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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貴人濫權2◎
宋毓容擡眸看向面前之人,只見崔元一席紅色官服,因急切為王成意出頭趕來,此時束發的頭冠 也是微亂,他身後還有幾個慢來的大人,見到宋毓容也是連忙行禮。
宋毓容并沒言語,只是擡手示意諸位起身。
“崔大人好久不見啊。”面對崔元明晃晃的欲加之罪,宋毓容面上沒有絲毫不快,只是含笑看着面前的男人。
“自從數月前朝中一別,本宮與大人也是許久不見了,沒想到這麽久過去,大人說話的底氣依舊和當時一樣足啊。”
當日就是崔元代表氏族一派在朝中公然出面以殷城內亂為由為難宋毓容,當時宋毓容雖是将計就計借着對方的手和安王合理去了殷城,但崔元刻意的為難她還是記得很清楚。
當朝以所謂責任要她前往亂城,更是直接下跪威脅,把人直接架在火上烤。
若不是他們知曉殷城背後陰謀,只怕在部族圍攻時就遇害了。
思及此宋毓容外裳下的手暗暗攥緊,這個崔元,前世虧得她還以為此人是個賢才,着意提拔,卻被王昀直接截胡,成了最忠誠的下屬,替他做盡壞事。
好在重來一次,她提前就知曉了此人背後之事,少女唇角勾起。
……
崔元顯然也是想起來當時他在朝中所言,面上也微有尴尬,但此時他維護王成意的話已經出口就不能反悔,也只能硬着頭皮将事情拉回如今。
“王公子不過與同輩玩笑,殿下又何必刻意為難?”
“玩笑,刻意為難……”宋毓容玩味的反複說着這個詞,唇角含笑視線先是看向崔元,随後才緩緩轉到一旁狼狽的書生身上,“原來崔大人與家中兄弟一貫是這般玩笑的?”
崔元不過下朝路過出手,根本沒料到王成意真的出手将人揍到這般模樣,此時到嘴邊的辯駁之言也只能生生憋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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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這多半是個誤會,畢竟他還小——”
“王公子如今還小啊?”宋毓容自袖中摸出帕子,欲蓋彌彰的掩笑,“日前王大人可是有意給公子議親,如今看他身量也約莫加冠了吧,崔大人今年多大……我好像記得去歲還說是弱冠魁首,這可怎麽說啊?”
人群裏爆發出一陣笑聲,伴随着不少人的嘲笑。
“哎呦這位公子還小啊!身高八尺的漢子也和垂髫小兒争不懂事,真是可笑!”
“前幾日還見這公子逛花樓呢!這可真是沒長大啊!”
……
衆人言最難止,法不能責衆,況且如今并未違法,不過是口頭上幾句玩笑直言,更何況這玩笑的話還是崔元自己開的頭。
王成意也是臉色憋得通紅,可奈何被壓在地上動彈不得,也只能憤憤用眼神盯着崔元和衆人。
“等小爺回去告訴父親,一定要把你們都抓起來!”
宋毓容眉頭一挑剛要說話,就見崔元先一步捂住王成意的嘴。
“王公子也是被氣得狠了才順口胡說,殿下還不讓人松開公子。”說完崔元連忙讓小厮上前捂住還要說話的王成意。
扶風被衆人推開還欲在上前,還是得了宋毓容眼神示意才退下。
宋毓容不急不忙的看着扶着人就要走的崔元,直接側身擋在男人面前。
“崔大人,你來的倒是真巧,若不是碰到你本宮還要特意去府上告知——”宋毓容自懷中摸出信封,在衆人面前打開。
信上密密麻麻都是小字,崔元不過掃了一眼額頭就滲出冷汗。
“你……這你是怎麽拿到的!?”
“崔大人認得此物?”
在宋毓容含笑的視線中,崔元躲開視線磕絆道:“不,不認識,只是有些好奇才下意識……”
“本宮就猜到大人會對此物感興趣,果然本宮和大人心有靈犀,此前大人提及家中在城中有所為難,本宮特意派人去殷城大人老家特意尋來的家書,說來本宮也是第一次打開,不若念給大人聽。”
“不——”
不待崔元反抗,宋毓容就先一步将書信遞給攬翠,攬翠直接扯開嗓門大聲念了出來。
“吾兒阿元,慈母念你京中無依,想到親族珩弟今歲弱冠,為人聰穎志在蒼生,不若舉薦入朝,同為護佑……”說到此處,攬翠特意戛然而止,面上一副知道了什麽驚天秘密惶恐不安的樣子。
“殿下這……”攬翠欲言又止的看向宋毓容,實則唇角的笑都藏不住了。
宋毓容面上也是那副緊張的模樣,“想必是誤會了,攬翠你翻到後面看一看,不要平白污蔑了大人。”
攬翠也是照做,精準的翻到後面部分讀了起來。
“吾兒切記提攜琮哥兒,家中收其財帛不能不為其謀劃……”攬翠蹙起眉,裝作懵懂問道,“大人,您不知道大晟不讓保薦官員嗎?”
