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一個一個來，還是一起……

第59章 第 59 章 “一個一個來，還是一起……

今天早上是英語早自習, 英語老師方夢挂着小蜜蜂擴音器，穿着單薄的春衫能看出顯懷的小肚子，大家這才知道早在寒假之前方夢就已經懷孕了。

此時方夢正在講臺上報英語單詞, 外面罰站的一排人手裏也拿着本子抵在牆上跟着聽寫。

岑栀在剛剛被鄒聿推過來之後就一直站在江夢魚旁邊，兩個人并排墊着牆面寫英語單詞, 直到英語課代表出來收她們的單詞本，她們都沒有講一句話。

“好了, 最後一排的同學把聽寫本往前傳.......”方夢的聲音通過擴音器傳到教室外面。

岑栀蓋好筆帽，聽寫本上整潔地寫滿了标準字體的英文單詞。

鄒聿幾個人自然是畫了一堆鬼畫符, 唯一還算好一點的大概只有邊揚, 二十個單詞也算是寫了二十個字母。

外面罰站的一排人統一往右邊傳, 岑栀攏好手上的一沓聽寫本, 江夢魚是這一整排的最右端。

江夢魚一言不發地伸手拿過岑栀手上的聽寫本，在送到教室裏的同時響起了下早自習的鈴聲。

“終于下早自習了，我腿都站麻了。”

“我們不會真的要找老鄭談話吧？”

邱心茹說：“談就談, 反正我們人多，又不至于全部找家長。”

“就是，他算是又學到隔壁七班翻別人書包的陋習了。”

“無語, 七班班主任就喜歡搞這些, 我閨蜜上星期就被他收了三本.......”

幾個女生圍在一塊兒吐槽鄭強, 岑栀獨自站在稍遠一點的地方看着江夢魚從教室裏面走出來。

早自習結束後的時間才是正兒八經的早餐時間，但很多同學會選擇在早自習之前吃早餐, 因此這時候去食堂的人很少。

岑栀忽略書包裏早上鄒聿扔來的紅豆沙包：“要去食堂吃早飯嗎？”

學神超高的邏輯思維能力必然不會讓她在同一個坑裏面摔倒兩次。

于是不等江夢魚拒絕, 岑栀快速地說：“唐濛濛是住校生, 她很早就吃過了。”

“......”

江夢魚面無表情地看着她。冷冷地吐出一句：“你果然不記得。”

岑栀滿頭霧水：“什麽？”

江夢魚偏開頭，下巴繃得緊緊的：“岑栀，我也一直都是在家裏吃早餐了再來的。”

“......”

這個岑栀還真是沒關注過。

因為從教學樓五樓到食堂的距離實在太遠, 班上就沒幾個人會在早自習之後再去食堂吃飯，畢竟大家要麽是在早自習上偷吃完了，慫一點的則會在早自習結束後再吃。

“.......嗯，那我現在知道了。”岑栀想了半天找到個合适的答案。

由于腦子裏面對于處理感情的經驗太少，她不得不再次想到鄒聿的鬼話。

[友誼這種東西是相互的。]

[不管什麽感情都要讓對方知道你的真正意圖，要向她認真且清晰地說出來。]

[就比如.......]

岑栀收回思緒：“江夢魚，我只是單純想和你談談。”

江夢魚還是沒什麽表情：“談什麽？”

岑栀認真地說：“談你為什麽不理我了。”

“.......”

江夢魚被她直截了當的話哽住。

情緒其實是很微妙和私人的東西，有些別扭的話也并不适合擺在明面上來說，至少對江夢魚而言是這樣的。

岑栀往前一步，目光赤誠：“可以聊聊嗎？”

江夢魚有些招架不住，但她不想就這樣在岑栀面前展現出自己的懦弱：“你.......你剛剛為什麽要出來？”

岑栀撥了下散到眼前的碎發，輕聲說：“因為我不想讓你一個人挨罵。”

江夢魚一愣。

她的眼眶莫名湧上一股酸熱，江夢魚強行咬住顫抖的下唇：“誰要你假好心？書都是我的，挨罵也都是我的，這不是很正常嗎？我以前也不是沒挨過罵，不就是請家長，我媽最多扣我一個星期的零花錢......”

