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 好他媽偉大的一張臉

第73章 第 73 章 好他媽偉大的一張臉。……

在學校內公然打架鬥毆這件事雖然惡劣, 但發生在這兩個人身上又是那麽意料之中。

鄒聿不說因果，張旭柯更不會，加上張旭柯的家長聯系不上不追究, 鄒家從善如流地解決了醫療賠償，兩人莫名其妙達成和解。

後來這件事以鄭強和八班班主任寫了管理不當的思想彙報, 校方給予兩人嚴厲批判，并記大過處分結束。

當然對于他們來說, 記過處分就和吃飯喝水一樣簡單。

張旭柯一瘸一拐地從校長辦公室走出來時，嚣張地沖鄒聿挑釁地倒數大拇指：“記得我們的賭約。”

鄒聿也不惱, 在老鄭眼刀子橫過來的同時似笑非笑地揚起下巴：“逆子, 讓爹給你好好上一課。”

……

這場莫名其妙誕生的賭約就這麽荒誕地生了效。

鄒聿這逼是裝爽了, 剛贏了一場的四班女足們懸着的心也是終于死了。

“誰不知道八班體育生巨多啊, 不光是男生，女生也是好嗎？我們跟她們踢能進一個球都是謝天謝地了，怎麽可能贏得了？！”去醫院的人不多, 但這件事卻很快傳開，邱心茹聽到這件事差點原地暈厥。

淮宜一中和其他高中在分班上面有些不同，那些因為體育特長生考上來的學生并不會在剛入學就分成單獨的特招班, 而是會在高三分班時統一進行分流。

這也就意味着在足球賽中, 哪個班的體育特長生多, 哪個班的勝算就更大，反之亦然。

但很倒黴的是, 高二四班沒有一個女體育生。

張娜誇張地說：“你們是沒見到, 今天我們和五班踢完之後的下一場就是八班對二班, 雖然不排除二班這種只搞學習的實驗班運動能力差，但那比分也太虐了！二班到最後甚至一個球都沒進，八班那個女足隊長留的頭發比男生還短, 跑起步來腿都能晃成殘影！我當時還以為是男生來當外援了呢……”

“是啊，鄒聿吃錯什麽藥了非要和別人賭這種完全沒有勝算的賭局，我們要真輸了豈不是很沒面子？”

“把要去掉，我們一定會輸……”

“岑栀，我們怎麽辦啊……”

四班的女生們可憐兮兮地望着自家淡定的隊長。

不知不覺中，這個在最初飽受争議的轉學生已經成了她們的主心骨。

岑栀下午去醫院幫鄭強辦事，所以沒有親眼看到高二二班和高二八班的那場比賽。

“簽抽了嗎？”她忽然問。

唐濛濛翻出筆記本：“抽了，今天比賽男女足分別會有十二個隊晉級下一輪比賽，剛剛女足去抽了簽，我們明天的對手是高二七班，他們班的女足比今天的五班厲害一點，但沒有體育生，和我們不相上下。”

正所謂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在運動會開幕之前，她們就已經把全年級所有女足的成員特點了解得清清楚楚。

唐濛濛猶疑：“運氣好的話或許我們會到決賽才遇到八班，運氣不好的話……”

“運氣不好的話我們遇不到八班。”岑栀接下後面的半句話。

女生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竟然沒辦法從這句話裏面挑出毛病。

倘若她們明天就輸，那自然是沒有後面的比賽，沒有後面的比賽，當然沒法和八班踢，那她們現在的擔心純純多餘。

此時，賽場上最後一場男足結束，看臺上不少人開始回教室，岑栀收起東西準備離開。

江夢魚愁眉苦臉地擡頭，她今天可是跟着看了全程的，當時急症室那劍拔弩張的氛圍，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鄒聿沖動應下的賭約是為了誰。

江夢魚壓下快要爆炸的八卦之心，現在這樣的情況很明顯她們女足壓力更大。

莫名其妙，無妄之災，關她們什麽事啊！

江夢魚：“栀栀，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我們真的和八班對上輸了，鄒聿怎麽辦？”

