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阿父,我已經長大了,回宮後,我要去工官玩
第55章 阿父,我已經長大了,回宮後,我要去工官玩。
此刻的張骞一行人衣衫褴褛、風塵仆仆地出現在河套走廊, 朝着長安的方向一跪不起。
他們終于回來了。
戍邊的校尉激動地看着他,“張骞,你終于回來了。”
起身的張骞胡子拉碴, 衣衫褴褛,向前來迎接他的将士躬身一拜, 滿是口子和布丁的布衣迎風展開,如旗幟一般, “骞見過各位!”
校尉将他扶起,仔細打量了他周身, 見沒有受傷, 大笑道:“我可擔不起中郎将如此大禮,陛下盼你們歸來, 可是盼了許久。你們這樣子乍一出現,我一開始還沒有認出來。”
他長居漠北,塞外風霜催人老,但是還能讓人忍受,但是聽說西域那邊大部分地區都是漫天黃沙, 戈壁陡山, 張骞他們是在用命拼,想也知道一行人遭受了多少磨難。
張骞用破爛的袖子擦了擦眼角的淚水,“我等時刻不敢忘陛下的重托,此次平安歸來,也是得天庇佑。”
此次出使西域, 數年未歸, 沒想到邊陲局勢發生了許多改變。
在歸途中, 他按照去時的情報信息,為了避開匈奴的勢力, 計劃走昆侖山南道那邊繞過,到達莎車的時候,才知曉原來大漢與匈奴早已經開戰,河套走廊以及附近地區早就被大漢掌控,所以他就又繞了回來。
後來聽給他們護行的軍漢說,還好他們放棄繞行,因為這些年他們與匈奴已經撕破臉,雖然現在沒有像馬邑之戰那麽大的規模,但是背地裏的小打小鬧一直不曾停歇,羌人那邊早就被匈奴占了。
尤其現在邊陲正值秋收時節,那些匈奴騎兵經常派人來搗亂打秋草,雙方之間的摩擦很多。
張骞聽說後,心裏也覺得後怕。
張骞一行人在河西走廊修養一日後,次日就騎着當地校尉給他們備好的馬匹趕往長安。
……
未央宮中,君臣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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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瑤跟在劉徹身後,看着執手相視的君臣,嘴角不禁翹起。
看着張骞滄桑粗糙的面龐,又看了看才蓄須不久,儀表堂堂的阿父,要知道張骞還比阿父年歲要小,現在兩人外貌看着要相差一輩了。
劉徹拉着他進殿,讓他坐下,親手給他斟酒,歡喜道:“今日你凱旋而歸,先用這酒潤潤口,稍後朕為你接風洗塵。”
張骞聽到這話,後退一步,伏地叩拜,滿臉歉意,“臣雖然找到大月氏,但是未能完成陛下的囑托。”
這個劉瑤知道,比起找到大月氏,與張骞從西域帶回來的其他東西和影響,并不讓人覺得惋惜。
“起來!”劉徹将他扶起,懇切道:“你代表大漢出使西域,已經是不世之功,朕怎麽因這種小事而苛責你,來喝酒。”
劉徹讓他去找西域,一是為了尋找大月氏夾擊匈奴,二是聯系出訪西域各國,将來他與匈奴打架的時候,那群人若是幫不上忙的話,在一旁助威也行,只要不搗亂就好。
劉瑤點頭:“對對對!張骞,你給阿父和我多講講西域,”
張骞将酒水一口氣飲盡,開始說起他們西行的見聞。
他告訴劉徹,他帶着随從一路西行幾十天,進入溯塔裏木河,經過庫車、疏勒等地方,長途跋涉,沿途人煙稀少,水源齊缺,黃沙平原無數,橫穿過大漠,翻越高原後,就找到了大月氏國。