“你為什麽會覺得我是假好心？”岑栀蹙起眉頭，“我不明白。”

江夢魚自嘲地笑道：“你當然不明白，岑栀，你可是衆星捧月的學霸女神，而我只不過是一個成績稀爛，在物理競賽班第一個月就被刷下來，還愛看言情小說的差生而已！想瞧不起我就瞧不起好了，你的身邊反正有那麽多人，你管我幹什麽？”

岑栀從來都不知道在江夢魚眼中的自己是這個樣子。

她平靜地看着江夢魚，實際上腦子裏已經飛速運轉。

只可惜課本的知識沒一個能用。

而江夢魚最讨厭她這樣從容不迫，自己明明已經難過到不行，可在岑栀面前她的一切情緒都顯得那麽幼稚和可笑。

江夢魚轉身就準備走。

“如果你是差生，那鄒聿是什麽？”岑栀終于憋出一句話。

江夢魚腳步停頓。

她做夢都沒想到自己還有能和那種混世魔王放在一起比較的一天。

江夢魚深吸一口氣:“讨論這些沒有意義。”

“有意義的。”岑栀不想讓她離開，“雖然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麽，但如果是我做的不好，那麽……對不起。”

江夢魚背對着她，咬緊的嘴唇顫得越來越厲害。

她心緒變成一團亂麻，這段時間以來每一次在心裏放的不要再和岑栀一起玩的狠話竟然因為岑栀的這麽一點點主動開始瀕臨擊潰。

江夢魚從小到大的性格都很開朗外向，和什麽人都玩得來，身邊的朋友來去匆匆，她沒心沒肺慣了，唯獨面對岑栀。

江夢魚都不知道是從什麽時候開始自己變得這麽敏感和自卑。

是因為她那永遠高懸榜首的成績？還是她輕而易舉就能全方位碾壓自己的能力？

她是所有老師同學眼中的天之驕子，是天賦異禀的超級學神，她不用參加任何競賽班光靠裸分就能夠穩居TOP兩所的排名，而自己廢寝忘食地苦學一個寒假得來的仍然是第一次考試就從競賽班淘汰的結果。

怎麽會是她抱歉呢？

她為什麽不能感知到自己的身上一直在發着耀眼奪目的光。

而光，能照在所有人身上。

江夢魚癟着嘴，死死壓住哭腔：“岑栀，我知道你嫌我菜.......”

“我沒有。”岑栀打斷她，她抿着唇，看起來有些被冤枉的無辜，“我從來都沒有嫌棄過你。”

岑栀回憶起小少爺說的“友誼的排他性”：“你是不是因為唐濛濛，所以覺得……我想要抛棄你？”

噌的一下。

江夢魚的臉紅了，她猛地轉過來，別扭尴尬到結巴：“什麽抛棄不抛棄，我才不稀罕！我就是、就是.......”

“小魚，你是我的第一個朋友。”岑栀誠懇地說。

江夢魚戛然而止。

鄒聿和邊揚還有孟辰飛這次倒是聽話，一下早自習就把地上的書抱着送到對面的辦公樓。

岑栀沒辦法求助其他人，只能憑着感覺說：“我當初勸你不要去物理競賽班是因為我覺得于你而言正常高考要比參加物理競賽更容易，或者如果以後有機會，你可以去參加生物競賽，你的生物單科在年級都能排得上名次，這是你很大的優勢，當然，如果你還是很想學物理的話，你們第一次物理競賽考試的卷子我已經全部做過了，我之前就準備給你。”

江夢魚低垂着頭，額前的劉海遮擋了她眼裏的情緒。

岑栀的心一點點沉下去，今天這些話于她而言已經快要到極限:“我......以前沒有交過朋友，很抱歉，我在這方面的經驗不足，給你造成了很多誤會，唐濛濛是個性格很好的女孩，但我沒有想過因為她與你斷交，無論你以後還願不願意和我一起，我都很感激你在我剛轉來時的幫助，你在我心中是獨一無二的——”

江夢魚忽然撲上前抱住岑栀。

岑栀一愣，她後退兩步勉強用手肘抵住陽臺站穩。

“栀栀.....”肩窩的校服被溫熱的液體潤濕，江夢魚再也壓抑不住委屈，淚水決堤，“對不起，我就是看你和唐濛濛在一塊兒覺得我像個第三者，你們的成績都那麽好，而我根本就融不進去.......”

