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觸手偷溜出來了?! 沉在水底,觸手捂……
第23章 觸手偷溜出來了?! 沉在水底,觸手捂……
晏桉回頭, 就看見徐延山手裏舉着之前拍給他看的那張福字,笑得一臉燦爛。
“小桉,祝你在新的一年裏快快樂樂, 沒有煩惱。”徐延山戳了戳福字角落裏被小觸手緊緊纏住的卡通小人。
“謝謝。”晏桉看了看桌上的飯菜,又看了看舉着福字的徐延山,輕笑出聲。
晏桉很難形容他現在的感受,就像本來習慣了獨自漂洋在一望無際充滿迷霧的孤海上,卻被徐延山舉着明亮溫暖的燈火劃着小舟找到了這裏。
寒風因為他的笑容而退去, 迷霧因為他的炙熱而消散。
晏桉聞着香氣撲鼻的飯菜味,不禁喟嘆:小徐總怕是想讓他給他忠心耿耿打一輩子的工!這員工關懷也做得太好了!
徐延山把手中的紅紙福字遞給晏桉, “小桉, 你要不要親手給大門貼福字?”
晏桉低頭看向徐延山手中的福字。整個房子到處都裝飾了新春飾品, 落地窗上也貼了福字, 他回來時只有門口還空空蕩蕩。原來門口的福字留在了這裏, 留給了他。
“好呀。”晏桉笑着接過福字, “那小山你可以來幫我嗎?”
他上一次親手給大門貼福字和對聯還是很多年前, 那時候他爸媽一個扶着站在凳子上的他,一個站在旁邊給他看有沒有貼準。
很長時間沒有幹貼福字的活,讓他多少有些許膽怯。
“好、好的, 當然可以,我去拿膠帶。”徐延山受寵若驚,去拿膠帶都跑錯了路,走了幾步才想起要幹什麽,又彎折回去。
在遇到野豬的那次郊游他非讓晏桉喊他小山後, 這還是晏桉第一次主動喊他小山。不是冷冰冰誰都在喊的徐總,而是透露着無比親昵的小山。不是公司裏的上下級,而是彼此親近的朋友。
晏桉和徐延山拿着一堆東西站在門外。
可能是剛剛在屋內暖和了身體, 可能是樓道裏也有暖風,也可能是旁邊站了個高大健壯的徐延山散發熱量兼具擋風,晏桉出來時沒穿外套卻也沒覺得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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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經不是小孩子了,不需要凳子就可以輕輕松松把福字貼在任意他想貼的位置。
他把福字對準放在門上,問徐延山:“這個位置是正中嗎?有沒有歪?”
徐延山退後幾步,看了看:“再往左點偏。”
晏桉依言把福字往左挪了挪。
徐延山:“啊,不是,再挪回去點,是整體往左旋轉一點。”
晏桉又動了動。
徐延山:“又轉得太過去了,再回來點,還有再往左挪點。”
晏桉又把福字偏了偏位置。
徐延山思考片刻,從晏桉身後握住了他的小臂,帶着他挪動福字。
晏桉愣了一下,随即放松了胳膊,任由徐延山帶着他的手和手中的福字在門上左右微微調整。
他們兩個之間沒有貼得很近,還留有足夠的空隙,只是到底徐延山的胳膊也沒有那麽長,不可能從背後握住晏桉的雙臂後中間還能多站一個人。晏桉的背沒有貼上徐延山的胸前,卻也時不時會刮蹭到他的衣服,在安靜的走廊裏發出衣服摩擦的細微聲響。
由于晏桉的配合,徐延山很快就調整好了福字的位置。他退後幾步看了看,滿意點頭:“對了,就是這樣。”
晏桉喉結滾動,“好,把膠帶遞給我。”
一個完美的福字就這樣牢牢貼在了門上,福字角落的兩個卡通小人就像是門神一樣,共同守護着這個家。
“咱們吃飯吧,不然待會兒飯都涼了。”徐延山順便把門口的東西收拾了一下。
進了屋,他倆洗了洗手。
晏桉揭開餐桌上扣着飯菜的碗碟,幾道色香味俱全的家常菜就映入眼簾。他看了看菜色,略感奇怪,居然沒有什麽海鮮,小徐總轉口味了?
不過他還是不吝啬誇贊:“這些菜都看起來很好吃,沒想到在國外還能吃到這麽正宗的家常菜,是去AC街區買的嗎?”
晏桉聽小劉說過,AC街區在這座城市的郊區,是國內移民聚集的生活區,那裏有不少地道的國內口味的餐館。只是位置距離這裏不近,開車得近一個小時。
徐延山眉眼彎彎,挺了挺胸膛,“是我做的。”
晏桉驚訝,他沒想到徐延山這樣養尊處優的二少爺居然還會做飯,而且看起來做得還相當不錯,起碼讓他來做,他是做不出這樣的菜色。
“真厲害!”
徐延山聽了晏桉的誇獎很激動,目光灼灼地盯着晏桉眼含催促:“快嘗嘗看味道怎麽樣?”
晏桉心中好笑,小徐總身為XWS集團的總裁怎麽像是沒聽過別人誇他一樣?
他順應徐延山的要求,拿起筷子夾了塊肉嘗了嘗,味道居然和外觀一樣好!
晏桉不吝誇贊的話語:“小山,很好吃,你真得很厲害!”
徐延山愈發開心,被晏桉的誇獎吊成了翹嘴,心裏像是闖進了一支鑼鼓隊,歡天喜地敲鑼打鼓,渾身喜氣洋洋,“小桉,你等下,還有道大菜沒端出來。”
說着,徐延山去廚房端出了一個大托盤,上面放了一只超級大的清蒸螃蟹,可能足有一米長。
晏桉:“!!!”确實是到“大”菜,真正物理意義上的大。
他的第一反應都不是居然有這麽大的螃蟹,而是有種果然如此的感覺,他就知道徐延山吃飯頓頓離不了海鮮。
不過,這只螃蟹也太大了,晏桉簡直懷疑徐延山是把螃蟹的太祖爺爺撈回來了。
那麽一大只的螃蟹,就被徐延山做熟端了出來。晏桉其實很懷疑,這麽大的螃蟹能塞到哪去烹饪,就算是用烤箱也夠嗆裝得下吧?!
