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章

第 15 章

酒吧一事算是結束了。封條揭了，順利恢複營業。

謝峣是第一批來的客人。

“給你帶了禮物。”謝峣指着兩個保安搬進來的一對發財樹。“車裏還有六箱從法國來的紅酒，你讓人去搬。”

“謝謝，”許鑫提前拜托他，“你喝歸喝，別喝多了撒酒瘋，吓唬我的客人。好不容易開張，再被你吓得門庭冷清，那真是會得不償失。”

“不會。”謝峣笑了聲，“我看開了，人走了就走了。我不能在一棵樹上吊死。”

許鑫沒接話，他不是看不出，謝峣在說反話。也好，起碼表面上沒那麽瘋魔了。

盧玮手裏抓着兩條煙，“可以呀？這麽快就恢複正常了。”

“托你們的福。”許鑫指了下包廂，“謝峣也剛到。”

“我就知道他打頭陣。”

許鑫壓低聲音。問他，“唐小姐還是一點消息都沒有嗎？”

“查不到，一點蛛絲馬跡都查不到，奇怪得很，”盧玮作出一副懷疑的神色，“就好像是故意不讓我們找到她。”

“不怪她。換誰誰樂意跟別的女人分享老公？”許鑫點上一支煙，“我看他這個情況，估計馬上就能有新歡了，到時候，舊愛算什麽。”

“我不太贊同你的觀點，”盧玮說，“我感覺得出來，謝峣這次是真的淪陷到難以自拔的程度了。”

“幾天不見，你又結束了幾段感情？”

“顧不上。我跟謝峣，還有他那個弟弟，查你酒吧的事，忙得要死，哪裏有時間找女人，況且，我分得清主次。兄弟最重要。”盧玮說話間把手搭在許鑫肩上，一臉痞笑，“你那個小鴨子，什麽時候能帶出來溜溜？好讓我們給你把把關。”

“趕緊進去喝酒去。我招呼其他客人。”許鑫推開他。

許鑫掏出手機，回複了幾條金橋的信息。

肖俊霖也來了，帶了兩件白酒。

“稀客呀！”

“不歡迎嗎？我不是空手來的。”肖俊霖把手裏提的兩件酒放在地上，接過許鑫遞來的濕紙巾，擦擦手，丢在垃圾桶裏。

“謝峣跟盧玮在那個包廂，一起呗？”

“你确定我跟盧玮不會打起來？他下手可沒輕重，喜歡抓傷人。”肖俊霖似乎并不想跟盧玮有正面接觸。

他們倆一開始談戀愛是背着謝峣、盧玮跟柯子揚。謝峣還算講道理，柯子揚基本不會動粗，盧玮就不一樣了，說不過就朝人砸東西，砸不過瘾就胡亂踹人，專挑痛處踹。肖俊霖私下給他起了個外號：發瘋的臘腸犬。

“俊霖？真的是你？”柯子揚略顯意外地走近兩人，“我以為我看錯了。”

肖俊霖轉過身，“子揚，好久不見，又帥了不少。”

柯子揚笑着說，“哪裏話，再帥哪能帥過人民警察。”

柯子揚不認生地摟住肖俊霖的肩，“什麽時候回的海承？也不早點說，提前聚聚。都幾年沒見了。”

肖俊霖說，“調來還沒幾個月，一直在忙。正好這段時間閑了下來，就想着來許鑫這裏看看。”

三人坐在大廳的沙發上，服務生端來三杯熱茶。

“盧玮跟謝峣來了嗎？”柯子揚問許鑫。

“來了，在包廂裏。”

“一起進去喝幾杯？你有其他朋友來的話也一起。我車上帶了不少酒。”柯子揚邀請道。

他跟肖俊霖關系還不錯。

肖俊霖看向許鑫。

許鑫接話，“一起呗。我也喝幾杯。”

三人進去包廂，盧玮坐在單人沙發上，敞開腿，一只腳踩在茶幾邊緣，像是大爺。

“肖俊霖？？”盧玮先開口。

謝峣轉過頭看向門口的三人。

許鑫招呼肖俊霖跟他坐在一張沙發上，柯子揚跟謝峣坐在一張沙發上。

服務生端來不少酒，瓶瓶罐罐擺滿了大半張茶幾。果盤跟小吃占了少半張茶幾。盧玮坐直身體，好奇地看着肖俊霖。

五個人聊的還算愉快，沒出岔子。盧玮跟許鑫喝得最多，反而這次謝峣喝得最少，柯子揚一向有把握，不喝多。

肖俊霖跟柯子揚送許鑫上樓，盧玮被安置在屏風後的床上。

一下樓，柯子揚脫掉外套，叫服務生送了幾杯熱茶。

謝峣開口，“許鑫的事多虧了你，我敬你一杯。”

“不客氣，應該的。”

謝峣倒上酒，跟肖俊霖碰杯一起飲盡。

柯子揚給兩人又倒上酒，跑去屏風後面，把掉在地毯上的盧玮抱起來丢回床上，進去浴室端水給他洗臉。

“有個事我想托你幫我個忙，”謝峣壓低聲音，對着肖俊霖說了幾分鐘話。

肖俊霖聽完後看着他，“這件事如果鬧大了，你爺爺那邊我不好交代。”