......

孟辰飛吹着口哨穿過從辦公樓到教學樓的長廊：“真沒問題嗎聿哥，老鄭不會數數吧？”

就在剛剛，鄒聿不僅把邊揚女朋友拿來充數的言情小說摘了出去，還把江夢魚沒損壞的幾本也偷偷留了下來，剩餘一些殘次品打包送給了鄭強，還被鄭強表揚了兩句這次聽話。

“他能記得有幾本？”鄒聿滿不在乎。

孟辰飛豎起大拇指：“聰明啊哥。”

邊揚剛讓薛曉青的朋友把她的書都帶回去，面無表情：“下次別叫我。”

鄒聿勾肩搭背，挑眉：“怎麽能不叫你呢兄弟——”

少年忽然眯着眼仰起頭。

走廊上來往的人很少，逐漸高懸的朝陽在女孩們身上灑下柔和的金光。

他2.0的視力能清晰地看到五樓欄杆邊女孩散在晨暈中的半垂馬尾。

鄒聿若有所思：“你追女生一般.......制造偶遇？放學堵她？”

邊揚聽不得這些土狗發言，直接掀開他：“滾遠點。”

“......”

......

岑栀和江夢魚說開之後關系開始緩和。

兩人形影不離，江夢魚又開始了不論吃飯上廁所還是放學都要等岑栀的日子。

“江夢魚，岑栀說今晚你不用等她放學了，剛剛各班的文藝委員和體育委員都被叫去開會了。”

晚四開始之前，幾個班委被叫去的突然，岑栀都沒來得及回教室就要去辦公室，只好在半路上讓唐濛濛過來帶話。

江夢魚現在在第一組的倒數第二排，和岑栀還有唐濛濛的位置有些距離。

“唐濛濛。”江夢魚忽然叫住她。

唐濛濛疑惑轉頭：“嗯？怎麽了？”

江夢魚仿佛下了很大的決心才擡起頭看她：“上次的事，謝謝你。”

大概是涉及到的人太多，那天鄭強到最後都沒有找她家長來學校，江夢魚也是後來才知道唐濛濛在班上提到過邱心茹借書的事。

唐濛濛溫和地笑了笑：“沒關系。”

淮宜一中在春季學期向來有兩個大型活動，一則是四月份舉辦的球類運動會，二則是五月舉辦的文藝藝術節，由于涉及節目種類審核頗多，因此也需要在三月份開始籌備。

岑栀坐在臺下聽學生會的文藝部部長講述各班上報節目流程，隔壁另一間開會的教室熙熙攘攘地湧出了一大批人，都是剛開完會的各班體委。

“哇，是鄒聿诶。”

“我還是第一次見到他真人，好帥啊。”

岑栀記着筆記擡頭往外看了一眼，剛好與男生望進來的目光對上。

少年穿着還沒換下來的籃球背心，他單肩背包，微曲的手臂上有恰到好處的薄肌。

“啊啊啊他看過來了！”

“他好像看的是我們這邊！”

高一的學妹都非常激動，畢竟相比于同一樓層的高二年級，她們對于這位拽哥的認知都只在各種道聽途說中。

“好了好了，大家都安靜。”文藝部部長把電動窗簾調關上，“總結一下，各班文藝委員需要在四月中旬之前上報節目單，每個班至少一個節目，由于藝術節與高考時間接近，每年都會參雜給高考的學姐學長們加油的環節，上報的節目盡量添加此類元素，辛苦大家。”

.......