徐延山把托盤放到了那堆飯菜的正中,穩穩當當,絲毫不晃,讓晏桉不由感嘆,小徐總可真是有的是力氣和手段。周圍的菜碼都被超常規的大螃蟹比得小了一號。
“當當~這是專門從我老家運過來的特産。”徐延山拿了一個螃蟹腿放到了晏桉的碗中。
說是放進碗中,不如說是架在了碗上。和巨大的螃蟹腿相比,吃飯的小碗簡直迷你得像個裝飾。
晏桉:“……”小徐總老家怕是在深海吧?!
哪搞的這麽巨大的螃蟹啊?!哪個漁民要是捕撈到這麽大個的螃蟹,怕不是要吹上個一整年吧。
“謝謝。”晏桉扶穩碗,讓碗不至于被超長超粗的蟹腿帶倒。
蟹腿是經過加工的,外表堅硬的外殼是被用刀(或者斧子?)敲過的,晏桉可以很輕易地掰開。扭動蟹腳的關節,一整根蟹□□就掙脫了硬殼的束縛,飽滿緊實的蟹肉在空中還彈了彈,貨真價實的蟹□□!
徐延山的眼睛亮晶晶,像是在人眼外加了個鐳射眼,眼含期待,目不轉睛地盯着晏桉,催促他:“快嘗嘗好不好吃。”
這種巨蟹是晏桉從未嘗試過的,或者說,是壓根見都沒見過。本來整只的螃蟹清蒸後端上桌是很常見的吃法,但由于這只螃蟹過于巨大,使得眼前他舉着蟹腿像舉了一把光劍,帶上了些許荒誕離奇的色彩。
晏桉盯着堅硬的蟹殼,腦中閃過一個念頭,各國政要聚餐的時候可能永遠不會吃這種螃蟹,不然随便拿一根蟹腿就可以當冷兵器進行刺殺了。
他不知道自己怎麽會想到這個,可能巨型螃蟹帶來的沖擊太大,這只螃蟹簡直比他在網上看到的那些出名的巨型螃蟹還要誇張,拿出去輩分絕對在祖宗級別。
而現在,他要吃這只祖宗蟹的肉了。
他沒有蘸料汁,直接咬了一口蟹腿肉。
明明螃蟹這種水産,吃蟹腿都是慢慢品味從殼裏擠出的一點點可憐的肉,可現在晏桉卻滿滿咬了一大口,硬是把這種需要耐心去品嘗的海鮮吃出了豪邁的感覺。
嚼了嚼,鮮甜的味道瞬間在口中爆炸!
晏桉本以為這種巨型螃蟹的肉質會比較粗,但事實上和他想的完全不同。蟹肉緊實細膩,彈牙卻不失汁水。
這是一種很難形容的口感和味道,比他過往吃過的所有螃蟹,不、是比他吃過的所有海鮮都要美味!
明明是極其有彈性的肉質,卻給他一種入口即化的錯覺,仿佛在入口的那一刻就變成了活物迫不及待鑽進他的胃裏。咬到的瞬間,像是大量鮮味劑在口中爆開,重新定義了“鮮”在他這裏的內涵。
這種美味讓晏桉有些恍惚,他忍不住想問:“這是什麽蟹?”
徐延山見他喜歡,眼中的光芒更甚,頗為高興:“這是我家鄉的一種特色蟹,因為數量不多,所以也沒有專門取名。你喜歡就多吃點,對身體好。”
哦,原來是無名氏。
可能是受到了徐延山的話的影響,晏桉感覺吃了螃蟹肉之後好像這幾天的疲憊真的消散了許多。不過關于多吃,他瞥向占據桌子一大半的螃蟹,總感覺要是都吃完會痛風發作。
不過他沒有拒絕徐延山的好意,嘴角的笑容格外真心:“好的,謝謝你,小山。”
聽到晏桉喊他小山的徐延山內心激蕩,嘴角高高翹起,從剛剛就沒有放下來過。
他心愛的人吃着他精心準備的食物,并且還很喜歡!還很滿意!
這個時間點國內是白天,煙花什麽的可能暫時停了,但徐延山卻感受到了放煙花的愉悅。因為他的腦花中就仿佛在放煙花,眼裏心中全是晏桉的笑臉,塞得滿滿當當,讓他感覺幸福得冒泡。
他的觸手仿佛也感受到了這種極致的幸福泡泡,激動地在體內亂竄。
在徐延山的衣服下,在晏桉看不到的地方,他的皮膚如同只是貼在怪物身上用作僞裝的皮囊,下邊不斷湧動着未知物體,仿若有活物在興奮吶喊。
詭異的情景吓得周遭的空氣都似乎扭曲了,只是一切都發生在晏桉看不到的背面,發生在衣服的掩蓋下。
晏桉能看到的是美味的飯菜和徐延山洋溢的笑臉,一切暗處的、無聲的興奮尖叫都完美地潛藏在平靜溫馨的氛圍下,就如同冰山只将最美麗最動人的一角露出在水面上。
“小桉,我好開心,好希望明年、後年、大後年、以後的每一年,都能和你在一起過年!”徐延山的雙手托在兩腮,專心看着晏桉吃東西,眼睛笑眯眯的,腦子已經被晏桉迷得神魂颠倒、暈暈乎乎。
晏桉笑了笑,心裏不置可否,嘴上卻沒打擊徐延山:“好呀。”
雖然他覺得和老板約定一起過年什麽的有點怪怪的,而且以後的事也很難說得準。
“對了,徐總,是這邊的公司出什麽事了嗎?你怎麽大過年的就從國內飛過來了?”晏桉過年也不忘自己的工作職責,對徐延山突然出現在這裏表示了擔憂。
徐延山愣了一下,他瞄了瞄晏桉的神情,目光垂落了一瞬。才又擡眼露出一個笑容:“沒什麽,我和家裏吃過年夜飯才飛過來的。之前都在忙國內公司的事脫不開身,現在趁着國內春節放假,我就剛好來國外産業這邊看看,過幾天就回去了。”
晏桉恍然大悟,這可能就是霸總産業多的煩惱吧。
他雖然體會不到這種煩惱,但也深表理解,敬業的老板總是能給員工帶來滿滿的安全感:“徐總,為了集團,您辛苦了!”
徐延山:“……”他其實不是為了集團來着。
晏桉又問:“那這幾天需要我跟着嗎?”