大月氏國的人也沒想到遙遠的漢朝會派人來找他們,可以稱得上是舉國皆驚。
當年大月氏诶匈奴大敗,不得不西遷避禍,大月氏的王慘遭殺害,新任大月氏女王則是由他的夫人接任。
他向女王表達了與漢一起夾擊匈奴的請求,可惜被女王拒絕了。
被匈奴追擊,不斷西遷的大月氏在西面尋到的國土比原先的河套走廊更好,物産更加豐富,水源充足,而且遠離匈奴,即使才過去了幾十年,已經沒有東歸的願望了。
而且他們過往與漢朝也不太熟悉,漢朝況且距離大月氏遙遠,若是聯合狙擊匈奴,發生了危險,雙方也無法進行支援。
而張骞不甘心,帶着人在大月氏逗留了一年,還是無法說服女王。
無奈之下,張骞只得返回。
他詳細說了在大月氏國的見聞,對于西行路上的艱辛和困難大多一語帶過。
劉徹卻知曉有多困難。
大漠黃沙、絕壁高原,夏暑冬雪,戈壁灘上,飛沙走石,熱浪滾滾,貧瘠山脈,寒風刺骨,千裏冰封。
在這千裏之途中,人煙稀少,物資匮乏,風餐露宿,肯定比塞北的行軍要苦十倍。
張骞此行不僅見了大月氏女王,還與西域許多小國獲得聯系,受到他們的禮讓,那些西域國家欽慕中原王朝的富庶,一直想要與漢朝來往,但是因為匈奴在中間阻撓,一直沒有實現。
張骞一行人的到來,算是打通了中間的關節。
劉徹微微颔首,矜持地笑了笑。
西域小國欽慕大漢的強大與富庶,這是理所應當。
劉瑤窩在他身邊,小手攀着他的胳膊,圓溜溜的大眼睛滿是期待的光芒,一錯不錯地看着他。
張骞被她這麽熱情期待的眼神看的有些頭皮發麻,說到最後,眼神都有些不敢與劉瑤對視了。
同時心中想着,還好他此行帶了大宛國王送給他的一袋寶石,不知道長公主會不會喜歡。
傍晚時分,劉徹在未央宮舉辦了盛大的宮宴給張骞一行人接風洗塵。
劉瑤拿到了張骞送給她的寶石,各個都有鴿子蛋那麽大,劉瑤也禮尚往來,送了他幾本她這段時間讓人抄寫的線裝書,
張骞看到線裝書,有些驚奇,他這次去西域,也帶了不少丹陽紙,十分受那些西域人的喜歡,價格是中原的千百倍,沒想到幾年不曾回來,丹陽紙的價格比他去之前低了九成,而且還發展出了線裝書,原先需要好幾卷竹簡才能抄完的書籍,現在一本書就能解決。
若是能将中原文化通過線裝書傳到西域,亦能增加兩國交流。
如果陛下能開通前往西域的商路,他覺得丹陽紙會十分受歡迎,可以與綢緞相媲美。
張骞此次回來并沒有帶多少東西,只有一些西域國王賞賜的寶石、黃金,記載信息的羊皮紙,還有就是作為口糧的一些農作物種植,比如核桃、蠶豆、芝麻……還有一些香料、葡萄幹。
這次因為一直是在摸索着行進,所以無論是去還是回來,都沒有帶多少行禮。
劉瑤有些失望,這麽說來,她又要等一些日子了。
豎日,早朝時間,劉徹冊封張骞為博望侯,意為“博得衆望”,同時宣告要開通中原與西域的商路,互通有無。
張骞也沒打算休息,打算在長安修養一個月,然後帶着劉徹的賞賜和诏書再次啓程前往西域。
對于如此“工作狂”的狠人,劉瑤是萬分敬佩,表示以後一定要讓史官給他著書立傳。
張骞聽得有些不好意思,“骞為陛下做事,不圖這些,再說骞做的這些事沒到著書立傳的份上。”
“足夠了。” 劉瑤嘆氣,踮腳拍了拍蹲在對面的人,“你要相信自己,對了,去了西域,記得要将西域所有東西都拿一份,那些金銀寶石可以少帶些,我對西域的糧食、植物還有手藝品比較感興趣。”
張骞看着面前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含笑道:“好!微臣遵命!”
