,要耗費的心力和物力太多了,朝中官員心思各異,若是找不到一個穩妥的人,最後多半是将錢仍在水裏。
最終劉徹決定還是再派人探查一下,找個會水利的家夥。
大漢太常、少府、司農、水衡都尉等都設有都水宮,都水官不少。
劉徹挑來挑去,最終将名單扔了,将目光落到窦嬰身上。
自從太皇太後逝去,窦嬰賦閑在家許久了,眼看着門庭冷落,他聽說窦嬰之前想要宴請田蚡和好,誰知田蚡壓根沒去。
窦嬰對水利熟悉,觀察細致,曾經數次立功,主張修築水壩、挖渠、疏浚河流等措施,而且也有手段。
只不過……
他是窦家人啊!
最終,半月後劉徹下旨,命窦嬰率領十萬民夫修複瓠子決口。
朝中官員聽到這項命令,一時驚駭,窦嬰接到這個活,簡直是喜不自禁,喜極而泣,與其夫人抱在一起痛哭。
陛下終于肯再次用他了。
其實劉徹的心意是給窦嬰最後一次機會,如果治水不利,直接将人給斬了。
窦嬰次日就請灌夫前來喝酒慶祝。
自從窦嬰失勢後,其他友人紛紛遠離,只有灌夫還不離不棄,所以窦嬰第一時間就去頭通知了他。
灌夫自然高興,與窦嬰把酒痛飲,席間一起痛罵田蚡。
窦嬰接到召令後不敢耽擱,三日後就帶着行李啓程去了東郡。
窦嬰離開長安,朝堂的紛争還在繼續,田蚡則是憤憤不已,明明陛下都已經要放棄修複決口了,怎麽一下子又重用起窦嬰。
難道陛下念起了舊情,又要讓窦家人起來。
想起這兩年自己做的事情,田蚡惶恐起來,連忙進宮去尋皇太後。
皇太後一聽也覺得事情奇怪,“難道是劉嫖勸的?”
否則她猜不出現在朝堂上有誰會為窦嬰說話。
田蚡急的團團轉,“現在別猜這個了,如果我這個丞相被窦嬰搶走了,咱們王家也完了。我就知道,當年窦嬰為了陛下被太皇太後撸掉了丞相之位,陛下肯定念他的情。”
朝中誰不知道,窦嬰雖然是窦家人,但是早年經常幫着陛下與太皇太後對着幹,好幾次都被太皇太後收拾了。
皇太後:“你先別急,等陛下過來,我問問他,肯定不會讓窦嬰搶了你的位置。”
見她應下,田蚡松了一口氣。
皇太後道:“你再過一些日子就要與燕王的女兒成親,這是喜事,不要被這些事鬧了好心情。”
“阿姐說的對!”田蚡也就不再說什麽。
……
傍晚,劉徹來到未央宮臨華殿看望皇太後,陪她一起吃飯,皇太後拉着臉,“陛下現在又用了窦嬰,是看我們王家人不順眼,像收拾窦家收拾王家。”
“母後何來這種說法!”劉徹驚詫,苦口婆心道:“窦嬰擅長治水,瓠子決口事急,就暫時用了他,若是辦事不利,朕肯定不會輕饒,再者王家乃是朕的母族,朕怎麽會對自己的母族下手。”
皇太後還是不忿道:“朝中難道沒人了?”
劉徹嘆氣,“若是丞相能給朕找到一個比窦嬰還好的治水人才,朕就将窦嬰殺了。”
“……”皇太後啞然。
……
次日,皇太後宣田蚡進宮,給他說了這事。
田蚡苦着臉,皺眉道:“從哪裏找治水人才,都水宮的人,陛下看不上。”
“你這個憨子!”皇太後用手狠狠點了點他的眉心,“徹兒說了,治水不利就不會留窦嬰,你不想着搗亂,還想着幫忙?”