徐延山搖頭:“不用。”畢竟他也不是真的有事,單純就是來看晏桉,想和他一起過年。
但是這個真實原因他卻無法說出口,以他和晏桉現在的關系進展,還遠不到能為了對方在除夕夜坐國際航班飛十幾個小時的程度。他怕晏桉以為他別有居心,他怕吓跑晏桉。
晏桉聞言心裏松了口氣,是個打工人都不想過節還給老板加班,“好的,徐總。”
一談起工作的事,“小山”又變成了“徐總”。徐延山心中一噎,不想再談公司的事。
他轉了個話題:“小桉,我這邊還收藏了好幾瓶不錯的紅酒,咱們喝幾杯慶賀過年吧。”
“好。”晏桉沒有拒絕。
徐延山取出裝有紅酒的醒酒器,兩支高腳玻璃杯并排在一起,紅色的酒液倒入其中,在燈光下泛着誘人的光澤。
“新春快樂!”
“新春快樂!”
玻璃杯輕輕碰撞在一起發出清脆的聲響,酒液在杯中晃動,散發出酒香。
可能是紅酒太過好喝,也可能是氛圍太過放松,晏桉和徐延山一杯接着一杯,并沒有刻意去控制飲酒的數量。
很快晏桉臉上就帶上了紅暈,舌根也開始發僵,反應滞緩。
他半趴在桌子上,一只手撐着額頭,另一只手中還端着小半杯紅酒來回晃,眼中水霧朦朦,嘴角卻帶着笑,盯着徐延山的臉:“徐總,小山,小徐總。”
他的聲音和往常不太一樣,多了點低沉和說不出的感覺,像是在尾音上裝了根小勾子,把徐延山的心吊得也随着他的語音語調起起伏伏。
“你怎麽還沒醉?”他眉眼彎彎,不見往日清醒時的疏離清冷,反倒有些迷迷糊糊的,“你的酒量原來這麽好的嗎?”
他怎麽隐隐約約記得之前徐延山很容易就醉了,每次宴會酒局到了最後,都是他扶着暈暈乎乎神志不清的徐延山回家。
所以,其實是那些酒局上的酒度數很高?或是徐延山喝了遠比現在多很多的酒?
原來他的酒量遠不如小徐總啊。晏桉腦中有些遲鈍地想到。
徐延山的喉結上下滾動,被晏桉的目光盯着,整個臉頰耳垂還有脖根都像是有火在灼燒。絢爛的紅暈在小麥色的皮膚下浮現,呈現出如同多汁蜜桃的顏色。
單看他臉頰的紅暈,或許會誤以為他喝醉了酒。但對上他那目光清明透徹的雙眸,便可知他還遠不到酒醉的程度。
可他卻像是那個醉酒到說不出話的人。
“小、小桉,你、你喝醉了。”他從晏桉手中輕易就抽出了酒杯,卻在抽手時被晏桉反握住了手腕。
晏桉整個人被酒精麻痹了神經,有些迷糊反應遲鈍,但手勁卻還挺大。
他還在糾結剛剛的問題:“小徐總,你醉了嗎?還是沒醉?我怎麽感覺你比之前的酒量要好了很多?你是不是偷偷背着我提前吃了解酒藥?”
“沒有,沒有吃解酒藥。”徐延山不敢和晏桉的灼灼目光對視,低垂着眼眸,長長的睫毛卻在微微顫動。
手腕上晏桉握住的地方如同着了一把肆意燃燒的大火,燒得他整個人都快沸騰了起來。
他的嘴唇動了動,像在發顫,又像是在激動,半響才冒出一句磕磕絆絆的話:“我、我扶你,扶你回房間睡覺。”
晏桉松開手,沒有答話,也沒有拒絕,好像什麽也沒聽到和外界隔絕了一樣,只盯着徐延山看,像是要把腦子中産生的疑問盯出個答案。
徐延山松了口氣,耳根還是火燒火燎燙得厲害。
他站起身走到晏桉旁邊,彎下腰把晏桉的胳膊搭在自己肩上,又扶住晏桉的腰,微微使力。好在晏桉并沒有反抗,而是順着他的動作,乖乖起身,又乖乖跟着他的步伐往自己的卧室走。
晏桉的頭有些暈,坐着的時候不覺得,一站起來走路就感覺腳下有點飄。他感覺自己的頭沉沉的,倒向一邊,帶着自己也失去了平衡。
“咦?”房子歪了?
徐延山連忙一把将他撈回來,他的頭就在慣性作用下靠到了徐延山的肩上。
徐延山的身體不自覺顫了顫,差點也失去平衡。他屏住呼吸,心跳還是蹦得又猛又快。屬于晏桉的氣息帶着一絲紅酒的香氣,如同蛛絲一樣,将他纏繞了一圈又一圈。
他沒有醉,又像是醉了。
幾根觸手不受控制地從他的衣擺下鑽了出來,悄摸從後邊小心翼翼地攀上晏桉的胳膊。
晏桉雖然醉得暈暈乎乎,但不是沒了意識,他感覺好像不止兩只手在扶着他。
他呢喃:“一、二、三?四?……五?六?”
“嗯?”徐延山好奇,“小桉,你在數什麽?”
晏桉半眯着眼睛,想了半天才反應過來徐延山在問什麽,他說話慢悠悠的:“我在數有幾只手扶着我,奇怪,怎麽感覺有好多只。”
他眼睛裏充滿了疑惑,只是酒精阻止了他的大腦去思考其中不對勁的地方。
徐延山:“???!!!!!!!!!”
幾根偷溜出來的觸手被發現,迅速竄回了徐延山體內,徐延山冷汗都快下來了。
他做賊心虛,語氣都有些不自然:“咳,是、是嗎?小桉,你喝太多酒了,感覺錯了。這就只有咱倆,我和你一樣,不就只有兩只手嗎?”
