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20

《越軌》20

單衛東前往應酬的路上,收到南熹發過來的視頻。

那會他正在開車過紅綠燈便沒有即刻打開來看。

等他空出手點開時,車子忽然一個急剎,跟在後面的車差點追尾上來。

他額頭冒了一層冷汗,一邊将車子靠邊一邊撥南熹的電話,關機了。

車子停下來時,他雙腿有些發軟。

她只是發了視頻給他,一句話也沒有講。

打電話給她打不通,南央的倒是通了,卻沒接。

他整個人全都慌了。

他回消息給她,打字的手卻在顫抖。

好久才打出一行字;【熹熹,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你開機,我們當面說。】

她不會回他的信息,他知道。

他沒想到,事情會忽然這樣爆發出來。

那個孩子真的是個意外,他沒打算要的。

但是自從上次去找過方郁淨,讓她打掉不遂後,他再次找她時,就怎麽也找不到她了。

從她媽身上什麽也問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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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段時間,他一直讓人去尋找她的下落。

一天找不到她,他就一天無法安心。

這就是一顆不定時炸彈,不知什麽時候将他炸得粉身碎骨。

他沒想到,他還沒找到人,炸彈毫無預警的爆炸了。

他不是沒想過,萬一南熹發現怎麽辦?

怎麽辦?

她愛他,她最是心軟了。

只要他誠心誠意的求她原諒,她一定會心軟的。

一定會的。

她那麽愛他。

可是,她不接他電話,不回他消息,他連解釋的機會也沒有,怎麽辦?

他伸手抹了抹臉,打電話回家。

是單母接的。

他對着母親就是一陣責罵,罵得單母眼淚直掉。

“單衛東,我再不是也是你媽。”

“是,你是我媽。”他低吼出聲:“媽,你毀了我。”

“是我讓你出軌的嗎?是你自己……”

單母哽咽道。

是啊,是他自己。

是他抵扛不住新鮮與刺激的誘惑,一次又一次深陷在偷情的背德深淵裏。

可那些廉價的新鮮感,卻足以令他失去那個陪伴他很久的人。

他挂了機,将頭埋進方向盤裏,酸意脹滿了眼眶,想哭卻哭不出來。

-

他開車去她公司,早已空無一人,去南央那邊,根本無人應門。

手機一直打不通,信息不回。

他不知道她去哪裏了,現在怎麽樣。

他從來不知道,原來一個人想要消失,是這麽的容易。

半夜,他回到他們的家。

以往不管他多晚回來,都有一盞燈為他亮着,都有人在等他。

現在,屋裏一片黑暗冰冷。

他将車鑰匙扔到玄關,無力地坐到地上。

“熹熹,對不起。”

他雙手抱着頭,悲傷又無助。

-

視頻是南央無意中拍到的。

陳雨下午忽發急性闌尾炎,她送她去醫院,辦完住院手續,她男朋友過來後,她才離開醫院。

剛上車準備走,就看到單母扶着方郁淨從門診大樓裏出來。

來不及深思,她迅速拿出手機拍下視頻為證,然後跟着她們的車子到某個小區門口才停住。

她沒有直接下車去追問,卻在小區門口等單母出來。

單母見到南央也頗為驚訝,問她怎麽在這裏。

南央沒迂回,直接言明看到她陪方郁淨去醫院産檢又一起回來的事。

南央随姐姐去過單家幾次,認得他們單家所有人,當然也認得方郁淨。

單母想找個陪親戚的理由來敷衍她都找不出,加上被她冷冷的盯着,覺得被冒犯便親口承認,方郁淨懷的是單衛東的孩子。

“誰讓你姐生不了孩子。”

若不是她這句話,南央估計還不會直接将視頻發給姐姐,而是先找單衛東。

她本就不看好他們的婚姻,現在鬧出這種醜事,該認清現實了,及時止損才是正道。

她姐姐還年輕,受到的傷害總有一日會愈合。

-

南熹就在妹妹公寓裏。

她沒有哭,只說想自己靜一靜。

南央沒迫她,便讓她一個人呆着。

南熹晚餐沒吃,水也沒喝,就這麽靜坐在客廳的地上望着窗外不發一語。

後來也不知幾點了,她站起來,腿有些發麻。

一直在沙發上無聲坐着的南央迅速起身走到她身邊。

“我去煮飯,想吃什麽?”

