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出發 你愛過宋妄嗎?
第54章 出發 你愛過宋妄嗎?
三日後, 烏木沙王子帶着使者團,拉着三萬斤棉花,六七十輛車浩浩蕩蕩從京都上路出發, 徹底坐實了近日京都的傳言。
從京都到羌國,凡所經之地,傳言如沸。
“謝明玄”三字, 以不同以往的方式,進入了朝野內外。
而傳言中心的謝渡,此刻正立于長樂宮內, 向謝太後行禮。
謝太後雙目探視着他, 慢慢問:“明玄, 你是否明日便要出發去豫州了?”
謝渡道:“回太後,正是明日。”
謝太後臉上挂起溫和的笑意,忽然感慨了起來:“一轉眼, 阿渡也到了弱冠之年。姑姑還記得你年幼時, 依在我腿邊, 奶聲奶氣地說, 以後要當個好官, 為姑姑姑父分憂。”
謝渡垂首, 輕聲道:“明玄之心, 從未變過。”
謝太後溫聲道:“姑姑信你, 今兒叫你來,不過是想囑咐幾句, 去豫州上任之後, 要以百姓為要,忠君愛民,恪盡職守, 不要辜負姑姑和你父親的信任。”
謝渡道:“是,臣遵旨,必定鞠躬盡瘁,不辜負太後與陛下厚愛。”
謝太後看着他,彎唇笑,驀地話鋒一轉:“其實,就算姑姑不囑咐,阿渡也一定能做好的。這幾天連宮裏都在傳,阿渡是個愛民如子、忠君愛國的好官,姑姑聽了很是欣慰。”
謝渡垂首。
繞來繞去,這才是她真正想說的話。
想來,是聽得外頭流言甚廣,見他聲名鵲起,便坐不住了。
今日之舉,是試探,更是警告。
謝渡苦笑,拱手道:“太後所說的傳言,臣亦有所耳聞,卻始終摸不着頭腦,不知從何而來,更不知因何而起。”
謝太後盯着他,慢慢道:“哦?明玄不知道嗎?”
知道與否,都不能承認。
謝渡一口咬定:“若太後娘娘知道,還請明示,臣好去問問那人,為何将我與烏木沙編排在一起。”
謝太後道:“本宮不知道從何而起,只是覺得,這樁樁件件都與事實相符,想來是局中人所傳,所以問一問,沒想到明玄也不知道。”
謝渡略一思索,擡眸:“太後的意思是說,這流言可能是烏木沙所傳?”
謝太後一愣。
謝渡言之鑿鑿:“定是烏木沙無疑了。外頭這樁流言,從烏木沙夢神說起,字字句句都在為他烏木沙造勢,定是他借力打力,故意為之。”
謝太後頓了頓,似笑非笑看着謝渡:“明玄當真如此以為?”
“若非如此,”謝渡頓了頓,與她對視,神色間毫無異常,“太後以為,是誰所為?”
謝太後驟然大笑:“本宮沒有以為,也不在意。”她望着謝渡,語氣越發溫柔和善,“不過是閑話家常罷了,何必追根究底,總歸對我大齊而言,并非壞事,不是嗎?”
謝渡道:“太後高瞻遠矚。”
謝太後起身,緩步走下臺階,擡手拍了拍謝渡的肩膀:“對明玄而言,更是好事,姑姑很高興。這下子,你去豫州做官,定能更加如魚得水。”
謝渡彎唇:“姑姑一腔慈愛之心,明玄甚為感念。”
一縷陽光,從菱格窗透進來,照在大理石的地磚上,燦爛輝煌。
謝太後盯着謝渡的眼睛,笑得真誠:“做姑姑的,哪有不疼愛侄兒的。你明日便要出發,姑姑為你準備臨別之禮。”
她拍了拍手。
侍女碰着托盤進屋,在二人跟前站定,莺聲軟語:“太後娘娘。”
謝太後掀開托盤上蓋着的紅布,拿起上頭的東西,是一枚晶瑩剔透的玉佩,遞給謝渡。
“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明玄乃人人贊頌的世家君子,有孤松玉露之風,這塊玉正合明玄氣度。”
謝渡面色不變,雙手接過,“臣謝過太後娘娘。”
“好了,天色不早,你先回家吧。”謝太後笑了笑,“好好陪陪你父母,本宮就不霸着你了。”
“臣告退。”謝渡恭恭敬敬。
他退出宮門。
謝太後臉色遽然一變,森冷望着他的背影。
這個侄兒,年歲越大,越發滴水不漏。
她以玉比喻他,讓他謹記“孤松玉露”的君子之風。
是為提醒他,她已知流言乃他所為。更是警告他,做好君子,切莫妄想其他。
謝渡聽得明白清楚,卻能不露任何異色。
養起功夫,不像二十歲,倒不輸他的父親。
果真不容小觑。
一側屏風後,走出位年輕貌美的女子。
蕭蘭引緊緊蹙着眉頭,扶謝太後坐下,“太後娘娘,您信他的話嗎?”
“不信。”謝太後淡淡道,“他嘴裏吐出來的,我一個字都不信。”
“那您為何輕易放走他?”
“憑什麽不放他?”謝太後眉目冷淡,瞥她一眼,“縱然人人都知道這流言是謝家和謝渡所傳,但誰能拿出證據?沒有證據,誰敢和他們撕破臉?”
