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 阿父,若是有想要投進甘泉宮的人,你盡管送,我一定招待好了
第71章 阿父,若是有想要投進甘泉宮的人,你盡管送,我一定招待好了。
對于蒼玄子, 因為他有前科,劉瑤只是抱着試一試的态度,并沒有将希望放在他的身上, 懸賞令并沒有撤。
當然畢竟這是古代,消息傳播沒有現代那麽即時, 劉瑤覺得至少要兩三個月才能有結果。
劉徹聽說了蒼玄子居然揭了劉瑤的懸賞,頓時奇道:“阿瑤, 你難道不怕他騙你嗎?”
劉瑤哼哼道:“他若是騙我,這次就可以投胎了。”
劉徹贊同點點頭, “若是他敢有此歹心, 朕将他五馬分屍。”
“……”劉瑤表情微噎,被這個兇殘的死法震懾到了, 不過她也老實交代了自己許諾的話,“不過,我告訴蒼玄子,他如果能将無色玻璃弄出來,我就讓他當甘泉令!”
“什麽?”劉徹一副似乎沒有聽清的樣子, “你要讓他當甘泉令?阿瑤, 你可知朕要用甘泉宮做什麽?”
劉瑤唇瓣微翹,眉眼彎彎,皮笑肉不笑道,“不就是收容騙子的?蒼玄子若是真弄出了比水晶品質還好的無色玻璃,許他一個甘泉令, 難道阿父舍不得?”
“……你這孩子, 朕費心擴建甘泉宮, 就被你如此糟蹋?”劉徹聽得無語,他琢磨之前未曾将他的心思告訴阿瑤。
可是看阿瑤的樣子, 已經知道甘泉宮的用處,現在想來,難不成當年她纏着自己将蒼玄子丢到甘泉宮,就沒想讓他好過?
劉瑤淡定道:“阿父,蒼玄子如果真的弄出東西,即使是個騙子,也是個有本事的騙子,不如他的人,自然連騙子都不如……嗯,被他騙的人,那就……”
她意味深長地望着他。
“阿瑤!”劉徹臉色一黑,語氣沉沉。
劉瑤見狀,沖他吐了吐舌頭,想起自己今日湊巧還有另外一件事,拿起身側的一個錦盒遞給劉徹,“阿父,你看看這東西。”
“又有什麽好東西了?” 劉徹面帶期待地接過錦盒,在對方的注視下打開錦盒,裏面的東西被暗黃色的油紙包裹着,油紙包打開,放着十餘塊圓餅狀的黑溜溜東西。
才打開,就有一股沖鼻的茶味,他拿起一塊圓餅仔細觀察,發現就是用茶葉壓成的圓餅,他嗅了嗅,“這是漢中茶。朕還是喜歡喝紫陽茶,味道比漢中茶香醇清甜。”
劉瑤:“漢中茶味濃,耐泡,對于長途奔波的人來說,這茶更适合。”
“你說的也對。”劉徹點了點頭,不過還是不解劉瑤送他這盒茶餅的意思。
茶葉對他不稀奇,他雖然喝茶,但是不嗜茶,也就嘗鮮而已。
劉瑤:“阿父應該知道茶葉的效用吧?”
劉徹:“益思、少卧、輕身。”
劉瑤:“阿父可知,這盒茶葉我若是賣到草原,就是換一盒金子也不為過,張骞明年若是出使西域,我打算讓他帶上這些茶餅,困難時能救命。”
劉徹狹長的丹鳳眼瞬間眯了起來,又垂眸看了看盒中的茶餅,将之黏碎,看着比平時的茶葉要幹碎一些,看不出其他差別。
他捏了一點湊到鼻端,香味也濃些,看不出有什麽稀奇,“阿瑤,難道你在裏面添加了什麽補身的藥物?”
