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結局1(梁梅)
《越軌》結局1(梁梅)
梅錦華再次遇到梁桑之,是在大西南某山區裏。
這幾年,她經常随着基金會公益行動到處跑,此次是到大西南來做助學公益,活動結束後她與兩名剛畢業的大學生留下來,參與支教活動。
大學生支教是一年,她是個人興趣,想呆多久呆多久。
留下來不是忽然愛心泛濫,而是覺得大山裏青山綠水,空氣清新,可以洗刷掉滿身心的疲累與不快。
山村孩子們的課餘活動很缺乏,基金會此次給數家小學各捐贈了一間現代化的圖書室,還有一批文具及美術用具。
梅錦華大學雖然念的政法,但是她從小畫畫就很好,還曾跟某位大師級別的國畫家學過幾年。
留在這裏教教孩子們美術課,對于她來說輕而易已,時不時還能帶孩子們在野外寫生,日子過得舒服惬意。
遇到梁桑之時,她帶着幾個孩子正在山間小溪邊的草地上畫畫。
梁桑之是來旅游的,一個人背着單反在大山間裏的人間仙境留連了大半個月。
他同樣也沒想到會在這裏碰到她,算起來,他們已經有三年多未見了。
三年前他給她送茶葉,後來她打電話給他,問他要不要喝酒。
他掉頭回來,第一次進入梅園,陪她喝酒。
那一夜,真的只是喝酒。
她心情不好,喝得不醒人事。
他坐在沙發上,看着睡着的她一夜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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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時,她清醒了,揉了揉一頭淩亂的長發跟他說‘不好意思’。
他淡淡一笑,回了句:“沒關系。”
後來,她上樓洗了澡,化了妝,換上得體的衣物,請他吃早餐。
兩人告別時,她很真誠道:“梁桑之,真的謝謝你。你年紀也不小了,該認真找個人結婚。若是沒合适對像的話,我可以介紹給你。”
他回視着她,也很真誠:“謝謝。結婚的話一定通知你。”
“再見,梁桑之。”
“再見。”
他走了,很潇灑,一如他這四十幾年來的行事作風。
之後,就真的沒再見過面了。
他生活與工作的重心在G城,在律所,忙忙碌碌中短暫的又交了個女朋友,依然還是不了了之。
這次,他放了自己一個月的假,投入大自然的懷抱,清清心後再回去重操俗事,沒料到會在這裏遇到老朋友。
人生果然是,何處不相逢。
-
梅錦華在學校上課,住的卻是離學校有近十裏遠的山居別墅式酒店。
公益活動結束後,這是屬于她自己的私人空間,她不會委屈自己去住對于她來說,條件極差的校舍。
別墅周圍是層層疊疊環繞的茶園,白天躺在露臺上便可看到飄渺的雲海,晚上天氣好那便是明月繁星,美不勝收。
這場數年後的偶遇對于梁桑之與梅錦華來說,都有一種意外的驚喜。
她提前收了畫具,兩人一起将幾個孩子送回學校後,返回她下榻的酒店,一路相談甚歡,約了明日一起進山拍雲海。
梅錦華住的是獨棟別墅,樓上樓下幾間房。
她讓梁桑之住樓下,他也沒扭捏應下。
晚上兩人在露臺上喝茶觀星閑聊,聊山水,聊風景,聊當地社會風情,聊因社會風情而引出的更深層次的問題,氣氛很是輕松。
撇去其它因素,他們之間真的可以做很好的朋友。
人之相知,貴相知心。
-
拍雲海的地方離她住的酒店遠,一日來回不方便。
即日她便收拾兩件衣物,打算拍完雲海後若是趕不回來,就在那邊住一晚,順便看日出。
梅錦華一直都很喜歡融入大自然的親近感,但是這些年她很少有機會長時間的呆在山裏或海上。
大多數時候她都是跟着項長安兩地跑,陪他應酬,能長久離開的機會太少,而他又是那種工作至上的人,不提也擺。
此次與梁桑之進山,置身于人間煙火之外的感覺真的是令人身心愉快至極。
他背着單反追逐瞬息萬變的雲海,她興致來潮時拿着畫筆随意勾勒。
山頂風景秀麗壯闊,但是山間氣候也變幻莫測。
一場大雨随着漸漸聚攏而來的雲霧,從天而降,令人措手不及。
梁桑之緊急收拾攝影架,梅錦華卻扔下畫筆,張開雙臂,仰着臉站在懸崖邊迎着忽然而至的風雨,享受着來自大自然最淳樸的洗禮。
她身上的衣物很快被雨淋透,但她不在乎。
都說男人至死是少年,那麽,女人心中也存着一個長不大的少女。
她仰着頭,閉着眼,任雨水從濃密的發間飛濺而過。
忽然,落在臉上的雨水停止了,她開眼,一把黑色的大傘撐在她頭頂,擋去了瓢潑大雨。
“你是想感冒嗎?”