晏桉想了想也是,沒有糾結這個問題,只是說:“我覺得我還能再喝一點,我爸媽都很能喝,按照基因遺傳來說,我的酒量也很好。”
徐延山:“……”醉成這樣都還記得基因遺傳。
不過他多少松了口氣,幸好觸手不是在晏桉清醒的時候冒出來的。
徐延山把晏桉帶到了床上,又給他蓋好被子。
但是晏桉兩只眼睛還圓滾滾地睜着,像兩顆發光的燈泡,雖然醉了,但沒有絲毫睡意。
徐延山嘆了口氣,伸手把他的眼皮合上。
手剛離開晏桉的眼皮不過三秒,晏桉就又睜開了眼睛。
徐延山再次伸手合上他的雙眼,但晏桉依舊是在手離開後睜開了眼睛。
徐延山無奈,只好把手覆在晏桉的眼睛上保持不動。
晏桉的睫毛忽閃忽閃,徐延山只覺得掌心癢癢的,像是要癢到心裏,弄得他嗓子都有點發幹發癢,心裏軟得一塌糊塗。
“晚安,小桉。”
“晚安……”晏桉嘟囔着的聲音漸漸低下去。
過了一會兒,徐延山聽見晏桉平穩的呼吸聲才挪開了遮着晏桉眼睛的手。
“呼。”徐延山情不自禁摸了摸自己的手心,上面還帶着些許晏桉睫毛劃過的癢意。
他輕輕走出房間,又輕輕關上門,回到隔壁自己的房間。
他許久沒有過來住,但因為一直有保潔定期打掃衛生,所以整個房間依然很幹淨。
他站在房間內,肢體軀幹化成原形從衣服裏流動出來,黑色觸手在地面和空中湧動,不斷膨脹,連同中間的腦花也變成碩大一個,此時已經紅溫。
想到晏桉還住在隔壁,詭異的腦花和觸手快速變得透明,隐匿在空氣中,見不到一絲蹤影。
陽臺的門打開了,這裏通向頂層的露天泳池。
空氣扭曲湧動,實木地板上留下數道不明液體。看不見實物的空氣中,無形的粗壯觸手很快就将臃腫碩大的腦花拱衛到泳池邊。
頂層沒有開戶外燈,只靠着周遭的些許光污染和天上的月亮照出泳池的輪廓。白天映照出淺藍色的泳池水在黑夜中成了幽深漆黑的顏色。
泳池中的水晃動,溢出了許多水流進邊緣暗藏的排水井中,似乎有什麽巨大的物體進入了泳池。
“咕嘟咕嘟”水底冒出一串氣泡。
“咕嘟咕嘟”又冒出一串氣泡。
徐延山沉在水底,觸手捂住大腦花,扭來扭去。
池水在黑暗中湧動,從黑夜到白天。
天亮前,徐延山就已經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而在天亮後,熟睡一夜的晏桉也從夢中清醒了過來。
他伸了個懶腰,本以為昨晚上喝了那麽多酒今早會頭疼,可卻意外地發現自己毫無宿醉後遺症。
他想了想,只能把這點歸因于徐延山的藏酒比較貴,好喝不傷腦。
新年的第一天,時間還早,不着急趕去醫院。
他前些日子發現這邊的卧室裏還準備了些備用衣物,其中就有泳褲,他打算在吃飯前先去頂層的露天泳池游個泳,他前些日子太忙,還沒有空上去過。
他實在好奇全天恒溫還有暖風的奢華泳池是什麽樣的,一定很高級!
晏桉從樓梯上去,推開頂層的陽臺門,走幾步就是泳池。不同于外面的寒風,泳池周圍的風竟然真的是暖的。
他走進泳池,正打算脫掉浴袍跳進去游泳,突然目光瞥到泳池裏的水。
泳池裏的水看起來很清澈幹淨,在池壁和藍天的映照下,呈現淡淡的淺藍色,在陽光下如同澄澈碧藍的海水,但——
晏桉:“???”怎麽裏邊就剩一小半水了?
晏桉默默又紮緊了浴袍的腰帶。
這麽點水跳進去,怕不是只能泡個腳吧?!
他不知道泳池裏的水為什麽這麽少,他想到了暖風可能沒開的情況都沒想到泳池的水會沒了。
難道是長久沒用裏邊的水蒸發了??奇怪。
晨起游泳計劃X
晏桉返回自己的房間,再出來的時候徐延山已經醒了正在廚房煎蛋。
陽光灑進房子裏,煎蛋和烤面包的香氣彌散在空中,晏桉有種久違的平淡生活的幸福感。
他走近餐桌,發現昨晚沒吃完的巨型螃蟹已經只剩個空殼堆在餐桌的角落。
昨天巨型螃蟹給他的沖擊猶在,今天再看到他也依然為之震驚。但,他記得昨天剩了有大半只吧?現在就只剩個孤零零的蟹殼了?晏桉撓了撓頭。
徐延山見晏桉盯着螃蟹空殼,“抱歉小桉,我本來想把吃剩的殼扔掉,但是殼太大了塞不進垃圾桶,只能之後讓保潔來收走。”
而且,這麽大的蟹殼出現在垃圾桶裏也怪吓人的。晏桉默默在心底補充。
他順便問了句:“徐總,你把剩下的都吃了嗎?”
徐延山點頭:“昨天半夜餓了,就順便把它當夜宵吃了。”他昨晚上太激動了,就想吃點東西。
晏桉:“……”他一時不知道該感嘆小徐總的好胃口,還是感嘆小徐總對海鮮的偏愛,畢竟昨晚他只吃了一小部分就已經吃撐了。
他撸起袖子走進廚房,“徐總,我可以做些什麽嗎?”
徐延山沒有拒絕,拉開旁邊的抽屜,裏面是各式的堅果和果幹,“小桉,你來沖燕麥片吧,等煎蛋好了就可以吃早飯了。”
“好。”
晏桉拿出兩個碗,倒進去一些燕麥片,又加了點開水,攪了攪。雖然國外喜歡用牛奶泡谷物圈,但實際上那些精加工的谷物圈并不是很健康,所以公寓裏就只準備了純燕麥片。
兩碗燕麥粥很快就做好了,晏桉又開始往裏面加配料,“徐總,你要加點什麽?有什麽不吃的嗎?”