劉瑤:“你什麽時候出發?”
張骞:“十月就走。這次陛下還派了千人士兵追随我,沿途搭建驿站。”
陛下要在西域開商路,沿途肯定要建造驿站的。
這次有了這些人,他們的旅途會順暢許多。
“十月就走啊!”劉瑤小眉頭蹙起,她這段時間一直在宮中搜羅水晶,打算給他做一個望遠鏡,可惜找到水晶要麽不夠通透,要麽形狀不好。
難道真要她動手燒沙子将玻璃弄出來,主要是她當年“物理化”能看,也不會選了文科。
玻璃怎麽燒來着,除了沙子,還有啥來着。
劉瑤咬着手指,攢起眉頭。
似乎是沙子、石灰還有……堿來着。
不過石灰石真是個好東西,好多化學原料都需要,而且還能殺菌除蟲。
“長公主?” 張骞見她走神,輕輕喊了一聲。
“呃……哦。”劉瑤反應過來,将手上的口水在衣服擦了擦,“張骞,你安心去西域,等回來,我送你一樣很有用的東西。”
不止張骞需要,舅父他們打仗也需要,就不知道老天爺賞不賞臉,讓她弄出純淨無色的玻璃。
旁邊的子燕眉心一跳,心想還好沒其他人看到。
張骞雖然心中疑惑,面上卻十分誠懇,“骞拭目以待。”
陛下的長公主自出生以來,就有一些奇事逸聞傳出,許多都是沒有由頭,卻又确确實實發生的,比如他至今想不通,為何長公主會不遺餘力地纏着陛下救他。
長公主出生前,他已經被匈奴抓住,回去也問了親朋友人,沒有人前去求助衛家,甚至許多人還以為他被匈奴給殺死了。
不過,有時候世事不一定追求一個明白,他相信長公主。
劉瑤舉起手掌,“一言為定。”
張骞失笑,揚起大手輕輕與面前的小手擊掌。
……
近來讓長安城熱鬧起來的,除了張骞等人西域歸來,還有今年第二次科舉。
今年的科舉時間定在了九月,與去年不同,今年各郡國想要參與考試的很多,五十個初級應試名額壓根就不夠搶的,為此爆出了不少受賄、毆鬥事件,劉徹聽說後,就将初級應試名額擴充到一百人,取前五名。
一些初試脫穎而出的讀書人心急的早在六七月就來到長安,迫不及待地想要盡早參加科舉考試。
劉徹就尋了一個風和日麗的好日子,原想帶着幾名近臣微服出巡,被劉瑤捉到,怎麽哄都不願意回去,最後只能帶着劉瑤也出去了。
劉瑤坐在劉徹身邊,向車內的四人打招呼,“衆卿吃飯了嗎?”
左邊則是禦使大夫韓安國、大司農桑弘羊,右邊則是去年又入職的博士公孫弘,太中大夫主父偃。
她都認識。
桑弘羊、韓安國等四人對劉瑤自然不陌生,紛紛笑了笑。
“老實點!”劉徹輕輕敲了敲她的腦袋。
劉瑤抱着頭,噘着嘴瞪了他一眼。
今日劉徹出來,就打算帶* 着大家随便逛逛,看看城中的景象。
“阿父,我們要去哪裏?我要給阿母、阿珏、阿瓊他們買好多東西。”劉瑤扭着身子,示意劉徹別箍着她,這個距離,她就是想湊到車窗看風景都不行。
“別亂動。” 劉徹擔心小家夥亂跑。“你不是說,要經常走走,否則天天聽底下人說,朕這個皇帝要變成聾子和瞎子了嗎?朕為了不耳聾眼瞎,就出來了,誰知道你也要來。”
韓安國、桑弘羊四人聽到這話,紛紛詫異地看向劉瑤。
朝中都知道當利長公主聰慧,沒想到如此年紀,還能說出這般通透的言論。
劉瑤振振有詞道:“我也要多看看,防止眼瞎了。”
“你啊!”劉徹又拍了拍她的腦袋。
“拍吧拍吧!等我長不高了,長大後,我找你算賬。”劉瑤無奈,從小到大,劉徹幾乎天天拍她腦袋,她覺得自己腦殼都被拍硬了,以後與劉徹對着幹,肯定頭鐵。
“沒長高嗎?”劉徹上下打量了一番,微微颔首,“說起來,你的個頭确實矮了點,阿珏的個頭馬上就要追上你了吧,小時候整天和阿狙玩,天天摸他的頭,怎麽沒見你長個。”
“……”劉瑤磨着牙道:“阿父天天拍我的頭,也沒見你矮啊!”