男人低沉暗啞的聲音伴着噼裏啪啦的雨聲傳入耳內。
“你怕啊?”她笑,笑聲在雨中分外的悅耳。
“怕。”
他忽然牽住她濕淋淋的手,拉着她撐着傘疾步而行。
山路濕滑,她一個不小心踩在長着青苔的石子上,重心不穩,手從他掌心滑落,摔倒在地。
梁桑之幹脆将傘扔了,将她打橫抱起來,朝山間的民宿奔去。
等她雙腿再次落地時,她仍然為剛才那一摔而心有餘悸。
他們來之前訂的是山下的旅舍,現在這大風大雨的,又臨近傍晚,下山實在是不安全。
但八月是旅游旺季,山上民宿的房間早早便被人預訂。
或許是他們運氣太好,有一位預訂的客人因個人原因推遲一天過來,尚有一間空房,也是僅有的一間單人房。
民宿負責接待的前臺小姐以為他們是情侶或夫妻,将房卡交給他們的時候熱情道:“放心吧,房間雖然小一點,但床是一米八的,很大。夠你們睡的。”
梅錦華不說話,梁桑之微笑的道了聲“謝謝。”
房間小确實是小,但還算是幹淨整齊。
梁桑之先将她推進去洗個熱水澡,然後動手才脫掉身上濕透的T恤,扔到一邊,收拾被大雨淋濕的背包。
外面大雨未停,房間裏水聲嘩啦啦響着。
他在不經意間轉頭過來,便看到了磨砂玻璃門裏那朦朦胧胧的身影。
他瞥開眼,低下頭将相機拿出來。
-
她忘記拿換洗衣物,洗完澡身上只圍了一條浴巾出來,圓潤的肩膀,白皙的頸脖,細致的小腿,全都露在空氣中。
洗了熱水,她白皙秀麗的臉蛋,肌膚全都染上了淡淡的粉色。
她是不年輕了,可依然美麗,整個人充滿着成熟的韻味。
“抱歉,忘了拿衣物進去。我看看有沒有被淋濕。”
她好像沒覺得很尴尬,很自然的朝她放在地上的背包而去。
心懷開闊了,那些沒必要的芥蒂與顧忌便不在意了。
她彎腰拿東西時,浴巾微微向上縮,他清了清喉嚨。
“過來,我看一下你膝蓋。”
“一點皮外傷而已。”
剛才摔倒時,她膝蓋擦破了皮。
其實很疼,洗澡的時候她都是咬着唇忍住。
“坐下。”
他手裏拿着消毒水還有棉簽,将她按坐到床邊,然後蹲下來,小心的替她還冒着血漬的膝蓋消毒,抹上膏藥,用幹淨的紗布包起來。
“還痛不痛?”他擡頭,看她微蹙的眉眼。
“還好。”她彎了下唇,“你包裏怎麽這麽多東西呀?”
“一個人出門在外旅游,必備的藥品當然要備齊,要不然出了意外怎麽辦?”
他起身,将棉簽扔進垃圾桶。
“等會還痛的話,可以吃顆止疼藥。我去沖個澡。”
他轉身去還冒着熱氣的玻璃浴房。
狹小的空間裏,鼻腔纏繞的都是她用過的沐浴乳的香味,淡淡的花草香中還有抹獨屬于她身上的味道。
他伸手抹了抹淋在臉上的冷水,開眼透過朦胧的磨砂玻璃看向房間裏。
厚重的窗簾拉了過來,房裏燈光暖黃,她背對着他,正在将包裏幹淨的衣物一一穿上。
明明沒有什麽誘惑性的動作,他卻覺得身下的小兄弟激動了起來,在嘩啦啦而下的冷水中,一柱擎天。
-
他沖完澡出來,黑發濕漉漉的,身上也有只一條浴巾,上半身結實的肌肉袒露在她眼前。
她已換上整齊衣物,揚了揚唇:“不知晚上會不會提供晚餐?”
剛才他們辦理入住,全身濕透來不及問,前臺小姐也沒講。
他笑着問:“肚子餓我包裏有餅幹。”
“晚上就吃餅幹?”她有些難以接受這個事實。
“要不然呢?你去問前臺有沒有晚餐。”
“你呢?”
“我洗衣服,你順便問一下他們有沒有烘幹機。”
梅錦華自認沒有操持家務的能力,不管結婚前,還是結婚後,她都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千金與貴婦,除了偶爾泡泡茶之外,其它的她都不擅長。
這幾年經常跟着基金會出差,上山下鄉,貼身衣物帶一次性,外出服換下來帶回去。
所以,梁桑之說要洗衣服,她只能去問前臺有沒有晚餐提供。
出門前,她又返身回來看他-
“那個,我的貼身衣物不用洗了。”
他揚唇笑了下,“你身上我哪個地方沒見過?洗兩件衣服還能怎麽着你?”