蕭蘭引不服:“難道就這樣放過他們嗎?”
謝太後端起手邊茶盞,不緊不慢道:“別說沒有證據,就算真的能夠拿出證據,又能如何?”
“臣妾不懂。”
“與烏木沙談判,是本宮和陛下交給他的任務,他做的這樣好,超額完成了任務,本宮能問罪于他嗎?只怕還要嘉獎他。”
蕭蘭引抿唇:“可是,他與烏木沙勾結,是通敵叛國的死罪。”
謝太後嘆了口氣,搖頭道:“天真!不過區區三萬斤棉花,又不是軍火武器,如何稱得上通敵叛國?按照你這個說法,那在邊境做生意的商隊、百姓,個個都是通敵叛國不成?朝廷從未禁止過與羌國互市,他此舉合情合理。”
蕭蘭引道:“那便放任不管嗎?”
謝太後搖了搖頭:“日後再說吧。”
卻也心知肚明,除非她與宋妄的權力成長到徹底不需要忌憚謝家、忌憚世家的時候,否則縱然再過十年二十年,她的不滿,也只能全都咽進肚子裏。
又一輪日升月落,便是四月初二。
晴光燦爛的早晨,謝渡沈櫻二人辭別父母親朋,登上了遠行的馬車。
一行六輛馬車行至城外十裏亭時,被人攔下。
望着遠處熟悉的背影,沈櫻揉了揉額角,拍拍謝渡,二人一起下了馬車。
宋妄等在那裏,遙遙望來,眼裏只有沈櫻一人,将謝渡忽視了個徹底。
近了,他眼圈頓時泛起了紅,嗓音喑啞:“阿櫻。”
沈櫻在他三步外停下,行禮:“陛下安康。”
謝渡亦拱手:“陛下安康。”
他擡眸,看了眼宋妄通紅的眼圈,搶在宋妄之前開了口,假惺惺問:“可要我退後幾步,讓你們單獨談談。”
宋妄正要答應。
沈櫻伸手,扯住謝渡的衣袖,聲音冷淡:“站在這兒別動。”
謝渡彎了彎唇,老老實實站着,對宋妄露出個笑容,像是無奈,更像是炫耀。
宋妄只覺紮眼得很,避開他的臉,看向沈櫻,啞聲道:“阿櫻,我想單獨和你談談。”
沈櫻語氣冷漠到近乎冷酷:“我已嫁了人,背着夫君與前夫單獨相處,難免有瓜田李下之嫌,陛下有話,還是當衆說吧。”
宋妄幾乎是哀求道:“青天白日,朗朗乾坤,能有什麽瓜田李下?”
沈櫻淡淡道:“既是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便事無不可對人言。”
宋妄垂眸,有些難過:“你非要如此嗎?”
沈櫻點頭:“是。”
宋妄深吸一口氣,做足了心裏建設,擡眸勇敢與沈櫻對視:“阿櫻,我想說的話,其實只有一句。昔日的三年之約,我仍會當真,絕不敢忘。三年之後,我答應你的事情,一定會做到。”
三年之約?
這話奇異,沈櫻一時間沒反應過來,愣了片刻,沒能體會他的思路,有些無言以對。
宋妄卻将此當成了什麽信號,精神振奮了些,“阿櫻,我先走了,來日再見。三年後,等着我。”
他看了謝渡一眼,眼底全是警戒的冷意,還有一絲得意,随即,上馬離開。
待他走遠了,沈櫻才反應過來,下意識看了眼謝渡。
謝渡仍是那幅無波無瀾的表情,臉上甚至帶着溫和的笑意,“我們也走吧。”
沈櫻拽住他,輕聲問:“你不生氣嗎?”
謝渡情緒穩定極了:“為什麽生氣?”
“他當着你的面,對你的妻子說這種話?”
“是他對我的妻子示好。”謝渡心平氣和,“阿櫻光豔動人,傾心于你者不止一二,若我因旁人示好就生氣,這輩子就只剩下生氣了。”
“若你對旁人示好,我才該生氣吧?”謝渡笑問。
此言甚為有理。
沈櫻松開他的衣袖,點了點頭:“那我們走吧。”
謝渡甚至笑了笑,臉上沒有一絲一毫的異常,親手扶着她上了馬車。
沈櫻便以為,他真的沒有生氣,對此沒什麽反應。
也對,一個成熟穩重的男人,是不該為這種事情生氣。
扪心自問,換位思考,若有某個女子對謝渡示好,她也肯定不會生氣。
直到晚間,一行人下榻驿館。
謝渡握着她垂落的長發,俯身在她耳邊,咬着她的耳朵,輕聲問:“你愛過宋妄嗎?”
沈櫻猛地一激靈,從迷糊中清醒過來,對上他漆黑的眼眸。
謝渡仍是笑着的,嗓音暗啞:“愛過嗎?”
沈櫻手指掐住他背部的肌肉,咬着牙,從齒縫中吐出兩個字:“沒有。”
然後,很清晰地察覺到,身上人愉悅的情緒。
謝渡親了親她的側臉,溫聲道:“那就好。”
沈櫻閉上眼,一時無言。
滿心卻都在吐槽:原來,成熟穩重都是假的。
四月,小雨淅淅瀝瀝,随風潛入了春夜。
謝渡溫柔的聲音,也随着風雨聲,悄悄鑽入了耳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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