劉徹龇牙一笑,“朕是你阿父,這招對我沒用。”
劉瑤學着龇牙笑道;“阿父,這招也對我沒用,莫欺少年矮!小心我以後比你高!”
“那朕拭目以待了!”劉徹一臉促狹,“若你比朕高,朕一定封你一個‘超天王’。”
畢竟比他這個天子還高,長公主已經有了,就再封諸侯王。
“……超……天王”劉瑤嘴角微抽,小聲呢喃道:“幹脆封個‘齊天大聖’,讓我上天得了。”
“什麽?”劉瑤聲音太低,劉徹沒聽清楚。
劉瑤仰頭,一臉天真,“沒說什麽啊!”
劉徹居高臨下地看着她,聲音淡淡,“阿瑤!你是不是不想跟朕一起出宮?朕讓人送你回去可好?”
“沒有啊!”劉瑤眨巴眨巴眼睛,“阿父別小氣,阿瑤實在與你開玩笑的,‘齊天王’挺好的。”
一直看戲的主父偃低聲提醒道:“長公主,陛下說的是‘超天王’。”
“都一樣。只要長得比阿父高就能當諸侯,阿父,你可要記得了,下輩子別忘了。” 劉瑤語重心長道。
她光想着“齊天大聖”,給弄混了。
阿父一米八大高個,平時與他相處,讓她小小年紀頸椎病都快犯了,她今生估計沒有這個潛能了。
只能先預定下輩子了!
“噗……”桑弘羊沒忍住,差點噴笑而出,連忙用袖子掩住嘴。
真是奇了怪了,他家兩小兒平時看着也天真可愛,但是不如當利長公主這般有趣。
劉徹:……
雖然劉徹此次沒有什麽目的地,不過他心中惦記春秋學宮,大家也就盡量往西城走。
長安有一半的面積被宮城覆蓋,再撇除住在皇宮附近的達官顯貴的府邸平民百姓大多散布在城中邊角的坊市中,其中以西城最多,所以今日的主要目的地就在西城了。
到了西城,劉瑤才出馬車,秋風卷着沙土就給了她一個熱情的擁抱。
“呸呸呸……”劉瑤苦着臉往外吐沙子。
劉徹看的又好笑又心疼,接過莫雨送來的帕子,給她擦了擦嘴,笑問:“你這叫自找苦吃。”
“都怪阿父,長安的路都修不好。”劉瑤當即反駁。
桑弘羊無奈道:“小姐,主公也沒辦法,長安城可比皇宮大得多,青石板采料艱難,運輸也困難,耗費成本高,城中不可能大規模用來鋪路的。”
其實現在比起下雨時的泥濘已經好多了,只是長安這邊,秋冬多強風,長安除了少數達官顯貴府邸所在的街巷鋪了青石板,大部分路都是用泥土與沙子混合夯實,然後再鋪一層細沙。
這種泥土路就是防止雨天泥濘,晴天塵土飛揚的。
可老天爺不可能安分守己,雨多了,路上泥濘不斷,連走路都沒辦法,不下雨,泥濘沒了,但是風一大,塵土飛揚,可以說是天昏地暗。
劉瑤:……
她上輩子因為有互聯網,喜歡宅在家裏,現在來到古代,看現在的條件,她讨厭被動宅家。
劉瑤:“阿父,你任重道遠,要努力幹活哦!還有你不能只管長安的路,天下的路也要管啊!”
