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 主父偃

第72章  主父偃

夜晚, 劉徹來到椒房殿,與衛子夫相處時,發現她今日身上的熏香濃郁了幾分, 心頭有一絲疑惑。

臨睡前,等衛子夫解下香囊, 劉徹從她身上嗅到一股淡淡的藥味,眸中精光微閃。

夜深人靜之時, 等到枕邊人呼吸變得平穩,劉徹睜開眼, 大手悄無聲息地順着衛子夫的手臂往下探尋, 在手腕部位摸到一圈素紗,心中肯定了自己的猜想, 動作更輕了。

枕邊的人似乎察覺到不适,呼吸有些紊亂,劉徹見狀,溫熱的大手輕輕握住對方的手……

次日,劉徹離開椒房殿, 讓內侍去調查皇後為何受傷。

若是普通受傷, 皇後肯定不會藏着,也有可能擔心阿瑤他們擔心,不管怎麽樣,還是要查一下。

內侍經過打探,向劉徹彙報。

得知可能在長樂宮受的傷, 劉徹眉心微鎖。

母後如此逼迫子夫, 是想做什麽?

很快, 劉徹就知道了,倒不是衛子夫告訴他的。

而是皇太後求到了他面前, 她還是那個要求,不想要鄂邑公主,以鄂邑公主年齡小為由,想要給王家換劉珏或者劉瓊。

劉徹雖然與衛子夫不曾事前通過氣,但是他們二人用了差不多的話,本着拖字訣。

劉徹怕提前答應了,坑了兩個公主,就算子夫體諒他,現在阿珏、阿瓊還小,等到她們出嫁,就算阿珏,也有許多年,阿瓊更不用說,年歲更小,阿瑤若是知道了,他今後別想有安生日子過了。

皇太後氣的直翻白眼,指着劉徹,氣道:“你與衛子夫一樣,都這樣敷衍我,是不是衛子夫回去後給你告狀……好啊……咳咳……好啊,你們夫妻倆都想氣死我,好擺脫我這個累贅,我……我命苦啊——”

劉徹:……

怪不得子夫受了傷,原來是沒答應母後。

劉徹:“母後,你別急,你的身子很快就會好,現在幾個公主都還小,等到他她們長大,你可以給他們好好選一個優秀的王家子侄。”

他的孩子少,不管是公主還是皇子都金貴,就算最小的鄂邑公主,若不是母後請求,他也舍不得,實在是王家養的孩子不怎麽耐看。

皇太後被他這話弄得上氣不接下氣,指着門口方向,“你……你給我滾,我不想看到你,要是你不答應我,就別來看我了。”

“……母後!你別這樣說。” 劉徹苦着臉,一副不知如何是好的模樣,“母後,你莫氣,要不你再給朕一些時間考慮,再說,你若是不滿意鄂邑公主,王美人明年也要生了,若是她生了公主,到時候你喜歡,她的也行。”

皇太後冷哼道:“王美人如果生了皇子,豈不是讓我竹籃打水一場空。”

劉徹聞言,當即樂道,“若是明年母後能痊愈,如果王美人生下皇子,到時候除了阿瑤,無論是阿珏、阿瓊,随母後做主。”

王美人預計明年五六月生産,到時候如果皇太後成功撐過了冬日,這可是大喜事。

“咳咳……真的?”皇太後半信半疑。

劉徹言辭懇切道:“朕可不敢騙母後!”

聽到這話,皇太後算是暫時放心了。

劉徹回去後,讓人給衛子夫送了一些舒痕祛疤的藥膏。

莫雨回來後,劉徹詢問,“避着阿瑤她們了嗎?”

“避着呢。”莫雨恭敬道。

劉徹微微點頭。

年底,草原傳來消息,軍臣單于去世。軍臣單于的弟弟左谷蠡王伊稚斜與大王子于單争權,劉徹見狀,打算暫時停手,休養生息,若是兩人能掙個兩敗俱傷,那最好了。

年底快過年的時候,劉徹拿到了關于飲食不同的實驗結果,如阿瑤所說,只食肉食不吃果蔬,長時間下去,身子會出大毛病,有可能死亡,但是佐以茶葉,就能大大減緩,甚至消除這種情況。