“之後我會跟老爺子解釋，”謝峣嘆氣道：“我的事你應該聽說了，我沒別的辦法了。”

“等我回去布置一下。”肖俊霖又說，“盧玮那裏，你盡早告訴一聲，別誤傷我。”

“我明白。謝謝你，俊霖。”

“不客氣。”

肖俊霖似乎也發現了，謝峣相比以前，成熟不少。以身入局，想把人找出來，這種法子也只有他自己想的出來了。

三樓包廂。

呈大字狀的許鑫還在睡着，床邊坐着不知何時潛進來的金橋。他端着一盆熱水，浸濕毛巾，擰幹，給許鑫擦臉擦手，而後又脫掉他的西裝外套，取掉領帶，解開皮帶，一起挂在衣架上。

“又喝這麽多？”金橋話裏有掩飾不住的不滿。

金橋進去浴室，把水倒掉，又接了杯熱水，躺在他身邊，摟着他睡。昨晚失眠到早上七點，睡了三四個小時，開車來了王妃酒吧。

他從後門進來，直奔三樓，進來許鑫的包廂，就看見人躺在床上。

他本想來問問他跟肖俊霖的事。現在也不必問了，問了也白問。

金橋抱緊人，又不停親了好一會兒，手搭在許鑫身上。兩人已經有半個月沒有深入交流。

“鑫哥，你多久醒來？”

金橋壓在他身上，脫光他的衣服，蓋好被子，手動了一會兒，也跟着睡了。

肖俊霖想了想，還是選擇告知謝峣。兩人出去站在大廳，“有件事想跟你核實一下。”

“你說。”謝峣點上一支煙。

“金橋？”肖俊霖問，“他跟許鑫是什麽情況？”

謝峣拿煙的手明顯頓了下，視線從他臉上挪到另一處，“沒什麽關系。”

肖俊霖笑了下，說出答案，“金橋喜歡許鑫。”

謝峣蹙緊的眉頭霎時疏解開，掐滅香煙丢在煙灰缸裏，“別告訴我你還喜歡許鑫，你們倆都分了多少年了？舊情複燃的可能性不多。”

“對，我就是還喜歡他。”肖俊霖沒有否認，“金橋是你弟弟，你應該不希望他也變成我跟許鑫這類人吧？”

“你想說什麽？”

“他們兩個貌似在秘密戀愛。”

“不可能。”謝峣不相信，金橋強迫過許鑫，兩人鬧得很難堪，因為自己跟許鑫的關系，才沒有大打出手。那件事也得過且過了。

“我沒必要騙你，你也可以去找你的弟弟金橋問問。”肖俊霖說，“還有，許鑫這次能洗清嫌疑也是因為金橋提供的‘證據’，具體是什麽，你可以去問他，我不好透露。”

肖俊霖又說，“對了，我在着手轉業的事，你剛才拜托我的那件事，我們得盡快實行，不然我就沒辦法幫你了。”

謝峣長出一口氣，“好。”

“我先走了，電話聯系。”

“好。”

謝峣掏出手機，打給金橋。

“喂，哥，怎麽了？”金橋被電話吵醒。

“還沒起？這都幾點了？”

金橋解釋，“昨晚跟汪焱吃了個夜宵，睡得晚。”

“有時間來家裏一趟，有事問你。”

金橋原本眯着的眼睛突然睜開，“好……”

謝峣剛想挂斷電話，金橋又問，“是不是嫂子有消息了？”

“來了再說。”

金橋靜音掉手機，插上充電線，翻身抱緊許鑫，又進入夢鄉。

晚上快到飯點，金橋去了他哥家。

“沒吃飯吧？”謝峣合上電腦，“今天讓阿姨做了你喜歡吃的烤魚。”

“謝謝哥。”金橋進去衛生間洗手。

飯桌上，金橋又問他哥，“嫂子有消息了嗎？”

“沒有。”謝峣夾了一塊魚肉放在碟子裏。

“要不我去西安那邊查一查？”金橋提議。

“不用了。不回來就不找了。”謝峣說，他似乎下了某種決心。

金橋不易察覺地嘆嘆氣，“哥你其實很愛嫂子，只是你習慣了之前的作風……一時間難以改正，所以才會這樣。”

“這種話沒意義。”

“有的。”

謝峣苦笑一聲，“她走了，孩子也沒了，我又成一個人了。也好。”

“說不定呢！嫂子說不定哪一天就會回來，她那麽看中咖啡店，怎麽舍得說送人就送人。”金橋确實不太相信她遠走高飛。

“不說她了。”謝峣打斷話題。

吃完晚飯，謝峣坐在客廳，保姆端來茶跟水果，金橋從衛生間出來，陪他哥看新聞。

“你跟許鑫現在是什麽情況？”

謝峣沒來由地問他，金橋吃水果的動作一滞，笑着說，“能有什麽情況，沒情況。”

“你最好別騙我。舅舅舅媽家就你一個孩子，指着你傳宗接代。”

金橋十分篤定，肖俊霖一定跟他哥說了什麽。

謝峣喝了口茶水，“許鑫是我的好朋友，你是我弟弟。不可能有二選一這種情況，你自己掂量。感情沒有對錯，人就是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