“這就是純粹的茶,沒有添加其他東西,不過我讓人将它壓得更緊實罷了。”劉瑤耐心解釋。
“朕猜不出,阿瑤,你快給朕解惑吧!”劉徹有些迫不及待,如果阿瑤說的是真,他就多了一項堪比鹽鐵的利器。
“阿父,你可知只食肉食對身體的危害?”劉瑤探着身子拿出一塊茶餅,“在沒有果蔬時,茶葉可做補償,而草原物資匮乏,多食肉食,缺少果蔬。”
“散茶不易存儲,但是将其壓成茶餅。”劉瑤展示了自己手中的東西,“或者壓成茶磚,減少暴露,包裹在油紙包中,放在通風不見光的地方,就可以長久保存。”
現在沒那麽多儲存物資的技術,加上交通又不便利,茶葉容易受潮、氧化,可是壓成茶餅、茶磚後,就能極大減緩作用。
劉徹将茶餅放到鼻端,輕嗅兩下,只覺得茶香濃郁,讓人心曠神怡,“阿瑤,你果然又立功了。朕答應你,甘泉宮交由你處置!”
他知曉常食肉食對人身體不好,只食肉食的後果,他會讓人去驗證,若是茶葉真如阿瑤所說有那麽大的效用,如他所想,對帝國的效用不亞于鹽鐵,收益也不亞于這兩項。
他會讓人大力種植茶樹,制出更多的茶葉。
劉瑤沒想到劉徹這麽大方,恨不得給他一個擁抱,當即笑靥如花,“阿父果然是天底下最好的阿父。”
甘泉宮落在她手中,就由她搓撚了。
想到此,她笑的格外貼心,“阿父,若是有想要投進甘泉宮的人,你盡管送,我一定招待好了。”
劉徹嘴角微抽。
聽阿瑤的語氣,怎麽感覺像是讓他們“投胎”的語氣。
“莫要胡鬧!”劉徹故意板着臉道。
“好!”劉瑤乖乖應下,至于怎麽做,就是由她掌控了。
她忽然想到自己将要開幹的生意,笑容變得又熱情了兩分,“阿父,我打算在天祿閣賣茶葉、琉璃、玻璃,如果賺大錢了,以後就輪到我給你錢了。”
之前不關心天祿閣,是因為可以盡情薅劉徹的羊毛,現在劉徹身邊有了王美人,馬上也要有其他孩子,她就不能再讨人嫌了。
劉徹聞言,挑了挑眉,“給朕錢?”
此時一名宮女端上來一壺熱水,劉瑤捏了一點茶餅放到茶杯中,滾燙的熱水小心傾倒進茶杯中,茶葉在熱水中迅速膨脹散開,幾次沉浮後,就全部冒了出來。
劉瑤挪了一杯給劉徹,端起自己那杯,吹了吹上面的浮茶,淡定道:“當然,我說過要給阿父養老的!”
劉徹嘴角抽搐,看了看對面劉瑤稚嫩的臉龐,又看了看自己的雙手,揪了揪自己的胡須。
雖然吧……
他已過而立之年,但是絕對不老。
劉瑤抿了一口茶,見他面上有些不服氣,眸光轉了轉,面帶無辜地看着他,“阿父如果不服老,最近我又缺錢了,要不你再給我一些錢。”
“又缺錢了?”劉徹眼皮一跳,無奈地看着她,“阿瑤,你兩三月之前才向朕要了三千金。”
他此時真的有些懷疑阿瑤真的貔貅轉世了,因為花錢太狠了。
劉瑤同樣無辜地看着他,“阿父,你不會覺得琉璃、玻璃還有茶餅都是老天爺賜的,這些東西都是用錢燒出來的。記住,說老天爺給的,肯定都是騙子,你現在這般歲數了,清心寡欲可比神丹妙藥都要管用。”
“……劉瑤!你這個逆子!”劉徹忍了一下,額角青筋經不住跳動,* 眼看着就要壓下去,可是見對面劉瑤目露期待,想要看他發火的樣子,深吸一口氣,最終發出怒吼。
“阿父,我是公主!”劉瑤“貼心”提醒,“茶不燙了,喝茶降降火氣!”
她讓阿母不開心,怎麽着也要讓他也上上火。
劉徹:……
他無奈嘆了一口氣,無奈看着她,“阿瑤,誰又惹了你,你要錢,朕給了,你要甘泉令,朕将甘泉宮交給你。說,誰惹了你,朕給你出氣!”