徐延山邊把煎蛋和培根夾到盤子裏,邊回答:“我都行,你吃什麽我就吃什麽。”他想吃晏桉同款,和晏桉吃一樣的食物會讓他有種他們是一家的緊密集合的愉悅感覺。
晏桉答了聲好,往裏邊各加了點配料,然後把食物都端到島臺上。
他看了一眼臺面上擺的碗碟,相比國內別墅工作人員準備的早餐,今天準備的早餐對徐延山來說比較簡陋。可能是小徐總半夜吃夠了足量的螃蟹,早上的餐桌上并沒有如往常一樣出現一大盤的海鮮。
他們并排坐在島臺邊上吃早餐。
想到昨天晚上的年夜飯是徐延山做的,今天早上的早餐大部分也是徐延山做的,晏桉說:“徐總,今天初一,晚上你有時間回來吃晚飯嗎?我來做晚飯。”
“有有有!”徐延山像被驚喜砸中,立刻轉頭看向晏桉,眼睛發亮,嘴角咧開一個笑容。
晏桉笑了笑:“就是可能做的沒有你做得好。”
“不會的,你做成什麽樣我都愛吃。”徐延山內心激動,恨不得立刻穿越到晚上。小桉做的飯,他要連盤子都舔得幹幹淨淨!一點不剩!
晏桉:總覺得小徐總對他做的飯期望過高了。
吃完早飯,晏桉就要去醫院照顧徐寧了。
徐延山自知對晏桉存有不可告人的意圖,心裏發虛并不敢現在就去見心上人的媽媽。因而盡管他想多和晏桉待一會兒,但也沒有跟到徐寧的病房去,只開車把晏桉送到了樓下,“小桉,再見。”
晏桉也揮了揮手:“晚上見。”
“嗯嗯!”徐延山狂點頭,對今晚要吃上晏桉親手做的飯期待極了。
告別了徐延山,晏桉進了MO診所的大樓坐電梯往病房走。
現在國內是大年初一的晚上,晏桉還沒進病房就又聽見徐寧視頻聊天的笑聲。
“……小松啊,媽媽這幾天沒在家,你有沒有乖乖吃蔬菜啊?小孩子要多吃點蔬菜才能長得高長得壯……”
這些話,徐寧以前也對晏桉說過,只不過後來晏桉長大了,這句話就沒了時效性,徐寧也就沒再對他叮囑過類似的話。
晏桉推門進去。
“媽媽和你說啊,吃飯要……”徐寧還在和小兒子說吃飯的事,只抽空笑着看了晏桉一眼當作是打招呼,就又轉過臉去笑意盈盈和陳松說話,“今天的牛奶有沒有乖乖喝完?媽媽回去要檢查的……”
晏桉頓了一下,沒有坐到床邊的椅子上,而是又坐到了沙發上。
徐寧和小兒子聊得火熱,那邊一口一個“媽媽”“媽媽”的叫着,徐寧這邊也一口一個“寶貝”的應和着。短短幾天不見,就好像分離了很久,徐寧聲音裏都帶上了些心疼,“媽媽這些日子不在家,委屈你了乖寶……”
晏桉沒有事做,打開手機胡亂刷着社交媒體上的信息,其實看了半天也沒看進去什麽。
“叮”徐延山發來信息。
晏桉不由得嘴角勾起,點開,是一張超市裏生鮮排檔的照片。燈光下,各種肉類海鮮陳列在冰櫃,下面鋪着一層碎冰,襯托得食材格外新鮮。
徐延山:【我在超市,大廚,你需要點什麽食材?】
晏桉:【食客決定今晚吃什麽。】
徐延山:【OK [害羞.jpg]】
晏桉笑了,小徐總在害羞個什麽。
他又點開了那張照片,專門放大把那些食材挨個看過去。真好,不知道是不是暖光的原因,生鮮排檔看起來讓他覺得很溫馨。
他照顧徐寧走不開,他又沒車,這些日子他買菜都是用手機上的軟件。
和國內不同,這的買菜軟件主打的不是賣貨,而是買菜。一個軟件裏包括了當地的好幾家超市,下了單後就會有兼職的人去超市按照清單采購再送貨上門。
這樣一來,雖然也算方便,但是采購回來的生鮮質量就因人而異了,時好時壞,總歸是沒有自己去超市挑的新鮮。
晏桉本來打算今天早點從醫院走,先打車去超市買點菜,但徐延山主動和他分工,他也就省了好多事。就像以前,他爸媽也是一個人買菜一個人做飯。
他想到小徐總那麽個人高馬大、穿衣舉止都像金融精英的人,現在卻可能在超市裏拿着兩顆差不多的菜,糾結不知道選哪顆好,就忍不住翹起嘴角,眼中也帶上了笑意。
“小桉。”徐寧不知道什麽時候打完了視頻。
“媽,你要什麽?我給你拿。”晏桉轉頭,翹起的嘴角也放了下去,面容又恢複了平靜。
“哎,沒什麽,你吃早飯了嗎?”徐寧問。
“吃過了。”晏桉回答。
“哦好,那就好。”徐寧說了這麽一句就又沒話可說了。
沉默片刻,晏桉問:“媽,你吃早飯了嗎?”
徐寧:“你來之前就吃過了。”
“好。”晏桉點頭。
沉默片刻,徐寧說:“早餐很重要,再忙也得吃。”
晏桉:“嗯,是。”
沉默片刻,晏桉:“晚餐也重要,我不在醫院看着的時候,你也要好好吃飯。”
徐寧:“嗯,好。”
沉默片刻,徐寧:“你也是,晚餐也不要就随便弄點瞎吃。”
晏桉點頭:“好的,知道了。”
沉默片刻,徐寧也點了點頭,她沒什麽話可說了。
晏桉:“……”他和他媽還搞回合制對話?
徐寧又躺下了,倒是不困,就是單純閉上眼睛養精蓄銳。
剛躺下,她又坐起來:“小桉。”
“哎,媽。”晏桉答應了聲。
徐寧:“你年紀不小了,早點找個對象結婚。”
晏桉嘴角抽了抽:“……媽,要不你還是再睡一會兒吧。”
徐寧露出一臉就知道是這樣的表情,“你年紀小不懂,早點找才能挑到好的。”
晏桉:“……”剛還說他年紀小不懂,現在他年紀又不小了,他的年紀到底是小還是不小?
徐寧又躺回床上,晏桉松了口氣,盯着他媽閉上眼後又過了好一會兒才挪開視線。
雖然他挺煩催婚的,但又似乎好像只有這個時候,他才能真切感受到徐寧對他的關心,感受到他和他媽的心貼得很近,感受到他和他媽還是關系緊密的一家人,獨立于陳鋼陳松外的一家人。
晏桉又點開手機裏徐延山發來的那張逛超市的照片,點了保存。
因為徐延山對晚餐的積極性,晏桉特意下午就要回去。
徐寧有些驚訝:“你是說,你老板昨天從國內飛過來了?你們昨晚還一起吃了年夜飯?”