劉徹将奏疏的內容看了兩遍,興奮地直拍桌子。

阿瑤,阿瑤不愧是他的女兒。

所以在拿到結果的第二天,劉徹就下令楚地和蜀郡兩地大量種植茶樹。

長安的達官顯貴對于這項政令有些奇怪,對于許多上層顯貴人家,平日喜歡飲酒,茶比起酒,有些小衆,許多人對于茶,還處在藥用的印象上,比如需要清胃、清肝的時候,醫師會建議飲茶。

劉徹見狀,直接從他做起,日常生活中除了筵席的酒水,其他地方都換成了茶,連平時招待群臣時,也賞茶,公開道:“長久飲茶能輕身換骨,提神振氣,朕很喜歡。”

後宮衆人見狀,也都追随,女子發現了飲茶的妙用,就更愛之。

衛子夫那邊,之前受劉瑤的影響,大家都喝茶,所以對椒房殿沒什麽影響。

衛子夫聽劉瑤說,這茶葉将來也會變成一種戰略物資,明白陛下為何一下子變得對茶葉如此熱愛。

劉瑤則是給霍去病、曹襄送了許多茶葉,囑咐他們日常少喝酒,多喝茶,每日一顆雞蛋不要少。

軍營的霍去病、曹襄收到東西,看到茶葉、雞蛋這些東西,有些頭疼。

阿瑤不知道從哪本醫書上看到的,說是日食一雞蛋,賽過吃仙丹。

強制要求他們一天一個雞蛋,防止英年早逝。

當時霍去病第一次聽到這個說法,差點沒被噎死。

為了勸他好好吃雞蛋,有必要這樣詛咒他嗎?

霍去病舉起拳頭,有些郁悶道:“我這身子還需要吃仙丹嗎?”

曹襄從碗中拿出一枚還有餘溫的熟雞蛋,熟練地剝掉殼,淡定道:“阿瑤說仙丹都是騙人的,吃仙丹無異于吃毒藥,不能和雞蛋相比。”

霍去病也已經将自己那枚雞蛋剝掉了殼,一口吞進嘴裏,含糊道:“阿瑤我看她越長大,脾氣越像陛下,幹什麽都說一不二,等到長大,氣勢更勝,等閑男人可對付不了她。”

曹襄聽到這話,擡眸瞅了他一眼,“你也就這樣說說,若是真有男子敢欺負她,你能忍下去?”

“他的皮不用要了!”霍去病當即冷臉。

自家妹妹他可以說說,但是外人當真,真想着拿捏、欺負阿瑤他們,就可以直接投胎了。

曹襄笑了笑。

去年,阿父在丹陽養病,情況一直在變好,他不求阿父真的如轅固那般活到九十多歲,但是也想阿父能過天命之年。

劉瑤那邊自然也要求弟弟妹妹們每人每日至少吃一顆雞蛋,還好幾個小家夥都不挑食,無論是煮蛋、炒蛋還是蒸蛋,他們都喜歡。

劉徹有一段時間也迷上了吃雞蛋,最多一天至少吃了二十五枚,劉瑤聽說後,當時目瞪口呆。

心想得虧他身體好,否則吃這麽多,膽固醇得爆炸啊。

她無語道:“阿父,你知道什麽叫适可而止嗎?”

劉徹:“你不還說吃雞蛋有助于養生,太醫也是這樣說的,朕就多吃些。”

劉瑤當即翻了一個白眼,一時分不清劉徹是不是在開玩笑,“人不吃飯會死,吃多了會噎死!阿父,這個道理,你都多大了,還不懂嗎?”

劉徹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雞蛋美味,朕一時沒控制住。”

劉瑤:……

一旁的莫雨斂眸垂首,心想長公主不知道,陛下私下裏被方士哄了,說在某些時候吃雞蛋堪比吃金丹,就想試一下,所以一下子吃的多了些。

劉徹這一番操作,在長安也掀起雞蛋風潮,達官顯貴變着法的吃雞蛋,民間百姓也學着,養雞的人多了。

劉瑤看的直搖頭,這就是領袖“帶貨”的影響力。

當然她家阿父不止這一件事,雖然是皇帝,也是有血有肉的人,劉徹絲毫沒有遮掩過他的喜好,他喜好魚,就造大船去南海尋找魚味,建立漁蜀,喜歡柿子,就鼓勵百姓多種植柿子……