聽到這話,劉瑤癟了癟嘴,直直地看着他,“阿父,阿母視你為擎天之柱,一心護着你,但是你不能欺負她,她現在是你的妻子了。”
“就這?” 劉徹哭笑不得,原來是為皇後委屈,“阿瑤,這是大人的事,朕一向愛重皇後,你不必擔心,有你們姐弟四個,朕敢疏遠皇後嗎?咳咳……只是,朕有時候政務繁忙,一時疏忽了她。”
劉瑤敷衍地扯了扯嘴唇,“哦。”
是心野了,還是因為忙碌,她又沒瞎。
劉徹:……
……
傍晚時分,劉徹結束政務,駕臨椒房殿。
劉據聽到聲音,小腿跑的很快,可惜被攔在門檻,小手小腳噗嗤噗嗤努力爬着。
但是越是努力,越是前進不了。
劉瑤、劉珏、劉瓊看的直樂。
劉徹進來時,就看到這一幕,也樂不可支,停在距離門檻六尺遠的地方,蹲下身,沖着劉據張開胳膊,“劉據,阿父在這裏,快來!”
“阿父!”劉珏趴在門檻上,兩條小胖腿騰空,小臉都漲紅了,奈何他的個頭太矮,沒辦法翻過去,眼看着癟嘴就要哭。
“阿父在這!”劉徹一個箭步上前,将小胖娃撈了起來,他可不想再聽到劉據那大嗓門嚎哭,着實吵人。
小胖娃身子騰空,見自己到了劉徹的懷抱,開心地直拍手,見劉瑤他們站在一旁,又要拍着劉徹的胳膊,要去和劉瑤他們待一起。
劉瑤見狀,轉身進殿。
劉珏、劉瓊紛紛沖小胖娃吐了吐舌頭,跟了上去。
小胖娃急了,指着內殿的方向,“啊啊啊……姊姊……啊啊姊姊。”
劉徹捏了捏他的鼻子,“明明阿瑤這個時候說話很溜,怎麽你們幾個小的,一個比一個晚,好笨笨。”
話音剛落,就見小胖娃癟嘴瞪眼看着他,“阿父,壞!”
劉徹:……
不愧是阿瑤的弟弟,果然是傳承一脈。“阿父,壞!”這話是不是都刻進他們的血脈了,一如既往的大膽。
劉瑤聽到動靜,探身出來,見小家夥一副委屈巴巴的樣子,當即譴責,“阿父欺負小孩子,太過分了!”
劉珏、劉瓊也接連冒出頭,看清了弟弟的委屈。
“阿母,阿父欺負弟弟!”劉珏連忙高聲道。
劉瓊也嚷嚷:“阿母,阿父大壞蛋!”
劉徹一頭黑線,他什麽都沒幹,就被幾個兒女甩了這個大鍋。
衛子夫聽到動靜,出來見到這一幕,忍俊不禁,上前道:“陛下,阿據還小,你莫要吓唬他,小心他以後不理你。”
聽到這話,劉徹張臂将小胖娃舉得高高的,“不理阿父嗎?”
孩童清脆的笑聲如同銀鈴般,“阿父,阿父……咯咯哈哈……阿父!”
劉徹滿意一笑,他雖然孩子少,經常與阿瑤他們相處,也算是了解孩子。
小孩子脾氣多變,想哭就哭,想鬧就鬧,上一會兒還掉眼淚,下一瞬間哄一下就笑了,壓根忘了自己哭什麽。
劉瑤此時湊到跟前,捏了捏小胖娃軟嫩的嬰兒腮,頗為懷念這個手感,笑着逗他,“阿據,莫哭,你看,阿父快哭了。”
小胖娃聞言,扭頭就看劉徹故意學着他癟着嘴。
他小腦袋疑惑了一下,誰欺負阿父了?
劉瑤默默搓了搓手臂上的雞皮疙瘩,心說阿父,你已經年過三旬,不是裝可愛的年齡了。
這一大一小,小的除了溢滿可愛啥都沒有,一個除了可愛啥都有的年紀,大的偏要做自己不擅長的事。
啧啧!
