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 第停電

◇ 第52章 停電

蒲景言正沉浸在被大自然包裹的治愈感中,完全沒注意到有人跟在他身後,甚至已經近在咫尺。

當賀延年的聲音從身後響起時,他吓了一跳,剛要轉身卻被一把推靠在有半人高的圍欄上。

圍欄頂端并不平整,蒲景言頓感背部一陣刺痛。

“你瘋啦!”蒲景言痛的臉都皺了起來,他怒視着面前的賀延年咬牙切齒道:“放開我聽到沒有!”

花園裏很安靜,除了偶爾有幾只飛鳥發出的啼叫,再沒別的聲音。靜谧之下,呼吸聲就顯得格外突兀。

賀延年兩手撐在蒲景言身體兩側,垂眸俯視着他,眼裏蘊含着某種危險的情緒。

為了防止兩人貼的太近,蒲景言只能不斷後仰着身體,幾乎折成一個直角。這也導致他背部受到的壓迫更強烈,疼的他倒吸一口冷氣,發出“嘶”的悶哼聲。

“蒲景言,我不是一個很有耐心的人,你是知道的。”

賀延年完全沒有理會他的排斥,依然冷着臉俯身湊近他,眼看距離越來越近,他甚至感覺到對方的呼吸都噴灑在自己的臉頰處。

蒲景言幾乎要當場表演一個完美的下腰了,他的腰連帶着大腿都在顫抖,但語氣依然強硬: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賀延年你能不能要點臉,你知不知道你現在這個樣子有多可憐,像搖尾乞愛的loser。”

不知道是不是“可憐”亦或者是“loser”刺激到他了,賀延年突然短促地笑了一聲,接着撐起身體,順帶摟着蒲景言的腰讓他也好好站直了身體。

蒲景言覺得腰上像有螞蟻爬過一樣難受,他猛地甩開賀延年的手,下一秒就被捏住下巴,被迫擡起了頭。

“賀延年!你有完沒完?我看起來很好欺負?”

蒲景言瞪着賀延年戲谑笑着的臉,怒火“騰”地蹿起。他對着賀延年又踹又打,甚至想學毛毛之前對付騷擾他的男人的那招——撓花對方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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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剛伸到賀延年臉上,就被他一把握住,連帶着另一只手,被一起握住貼到了他的胸前。

“感受到我的心跳了嗎,寶貝。”

蒲景言沒說話,他覺得賀延年一定是精神病,而且還是病入膏肓的程度。和精神病說話,和對牛彈琴沒有區別,所以他選擇沉默。

但沉默并不代表他蒲景言就此屈服。他眼耳并用,等有人經過了就準備放聲求救,讓別人打110把賀瘋子抓到局子裏蹲個十天半個月,再送到精神病院去,省的再出來禍害人。

看蒲景言不說話,賀延年得寸進尺。他捏着蒲景言的下巴,眼睛盯着他緊抿的柔嫩嘴唇,向前一點點靠近。

“蒲景言,你其實很喜歡和我接吻吧?”

粗重的呼吸聲在兩人之間響起,在兩人的嘴唇即将相碰時,蒲景言卻猛地發力用頭往前使勁砸去。

“嘶,還挺疼。”

雖然是施力方,但蒲景言還是因為用力過猛而叫出了聲。他用手捂着頭緊閉一只眼睛,另一只眼睛看着面前同樣捂着頭皺眉的賀延年。

看他一副火大又難掩狼狽的模樣,蒲景言幸災樂禍起來,他冷笑一聲,“您貴人多忘事,恐怕忘了分手是我提的吧?行,那我就再提醒你一遍,是本少爺甩的你。”

“不要再纏着我了,看到你我就覺得惡心。”蒲景言盯着他變幻莫測的臉,又補了一刀。

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花園裏的圓形路燈接連亮起,像天上那輪滿月的複制品。但即使路燈再亮,也撼動不了人們心中白月光的位置。