還有,她發現一件事,就是劉徹大概吃的魚太多,所以魚見魚怕,是個名副其實的“空軍”,上林苑的野湖釣不着魚可以理解,但是皇家專門養殖的魚塘有時候都釣不到魚,即使上鈎,也是那種不足兩寸的小魚。

偏偏旁人的技藝比不上他,釣的魚都比他的大,去年初秋,劉徹帶着劉瑤他們去秋游,劉徹整整坐一個時辰,就只釣上來一條小魚,但是劉瑤他們卻是收獲滿滿,釣了整整一桶,足足三十多條,可見他們選的這個魚塘不錯。

更讓劉徹“丢臉”的事,他懷疑自己釣上那條小魚,是蹭了劉據的運氣。

因為魚兒上鈎時,正巧劉據來給他送吃的,撲到他懷裏,當時魚竿倒了,他還以為這次又要落空,誰知道魚兒上鈎了。

等劉據離開,他就又什麽都釣不着了。

而劉瑤那邊,一條條大魚連連上鈎,一群人在岸邊歡呼雀躍,說秋魚真肥!

當時劉徹看着自己木桶中的那條調皮的小魚,無言以對。

後來劉徹覺得,是因為他的位置不行,挪到了劉瑤他們身邊,還是沒釣到魚。

之後又怨是劉瑤他們将他的魚吓跑了,劉瑤等人見狀,換到了劉徹對岸的位置,也不吭聲了。

然後劉徹仍然沒有魚,劉瑤那邊仍然是收獲斐然。

最後,劉瑤等人将釣的魚分了他一半,才将這個“幼稚”皇帝哄好。

劉瑤打算等到以後她弄到大船,就給劉徹打一條超級大的海魚,好好孝敬他,讓他見識一下。

……

元朔三年,正月。

大概因為今年長安不太冷,皇太後平安熬過了年,只是精神頭更差了些,年後初九,居然咳了血。

比起皇太後這位五旬老媪,率先熬不住的反而是河間王劉不害,正月還沒有過半,河間國相就傳來消息,說劉不害過世了。

劉不害留有一兒一女,兒子出生不到三年,不是王容生的。

皇太後聽說後,哭了一陣,心中擔憂王容怎麽辦。

她靠坐在床上,蓋着厚厚的裘被,目光落在不遠處架着的火盆上,因為冬日寒冷,門窗緊閉,殿內雖然點了不少燭燈,看起來也是沉悶不已,良久,才聽到她滄桑沙啞的聲音,“曹福,你去河間,将王容接回來吧。”

跪在地上的曹福納悶,“接回來?呃……皇太後,你不必為河間王後擔憂,河間王的兒子才三歲,需要有人照顧,河間王後雖不是他的生母,也是他名義上的母親,沒有比河間王後更适合輔佐了。”

皇太後冷笑,“陛下弄了推恩令,諸侯國的好日子還都在後面,王容才十七歲,知書達禮,人又聰慧,我舍不得她為了一個不相幹的孩子耗費一生。”

曹福試探道:“那……皇太後的意思是,你打算給河間……王姑娘再找一個郎君。”

長安有适合的人選嗎?

即使王容是皇太後的侄孫女,可現在也成了寡婦,長安一些有名望的達官顯貴,應該不怎麽喜歡她吧。

“你先将王容帶回來。”皇太後低聲咳了一聲,“我會為她找個好郎君。”

曹福欲言又止,最終躬身道:“諾!”

……

新任河間王病亡的消息傳到朝中,引得不少人唏噓。

一些與諸侯王交好的臣子暗搓搓表示,河間王就是被推恩令給逼死的,畢竟河間王的身子就是從去年開始徹底變差的。

劉徹對于這些狗屁流言,當做耳旁風,不管如何,事情已成定局,推恩令都是國策,別想更改。

他唯一的遺憾,就是河間王只留下一個兒子,若是多幾個,他就可以再分幾塊了 。

劉瑤聽說河間王死亡的消息時,愣了一下,沒想到此事來的這麽快。

王容怎麽辦?

她是打算守在河間,還是回到長安?

很快,她得知皇太後派人去接王容回來,頓時皺起了眉,為王容擔憂起來。

這個時候,皇太後将王容帶回來,是心疼她,還是想将她再次“處置”了?