小胖娃見狀,小軟手拍了拍劉徹,學着阿瑤安慰他的模樣,用臉貼貼他的臉,奶聲奶氣道:“阿父,雖然你……壞,喜歡阿父!”
劉瑤偏頭忍笑。
別看人家年紀小,可也不能随便糊弄。
劉徹心中一片柔軟,同時又有些哭笑不得,心想子夫生的這幾個孩子看着都聰明的緊。
衛子夫掩唇忍笑,“陛下,阿據可記仇了,想要哄過他,就是阿瑤也不行。”
“就是就是!”劉瑤連連點頭。
“呀!真的嗎?”劉徹佯裝驚詫,“不愧是朕的兒子!”
小胖娃聽着衆人的誇贊,鼻子都快翹到天上了。
劉瑤覺得,小家夥若是如劉小黑那般有尾巴,肯定已經轉成陀螺了。
等時候差不多了,劉瑤牽着劉據的小手出去了,将兩個妹妹也喊了出去,留下獨處的時間給劉徹和衛子夫。
衛子夫目送她們離開,等到內殿帷幔放下,她正欲開口,扭頭就見劉徹唇邊噙着醉人的笑看着她。
初時還能抵擋一下,看得久了,就讓人有些不自在,衛子夫有些不好意思地理了理鬓發,溫聲道:“陛下,妾身可有不妥?”
“多日不曾這般仔細觀賞子夫的美了!” 劉徹拉着她在坐榻上坐下,大手抱住對方白皙柔軟的素手,“四個孩子可曾讓你頭痛?後宮可有人惹你不順?可有宮人不尊國母……”
衛子夫見他問了一連串,垂眸忍笑,認真地看着他,“陛下,妾身很好,阿瑤他們很乖,後宮姐妹也都遵從我,宮人也沒有不妥。”
她乃中宮皇後,有三女一子,前朝有衛青,在宮中哪會有什麽不快,旁人也犯不着惹她。
劉徹聽她溫柔地回答自己的話,目不轉睛地盯着她的眉眼。
當了皇後之後,子夫面上的妝容要更加莊嚴,看着沒有以前溫柔。
可是笑時,還是如以前那般。
他在冊封衛子夫為皇後之前,曾經想過,想要一個什麽樣的皇後。
可以确定,陳阿嬌那種皇後他是不滿意的,衛子夫溫柔妥帖細心,他不曾為她擔心過,看似柔弱,其實心中有自己的主張,但是又不會忤逆他,而且阿瑤等孩子,衛子夫養的都很好。
衛子夫當皇後已經一年有餘,事實也告訴他,他沒有做錯。
衛子夫是個合格的皇後。
可是自從衛子夫成了皇後,他似乎就下意識想将注意力從她身上轉移了,從然,他知道自己有男子的劣性根,喜新厭舊,可是疏離衛子夫的原因,其中也夾雜了一些擔憂。
他信賴衛青,信賴衛子夫,現在這兩人,一個現在成了他倚重的大将軍,一個成了他的妻,可是他也擔憂自己受傷害,擔心自己出意外,擔心衛子夫成為第二個窦漪房。
沒想到沒影響到衛子夫,倒是先讓阿瑤提前覺察出來了,讓孩子擔憂。
“子夫,你這些日子可曾怨過朕?” 劉徹緊盯着她的雙眸,衛子夫如此細膩的一個人,難道比阿瑤還遲鈍?