“噗哈哈哈——”在場的衆人聞言哄笑。
“大人您快說啊?你不知道嗎?”
“看起來衣冠端正原以為是個什麽大人,原來是個貪官,只會斂財的貨色。”
崔元最是愛面子,三言兩語的評價就讓他臉色漲紅,諾諾垂頭不敢多言。
宋毓容自然是不會輕易讓他逃走,直接對着與他同來的諸位官員道,“各位大人不要輕信今日之事,以崔大人平日的為人約莫是做不出來這些事情,估計也就是家中長輩不懂為官之道,這才誤入歧途……”
說完宋毓容還面露不忍的朝着崔元搖搖頭,臉上滿是惋惜,好似下了什麽極大的決心,轉頭朝着圍觀百姓道。
“本宮在此對着衆人承諾,一定徹查崔元崔大人之事,若是冤屈一定昭雪,崔大人為官雖然不過兩載,但也是本朝第一位弱冠魁首,如今掌管科考之事的的崔中郎,這等人才我們不能随意就對他下了定論。”
這話說的陰陽怪氣,原本還不知道崔大人是何許人的人現在也是對他了解了一個徹底,就差連族譜都背出來了,簡直是丢人丢到家了。
崔元是在諸位大人的攙扶下被圍着回了府,一路上連頭都不曾擡起來過。
至于王成意則是被宋毓容特意派人送回了攝政王府中,一路上鼻青臉腫的樣子也被諸人瞧了個真切。
此事不需要她多加宣傳,想必不出兩個時辰就會在京中傳遍,王昀此前給王成意鋪設的有才公子形象算是徹底廢了,順勢舉薦為官之路也是不能。
“殿下……”
宋毓容回頭只見說話的人正是被王成意幾人欺負的書生。
這人年紀不大,約莫和宋郾行差不多,宋毓容見書生腳步搖晃卻還是恭謹的朝她行禮,心裏頗為酸澀。
“他們平時也是這般欺負同窗嗎?”
書生搖搖頭,“我等寒門子弟怎配到安麓書院讀書,我是尋了關系來借書謄抄,今日之事實在是煩擾殿下了。”說罷他又躬身行禮。
“草民元承多謝殿下,只是……”
元承垂下頭,猶豫半晌還是小聲開口,“您今日不該出手救我,王公子背靠氏族,如今您處境艱難,不必為我等草芥之人陷入危機。”
這事情只要是對朝政稍有了解的人就知道,但是卻不是每個人都敢直說的。
“氏族勢盛,又彼此勾結,您若是……也不要輕舉妄動,最好徐徐圖之逐步瓦解。”
這話說的雖是隐晦,但确是實在為她好,估計是方才看她行事随性才當年出言勸谏。
宋毓容眉心微動,對這個其貌不揚的書生很是有些欽佩,擡眸注意到元承袖口墨跡道,“本宮看公子年歲不大,如今科考在即,公子怎好浪費時間在謄抄書卷上。”
“大丈夫自以家中為先,若只顧自己又怎配俯仰于天地,草民家中尚有老母弟妹,都是讀書,不過換個方式,更何況安麓書院的書總是好的。”
“更何況就算草民日日苦讀,若是無人舉薦也只怕于科考無望,還是不要虛妄的好。”
“居陋巷,可飽食小民亦樂在其中。”
元承這話說的輕松,但宋毓容怎會不知書院怎會将珍藏典籍拿出來給人謄抄,不過是這群公子們被先生罰了抄寫,又嫌小厮字跡不佳才随意遣人抄寫。
可如今寒門被氏族擠壓,又有幾戶富裕?明知科考無望,就算是有錢又有誰願意将錢花在書上?
約莫這抄書的差事還是托關系才求來的。
宋毓容只嘆了口氣,“公子切莫妄自菲薄,大丈夫不問出身,祝你科考順遂。”
終究是不忍心,宋毓容臨走前還是讓攬翠拿了些銀子給他。
不等宋毓容走出兩步,書院內一個書童便迫不及待的怒氣沖沖的走出來,還不等靠近就将手中書卷朝着元承一揚。
在漫天飛揚的紙張中,書童将元承狠狠一推。
“以後你不許再來安麓書院!”說罷書童還不忘将書生懷中護着的錢袋奪走,從本就幹癟的錢袋裏掏出幾枚銅板,往街邊一扔。
“這錢就是扔了也不給你!滾!”
宋毓容原以為他會生氣,會出口反駁,但不曾想元承就這麽愣在原地,半晌才彎腰将地上的紙張一張張撿起來。
元承臉上因窘迫而漲紅,他雙手有些顫抖的在身上摸索半晌,将所有錢都收攏起來,猶豫了一下扯下了腰間一塊玉佩。
“這是小弟家中所傳,還望通融通融讓我還能來抄書……”
小厮拿起玉佩,翻着看了看白眼一翻,随手就将東西扔在地上。
“什麽垃圾貨色還敢給爺爺?”
玉佩落下,随着清脆一響應聲碎裂,宋毓容恍惚覺得,面前元承挺起的脊背瞬間就塌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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