眼見賀延年的臉色和這濃稠暗沉的夜色不相上下,蒲景言不想再和他廢話轉身就要走,他猜蔣嶼應該在家做好飯等他回來了。

“蒲景言。”

剛邁出的腳還沒落地,兩道不同的聲音同時響起。蒲景言幾乎以為自己幻聽了,因為其中一道聲音好像是蔣嶼的。

賀延年也聽到了,他冷冷的看向石板路的拐角處,伸出去的手還牢牢抓着蒲景言的手腕。

蔣嶼的身影從拐角處走了出來,他面色波瀾不驚,一步一步的朝他們走近。待走到兩人身邊,他垂眼看到還被抓着手腕的蒲景言說:“飯做好了,再不上去吃就涼了。”

蔣嶼人狠話不多,說話間直接扯開賀延年的手,平靜的和他對視。

“嶼哥,你來了!”蒲景言看到真的是蔣嶼,頓時卸下防備的表情松了口氣。

他無視了站在身後手掌虛空握着的賀延年,邁着輕快的步伐拉着蔣嶼的衣角往前走,“走吧,我們回去吃飯。”

或許是剛剛被蒲景言撞懵了,看着兩人離去的背影,賀延年并沒有追上去,只是在他們即将轉彎消失在小徑盡頭時,語氣森冷:

“他有哪一點能跟我比?蒲景言,你甩不掉我的。”

一路無言。

兩人剛走出花園蒲景言就松開了手,他和蔣嶼并肩走着,眼睛偷瞄了他好幾眼,卻猜不透面無表情的臉後到底隐藏着怎樣的情緒。

到家後,蒲景言乖乖洗手去吃飯,蔣嶼沒做自己的飯,他打算從今天開始節食,以參加一個月後的街舞比賽。

他本不該出現在樓下花園,只因下午在街上接到一張宣傳頁,上面印刷着街舞大賽的通知:

第一名到第三名的獎金分別有15萬元、8萬元和3萬元,參賽選手只有年齡18-35歲的限制,除此之外再無任何附加要求。

蔣嶼并沒有學過街舞,但他太缺錢了。如果能拿到15萬元就能把欠蒲景言的錢給還上,這将大大減輕壓在他身上的擔子。

或許,還能正兒八經的請蒲景言吃一頓大餐,感謝他一直以來對他們家的幫助。

蔣嶼決心已定,他拿着宣傳頁按着上面的地址找到了報名地點。

工作人員告訴他,本次街舞大賽一共有三輪比賽。兩周後将舉辦第一場海選,經過兩輪選拔賽後是10進3的總決賽,總決賽會于1個月後在海城市中心舉辦。

“好,我報名。”

蔣嶼沒有考慮太多,他之前有跟跳過健身操,心想街舞應該也不難。總之,不管難不難,不試試的話那是一分錢也拿不到。

他接過工作人員遞過來的報名表,爽快地填寫了個人信息,并留下了聯系方式。

“蔣選手,後續選拔活動地點将以短信的方式告知你,請注意查收。”

從報名地點離開,蔣嶼在餐廳工作的間隙拿着手機在b站搜了些簡單的街舞視頻,看到不錯的還點了收藏。

他決定從今天開始,每晚去小區裏的花園練舞,那裏幽靜,平常也沒什麽人去,是絕佳的練舞基地。

沒曾想,第一次去就碰到了蒲景言和那天餐廳裏和自己長相相似的男人在争執。

他本來覺得這是別人的私事,不應該插手,況且看蒲景言對那人拳打腳踢的模樣,完全占據上風啊。

就在他想轉身走的時候,突然聽到那男人說:“蒲景言,你其實很喜歡和我接吻吧?”