年久失修的路燈滋啦啦閃了幾下徹底罷工，堆疊在角落的廢棄物高到幾乎遮天蔽日。

鄒聿雙手插兜，嫌棄地踹開幾包垃圾袋。

岑栀有個習慣，她每半個月都會在晚上路過宋宇的犬舍給玉寶買點磨牙棒，而今天大概就是她會過去的時候。

他想和她一起回家，但跟在她後面顯得太刻意，這樣走小路出其不意的相遇才更有意境。

鄒聿心情頗好地從口袋裏摸出幾根棒棒糖。

“你就是鄒聿？”身後忽然傳來一道極其嚣張的聲音。

鄒聿漫不經心地側頭，幾個小混混堵住唯一的出口，逼仄的巷子末尾徹底陷入黑暗。

為首的人身材魁梧，赤膊紋着蔓延到後背的誇張花豹刺青，躲在他身後的瘦弱男瑟瑟發抖，臉上青一塊紫一塊，顯然是被人狠打了一頓拎過來帶路的。

天色太晚，鄒聿沒看清瘦弱男的長相。

只不過瘦弱男孬種的聲音聽起來很熟悉：“豹哥就、就是他，他家特有錢，一中那幾棟樓就是他家捐的......”

花豹男饒有興致：“哦？家裏很有錢啊，給哥哥們幾個錢花花呗？”

少年不搭話，對面的人更加有恃無恐，下流話張口就來：“喲，這小臉漂亮得真他媽娘們兒似的。”

“不想被欺負的話，趕緊給哥哥們點錢，哥哥們保護你啊——”

“哈哈哈哈.......”

“欺負”兩個字被咬得暧昧清晰，明顯調戲的奚落頓時引起一陣哄笑。

此刻，少年半疊着褶皺明顯的眼皮，他懶散地撥弄地手裏各種口味的棒棒糖。

媽的，怎麽就沒有栀子味？

“喂！老子在跟你講話你聽到沒有！”花豹男被忽視地極其不滿，腳下的垃圾袋一踹就飛到了鄒聿跟前。

少年最後選了個和栀子發音最相似的荔枝味棒棒糖，不耐地啧了聲：“逼話這麽多。”

花豹男臉色驟變：“你他媽說什麽？！”

鄒聿揚起下巴，一臉看垃圾的表情：“說你逼話多。”

.......

岑栀剛從宋宇的犬舍出來就遇到了一個跌跌撞撞差點撞到自己的瘦弱男生。

“孔濤？”岑栀後退兩步，認出來人。

孔濤一聽有人認出自己瞬間驚恐萬分：“不、不是我，不是我......”

他手腳并用爬起來慌慌張張地跑走，岑栀疑惑地皺起眉。

她把給玉寶買的磨牙棒放進書包，推着自行車沒走兩步就聽到不遠處小巷子裏傳出來有人打鬥的聲音。

岑栀警惕地停住。

她正想轉頭換條路走，忽然瞥見外面停靠的山地自行車。

那是鄒聿的。

......

對于從小就因為太會招惹是非被老爹送去學各路散打拳擊的鄒聿來說，對付這種白長一身膘肉的花架子實在浪費時間。

尤其是四個裏面三個不敢上，手裏的棍子掄一圈還能吓退兩個。

“幹什麽啊？不是要收你爹的保護費？”鄒聿吊兒郎當地叼着棒棒糖，覺得沒趣極了。

此時此刻，花豹男的手臂被他踩在腳下，他憤恨地看着後面不成器的小弟，痛得額頭的青筋都爆出來了：“你......你們他媽的還在等什麽？叫人啊啊——”

鄒聿腳下用力，他半彎下腰，飽含羞辱地用手背拍拍花豹男的臉：“哦，這麽厲害啊，趕緊......”