“你上下嘴皮一碰,朕就是累死也做不到,除非大羅神仙在世。”劉徹塞給她一個帕子,讓小家夥遮一下嘴。
主父偃看着狂風卷着沙土和落葉在街角四處巡邏,唏噓道:“其實長安的路已經不錯了,我年少時家門口的路,每次下雨時都能變成小河,車壓根無法行走,一不小心就陷在泥裏。”
所以他一點也不喜歡與那些儒生雨雪天談天說地,只有衣食無憂、不用做活的富人或者或者不識五谷、只想着詩情畫意的酸生才會有意趣。
其實劉瑤現在見到的路還算好的,長安每年季節交彙時,都會讓人修整路面,現在看塵土這麽大,大概率才修正過,估計是為了迎接來長安進行科舉考試的讀書人。
劉瑤從斜挎的口袋中掏出一個小本本,用炭筆在線裝本上寫了“路”,等她回去後,看看能不能将水泥弄出來吧。
劉徹噙笑看着小家夥埋頭寫字,果然阿瑤總能折騰出有意思的東西。
旁邊的公孫弘見狀,也拿出了一個紙本,在上面寫了一些心得,他掌管長安錢財,每年修路要花費不少錢,可是看路況,改善情況不怎麽好,可若是都換成青石板,又太費錢,目前陛下在攢着力氣打匈奴,所以長安的路還要再爛個幾年。
見到他這般,公孫弘詫異,沒想到陛下大名鼎鼎的錢袋子居然這般不拘小節。
等大家逛了一段時間,劉瑤看着西城斑駁的坊牆、低矮破舊的房屋,往來走動的人中,大多都是青灰的布衣,不少打着布丁,不少年輕女子的衣服稍微鮮亮些,有的頭上還插着一些木簪、銀簪,或者直接插花的,角落裏有光着屁股,只穿一件破衫孩童嬉笑從饑瘦的乞丐面前跑過……
總體面貌比她前些年看到的那一次好多了。
劉徹不動聲色地觀察劉瑤的表情,見她拉着小臉,心中嘆氣。
暗想阿瑤的要求可真高,他就是神仙,也不能讓所有人都過上錦衣玉食的生活啊。
劉瑤看着距離她四五丈遠,一名懷中抱着兩三歲孩童的老乞,枯瘦如柴,雙眼得了白內障,對方連件衣服都沒有,身前攬着一堆稻草編成的破席,而孩童頭大身子小,大大的腦袋仿佛支在木頭上,小手抓着一把稻草,望着過往的人群,時不時放到嘴裏嗦一下。
劉瑤下意識摸了摸身上,她沒帶錢,又掏了掏口袋,從裏面掏出一小包用錦囊裝好的饴糖。
她看向桑弘羊、韓安國、公孫弘、主父偃四人,攤開小手,毫不客氣道:“給錢!”