晏桉點頭:“他來這邊處理點事情。”
“急事?”徐寧又問。她突然覺得這些當老板的也很不容易,大過年的還要飛來飛去處理工作。
晏桉想了想,“應該不是。”
徐寧聽他這麽說又詫異了:“沒啥急事大過年的飛過來?你們老板時間安排得這麽緊嗎?就差過年的這一兩天?”
晏桉也不懂,“先不說了,我得回去做飯,昨晚是他做的飯,今天總不能也讓他做。”
晏桉匆匆離開,只留下徐寧靠坐在病床上咂舌,第一次聽說老板給助理做年夜飯的,這大公司的老板也太體恤下屬了吧?!這正常嗎?
晏桉回到公寓的時候,下午陽光正好。他本以為徐延山只是抽空買菜,會在外邊待到晚飯才回來,沒想到他到家的時候徐延山就坐在客廳落地窗前。
盡管外邊寒風凜冽,但公寓內很暖和。徐延山下邊只穿了條白色的單褲,上身也只穿了件棕色羊絨衫。
羊絨衫是薄款,不知是太過修身,還是徐延山的胸肌太過發達将衣服撐開了,羊絨衫緊緊貼合在徐延山的胸部,勾勒出胸肌飽滿的輪廓,隐隐能看見下邊的蜜色肌肉。
陽光灑進落地窗,又落在徐延山身上,他拿着一本紙質書坐在沙發椅上看,一副歲月靜好的樣子。
晏桉看他那麽精神沒有點瞌睡,就知道他現在看的肯定不是之前那本全英文小說,并有一定概率是在看經濟學著作,研究如何用錢賺更多的錢。
“你回來了?小桉。”徐延山聽見動靜放下手中的書,側頭一笑,和落在他臉上的陽光一樣燦爛,配上他那健康的膚色和野性美的長相,讓晏桉幻視陽光海灘上的肌肉帥哥。
晏桉微微晃了晃頭,把腦子裏的奇怪念頭趕出去,“那邊沒什麽事,就早點回來了。徐總,你回來的也好早。”
晏桉收拾了一下就進廚房準備做飯,順便問徐延山:“徐總,你晚上想吃點什麽?”
徐延山也跟進來了,他對吃什麽不挑,只要是晏桉做的都行,“随便你做什麽都可以,我不挑食。”
雖然徐延山是這麽說的,但晏桉不可能不考慮他的口味。想到徐延山對海鮮的偏好,應該有買海鮮,他打開冰箱冷凍層,打算拿點海鮮出來。
一打開冰箱,他就沉默了。
徐延山熱情地擠過來:“小桉,你要拿什麽?我來幫你拿。”
晏桉:“……徐總,你是把整個海底世界搬來了嗎?”
整個冷凍層被各種海鮮擠得滿滿當當,晏桉側頭看了眼,因為冰箱裏擠得太滿而溢出來最後凍在冰箱門上的大蝦,和一開門就溢出來的足有手掌大小的蛏子,地上還掉了顆海膽,差點砸到他的腳。
晏桉撿起地上的海膽,默默合上了冰箱。
合不住。
晏桉只好打開,側身讓開冰箱前的位置,“徐總,你看你想吃什麽就拿出點什麽吧。”
感覺再怎麽吃,對冰箱裏的現有庫存來說可能也只是擦傷一層皮。
徐延山歡快地拿了個大盆,裝了冒尖的一盆各色海産品,并自覺端到了水池邊,一臉期待地看着晏桉。
行吧。微縮版海底世界。
晏桉又打開冷藏層,還好裏面的蔬菜沒有多到溢出來,只是正常的量。他取出來一些準備做個涼拌菜,葷素搭配,雖然他覺得其實徐延山拿的那一大盆海鮮就足夠吃幾天了。
晏桉的廚藝不算好,但好在徐延山買的都是新鮮海鮮,放進冰箱冷凍還不過幾小時,只需要清蒸一下就很美味了。
徐延山夾起一只飽滿的海兔塞進嘴裏,嚼了嚼,露出一臉滿足的表情,就好像吃到了什麽人間美味。他彎了彎眼睛,誇晏桉:“小桉,你做的太好吃了!”
晏桉對徐延山的誇獎受之有愧,實在是清蒸海鮮并不需要太多的技術含量,總共就三步,打開蒸鍋,放入海鮮,蓋上鍋蓋。就算讓這些海鮮自己跳進鍋裏,最後的味道也不會有什麽差別。
不過徐延山這麽賞臉,晏桉內心也是很愉悅,畢竟做飯的人看着吃飯的人吃得香也是一種快樂。
徐延山也以實際行動來證明了,他說的不是虛話。
一整盆海鮮,蒸出來就變成了一大桌,加上一碗涼拌菜(也就是國外的油醋沙拉),最後竟然一點都沒有剩!
晏桉只是吃飽為止,并沒有吃到撐,大部分的海鮮和菜基本都是被徐延山吃光的。晏桉的目光下移,徐延山的肚子被桌子擋住了,但晏桉很懷疑,他的肚子是不是已經快要撐破了。
晏桉早就停下了筷子,就看着徐延山吃個不停,還邊吃邊誇:“小桉,你太厲害了!”“小桉,我太喜歡你做的飯了!”“小桉,這是我吃過的最好吃的海鮮!”
徐延山吃完最後一口沙拉,将今晚的晚餐做了一個收官,“小桉,能吃到你做的菜,我感覺好幸福!”
這讓晏桉深深懷疑,他剛剛做飯的時候是不是把有致幻作用的菌子也下到了鍋裏。
飯後,和往常在別墅裏一樣,晏桉坐在沙發上看手機,回複其他人發來的新年祝福。徐延山也跟着他坐在沙發上,只是手中沒有再拿什麽書看,而是同樣拿着手機。
“嗡”晏桉朝坐在旁邊的徐延山看了一眼,他收到了一條徐延山發給他的信息。
他倆就坐在旁邊,周圍也沒有別人,還用手機聯系?
