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下猛藥 合理地懷疑是給他用的

第45章 下猛藥 合理地懷疑是給他用的

“啪!”

一記耳光讓謝晏川收回目光, 也把兩人中間的小月兒吓了一跳。

知曉自己犯了錯誤的小月兒當即松了手,小鹌鹑似的縮着脖子,薛绾妤立即轉過身去, 整理衣服。

可是衣服已經被扯壞了,無論如何也系不好,只能用手一直扶着,才能避免再次春光乍洩。

想想還是生氣,正欲再瞪對方一眼,才一轉頭, 一件外袍便遞到眼前來。

“先湊合穿着吧,改日賠你一件衣服。”棱角分明的臉上, 方才打過去的巴掌已經顯示出紅印, 他擡手摸了摸, “打得還挺疼,你手疼不疼?”

薛绾妤一個不妨被這話逗笑了, 随即想到自己還在生氣, 又板起臉來。

将他的衣服穿上好,小月兒也一臉讨好地湊了過來,拱進她的懷裏, 讨好地說:“娘親,你打了燕叔叔就別打我了好不好,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薛绾妤哪裏舍得打孩子,再生氣也只是戳了戳她的小腦袋:“下次不許鬧了。”

“知道了, 娘親。”

而後車廂中一陣沉默,直到馬車趕回家中,薛绾妤從馬車上下來,第一件事情便去木匠的門前, 瞧瞧他有沒有回來。

大門還是鎖着的,木匠還沒有回來。

許是因為方才那件尴尬之事,謝晏川并未久留,将她們放下之後,便告辭離開了。

薛绾妤見他主動離開,心中默默松了口氣:還怕他會挾恩圖報,再做糾纏呢?

謝晏川離開後不久,木匠就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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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绾妤帶着小月兒去隔壁找他。

見到她們過來,謝晏川表現得很“驚喜”:“你們不是被那位殿下帶走了麽?”

“嗯,他将我們送回來了。”中間發生的事情,薛绾妤不想贅述,因為一想到那兩個人,她就覺得無比的頭疼。

先前以為只遠離謝晏川一人便足夠了,如今陸回也不曉得在想什麽,竟然想要将她帶進宮裏去,若真是進了宮,才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先前你說有人一人糾纏你,便是那位殿下吧?”謝晏川明知她說的是自己不是陸回,但也不介意張冠李戴,讓她知曉陸回對她不懷好意。

“不是。”薛绾妤下意識的否認了。

“不是他麽?”謝晏川繼續引導着她,“可今日他不顧你的意願也要強行帶走你,不是糾纏是什麽?”

薛绾妤有些怔忪:“談不上……糾纏吧?”

陸回雖先前有過幾次逾越之舉,但也從未真的強她所難,只今日這一次委實反常了些。許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原來他這般行為在旁人看來,已經算是糾纏了。

“你覺得他在糾纏我?”薛绾妤反問木匠。

木匠給了她一個肯定的回答:“我是男人,看得出來,他對你有意,你對他無意,所以我才以為你之前說的糾纏你的那個人,便是他……”

薛绾妤暗暗心驚肉跳起來:真是亂了套了,一邊是謝晏川,一邊是陸回,都對她步步緊逼,這京城她是一刻也待不下去去了。

但是謝晏川手裏的和離書……

若薛绾妤只自己一個人,自然不怕那張和離書,畢竟那和離書也只會影響她嫁人,大不了以後不嫁了便是,她有錢有家産,自己過日子也沒什麽不好。

可是偏偏她不是一個人,她還有小月兒,謝晏川也很喜歡小月兒,若是有朝一日,他以小月兒生父的身份來與她争女兒,她怕是争不過他。

眼下目前唯一的破解之法就在木匠身上。

薛绾妤記得謝晏川今日說過,他一直派人跟着她,所以倘若她與木匠之間發生什麽生米煮成熟飯的事情,他想必也一定會知道。

可是木匠不肯配合她演戲,還要與她細水長流地培養感情,若今日沒有發生陸回這件事,她便也願意多耗費些時間,但如今時不待人,她不能再耗下去了。

得下一劑猛藥才行。

“怎麽忽然這樣看着我?”謝晏川說完陸回的壞話後,便見薛绾妤忽然不說話了,一雙沉靜如水的眼眸幽幽盯着自己,盯得他心裏毛毛的。

是他哪句話說的不對嗎?

還是被她瞧出什麽破綻了?

怎麽還在看他?

難不成看出他易容了?

方才時間他緊迫,莫非哪個地方沒有貼合好?

謝晏川默默往後退了一步。

“沒什麽,”薛绾妤忽而莞爾一笑,“多謝穆郎君提醒,我知道該怎麽做了。”

薛绾妤走後,謝晏川便将北鳴喚出來,讓他仔細盯着點薛绾妤,他懷疑她看出自己的身份了。

北鳴領命而去,經過一下午的蹲守,至黃昏時回來複命,說是薛绾妤那邊果然有動作,她讓晴雨去外面的一家藥鋪花重金買了一種藥。

北鳴去藥鋪打聽,藥鋪的人卻死活不肯告訴他賣出去的究竟是什麽藥。

既然藥鋪的人問不出,北鳴只好讓人去別處打聽,終于打聽出來,那藥鋪明面上是個正經鋪子,實則在暗中也售賣些禁藥,譬如什麽催情助興的,麻痹身體的,蒙汗藥什麽的,總之都不是什麽正經藥。

謝晏川旁的藥沒留意,唯獨對那“催情助興”四個字格外敏感,因為薛绾妤曾經中過兩次,第二次他還實實在在地經歷過,知曉那要能讓人意亂情迷,即便當時他還是與她并不相熟的“燕郎君”,她也沒能完全克制住自己……

所以她為何忽然要買那種藥?