剛邁出的腳步停了下來,他從樹葉的縫隙處看向站在一處空地的兩人,不知為何他想聽聽蒲景言的答複。

沒聽到回答,只看到兩人之間逐漸縮短的距離,蔣嶼心髒猛地抽痛一下,他不想再看接下來的畫面,轉身便往外走。

還沒走出兩步,他又聽到了兩人的争執聲。心裏一陣煩躁,蔣嶼突然想到了剛剛做好的晚飯。十分鐘前他給蒲景言微信發消息沒回,敢情是在這裏解決感情糾葛。

争吵解決不了問題,蔣嶼給自己接下來的行為開脫,還不如回去吃個飯冷靜冷靜。

對,就是這麽個意思。

蔣嶼說服自己後,就邁開步子朝争吵的源頭走去。不是他愛管閑事,主要是他看不得一桌子香噴噴的飯菜被辜負。

但心裏總歸是有點不舒服,他也不知道為什麽,或許是更年期提前了。所以蒲景言現在坐在餐桌前問他,為什麽不吃飯,要出去幹嘛的時候,他才會裝逼耍酷似的回一句:

“抱歉,無可奉告。”

坐着電梯一路盯着不斷遞減的數字,蔣嶼還是不明白,自己心裏這股悶氣因何而起,從何而來。

他又來到彌漫着花草樹木芳香的花園裏,大自然的味道讓他的內心稍稍平靜了些許。打開手機裏收藏的街舞視頻,蔣嶼選了一個,跟着裏面的分解動作學着跳了一段。

他從未學過街舞,但好歹身體條件不錯,耐力又好,對舞蹈動作的領悟也相對到位……摸索着跳了一兩個小時,倒也把一支舞蹈學會了個七七八八。

他把手機豎起來放在一棵樹的樹杈上,把它當作天然的手機支架,接着便按了拍攝鍵。

按照剛剛跟着視頻學會的舞蹈動作,蔣嶼把整支舞大概完整的跳了一遍。因為還不熟練,視頻裏的他動作還不夠連貫,表情也因為總是在回憶接下來的舞步,看起來有些不自然。

他反複看着視頻裏的自己,并把不足之處一一記下,準備等下再錄幾遍把這些缺點問題逐一克服掉。

“啪嗒、啪嗒。”幾滴豆大的水珠砸到蔣嶼的手機屏幕上。

他擡頭看去,又有好幾滴水珠砸到臉上,還有一滴砸到他的眼皮上,沾濕了右眼的眼睫毛。

“那麽大的雨點。要下暴雨了?”

蔣嶼擡手抹了一把臉,低下頭點開手機自帶的天氣預報。

【暴雨紅色預警】

蔣嶼看到這幾個字,證實了心中的猜想,看雨勢還不大,他便把手機揣到褲兜裏,邁着長腿朝大廳奔去。

“嘩啦啦!”

他前腳剛進到大廳內,身後便傳來了雨水猛砸地面的巨響。蔣嶼轉身看去,只見大雨傾盆,雨水接觸到地面被風一吹,掀起陣陣雨霧。

“還好走的及時。”蔣嶼松了口氣,“差點就被淋成落湯雞了。”邊說着,他擡腳就進了剛好停靠在一樓的電梯。

站在電梯裏,蔣嶼對着裏面的鏡子撥弄了下有些濕潤的頭發,有幾縷頭發濕漉漉的垂在額前,給他厭世淡漠的臉上平添了幾分性感。

“叮咚。”二十六層到了。

蔣嶼把垂在額前的劉海用手指梳到腦後,搞成了個大背頭的發型。他邁着步子走到門前,用指紋開了門鎖。

之前都是輸密碼進門,但前不久蒲景言覺得太麻煩,遂換成指紋開鎖,還把兩人的指紋一并錄進了系統裏。

門打開的瞬間,蔣嶼眼前一閃,從剛入目的明亮一下墜入了黑暗。

“…停電了?”他閉上眼睛緩了一下又睜開,待适應了這滿室的黑暗,他擡腳進來關上了門。

與此同時,浴室裏傳來一聲驚呼,接着是摔倒碰翻瓶瓶罐罐的聲音。

【作者有話說】

可以期待一下下一章!有個小片段我很喜歡(  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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