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蔣嶼哥哥

第0016章 蔣嶼哥哥

雖然蒲景言沒在線下見過陳祈安,但在蒲錦程的高中、大學畢業照上以及網上的各種新聞圖中,他倒是見過無數次。

不是因為他對陳祈安多麽感興趣,主要是陳祈安作為這幾年的新晉企業家之星,不但把家族企業管理的井井有條,甚至于其他即将破産的小公司,他都能在收購後帶他們起死回生。

這就導致他年紀輕輕就成為業界內炙手可熱的明星人物,但最讓人好奇的還是他的感情史,畢竟今年28歲的他還從未被傳出過緋聞。

有次,一位記者在采訪閑聊時問起他最近有沒有談戀愛?以及未來預計幾年內會有結婚的打算。

他認真聽着,臉上挂着得體官方的笑容,一雙看狗都深情的桃花眼眼尾微微挑着,惹得提問題的女記者臉都發紅發燙了。

陳祈安說:“沒有結婚的打算。戀愛嘛,倒是有喜歡的人,不過還沒在一起。”

女記者好奇追問:“陳先生,方便透露喜歡的人是什麽類型的嗎?如果不方便說的話也沒事。”

沉默了幾秒,正當女記者以為他不會回答,準備換個話題時,陳祈安開口了。

他不再看女記者,而是端正地坐着面向攝像機鏡頭,眼眸一彎微笑着說:

“溫柔型的。”

蒲景言倒是沒看這段采訪內容,他覺得這人讨厭得很,總喜歡欺負他那兔子性格的哥哥,所以他看見陳祈安就來氣!

看着陳祈安的身影即将消失在拐角處,蒲景言想跟過去确認一番,畢竟酒吧裏燈光昏暗暧昧,他不确定自己有沒有看錯。

剛從座位站起來準備往陳祈安離開的方向去,蕭楚名摟着毛毛回來了。

“幹嘛去?看你火急火燎的。”

蒲景言心裏一直想着去确認陳祈安身份的事兒,懶得和蕭楚名鬥嘴,正要從兩人身前經過,毛毛一把扯住了他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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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景言一臉驚訝的回頭。

“毛毛?”

不知道蕭楚明和毛毛剛剛跳完舞又去哪兒鬼混了,蒲景言看到毛毛的臉上有不正常的潮紅,氣息也不穩,再仔細看衣服也有些淩亂,緊身上衣的扣子開了三顆,露出的白嫩的肌膚上有幾處像被蚊子咬了似的的紅色。

“…”

這兩人還真是…恩愛啊…

被這一攔,陳祈安的身影徹底消失不見了。

“言寶,陪我們玩游戲嘛~”

毛毛抓着他的手腕晃來晃去,眨巴着一雙淚汪汪的無辜大眼睛,嘟着嘴看他。蕭楚名也在旁邊說,一起玩吧,兩個人玩不了。

得,反正也找不到陳祈安了,蒲景言只得舉手投降,陪他的“好姐妹”玩一會兒。

三個人先是玩了一會兒疊羅漢,蒲景言本覺得無聊,小孩子玩的游戲,他十八歲的時候去酒吧就不玩這個了。

但毛毛想玩。

行,自己的好姐妹,自己寵。

不對,他得和蕭楚名一塊寵,還不能比蕭楚名寵的多,否則這醋王不知道又要打翻幾缸醋壇子。

疊羅漢的游戲規則很簡單,就是一人放一枚骰子疊在一起,誰的骰子掉落,誰就輸了,輸了就要罰一杯酒。

不知道是不是他有點心不在焉,總之玩了不到十分鐘,他就喝了五杯酒。

骰子用完了,三人又來了一局,這次才摞到第四層,蒲景言的骰子又掉了。被毛毛端着杯子又灌了一小杯酒後,他感覺自己已經有些飄飄欲仙了。

“歇一會兒。”蒲景言歪在沙發上,他的頭懵懵的,眼睛也似蒙上了一層薄霧。

看着毛毛和蕭楚名又開始挽着胳膊喝交杯酒了,蒲景言失神的笑了一下,轉而看向別處。

酒吧裏到處都是抱在一起的男人,剛剛有一個穿着簡單t恤短褲的熊圈0和身邊的人炫耀他有多受歡迎,今天晚上已經和8個1打kiss了。旁邊的人也不甘示弱,嬌笑着說,他剛剛才和一個肌肉男在衛生間裏醬醬釀釀...