藥是給誰用的?

謝晏川懷疑了一圈,合理地懷疑是給他用的。

今日陸回的事情一定是吓到她了,再加上他故意引導她的那些話,一定讓她想要迫不及待地離開京城。

所以要用他這個“木匠”做點文章。

今日陸回這件事,也讓他嗅到了危機,她确實不能再留在京城了,保不齊那個死狐貍哪天又要做出什麽失去理智的事情。

所以她要做什麽,他也願意配合她,順水推舟簽下和離書,送她先回清州。

待他處理完京中瑣事,就去清州找她,沒了侯府的羁絆與陸回的阻礙,假以時日總能打動她的。

“郎君,我雖不曉得晴雨姑娘買的是哪種禁藥,但是我把解藥都買回來了,”北鳴獻寶似的從懷中掏出一些瓶瓶罐罐來,“這是解情藥的,這是解迷藥的,到時候郎君中哪個藥,就吃哪個解藥……”

謝晏川接過來,想了想,将那解情藥的藏于袖口之中。

今晚的薛绾妤姍姍來遲。

前幾日都是她來給自己送飯,天不黑的時候就過來了,今日卻是等到天色完全昏暗,屋裏掌燈時她才來。

今晚的食盒裏還多了一壺酒,謝晏川攥了攥袖口,擡眸故意問道:“今晚怎的有酒?”

“天寒了,喝點酒暖暖身子,不易生病……”

看來那藥是下在酒裏了。

身體不自覺地緊張起來,喉結動了動,嗓音便沾了些沙啞:“我先去洗個澡……不是,洗個手……”

“好。”

謝晏川手腳僵硬地去院子裏打水洗手,那皂角在手裏搓了又搓,分明那會兒已經洗過澡了,這會兒竟還覺得自己身上不幹淨,想要再洗一遍。

真的要喝那壺酒嗎?

他沒有中過那種藥,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像她那時一樣把持的住。

若萬一沒把持住,他又是個武夫,會不會傷了她?

而且那種事情,他只與她在新婚那一晚有過幾次,他經驗甚少,那時候便弄疼了她,惹得她第二日酸疼得下不了床,若是這次被那藥迷失了意志,對她胡來,怕是會真的傷了她。

思及此,謝晏川心一橫,悄悄将袖中的藥取出,迅速塞進了口中。

回到堂中時,她已經布置好了飯菜,酒也已經倒好,滿滿的一杯,笑吟吟地請他坐下吃飯。

謝晏川緊張得差點同手同腳,短短的幾步路,走起來竟那麽長。

坐下之後,薛绾妤将筷子遞到他的手中,今晚的她,格外的溫柔似水。

還未動筷呢,他先“咕咚”咽起口水來。

“快吃吧,還熱着呢。”薛绾妤坐在他的對面,燭光映進她清盈的眸子裏,熠熠跳躍着。

謝晏川吃了幾口,明明色香味俱全的菜,他竟嘗不出味道來。

味同嚼蠟地吃了幾口,便聽見她開始勸酒:“穆郎君,嘗嘗這酒,我特意讓晴雨出去買的……”

謝晏川艱難地咽下口中的飯菜:“好。”

他擡手執起酒杯,在她的注視下,緩緩傾入口中……

入口綿柔,比不得他在軍中喝的烈酒,淡雅芬芳,一如眼前儀靜體閑的女人。

“好喝嗎?”她淺笑着的眼眸中,藏着不易被察覺的期待。

回味中的微苦,被他選擇性的忽略,他甘之如饴:“嗯,好喝。”

“那你多喝些。”她伸過手來替他又斟滿酒杯,皓白的手腕上帶着一個晶瑩剔透的玉镯,愈發襯得她冰肌瑩徹。

燥熱的感覺驀的從身體中升騰起來,像是一團火迅速往四肢百骸燒去。

才喝了一杯酒,藥效就起來了嗎?

看來這藥果真厲害,幸虧他提前服下了解藥。

也是仗着自己吃過了解藥,所以他才敢一杯又一杯地喝下她倒來的酒。

視線逐漸變得模糊,眼前像是蒙了一層湖面上的水霧,面前人的音容樣貌也變得朦胧起來。

原來中了情藥,是這樣的感覺。

此時他理應控制不住想去與她親近才是,但身體卻變得很沉,像是在軍營練兵時身上綁了兩個沉沉的沙袋,不止兩個,甚至十個,沉重得墜着他往下堕去……

好暈。

他一頭栽倒在桌子上,意識最後消散時才反應過來:她下的居然是蒙汗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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