“陛下,妾身出身低微,是陛下将妾身帶進了宮,給了妾身三女一子,衛青若是沒有陛下的看重,即使有一身本事,現在頂多也是平陽公主府的一個駕車的,不會成為大漢的大将軍,所以你不用擔心妾身,妾身會為你管理好宮廷,讓你無後顧之憂。”衛子夫眸光似水,深情地望着他,仿佛面前的人是她唯一的天。
劉徹聽到這番軟語,即使對他來說,後宮許多女子都對他說過,但是被衛子夫如此細膩情深地告白,他心緒還是經不住失序,擡手輕輕描繪着她的眉眼,“子夫,你可知道,那日在平陽府,朕醉酒時,最驚豔的就是你的眼睛,當時就想着這雙眼若是滿是朕的身影時,會是什麽樣子,現在朕看到了,果然美極了。”
“陛下!”這段時間很少聽到劉徹的情話,驟然聽劉徹說起當年,衛子夫的俏臉抹上兩片紅暈,眸光有些不自在游移,仿若回到了那日劉徹拉住她的那日,又變回了那個公主府歌姬。
“哈哈哈!”劉徹将她擁到身前,大手拍着她的胳膊,大笑時,胸腔不住震動,“子夫,看你這樣子,朕覺得咱們都不老,怎麽就惹阿瑤嫌棄老了呢。”
衛子夫一聽,就知道劉瑤又在刺激劉徹了,眸光轉了轉,“陛下又不是不知道,阿瑤可懷念你沒蓄胡須時俊朗模樣,若不是不能動手,否則陛下的胡須可能不保。”
“說起這個,她似乎沒少撺掇阿瓊、阿珏他們揪朕的胡須?”劉徹一想起他那多災多難的美須就頭疼,“阿瑤怎麽就不改呢?”
衛子夫忍笑,“阿瑤說老虎的屁股不能摸,只能揪龍須,能延年益壽,”
聽到這話,劉徹磨了磨牙,“朕覺得打公主也能延年益壽!”
衛子夫:“陛下動手即可,只不過到時候妾身可不哄,若是哭的多了,妾身也會一起哭的,到時候陛下哄的人就多了!”
“……子夫,你這話可真是傷人。”劉徹沒想到衛子夫現在還能與他開玩笑,也打趣道:“阿瑤他們大了,朕不哄,子夫你若是哭了,就沒人給朕管理後宮了,朕開始一定要哄的。”
衛子夫愣了一下,眉眼彎成月牙,眼角的笑紋蕩開,好似初春的暖陽,溫暖細膩。
劉徹同樣含笑看着她,“子夫以後就這樣對朕多笑笑。”
“嗯。”衛子夫将頭貼在她的胸前,聽着殿外孩子們的嬉笑聲,思緒放遠。
……
阿母,你不能光一味地寵着阿父,會将阿父寵壞的。
阿母,纨绔子弟怎麽養出來的,你難道不知道嗎?
阿母,阿父的性子有時候連我都不如,但是他的耳朵也軟,你嘴上要學會多誇誇,就好像阿珏他們,讓他們做課業的時候,有時候少些大道理,多哄他們,能讓他們好有心勁做課業。
阿母,你現在是阿父的妻,沒有人比你更有資格給阿父說情話了,但是平時也別太順着他,阿父容易變壞……
阿母,阿母,阿父雖然孩子氣,但是你可不能真當母親啊!那樣太吃虧了,戰術上将他當孩子哄,戰略上要将他當對手……
……
衛子夫想起腦海中阿瑤絮絮叨叨說的一連串話,明明還什麽都不懂,道理說的一串一串的。
不過阿瑤聰慧,看清了陛下的性子。
不愧是她與陛下的孩子。
衛子夫唇角上揚弧度加深。
孩子的話,不能不聽吧。
……
那日之後,宮中衆人發現帝後之間的感情,一下子變的蜜裏調油,看陛下與皇後的舉動,就是再生一個皇子或者公主出來,大家也不會奇怪。
按理說,王美人正得寵,現下又有了身孕,應該更加風光,現在一下子不上不下地懸着,倒顯得她尴尬。
不過前段時間比王美人搶了風頭的一些家人子心中暗喜,少不得去王美人的宮殿一番明裏暗裏的嘲諷,衛子夫知道後,派人去敲打了衆人一番,又寬慰了王美人,賞賜了東西,讓她好好養胎。
皇太後聽說後,将衛子夫宣到身前,倒不是誇獎她,而是要敲打她。
面色萎靡的皇太後斜坐在床榻上,有氣無力道:“皇後,你現在貴為皇後,切記莫要與宮中女子争一時長短,皇後要母儀天下,萬不能學着陳阿嬌那般争風吃醋。即使後宮女子生了其他皇子也搶不了劉據的風頭。”
“妾身明白。”衛子夫一邊回應,一邊配合宮人給皇太後淨身。
皇太後現在久卧病榻,梳洗不方便,而是又值冬日,這方面要更加主意。
皇太後仔細觀察她的表情,見她面上不無不滿和怨憤,嘆了一口氣,“衛子夫,自從你生下阿瑤時,我就知道陳阿嬌比不上你,現在你成了皇後……咳咳……又有了劉據,更要謹言慎行……才能讓後位做的更穩當。”
她嘴上這樣說着,可是看着面前溫婉、神采煥發的女子,再看看自己這幅暮霭沉沉的軀殼,狀如枯枝的大手一把摳住衛子夫,“皇後,徹兒曾經許諾要嫁給王家一位公主,你有三個,看在我往日護着你的份上,舍一個給王家吧,我知道阿瑤要不起,石邑公主、諸邑公主年歲正好,你給我一位。”
她不甘啊!