“警察來了！”女聲突兀地響起。

幾個小混混陡然色變。

“大哥還叫人嗎？”

“叫什麽叫快跑啊——”

花豹男一個鯉魚打挺連滾帶爬，鄒聿只覺自己手腕一緊，然後就被不知道從哪兒竄出來的人猛地拽住往反方向跑。

女孩飄散在夜風中的椰子香與他身上同樣的味道融為一體，她低束的馬尾左右搖晃，腳步踏在凹凸不平的地面上發出急促的“咚咚”聲。

鄒聿呆滞地咬着棒棒糖凝望她的側臉，機械地跟着她的步伐。

一直到跑出小巷子岑栀才停下來。

她松開手。

鄒聿感受着手腕上皮膚殘留的餘溫，半響才道：“你幹什麽？”

“我才想問你要幹什麽？”岑栀往後看确保沒人跟上來，“不跑等着被人打嗎？”

“........”

鄒聿感覺自己有被侮辱到：“你有沒有看清楚剛剛的狀況，到底是誰在打誰？”

岑栀哪裏注意了這些，要不是因為看到是鄒聿的車她根本就不會過去:“誰打誰重要嗎？”

鄒聿氣笑了:“當然重要！在你眼中我就是那麽容易挨打的人？我告訴你，你哥我長這麽大打架就沒輸過——”

岑栀被他叭叭得頭疼：“回去吧。”

鄒聿完全忍不下這口颠倒黑白降低他男性魅力的鍋，他正欲繼續辯解，突然發現重點:“等等。”

少年玩味地俯視她:“岑栀，你為什麽要來拉我？這麽害怕我被人打？”

岑栀淡定地說：“你之前幫過我一次，我這次算還你。”

還？

鄒聿擰眉思索，這才想起來她大抵指的是那次去網咖準備帶玉寶回家時遇到黃毛的事。

他滿不在乎地輕嗤：“這算什麽........”

“大哥他們在哪兒！”

“草！敢耍老子！”

花豹男後知後覺發現自己被騙，他手裏拿着兩根棍子，隔老遠就大力往這邊一扔。

沒等岑栀反應過來，鄒聿猛地将她拉到身前。

然而這一切發生地實在太快，一根棍子還是擦着岑栀的臉飛過，而另一根結結實實地砸上了鄒聿的後腰。

少年悶哼一聲，岑栀呼吸稍滞，餘光望見那邊追上來的人早不止剛剛幾個。

是花豹男叫的幫手來了！

岑栀心髒狂跳，剛剛去叫那麽一聲警察來了就已經用了她大半的勇氣：“鄒聿，我們騎車.......”

鄒聿忍過後腰下方的悶痛，借着月光看到她原本白皙的臉頰因為擦傷紅了一塊。

他眼底不正經的嬉笑瞬間收斂，在背光的地方蓄積戾氣。

鄒聿拍了拍她停在旁邊的自行車：“上車。”

岑栀不明所以，人剛一坐上，就被人往下坡一推。

“诶——”她連忙穩住方向。

“要你還什麽啊？”

少年的嗓音順着夜風鑽進她的耳朵，明明是以前那般不耐煩的腔調，卻在此刻夾雜了着低沉且輕佻的安撫，“趕緊回去，別多管閑事。”

因為重力向下的自行車咕嚕嚕順着下坡滾，斑駁月光下，少年獨自站立，孤傲的影子被拉得修長。

直到車和人都遠離這邊，鄒聿撿起剛剛砸到岑栀的棍子，用掌心掂了掂，并在四個人的手機群裏發了個定位配字“速來”。

花豹男率先沖上來:“把他圍起來！”

“至少一萬！他媽的，不然哥幾個絕對讓你這小.逼崽子見識見識什麽叫社會險惡！”

鄒聿散漫地撩起眼皮，用手掌扶住後頸左右活動，語氣張狂至極:　“哎我說哥們兒，你們連一萬都要搶，這得窮成什麽樣啊？”

對面靜默一瞬，理解到了徹底的羞辱。

“你他媽——”

“這小子太他媽嚣張了！！你不會以為你現在還能跑得了吧？？”

烏泱泱的一衆人将他團團圍住。

鄒聿叼着的荔枝味棒棒糖“咯吱”“咯吱”被咬碎，他陰沉地似笑非笑:“一個一個來，還是一起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