……

河間王死亡的消息在朝野沒有掀起多少波瀾,群臣的目光更多的是集中在主父偃身上。

因為主父偃不僅不收斂,反而變本加厲,直接看誰不順眼,不顧後果的下狠手,讓人看的心驚膽戰,東方朔、衛青等人也不好與他相處,心中有忌憚,漸漸遠離了他,主父偃對此也不在乎。

去年年底到時候,有人彈劾齊王私生活不簡單,主父偃就自請到齊國為相徹查此事,劉徹允許了。

主父偃到達齊國後,施展雷霆手段,齊王的問題哪能經的起盤查,很快将齊王□□的事情查的水落石出。

鐵證如山下,齊王被逼自殺身亡,因為齊王劉次昌無後,齊國被廢,改為郡縣,收歸中央直屬。

而有人私下裏調查,主父偃此次如此“熱心”,是因為齊王之前得罪了他,确切來說是齊國王太後,主父偃想将自己的女兒嫁入齊王宮為妃,結果齊國王太後不願意,主父偃得知後,大怒,覺得齊王沒給他的面子。

主父偃知道此事因果瞞不住別人,不過他不在乎,因為齊王□□是真,他這次不僅報了仇,而且還替陛下收回一個富庶的齊國,陛下應該會更重用他。

就在主父偃志得意滿時,朝中不少人卻受不了,想着如何将砍刀架上主父偃的脖子。

而主父偃現在的心思,則是在趙國趙王身上,當年自己游歷時,可沒少受趙王排擠。

趙王聽到風聲後,看透了主父偃的本性,知道與其坐以待斃,不如主動出擊。

于是趙王搶先奏疏劉徹,揭發主父偃貪財賄賂、脅迫齊王、燕王等罪過。

之前因為燕國私生活混亂,被人揭發,也自殺謝罪了。

本來趙王以為兩個諸侯王的死,應該讓主父偃收斂,等到他的毒爪快要伸向自己時,才警覺不對勁,主父偃這種人,就要提前将他按死。

主父偃知道後,也不怎麽在乎,趙王奏疏的那些事,陛下都知道,他對陛下還有用,陛下不會放棄他。

主父偃飛黃騰達後,他的父兄子侄見狀,便前來登門拜訪,主父偃則是與他們直接來個“散金斷交”,罵他們“勢力”,此後不會來往。

此事讓他貧瘠的名聲更加雪上加霜,要知道朝廷這些年雖然在舉科舉,“孝、廉”也沒有放下,朝廷公卿、諸侯王群起攻之,主父偃也絲毫不讓,一有機會就逮誰怼誰,幾乎都得罪完了。

趙王在朝堂上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表示若是劉徹不處理主父偃,難道是想将天下諸侯王都逼死嗎?明明已經“推恩”,現在如此縱容主父偃,讓天下人如何看!

劉徹:……

而公孫弘也順水推舟:“陛下,如果不殺主父偃,就無法向天下人交代。”

劉徹也聽出了他的言下意,主父偃手段太歹毒,推恩令是他,遷徙茂陵令也是他,現在推恩令已成,主父偃逼齊王、燕王自盡,而且朝野公卿人人喊打,理應處置,以儆效尤。

劉徹原先打算給主父偃一點處罰了事,可是聽公孫弘和趙王這話,知道此事不能“善了”。

他思量再三,最終猶豫半響,下令處死主* 父偃,夷三族。

……

劉瑤聽到消息後,唏噓不已,主父偃終究還是有了這番結局。

他才氣過人,一代名臣,可是卻因為年輕時受到的苛待甘願走向極端。

他的結局,讓人可惜,卻也不冤,只不過處罰太過,相比其他人,罪不至死。

大概劉徹也知曉,在其被砍頭滅族時,派莫雨前去相送。

莫雨向蓬頭垢面的主父偃躬身行了一禮,“主父偃,陛下讓奴婢送送你。”

主父偃聞言,擡起頭,看了看他身後空蕩蕩的,苦笑一聲,“我昔日府中門庭若市,賓客數千,現今無一人相送。多謝陛下惦記罪臣!”

莫雨給他倒了一杯酒,“此酒是陛下親自所釀,知道你要走,讓奴婢送與你一壇。”

主父偃枷鎖在身,無法用手拿,莫雨将酒倒進陶碗,然後喂給他。

主父偃一口飲幹,甩了一下胡須,“陛下的酒好喝!”