眼看着自己馬上就要魂歸地下,這偌大的後宮就是衛子夫的。
當年,她為妃子的時候,與栗姬她們鬥,好不容易與劉嫖聯合鬥倒了栗姬,讓徹兒當了太子,還要仰人鼻息,看劉嫖與窦漪房的臉色,即使後來徹兒成了皇帝,她成了皇太後,可還是逃不開劉嫖、窦漪房的陰影。
現在窦漪房終于沒了,窦家也倒了,陳阿嬌的後位被廢了,劉嫖也不敢輕易忤逆她,好不容易能過幾天舒心日子,可是她也要快堅持不住了。
而衛子夫的運氣和福氣要比她好百倍,憑什麽她有聰慧的兒女,憑什麽她獨寵多年,憑什麽她有出色的弟弟,争氣的姐妹,他們王家就挑不出一個來!
她費心給王容選了一個知冷知熱的河間王,聽說也快支撐不住,一時猜不透她與劉不害誰先走。
她發誓,将王蓉嫁到河間時,她真是為她好,現在眼看着她王家有一個少女要當了寡婦,而衛家卻蒸蒸日上!
皇太後越想,心中越發不甘,如同将要溺斃的人抓到浮木一般,五指将衛子夫的手腕都摳出血來。
随侍宮女見狀,輕聲提醒,“皇太後,皇後手腕出血了。”
皇太後置若罔聞,目光灼灼地看着她,仿若衛子夫不答應,兩人就一起溺死。
“……”衛子夫眉心微蹙,輕聲道:“皇太後,太醫說了,這個冬日養好了,明年春日你就能痊愈,你不必擔心。”
皇太後:“咳咳……衛子夫,我是為你好,你們衛家現在局勢是好,烈火烹油,時間久了,也會出事,若是與王家聯姻,更多一份助力。”
衛子夫:“多謝皇太後關心,孩子們都還小,妾身只求阿瑤她們平安長大,嫁人的事情還早,若是王家真有優秀的子侄,就是你不說,我也願意。”
“你……真是油鹽不進。”皇太後沒想到她一個都舍不得,生氣地将她的手臂一甩,“你走,我累了。”
等衛子夫轉身離開時,就聽皇太後沙啞的聲音再次響起,“衛子夫,你再仔細考慮一下,就算成全我這個将死之人!”
衛子夫轉身行禮,“妾身告退!”
她哪個都舍不得。
皇太後:……
等衛子夫出去後,皇太後氣的想要扔東西,用盡全力,也頂多将枕頭扔了不足六尺遠,而自己已經氣喘籲籲。
心腹連忙上前撫拍她的後背,“皇太後莫急,皇後是個聰明人,她知道怎麽選!”
“就是聰明……咳咳……咳,我才不放心。”皇太後兩行濁淚流了下來,“徹兒只願意許鄂邑公主,一個個都欺負我。”
心腹勸道:“皇後心善,咱們先不急,時間久了,她就熬不住了。”
皇太後只得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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