其他女生齊齊豎起耳朵，不知道是想捕捉八卦的邊邊角角，還是真怕輸了這些本和她們無關的賭約。

岑栀淡然側目：“輸了就輸了，他要為自己的沖動買單。”

邱心茹：“可是……”

岑栀：“如果你們實在想出力，可以衆籌找點他能穿的超短裙。”

衆女生：“……”

女神就是女神，夠無情。

……

令人意外的是，後面兩天的比賽四班運氣極好。

或許是沒讓鄒聿那個絕世非酋去抽簽，接連兩輪晉級賽她們都沒有抽到高二八班，就連抽到的對手也都是些沒有體育生坐鎮，和她們相差無幾的班級。

高二四班女足有驚無險地闖進半決賽。

就在她們以為能在決賽才遇到高二八班再不濟也能混個亞軍的時候，她們的好運終于用完了，高二八班成了她們半決賽的對手。

半決賽的前一晚，一中只上兩節晚自習。

岑栀早早地回了濱江水岸，在一樓用手機投屏打開了阿根廷對戰葡萄牙的經典一役。

玉寶四爪着地，趴在她旁邊用毛茸茸的尾巴又一下沒一下掃着女孩的手腕。

名為【高二四班女神群】的Q.Q群震動不停，岑栀不點開都知道她們又在分享今天拍的高二八班比賽視頻。

大門滴滴兩聲打開，啪的一下頭頂的吊燈锃亮。

岑栀被刺的眯了下眼。

少年換完拖鞋，吊兒郎當地挎着背包走到沙發邊，看到熒幕上的比賽挑了下眉：“啧，臨時抱佛腳呢。”

這兩天是吳媽的例行月休，兩個人已經習慣了這種每個月必要來幾天的單獨相處。

岑栀眼也沒擡：“把燈關了。”

她開的投影，整個客廳的大小燈光全部打開，她連個影子都看不清。

“老、子、就、不。”

鄒聿很賤地單手撐着沙發彎腰，“哎，你是不是很怕我輸啊？”

岑栀躲開他的靠近站起來，玉寶跟着她嘚嘚地跑。

啪！

客廳恢複灰暗。

投影上斑駁的光将少年的容顏襯得神秘而深邃，鼻梁挺直，下颌線條清晰，他的輪廓在微弱的光影之中更加立體分明。

明明打賭的是他，但這幾天仿佛忘了這件事的也是他。

岑栀無視他坐回原處。

玉寶還沒跟着跳上來就被男主人無情的大掌扼住脖頸往旁邊一扔。

玉寶抗議：“嗷嗚嗷嗚！！”

岑栀身側沙發凹陷，少年身上熟悉的淡淡椰子味浮動在她近在咫尺的空氣中。

“怕什麽，哥都不怕你們輸。”鄒聿無比自信，轉而看到熒幕上的比賽，正好捕捉到梅西的特寫，他挑眉，“你也喜歡梅西？有品位。”

岑栀目不斜視，看得比上物理課還認真：“梅西是誰？”

鄒聿頓了兩秒，猶疑道：“所以你在看什麽？”

岑栀：“比賽。”

鄒聿：“……”

岑栀确實不知道梅西是誰。

準确來說，在參加這次足球賽之前，她連足球賽的基本規則都不知道，能踢到現在全靠文字資料和實操摸索。

也幸虧前幾場比賽的對手們和她們一樣菜，誤打誤撞倒是真讓她們進了半決賽。

手機還在震動，群裏消息不斷刷屏。

邱心茹：[隊長呢？她怎麽一直不出來講話呀？我都要緊張死了！]

張娜：[隊長也太松弛了吧，她是真的一點兒也不在乎啊，一想到我們必輸無疑，我替人尴尬的毛病都要犯了，尤其是我們還掌握着這種莫名其妙的生殺大權……]