莫雨笑了笑,離開時,低聲道:“長公主曾言,推恩令之策,乃千古陽謀。她想托奴婢問你,你可曾後悔收受賄賂,逼死齊王他們,與同僚背道而馳。”

主父偃愣了一下,反應過來莫雨是替劉瑤問的,仰頭笑了一下,“我是咎由自取,陛下不必惋惜,千百年後,世人不會忘記我的才華,還請中常侍替罪臣向陛下請罪道別!”

莫雨聞言,點了點頭。

……

随着莫雨等人離開。

瑟瑟冷風中。

刀斧手高聲道:“行刑——”

……

未央宮中,劉徹坐在前殿,倒了一碗酒,端起酒碗抿了一口。

“噗——”

才入舌尖,一下子吐了出來。

這酒怎麽是酸的。

……

須臾,未央宮中,劉瑤與劉徹大眼瞪小眼。

劉瑤指着桌案上敞開的酒壇,嘴角抽搐,“所以阿父,你給主父偃的壯行酒也是酸的。”

劉徹面上閃過一絲心虛,“應該只是這壇子酒壞了。”

劉瑤:……

可惜莫雨還沒有回來,不知道他那壇酒到底是好還是壞。

劉瑤想起前段時間的宮宴上,劉徹還親自給群臣做了一盆魚湯,他到底嘗了沒有,當然用的魚不是他釣的,若是他讓他釣魚,怕是連自己都喂不飽。

不過自己當時可一點也不羨慕,甚至有些可憐那些臣子,但是偏偏衛青得到的最多,不知道他回去後有沒有拉肚子。

劉瑤提醒他:“阿父,你到底釀了幾壇?”

劉徹想了想,“大概十三四壇。”

都是小壇子,所以釀的多。

“那要不要再拆一壇看看?”劉瑤問道。

劉徹想了想,讓人又選了一壇,拆開泥封。

嚯!

沖鼻的酸味夾雜了些許酒味跑了出來,這一壇比之前那一壇還誇張。

劉徹的臉瞬間拉了下來。

劉瑤抿了抿嘴角,防止自己笑出來,見劉徹這幅樣子,想了想,打趣道:“阿父,要不下次你釀醋,說不定就成酒了。”

劉徹:……

他還不死心,讓人将将剩下的酒壇都拆了,發現都有酸味。

等莫雨回來,劉徹詢問他給主父偃送去的那壇酒如何?

莫雨谄媚道:“主父偃說酒很好!”

“……”劉徹并不滿意。

可是剩下的酒又沒有帶回來,難道他唯一釀好的那壇酒就送一個将死之人。

劉瑤心中又對主父偃增加了一絲憐意,臨走前喝的酒居然還是帝王親釀的壞酒。

不過以後史書會不會記錄下這則君臣情,漢武大帝将自己釀好的“唯一”好酒給他寵愛的臣子送行。

……漢武大帝沒有保住主父偃,但是他識人善任,讓主父偃有了施展才華的機會,若非主父偃偏執,心思扭曲,君臣之間還能相處不少時間,簡直令人心痛,臨行派中常侍前去送行,肯定是惋惜後悔的,而且還送了自己釀的唯一一壇好酒……

啧啧……

正月底,王容回到長安,彼時河間王已經下葬,她一身素衣,面容消瘦。

面前這個少女出嫁四年,可現在也才十七歲。

劉瑤看着有些陌生的王容,欲言又止。

王容看出小姑娘的心疼與擔憂,強顏歡笑:“阿瑤不必擔憂,我在河間生活很好,河間王也對我很好。”

劉瑤嘆氣,問道:“那你想留在河間還是長安?”

王容沉默。

她不知道如何選,留在河間,就要繼續應付河間王那些得了封地的兄弟,還要護着河間王的兒子,她不怕苦,但是怕做無用功。

留在長安,皇太後怕是還要将她嫁出去,她自己還是新寡,就要嫁人,她……也不想。

劉瑤見狀,上前抱住她,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

“阿瑤……”王容緊緊抱住她,眼眶一紅,努力睜大眼眶,不讓自己的淚水落下來。

劉瑤輕輕道:“哦哦,沒事,沒事,你還小,還小。”

王容心中發酸,想說她不小了,她已經嫁人四年了。

阿瑤終究還小,不懂這些,不懂女子嫁人後的處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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