她朝妹妹露出個笑容,卻不知那笑容太勉強。

“你想吃什麽,我來煮。”南央想抱一抱姐姐,她卻推開她,往廚房而去。

南央不放心,跟了過去。

南熹站在冰櫃面前,打開櫃門,拿了兩只雞蛋出來卻拿不穩,落到地上,蛋殼碎了,蛋黃與蛋白在她鞋邊散成一團。

想要關上冰櫃門彎腰下來處理這一團亂,一瓶沒放好的調料卻掉了下來,直接砸到她腳上。

好疼呀。

她蹲了下來,将臉埋進膝蓋裏,無聲的落淚。

怎麽會這樣?

他怎麽會變成這樣?

他說他愛她的。

愛她,怎麽會如此的傷害她?

-

南熹跟梁桑之請了三天假,這個時候,她真的沒有心情做任何事情。

梁總大發善心給了她一個禮拜假期。

她需要好好的想一想,接下來該怎麽辦。

好像除了離婚,再沒別的路了。

她從來沒想過,她會跟單衛東離婚。

忠城,是婚姻的底線。

他踩在她的底線上,狠狠地将她踩痛了。

這件事的發生像是在做夢,一場荒誕無比的夢。

-

南熹将關了三天的手機打開,湧出無數個未接電話,除了單衛東,還有單母及方郁淨。

她們竟然還有臉給她打電話?

單母一直都不太喜歡她,奈何拗不過自家兒子。

婚後她一再流産,她對她更是有諸多怨言。

如今從視頻中看她對方郁淨如此的親密,看來是早就知道他們之間的事。

或許不僅是單母,單家其它人也知道了,就瞞着她一個人。

她就是活生生一個笑話,心底又是一陣無言的揪疼。

單衛東無數的留言,她沒有看。

方郁淨也給她發消息。

【南熹,對不起。】

她是應該跟她說對不起的。

【南熹,我知道我做錯了,但是孩子是無辜的。這件事,我真的很抱歉。】

孩子是無辜的,那她呢?不無辜嗎?

她嘴裏在道歉,心裏恐怕是在看她笑話吧?

看,你老公多愛你,還不是跟我上床偷情,甚至連孩子都有了?

多大的笑話啊!

停了許久的眼淚又落下來,迷糊她的雙眼。

她想回她一句:跟有婦之夫上床是不是特別刺激來勁?

但是手指一滑,點開她的頭相,看到了她的朋友圈。

她下意識地點開-

第一條是兩日前發的。

沒有配圖,只有一段話:“床上風情萬種,千嬌百媚的女人,與古板無趣,不解風情的女人,哪個更能吸引男人?說服男人,不如睡服。”

沒有任何的評論,好像,就是專門對她說的。

她這是在挖苦她在床上像木頭?保守無趣?一股氣硬生生的堵在心口。

方郁淨曾在兩人聊天時,狀不經意的問過她一些私密事,她并不怎麽願意談,她還曾笑她保守,說男人都喜歡床上蕩婦,床下淑女,小心自家老公被外面的狐貍精勾走。

她還一臉自信的說他不是這種人。

這臉,打得可真疼啊。

再往下,沒有了。

她設置了三天可見。

【你怎麽那麽賤呢?】

發出去之後,南熹一句話也不想再跟她講了,直接删掉她。

-

單衛東在南央小區大門外等了三天,沒等到人。

于是到她公司樓下去堵人,竟一次也沒讓他堵到。

這兩姐妹,怎麽那麽能躲?

他都快要瘋了,什麽事也做不了,只想着找到她,見她,求她原諒。

接到南熹信息要跟他談談時,他控制不住激動的心情,回她一個‘好’。

-

不管遇到什麽事,逃避不是辦法,總是要去面對的。

南熹回了他們曾經的家,所有的一切還是熟悉的模樣,好像她從來沒有離開過,好像沒有發生過任何不愉快的事情。

可是,一切又都不一樣了。

她回房間,簡單的收拾了一些自己的私人物品。

除了幾件換洗衣物,她好像也沒有什麽東西要帶走的。

可是這個家裏的每一樣東西,都是她親手挑的,床,櫃,桌,椅,沙發,甚至是一盞小小的燈,都出自她之手。

要将它們全都抛棄,不免會心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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