唐濛濛：[平常心對待就好，重在參與]

江夢魚：[視頻][視頻]

江夢魚：[快看！這是我找人要到的八班隊長體育中考的視頻資料！]

邱心茹：[……你把人家底褲扒出來我們也贏不了的]

江夢魚：[閉zei！！]

岑栀調了免打擾：“你要用投影？那我上去看。”

鄒聿突然說：“你是不是很緊張？”

岑栀：“沒有。”

女孩睫毛長且密，卷翹的弧度漂亮又完美，在閃爍的熒幕映照下，像一對落在她眼睛上的蝴蝶，細膩的絨毛浮動在光滑白皙的皮膚上，紅潤的嘴唇像春日半熟的櫻桃。

——好他媽偉大的一張臉。

鄒聿托着下巴看她，桃花眼微彎，右唇角的酒窩若隐若現：“岑栀，你什麽時候改改你這口是心非的臭毛病，你明明就擔心的快要死了。”

岑栀合理懷疑平時這位哥繃着臉是怕那看上去無害實則很賤的酒窩影響他裝逼。

她面無表情，同樣的句式返回奉上：“鄒聿，你什麽時候改改你這自以為是的臭毛病，自作自受的是你，我不為你的沖動負責。”

“沒讓你負責，我負責。”鄒聿心情頗好地低笑起來，胸腔引起微微的震動，痞的不行，“我為我們倆負責。”

岑栀：“……”

岑栀關了投影就想走。

鄒聿往後靠上沙發：“你們為什麽覺得運動好就一定踢得好足球？”

岑栀腳步一頓。

鄒聿笑眯眯地仰頭：“大學霸，你應該很懂什麽叫四兩撥千斤吧。”

岑栀：“難為你還知道這個詞。”

鄒聿忽略她的嘲諷，懶洋洋地說：“據我所知，高二八班的女足沒有一個是足球特招生。”

岑栀微愣，聰明如她很快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沒有足球特招生，就意味着其實大家在足球上的水平是一樣的，而四班這些天能夠險勝其他隊所依仗的就是她們因為跟着鄒聿等人練過技巧……

這些天八班靠絕對的身體素質壓倒性闖進半決賽，她們竟然忽略了這個事實。

鄒聿：“你要是和徐若男比體力，肯定是比不過她，但中國有句古話，表面迷惑對方，私下陰溝出擊。”

徐若男是八班的女足隊長。

岑栀：“……你是不是想說明修棧道暗渡陳倉。”

鄒聿眉頭一皺：“暗渡陳倉多難聽？”

岑栀：“……”

陰溝出擊能好聽到哪去？？

鄒聿從茶幾上抽出不知道什麽時候壓在下面的草稿紙：“你們最近用的都是邊揚教你們的442陣式，也是足球比賽中最經典的陣式，但根據你們個人特長不同，還可以演變為451，433，和4321，我看你們隊那個唐濛濛，其實短跑爆發力不足，前鋒這個位置她配合你很吃力，但耐力不錯……”

少年聲線認真且沉穩，沉浸在專注某件事時，少了平時不着調的那幾分張揚，倒凸顯出了一股不浮于外表的獨特魅力。

原來這位哥天天瞧着對什麽都不關心，對她們隊內的情況倒是了如指掌。

岑栀靜靜地看着他在草稿紙上花了幾副抽象圖形，熒幕上的投屏不知不覺被換成了另一場比賽。

鄒聿散漫地單手轉筆，把調好的遙控器往沙發上一扔：“阿根廷和葡萄牙的這場比賽太高端，你現在的水平看不懂，看這個低端局就夠了。”

岑栀總覺得這句話有點夾帶私心的報複。

她問：“有沒有國內的？”

鄒聿一時沒反應過來：“什麽？”

岑栀解釋：“我想看國足。”

能将三十六計在實戰中運用到極致的必然是中國人。

“…………”

鄒聿沉默了足足十秒：“國足沒有戰術。”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