晏桉挑眉,點開去看徐延山給他發了什麽。
徐延山:【小桉,你有沒有覺得屁股底下坐着有點硌?】
晏桉挑眉:【沙發墊子下有豌豆?】
徐延山:【……比豌豆大一點,在沙發角落裏,你掏出來看看。】
晏桉看了徐延山一眼,徐延山咧着嘴沖他笑了笑。
晏桉:“……”
被迫成為豌豆公主的晏桉把手伸到沙發墊縫隙裏,找了找,手碰到一個小盒子,直接把盒子拿了出來。
他沒打開,而是又拿起手機問徐延山:【這是什麽?】
徐延山:【你猜。】
晏桉:【你的乳牙?】
許多地方有把小孩乳牙藏起來的習俗。
徐延山:“……”
【不對,再猜。】
晏桉:【你以前養過的狗的乳牙?】
他覺得比起養貓,養狗和徐延山的氣質更适配一些,因為有時候他覺得徐延山雖然威名在外,嚴肅正經,但卻像只喜歡搖尾巴的大狗狗。
徐延山:“???”
【不對,是新年禮物,送給你的。】
晏桉其實猜到了這是徐延山送給他的禮物。他打開盒子,裏邊是條鑰匙鏈。晏桉輕呼一口氣,還好不是什麽貴重物品,不然他真的不知道該收還是不收。
晏桉打字:【謝謝你的禮物,我很喜歡】
【但是我沒有給你準備新年禮物怎麽辦?】
徐延山剛要回複,晏桉就又發送來一條信息:【可以用一個擁抱來抵扣嗎?】
徐延山擡頭朝晏桉看去,眼神呆愣愣的。
晏桉翹起嘴角笑了笑,一把抱住徐延山,沒有拿禮物的那只手還在徐延山後背拍了拍:“謝謝你的禮物,新年快樂!”
“撲通”“撲通”“撲通”。
晏桉的擁抱只有短短幾秒就分開了。
徐延山瞳孔輕顫,垂眼,長長的睫毛忽閃,遮住了他的目光。
他的聲音有些輕:“新年快樂。”
晏桉沒有注意到徐延山的異樣,他很喜歡徐延山送的這條鑰匙鏈,當即從包裏取來自己的鑰匙串,挂了上去。
這條鑰匙鏈很有意思,除了挂了個晏桉看着眼熟但認不出的LOGO外,還有一個造型非常可愛的小章魚,幾條觸手張牙舞爪,表情卻萌萌噠,看着很像以前他養過的那只小章魚,格外有親切感。
到了晚上臨睡前,晏桉刷手機,剛好刷到一條帖子,圖片上是熟悉的LOGO,和他那條鑰匙鏈上的一模一樣。
他點開帖子,某奢侈品牌新年鑰匙鏈,除了經典的品牌LOGO挂飾外,可以定制自己喜歡的動物挂件。
晏桉一看售價,麻了。
他早該知道,即使是一條看着簡簡單單的鑰匙鏈,從徐延山手裏出來,也不會有多便宜。
整個春節假期,徐延山都在國外陪着晏桉。說是要趁着國內放假來國外視察産業,但每次晏桉回去的時候徐延山都在家。
但假期結束的時候,徐延山就不得不飛回國內了。即便是總裁,也得按時上班。
徐寧的手術時間定了,就在年後,因而晏桉還不能跟着徐延山一起回去上班。在徐延山離開後,每天他回來,公寓裏又變成之前那樣冷冷清清。
等到了徐寧做手術的那天,晏桉前一晚失眠,早上起來神經也格外緊張,吃早餐的時候都有點惡心幹嘔。
做手術前,徐寧已經換上了專門的衣服,只等快排到她的時候,就把人挪到移動床上推進手術室。
到時候家屬是不能一起跟進去的,甚至都不能在手術室外等待,和電視劇裏演的一點都不一樣。晏桉只能看着她被推走,然後在病房等她再被推回來。
晏桉握住她的手,有再多的擔憂在此刻也說不出了,最後嘴唇動了動,只說出了一句:“媽,我在外邊等你。”
徐寧也握住了晏桉的手,像是想囑托什麽:“小桉……”
“媽,你說吧。”晏桉湊過去。
徐寧:“你是不是又偷懶沒穿秋褲?手怎麽這麽冷?”
晏桉:“……穿了。”
他小時候不喜歡穿秋褲,經常在外邊凍得瑟瑟發抖,導致每次他媽看他冷,都要先問他一句,是不是沒穿秋褲。
雖然他對他媽在這種時候了都還在說穿沒穿秋褲的事有點無語,但一想到她馬上就要進手術室了還惦記他穿沒穿秋褲,就又覺得鼻尖發酸。
“媽,你放心。”晏桉眼眶有些濕潤。
哪怕是在世界頂尖醫生做手術也有一定的風險,他媽做的還是腦部手術,更是兇險。他真的很擔心,真的很害怕,萬一……他不敢去想那個可怕的後果,不敢去想他在世上唯一親密的人會離他而去。
徐寧被推出了病房,晏桉跟在後邊,直到她進了手術區域,那裏家屬止步。
手術區域被一道門擋着,裏邊是走廊,徐寧被推着拐過了走廊就再看不到了。門外就是個小門廳連着電梯,沒有設座椅,但有塊手術顯示屏。
一般家屬都是在病房等,手術結束後病人會被原路推回去。但晏桉沒什麽心思待在病房,在這也看不到手術情況,但好歹屏幕上會顯示手術開始和結束。手術至少要幾個小時,他索性盤腿坐在手術區域外的地毯上。
國外這裏席地而坐很常見,在公園、在圖書館、尤其是在有地毯的地方,常常能看到人們随意地坐在地上,單純是因為不嫌髒。現在晏桉心裏記挂着徐寧,也就不嫌棄地毯髒了。
像他這樣的家屬其實并不突兀,旁邊也有個外國人等在外邊,那個人連鞋都脫了,直接躺在了邊上。
過了一會兒,護士帶着兩個安保人員過來了,指了指那個外國人:“就是他,親人做手術死了後精神就不太正常,總以為人還在裏邊做手術,就一直往這跑,昨晚又偷溜進來了,麻煩你們把他帶出去。”
安保人員看了看地上躺着的精神病,又看了看不遠處的晏桉:“這個也是嗎?”
