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四十 過往之事,就此作罷

第40章 四十 過往之事,就此作罷。

蕭翎胥端起時清歡為他倒的那杯茶, 慢條斯理飲下一口。

昨日他才從皇兄口中得知母後要回京的消息,卻沒想到今日她就回來了,還直奔陵王府去。這要不是自己帶着時清歡出門, 八成得被她堵在府裏。

這要是真被她堵在府裏, 肯定得先是一通責罵,然後開始刁難時清歡。

見他一點兒不着急的樣子,時清歡不解:“太後娘娘此刻就在陵王府, 我們不回去嗎?”

蕭翎胥淡定:“回去肯定要挨罵。”

“何況,這登月樓來都來了,月亮估計是看不到了,可這樓內的美食還是要品嘗, 不能白來這一趟。”

時清歡詫異:“這時候了,你還有心情吃東西?”

“當然。”蕭翎胥放下手中茶杯,轉頭看向時清歡:“母後已經回京了, 短時間內不會離開, 想見她, 有的是機會。”

時清歡無奈:“我不是那個意思……”

她的意思是,太後娘娘已經在陵王府等他們, 就這樣把她晾在那裏真的合适嗎?于情于理也該趕回去與太後娘娘見面才是。

可蕭翎胥卻沒有半分要離開此地回陵王府的意思, 反而看起來像是準備能在這裏待多久就待多久的樣子。

他是在逃避面見太後娘娘嗎?

時清歡問:“你在擔憂什麽?”

蕭翎胥坦然:“我的擔憂還挺多。”

時清歡追問:“比如?”

Advertisement

蕭翎胥道:“我在想,要是母後見到你後想要刁難你,我是應該拽着你就跑呢,還是怕你摔倒直接扛着你跑比較好。”

時清歡:“……”

蕭翎胥又說:“又或者, 在她想要說出責罵話語時, 我是應該用手捂住她的嘴,還是拿個什麽東西堵住她的嘴比較好。”

時清歡:“…………”

她嘴角忍不住抽動兩下。這就是他所謂的擔憂嗎?這都是些什麽亂七八糟的啊!

她擡手扶額,低下頭時, 忍不住心中無奈,發出一聲輕輕的嘆息來。

然後蕭翎胥又補充了句:“畢竟那是我母後,與她頂嘴什麽的不太妥當。”

時清歡擡眼:“你還知道不妥當啊?”

見她一臉擔心模樣,蕭翎胥安慰道:“不必擔心,雲先生在府裏呢,他會想辦法安撫住母後情緒的。”

“雲先生從小看着我長大,教導我多年,是站在我這邊的。母後因我之事生氣,他瞧見了定然會勸阻一二。”

聽他這樣一說,時清歡更無奈了。

與蕭翎胥相處久了,她怎麽感覺自己先前聽說的有關陵王殿下的消息都不太靠譜啊?面前坐着的這位蕭翎胥這和傳言中描述的陵王殿下似乎不是一個人。

說好的征戰無數,殺人不計其數,其人手段非凡,手握重權,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呢?

時清歡盯着蕭翎胥看了會兒,眼眸輕眯,帶着點打量意味。

注意到時清歡的目光,蕭翎胥轉回頭來,朝她露出個笑容。時清歡挑了下眉,也跟着笑了下。

顯然,傳言不可盡信。

蕭翎胥将一碟糕點推送到時清歡面前:“這道糕點味道不錯,嘗嘗。”

時清歡輕“嗯”了聲,從碟中拿起一塊糕點遞到唇邊咬下一口:“你确定我們就在這裏坐着不回去?”

蕭翎胥點頭:“等母後冷靜一些再回去更合适。”

時清歡反問:“你确定晚些時候回去,太後娘娘會冷靜下來,而不是更生氣嗎?”

蕭翎胥眨了下眼,咀嚼的動作停頓住,突然沒了回答。

時清歡無奈:“你靠不靠譜啊?”

蕭翎胥看向她,神色瞬時認真:“要是母後真生氣,我一定會帶着你一起跑,絕不會将你丢下。”

時清歡:“……”

誰說的是這個呀!