說罷,幾人叽叽喳喳的笑着,揚長而去,繼續踏上物色新獵物的征程。

蒲景言聽着他們說話,心裏被一陣酸澀脹滿,他又想到了蔣嶼。

不知道蔣嶼現在在幹嘛,應該已經下班了吧。

在打游戲嗎?他不知道蔣嶼會不會打游戲。在刷短視頻嗎?他不知道蔣嶼刷不刷視頻。在看美女直播嗎?他不知道蔣嶼看不看直播。在健身嗎?他也不知道蔣嶼會不會健身,雖然他身材真的蠻不錯的。

或者在樓下花園散步?

蒲景言不知道。

對于蔣嶼的一切他好像都不了解。

蔣嶼就像伫立在空曠荒野的一座堡壘,看起來無堅不摧,禁衛森嚴。甚至他剛靠近,那座堡壘就會瞬間啓動防禦系統,阻止他前進。倒不是他不敢強硬的去攻下這座堡壘,他只是不想看到——不想看到城門打開,廣場中央是蔣嶼和他真心喜歡的女孩兒相擁在一起的畫面。

蒲景言突然有點委屈,他談過一段糟糕的戀愛,也因此幾乎喪失了愛人的能力。見到蔣嶼的第一眼,他沉寂已久的心跳才逐漸蘇醒跳動,為了讓蔣嶼心安,他甚至卑劣的撒了謊,為的就是賭一個幾乎不可能的結果——在同住的三個月內蔣嶼會愛上他。

……

漸漸地,他的眼裏充盈了一層淺淺的淚水,為了不讓蕭楚名和毛毛看到,他擡起手背遮住了自己的眼睛。幾乎是黑暗襲來的瞬間,有一滴淚跌落眼眶,順着蒲景言尖尖的下颌低落在襯衫上,氤氲出一小塊淚斑。

蕭楚名和毛毛依偎在一起聊天,看他歪在沙發上以為他喝多了在一邊休息,便沒打擾。

直到一個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中年男湊過來,看蕭楚名和毛毛摟在一起卿卿我我,他便大着膽子坐在蒲景言身邊,手還不老實的摸到了蒲景言的衣領處,準備解他的扣子。

剛解開一顆,就被蕭楚名敏銳的發現,他輕輕放開毛毛,抓着桌子上的杯子砸了過去。

“離他遠點。”

杯子落地“叮當”一聲響,中年男的身體猛地一震,手也收了回來。被當場抓包,他就算挨打也沒話說,只低聲罵了一句就灰溜溜的走了。

看蒲景言還一動不動的歪在沙發上,蕭楚名皺了皺眉,他起身走到蒲景言旁邊推了推他。

“蒲景言,別睡了,你剛剛差點被人摸你知道嗎?”

毛毛也趕緊坐過來,他關切的看着蒲景言,“言寶,你喝多啦?難受嗎?”

直到蕭楚名拉開蒲景言擋在眼睛上的手,兩人均是倒吸一口涼氣。

蒲景言并沒有在睡覺。

他在哭。

眼睛紅的像兔子,看起來委屈巴巴的,和平常沒心沒肺的樣子完全不同。讓人難免會産生出一種想把人抱在懷裏安慰疼愛一番的情愫。

被發現自己在哭,蒲景言覺得有點糗,他從不把自己的脆弱示人,怎麽今天喝點酒就開始多愁善感起來了呢,太不像他了。

于是他故作輕松的坐起來,扯了扯嘴角,扯出一抹勉強的笑。

他笑着說:“就是有點困了哈哈,來來來,繼續玩,繼續喝酒!”

蕭楚名和毛毛均是一臉複雜的盯着他,想從他臉上盯出些破綻或者蛛絲馬跡來。

蒲景言沒理睬他們探究的目光,他心虛的拿起酒就要往嘴裏灌,被蕭楚名攔下了。

“別喝了,我們送你回去。”

“言寶,不要強撐着啦,我們都是你的好朋友,你有什麽事可以和我們說的,好不好?”

“我沒事,真的。”蒲景言笑着擺了擺手,沒事的,他只是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居然會在酒吧哭。

他在心裏笑自己,怎麽那麽深情啊,蒲景言,人家蔣嶼讨厭你讨厭的不得了,你表面裝作不在意,其實心早就不知道碎成多少瓣,粘都粘不起來了,這事告訴別人不得被笑掉大牙。

別人或許還會說,看不出來啊,蒲小少爺看着玩那麽花,其實那麽純情啊,不會24歲了還沒和別人上過床吧?