“阿姐說得有理!”田蚡細眼乍亮,連忙對皇太後躬身長拜,“弟弟家的那些幕僚不及姐姐半分。”
“好了,好了,別耍滑頭!”皇太後被他這浮誇的姿态逗樂,笑容不止,笑了一陣,嘆了一口氣,“你無事的時候再給徹兒尋些好生養的良家子,你不覺得這宮裏太空了嗎?”
陛下登基都十年了,現在還沒有皇子,說不着急是假的。
皇太後:“衛子夫雖然能生,可惜兩個都是公主,若是能生個聰明的皇子,對她、對衛家、對陛下都好啊!”
田蚡谄媚道:“衛子夫得阿姐這般看重,真是她的福氣。”
皇太後搖了搖頭,“她能早日生下皇子才好啊!”
皇太後覺得可能是因為自己念叨的太久了,次日昭陽殿傳來消息,說是衛子夫已經有了三個* 月的身孕,頓時大喜。
劉徹也十分高興,自從阿珏出生後,後宮已經許久沒聽到好消息了,在聽到消息的第一時間就來到昭陽殿。
劉珏、劉瑤圍在衛子夫身邊,劉珏圓溜溜的大眼睛看着衛子夫的腹部,呢喃道:“現在有個小人住在阿母的肚子裏嗎?”
小手輕輕摸了摸,軟軟的。
她又摸了摸自己,疑惑道:“我沒有嗎?”
劉瑤一頭黑線,“咱們還小。”
衛子夫忍俊不禁,“對,你們還小,等長大成親後,就有了。”
劉珏又摸了摸,将臉貼在她的腹部聽了聽,小聲道:“你在嗎?你出來要喊我阿姐哦!不然我打你哦!”
劉瑤扭頭忍笑:……
衛子夫無奈,摸了摸她的腦袋,“阿珏,你可不能欺負弟弟妹妹,你是阿姐,要護着他們。”
“不能他護着我嗎?”劉珏仰頭鼓起腮幫,“我還小呢,他要讓着我!”
“……”衛子夫正欲解釋,門口傳來劉徹的笑聲,“哈哈哈!行!等孩子出生,只要你願意繼續當妹妹,朕讓他讓着你!”
劉珏大眼珠子轉了轉,看向劉瑤,目露詢問。
劉瑤沖她微微搖了搖頭。
劉珏當即變臉,“阿父,壞人!”
“……”劉徹一臉無辜,“朕這是遂你的願。”
“不聽不聽,阿父念經!”劉珏兩手包耳,拒絕接收劉徹的信息。
劉徹無奈搖頭。
衛子夫看的直樂,眸光溫柔似水,此刻只願時間能停留久些,讓她多沉溺一些時日。
不過鬧騰完後,劉瑤拉着劉珏出去玩,将空間留給衛子夫和劉徹。
劉徹将衛子夫攔在懷裏,柔聲道:“子夫,這次為朕、為大漢生個皇子吧!”
衛子夫輕輕應了一聲,“嗯!”
她知曉陛下此時需要的是她的回應,不是她的猶豫和為難。
……
衛子夫有了身孕的事情,自然在宮中掀起了波瀾。
不少人咬牙切齒,只想問老天爺一句……
怎麽又是她!
後宮那麽多女人,偏偏衛子夫運氣最好。
椒房殿中,陳阿嬌知道消息後,這些時日好不容易才平複的情緒再次被點燃,殿中只要能被她搬動的都砸了。
殿外的內侍、宮女聽着裏面噼裏啪啦的動靜,默默縮了縮脖子,不敢往裏看。
就在陳阿嬌發洩時,一名內侍小跑進來,顧不得地上的碎片,一下子跪在地上,低聲啜泣道:“主人,袁梅在掖庭沒了。”
袁梅在建元六年進掖庭,到現在,足足熬了三年,能撐到現在已經讓人難以置信。
同類推薦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