陵王府。

武虹漣在念念這裏待了一上午,安靜陪同着她跟雲先生一塊上課,又在休息時與她說說話,一起吃午飯。

越看念念,武虹漣越是喜歡,長得可愛乖巧,又認真聽話,而且聰慧機靈,說話軟糯糯的,讓人聽着就歡喜。

至于跟在念念身邊的裘虎,看起來清秀而憨厚,雖不如念念聰明,卻也态度認真,待人友善有禮,還算是不錯。

這般看來,那個女人倒是把他們兩個教導得不錯。

武虹漣的氣完全消散,因為念念和裘虎的關系,對那個不曾見過的女人也有了些改觀,不如最初那樣充滿不滿和抗拒。現在反而有些好奇,能把念念和裘虎教的這麽好,又讓自家兒子如此在意的女人,究竟是怎麽樣的。

她走神思索時,念念伸出手晃了晃她衣袖:“祖母。”

武虹漣眨了眨眼,很快回過神,随即朝念念露出笑容:“怎麽了?”

念念笑着将一片牛肉放在武虹漣碗中:“祖母吃這個,這個好吃。”

裘虎用勺子舀了一個蝦肉丸子努力伸手放過去:“婆婆,您嘗嘗這個,這個也好吃。”

武虹漣笑得慈祥:“好,我都嘗嘗。”

雲先生坐在一旁,面帶微笑望着他們。

午後,進入小憩時間。

雲先生去客房休息,念念和大虎則去花園玩耍,武虹漣跟着他們一起。

剛到花園,有人來禀告:“啓禀太後,陵王殿下帶着王妃回來了。”

武虹漣慈祥之色瞬變,眉眼間露出幾分嚴肅之意:“把他們兩個叫到這邊來。”

随後她吩咐素蘭:“素蘭,把念念和大虎帶到遠點的地方玩。”

素蘭道:“是。”

素蘭這邊才将念念和大虎哄着離開花園,蕭翎胥與時清歡就來了花園。

武虹漣坐在園中涼亭,渾身散發着威嚴之意,心中的怒火稍稍點燃起,仿佛正等着爆發。

蕭翎胥來到武虹漣身前,行禮道:“兒臣見過母後。”

時清歡心下定了定神,福身行禮:“參見太後娘娘。”

武虹漣轉過頭來,一拍桌子:“你們還知道回來?讓哀家在這裏等你們這麽久!”

蕭翎胥擡起頭:“昨日方才從皇兄那裏得知母後要回京一事,但兒臣不知母後今日便回來了,未曾迎接,還請母後見諒。”

“哀家行蹤,豈是你們能掌控的?”武虹漣蹙眉:“哀家想何時回來,便何時回來!”

蕭翎胥趕忙安撫:“母後不要動怒,兒臣知錯。”

武虹漣悶哼一聲,轉而看向站在蕭翎胥身邊的時清歡,原本是有職責要說的,可看見那張臉,她到了嘴邊的話忽停住。

她辨認着時清歡的面容,越看越覺得眼熟,好似見過。可一時間卻又想不起來眼前女子是何人。

“你……”武虹漣眯了下眼:“哀家好像見過你。”

蕭翎胥一愣。

時清歡定神開口:“回太後娘娘的話,我曾是丹嫔娘娘身邊伺候的宮女,有幸見過當時身為皇後娘娘的您幾面。”

武虹漣倏忽反應過來,想起在皇宮見到時清歡的畫面,怒意瞬間消失,啓唇時反增添上幾分感慨之意:“丹嫔身邊的人啊……”

她忽有些傷神:“她走的太早,那般年輕,都沒留下一兒半女的。”

蕭翎胥眨眼,眼底生出些疑惑來。他小心的看了看自家母後,又轉頭看向身側保持着淡定神情的時清歡。

後宮的事他素來不清楚,何況那幾年他都不在京城。難不成,母後和丹嫔當年關系還不錯?