他确實沒有。

不是他保守的認為自己必須守身如玉,他愛的人才會接受他,他只是覺得如果上/床的對象不是他真心喜歡的人,那一切都沒意義,只是肉體的快樂并不能滿足他,他還貪心的想索取精神上的滿足感。

最後還是耐不住兩人的哄勸,蒲景言被兩人一邊一個架着來到了酒吧門口。

“我們送你回去,還是你讓你哥來接。”

蕭楚名覺得蒲景言的狀态有些不對勁,既然他不願意說出來,那就讓他哥來和他聊聊。

正準備給蒲錦程打電話,蒲景言拽了拽他的袖子,說出來的話聲音小到幾乎聽不見。

“你說什麽?”

蕭楚明湊近了去聽。

“我說…我說讓我室友…來接我。”

說完這句話,蒲景言的臉紅得像充血了一樣。

“他室友?”毛毛不解的問,“嚴濤?”

“不是。新室友,剛搬進來沒多久。”

“哦,那他們關系應該蠻好的,既然言寶說了,就讓他室友來接吧。”

蕭楚名可算知道了,今晚蒲景言情緒不對勁的最主要原因就是他這個新室友,他見過這人的照片,長得挺帥的。

因為沒有蔣嶼的聯系方式,蕭楚名拿過蒲景言的手機給他打電話。

蒲景言給他指了指【蔣嶼哥哥】這個名字,臉又紅了幾分。

“…”蕭楚名面不改色,他沒說什麽,直接點了撥通鍵,順便開了免提。

響了好一會兒,電話才接通,一個冷淡的男聲從聽筒裏傳出來。

“大半夜的,給我打電話幹嘛?”

蕭楚名:?

毛毛:??

毛毛覺得他剛剛那句【那他們關系應該蠻好的】,在此時看來多少有點判斷失誤了。

蕭楚名率先反應過來,他沉聲說:“你好,我是蒲景言的朋友,他喝醉了,你來接下他吧,地址我等下發你微信。”

蒲景言在旁邊緊張的等着蔣嶼的回複,他的牙齒輕輕咬着下唇,他覺得蔣嶼會拒絕,但又期待着會有反轉的驚喜。

可惜沒有。

蒲景言聽到蔣嶼說,“抱歉,沒空。”

蔣嶼确實沒空,明天是餐廳的10周年店慶,餐廳裏的所有人都在加班準備食材和布置場地,以及給每位到店的客人準備小禮物。看着手上的活兒,蔣嶼預計還有一個小時才能搞完。

但那三個人并不知情,蕭楚名和毛毛覺得這個新室友蠻冷漠的,蒲景言在旁邊垂着頭,看不清表情。

蕭楚名看他這樣,又耐着性子和蔣嶼說:“真的很不好意思麻煩你,但你不來接他,他只能睡馬路了。我和我對象現在要去趕飛機…”

艹,為了能把人叫來,他甚至不惜編了謊話,等蒲景言清醒了他非得讓他補償自己不可。

果然,蔣嶼遲疑了起來,雖然他不喜歡蒲景言,但他畢竟對自己家的人都照顧的,讓他睡馬路邊确實不合适…吳曉梅知道了,可能會拿着掃帚追着他打。猶豫了一會兒,他咬咬牙不情願的開口說:

“好。位置發我吧。”

蔣嶼和老板好說歹說,最後以一個星期的工資為代價請了假後,他騎着小電驢就駛向了微信上蒲景言發來的地址——淮海路公社。

這地方離蔣嶼工作的餐廳并不近,他騎了足足半個小時才騎到地方。

到了酒吧門口,他沒看到人,正準備打電話問什麽情況時,身後有車鳴笛,還有人喊“蔣嶼”。

他把電車調了個頭,看到蒲景言被一個高個子男生架着胳膊拖了出來。本來被扣了工資再加上又騎這麽遠就夠令人心煩了,蔣嶼再看着蒲景言醉眼朦胧、臉頰緋紅,襯衣扣子還開了好幾顆後,莫名的心裏更煩躁了。

這一天天的都是什麽事兒啊,蔣嶼在心裏無聲吶喊,他一個直男為什麽會和同性戀扯上關系啊?

真TM造孽!

【作者有話說】

蔣嶼:以後誰再敢動我老婆一指頭,我把他的手做成鹵豬蹄兒!

蒲景言:(星星眼)哥哥好霸道!愛了愛了!

作者:火速改個書名《霸道嶼哥狠狠寵》...被自己土到了。

ps:蒲景言只喊蒲錦程“哥”,所以這聲“哥哥”到底是喊誰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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