至于劉徹,他出門肯定不帶錢。
韓安國、公孫弘等人:……
幾人看向劉徹,劉徹饒有興致地看着他們。
桑弘羊掏出自己的錢袋,原先豪爽地倒了一把錢,但是看劉瑤白嫩的掌心太小,就想往錢袋倒一半,沒等他撐開錢袋,一個小手就攥住他的袋子。
劉瑤:“不帶往回倒的。”
桑弘羊:“可是小姐,你拿不了這麽多錢。”
話音剛落,就見劉瑤将大袖一托,示意他倒下來,順便威脅道:“你若是倒回去,手中剩下的都是你的,錢袋就是我的了。”
她沒将口袋撐起來,已經是給面子了。
“……”桑弘羊嘴角微抽,主動又多倒了一點,然後倒在劉瑤袖子上。
人家小孩都這麽“體貼”,沒搶他的錢袋子了,他還能怎麽說。
主父偃見狀,也掏了掏錢袋,發現自己沒帶多少四株錢,倒是帶了不少金塊,就拿了兩塊遞給她。
劉瑤搖頭,指了指桑弘羊,“你沒零錢,給他換。”
主父偃無奈看向桑弘羊。
桑弘羊:……
後面韓安國與公孫弘沒遇到這個窘境,一人都默契地給了一把錢。
桑弘羊提醒道:“那爺孫倆用不了這麽多錢。”
公主的注意力大多在角落的乞丐身上,尤其看起來最凄慘的那兩個。
劉瑤:“知道,不是光給他們的。”
劉瑤轉身之際,就見路口又停下了一輛較為普通的馬車,從車上下來一名中年婦人,素容青衫,她在婢女的攙扶下了車,然後又從馬車中拿出來一些吃食。
原先窩在偏僻角落裏的乞丐們如同上了弦的木偶,一下子有了生氣,紛紛看向中年婦人。
中年婦人親自挎着籃子,給角落的乞兒都分了炊餅,看到披着破席的爺孫倆時,她給了随行下人一些錢,脫了他的外袍給了爺孫倆,并且還給他們送了藥。
轉身之際,就見面前站了幾名氣勢不俗的人。
不過中年婦人很快就冷靜下來,這群人有老人、有年輕人、有孩子,而且衣飾富貴,多半不是惡人。
劉瑤向她展示兜着的錢幣,“這些也是他們的,你能幫我給他們嗎?”
讓她去施錢,阿父肯定不允許。
中年婦人看向被衆人拱衛的劉徹,眼含詢問。
劉徹大手摸了摸劉瑤的頭,“夫人可否幫小女這個忙?”
“小姐善心,妾身自然樂意。”中年婦人微微躬身,将拎着的竹籃往劉瑤面前湊了湊。
劉瑤将兜着的錢都倒到她的籃子裏。
中年婦人發完錢後,轉身發現劉瑤他們不見了。
一旁的藍衣婢女道:“那群貴人走了好一會。”
另外一名瓜子臉婢女道:“我看那群人身份不簡單,夫人,你說會不會是某個諸侯王出來玩?”
中年婦人蹙眉沉思。
藍衣婢女:“誰知道呢,長安裏身份尊貴的人比秋天的落葉還多,咱們哪有那麽湊巧,反正夫人要進宮觐見當利長公主,若是真是諸侯王,說不定能見上。”
瓜子臉婢女點頭:“也對。”
中年夫人笑了笑,“你們啊,這裏不是蜀中,可不能亂說話,要謹言慎行。”
諸侯王、富家子,誰又能猜得出。
大家萍水相逢,正如那人不曾詢問她的名諱,她又何必糾結呢。
……
重新坐上馬車的劉瑤掀起車窗看了看兩旁的景色,深吸一口氣,扭身看向劉徹:“阿父,我已經長大了,回宮後,我要去工官玩。”
工官是負責各種手工業的官署,皇室成員需要許多東西,小到碗勺、木器,大到樓船都屬于它管轄。
在皇宮享受了那麽久,也該幹正事了。
公孫弘、桑弘羊等人:……?
恕他們腦子不好,着實搞不清長公主的前後語境聯系。
“……”劉徹狹長的丹鳳眼微微眯起,大手想要摸一下對方的頭,被她靈巧躲過去,不過劉徹最後還是将手罩在她的頭上,“行,不過要護好自己。”
劉瑤感受到自己天靈蓋的壓力,磨了磨牙,想着下一次,她要換男裝,帶一個一尺多高的尖錐發冠,讓他無從下手。
其他人呆愣一瞬。
陛下就這樣輕松答應了。
長公主才多大啊,就讓她在工官玩,若是出了亂子,傷到公主,讓工官的那些人如何承擔。
劉瑤滿意一笑,看向主父偃、桑弘羊等人,從他們眨了眨眼,“衆卿,你們就等我大展身手吧!”
其他人:……
公孫弘嘴唇阖動兩三次,想要勸一下,覺得此事有些荒謬,可是有擔心惹陛下生氣。
若是汲黯在,肯定會說出來。
若是轅固老先生在,也會直言不諱。
公孫弘看向其他三人,三人一副淡定的摸樣,顯得他大驚小怪了。
公孫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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