武虹漣回神,瞥了眼蕭翎胥:“哀家要和你的王妃說會兒話,這裏沒你的事,你下去吧。”

蕭翎胥下意識看向時清歡,時清歡朝他輕點了下頭,示意沒關系,他才向武虹漣回話:“是。”

待蕭翎胥離開後,武虹漣才看向時清歡。

時清歡低着頭,沒直視武虹漣的眼睛,姿态恭敬,但鎮定自若,沒有畏懼慌亂之意。

望着時清歡,武虹漣似是想起了不少當年與丹嫔有關的事。她和丹嫔的關系不算親近,卻在和丹嫔那為數不多的接觸中知曉丹嫔性情溫順,通情達理,心懷善念,又飽讀詩書、文采斐然,若非被家人送進宮來,定能有屬于她自己的一番成就。

只是那樣的女子被困在宮裏,稱為家人得到聖眷恩寵的工具,最後也不出意外的死在了這深宮之內。

自己運氣比她好一些,不僅沒死在皇宮,還先把先帝熬死了。如今當了太後,倒是樂得清閑了。

武虹漣眨眼:“丹嫔當年因說錯話被先帝打入冷宮,她身邊那些看似忠心的宮女都另謀出路了,聽說有個跟在她身邊不過幾年的宮女陪她去了冷宮。是你吧?”

時清歡答:“是。”

武虹漣問:“是你陪她最後一程?”

時清歡應聲:“是。”

武虹漣看着她:“丹嫔死後,你仍是宮女之身,是如何從皇宮出去的?又怎麽跑到江南去了?”

時清歡心裏有些慌,卻保持着面上的冷靜,不卑不亢的回答:“當年的皇宮,有所缺漏之處,只要不怕死,便能找到溜出去的法子。丹嫔娘娘離世後,我無所依靠,想着與其在冷宮等死,倒不如拼一把。”

“後來僥幸成功,想起丹嫔娘娘說起過美如畫的江南,就想着去看看。到了那裏後,發現江南确實很美,就留下來了。”

她話語平靜,聽不出半分害怕:“太後娘娘是要追究我當年私逃出宮一事嗎?”

武虹漣眯眸:“若是哀家真要追究,你當如何?”

時清歡坦然:“自然是聽太後娘娘發落。”

武虹漣詫異:“你不怕?”

時清歡道:“怕,不能解決問題。而且,回來之前,有人保證過,我不會有事,我相信他能護得住我。”

武虹漣:“……”

不用想也知道是蕭翎胥給她的承諾。否則以她私逃出宮的罪名,回京後被發現肯定免不了被罰。

可如今,她回來了,尚未成親就有了陵王妃的名頭,府中上下皆稱她為王妃,可想而知蕭翎胥對她的看重。何況,她還有個和蕭翎胥所生的女兒。

她意外懷孕,在江南獨自拉扯大女兒,定然不易,想必蕭翎胥對她心中有不少愧疚,絕不會容許他人看輕看賤了她。

自己的兒子,自己還是了解的。若是此時自己真對時清歡做點什麽,那臭小子還不得跟自己翻臉啊。

武虹漣輕嘆了口氣:“過往之事,就作罷吧。”

“陵王既喜歡你,你只管做好陵王妃就是。”

時清歡垂眼:“多謝太後娘娘。”

武虹漣擡了下手,示意她不必拘謹,随後又道:“哀家聽念念說,她叫時念,随你姓,都到陵王府了,還未給她改姓嗎?”

時清歡道:“她習慣了這個名字。”

武虹漣說:“既是蕭氏血脈,往後也要住在這陵王府中,以免他人說閑話,質疑她的出身,蕭姓必須要有。”

“就叫,蕭時念吧。”

時清歡愣了下,略有思索後,點頭應下來:“聽太後娘娘的。”

如此,既保存了念念原來的名字,也恢複了她的身份,算是一舉兩得。

此間事了,時清歡直起身,心神稍定,氣息緩緩呼出。太後娘娘都說不追究自己當年私逃出宮的事,想必就不會有人能因此事再動她了。

對她來說,這是好事。

武虹漣忽然發問:“回京後,可曾去妃園寝祭拜過丹嫔?”

時清歡心一驚,搖頭後如實回答:“尚未。”

武虹漣追問:“準備何時去?”

時清歡答:“大婚前一日去。”

“于我而言,丹嫔娘娘待我至親至善,猶如我的親人,我要成親了,自是要在成親前告知她的。”

武虹漣點了下頭:“可以。”

“到時,哀家與你同去。”

時清歡意外而詫異,卻也在對上武虹漣認真眼神時,應下一聲:“是。”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