晏桉連忙站起來解釋:“我是病人家屬,我媽在裏邊做手術,所以我想在這等她。”
地上躺着的精神病也大喊:“我也是病人家屬,我媽也在裏邊做手術,我要等她出來!”
晏桉:“我說的是真的,我精神沒問題。”
精神病:“我說的是真的,他才是那個精神病。”
安保人員摸了摸下巴:“拖一贈一?”
晏桉:“……”說不清了。
好在護士認識晏桉真的是病人家屬,帶着安保人員把地上的精神病拖走了。
精神病被拖走時還尖叫:“啊!我不走!我等的人還沒出來!”
明明已經過完了年,但他的聲音凄厲得像殺年豬。
經過這一番折騰,晏桉也不敢盤腿坐在地上了,他怕護士忘記他們已經把精神病拖走還要來拖他。
只是,剛剛那個精神病失去親人的慘痛經歷,多少影響到了晏桉。
沒有手術能确保百分百成功,什麽意外都不發生。晏桉想到躺在手術室裏現在不知道怎麽樣的徐寧,心就像吊在摩天大廈外,不敢想,一想,萬丈深淵的恐懼感就像要将他淹沒。
他的腦子又空又亂,一時間什麽念頭都蹦了出來,一時又什麽也想不了。
他一會兒腦子裏是他之前查過的關于這個手術的成功率和可能出現的問題,一會兒腦子裏又開始自動播放大悲咒和波羅蜜多心經。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他的心就一分一秒地懸在半空。不想吃飯,不想喝水,也不想做任何事,就在手術區域外邊守着。
徐寧的手術時間從開始到現在已經超出了原本的預計時長,晏桉心中越來越感到不安。他腦子裏嗡嗡的,手即使握成了拳頭也止不住顫抖,目光死死盯着手術區域的入口,一刻也不離開。
他不知道裏邊發生了什麽,又為什麽會超出預期時長,會不會出什麽事了?唯一有些許安慰的是,并沒有人出來找他簽字什麽的。
直到他看見徐寧的手術狀态顯示的是進入麻醉複蘇中,他才松了一口氣,返回病房等徐寧回來。
沒想到他到病房的時候徐寧已經回來了,只是還沒醒。
晏桉奇怪:“我從手術區域外過來的怎麽沒看見你們出來?而且屏幕不是還沒顯示返回病房嗎?”
送徐寧回來的護工解釋:“那個屏幕有延遲,手術早結束了。之前送到麻醉恢複室,麻醉師說可以轉回普通病房了,我就把她送回來了,走的和進來不是一條通道。”
晏桉:“……”什麽破屏幕,搞人心态。
可能是之前已經讓晏桉操足了心,之後徐寧很順利地從麻醉中清醒過來。
“媽。”晏桉喊了一聲。
徐寧嘴唇動了動但沒發出聲音,看着像是想要說什麽。
“媽,你慢慢來。”晏桉把耳朵湊了過去。
徐寧艱難地從嗓子裏擠出聲音:“你……”
我?我什麽?晏桉接着聽。
徐寧:“穿……”
晏桉:穿?
徐寧斷斷續續把剩下的話說完:“秋……褲……”
晏桉:“……”
還惦記着秋褲呢?!
晏桉無語:“穿了、穿了!”
徐寧安心了。
手術很成功,徐寧恢複得不錯,過些日子她就可以出院了。
劉總助知道後,又為他們安排了回來的飛機。
晏桉把這件事告訴徐延山後,徐延山的高興隔着屏幕都能透出來。
徐延山:【太好了!小桉,我這段時間每次看到辦公室裏空着的辦公桌、家裏餐桌空着的座位心底都空落落的,工作吃飯都沒勁了。】
晏桉覺得他太誇張了。
徐延山又發來一張照片:【飯都沒怎麽吃。】
晏桉點開一看,飯桌中間超大一盤海鮮還剩了很多。
啊,沒誇張。海鮮都剩下了這麽多,小徐總的胃口确實不太好。
轉眼,徐寧就要出院回家了。
小劉送他們去的機場,臨別前特意抱了抱晏桉:“晏先生,你真是太不容易了,你過年也在陪老板,現在又要回去面對可怕的老板,保重!”
晏桉:“???小徐總很可怕嗎?”
小劉一臉他不懂的表情:“老板是至高無上的存在,是可以掌握我們命運的存在,是可以決定我們生死的存在。”
晏桉:“……”懂了,這說的不就是皇帝嗎?宮鬥劇又看到哪一集了?
揮別小劉,他就帶着徐寧過安檢上飛機了。
飛機上很無聊,雖然提供無線網,但保險起見,晏桉和徐寧都把手機開了飛行模式。
來的時候沒心情聊天,回去的時候兩人又是不同的心态。
徐寧經過這一遭,多少算是在鬼門關前走過,對家人朋友和現在擁有的一切都更加珍惜。她想和晏桉多聊聊天,但其實在晏桉長大後她就和晏桉沒有太多共同語言了。她的生活重心在她和陳鋼組建的新家庭上,而晏桉也有他自己工作生活的圈子。
想了想,只有晏桉小時候的事可以聊一聊。徐寧就和晏桉随意聊起他小時候。也沒有什麽章程,就東一句西一句,想到什麽說什麽。
“……那時候你好乖,也不喜歡和其他孩子出去瘋玩亂跑,就一個人安靜地待着,鄰居都羨慕我有你這樣省心的孩子……”
“……以前我嫌養寵物麻煩,就不讓你養,沒想到後來你在農貿市場撿了一只偷溜出來的小章魚做寵物。我想着當時你爸剛走沒多久,你正難過,就同意你養着,沒想到後來那只小章魚從魚缸裏偷爬出來,在窗臺上曬死了。”
“小杉沒死。”晏桉打斷她,“那不是小杉。”
徐寧無奈,她兒子怎麽現在還沒放下這事,“那你說窗臺上那只快曬幹的小章魚是哪來的?”
晏桉不知道那只死掉的小章魚是從哪跑出來的,但,“它長得和小杉不一樣。”
徐寧不理解:“咱們平時吃的小章魚不都長那樣嗎?”
晏桉看着徐寧,極其認真:“小杉觸手上的吸盤是愛心形的,那只死了的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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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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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