行,他愛洗便洗。
-
梁桑之洗好兩人的衣物,挂在浴室裏,打開抽風。
梅錦華回來了,手裏拿着支紅酒及兩個水晶杯,眼角眉梢都是笑。
“紅酒送餅幹?”他挑了挑眉。
“晚飯遲點他們送過來。這酒我剛買的。試試看。”
她興致頗濃的邀請他。
“好啊。”他接過她手中的杯子,“問了嗎?”
“啊?”
“有沒有烘幹機?”
她尴尬的笑了下:“不好意思,我忘了。”
她出去問晚餐,點菜,然後看到前臺有紅酒,又去看,結果就把這事給忘了。
“算了。”
他也笑。
-
厚重的窗簾拉開,窗外雨還在下,暮色深濃,層巒疊嶂的山峰在暮色中若隐若現。
雨聲嘩啦啦響,兩人坐在窗前的小桌子邊,喝着普普通通的紅酒,心情卻格外的平靜與舒暢。
民宿送了晚餐過來,不是什麽精致的菜式,卻是當季的野生食材,樸實味美,平淡又歡喜。
這個夜晚,注定是平靜卻又魅惑的。
“你睡哪?”
她簡單的洗漱出來,朝坐在椅子上擺弄相機的梁桑之道。
他擡頭看她:“地上。”
她笑了,将被子橫在兩只枕頭間。
“一人一半吧。”
“你不怕我越界?”
“那你怕不怕我越界?”
她反問他。
他搖頭笑:“要是我越界,會不會賞我一巴掌?”
“試試看不就知道了?”
她挑眉,語帶着抹挑釁的意味。
男人凸起的喉結滾了幾下:“等下就試。”
她沒理會他,徑自躺到床上,微微閉上眼,傾聽着窗外的風聲雨聲。
沒一會兒,他也躺到另一邊,關上燈。
她聽得到他的呼吸聲,感受得到男人溫熱的身軀觸手可及。
他的手撫上了她散在枕頭上的秀發,五指穿過發間,動作溫柔的輕撫,不帶任何的欲念,像極了寵愛與憐惜。
她心頭湧出一股希翼與期盼,在這個溫馨的夜裏,她想有個溫暖的胸膛可以擁抱,想将頭靠在一個堅實的肩膀上。
“梁桑之。”
她叫他的名字,他撫着她頭發的動作停了下來。
沒有出聲回應,卻是靜靜的等待着她。
“你可以抱我一下嗎?”
他頓了一下,才暗啞的回了一個“好。
-
他與她有過最親密的關系,可卻從來沒有這樣單純的相擁在一起過。
她将臉貼在他溫熱的頸邊,他埋在她如雲的秀發裏。
無聲勝有聲,伴着雨聲,她慢慢的睡了過去,他卻幾乎是一夜無眠。
多年前,他也曾這樣過,這麽看着她睡着的模樣,格外的滿足。
直至今夜,舊夢重溫。
-
醒來,是因為他的越界,超極的越界。
他覆在她身上,在她的身體裏。
“你幹嘛?”
她初醒的聲音帶着微啞的性感。
“越界。”他低下頭,與她額頭相抵,粗重的喘息噴在她臉上:“想打我巴掌嗎?”
這次,她沒打他巴掌,反而是摟着他汗濕的頸子,任他擺布自己。
這是第一次,他們如此清醒的在一起。
她的溫柔主動,令梁桑之終于按捺不住,低下頭去吻她,吻得密密實實,不留一點餘地。
有力的大手抓着她豐潤的臀狠狠撞擊,放肆的律動。
第一次,她與他之間,如此清醒的激情碰撞。
天亮了,雨停了,激情未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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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完雲海回來,他與她去看瀑布,探山寨,最後回到她教學的那座小學,一起做了一個禮拜的義工才結束這趟大西南之行。
他們在機場分開,半個月的緣分到此為止。
她回京都,他回G城。
“梁桑之,後會有期。”
她進去之前,朝他揮手。
他笑着同她揚手,“好。”
天下之大,他們幾時會再有期呢?
或許下個月,或許明年,後年……
或許一輩子都不會再有碰面的機會了。
-
生活回到正常軌道,梁桑之處理完堆積了許久的公事後,開始整理
西南之行的照片。
他是獨行俠,每次出門旅行都是一個人,鏡頭下都是風景。
但這次,鏡頭裏多了抹嬌柔的身影。
她戴着草帽專心畫畫,她踩在懸崖邊一臉震驚的抱着樹,她挽着褲管踩在清澈的溪水中,她認真教孩子們上課……
還有,她仰着頭淋雨;還有,她趴在車窗前打瞌睡……
他一張一張的整理好,挑出其中一些打算寄給她。
書信很慢,車馬很遠,一生只夠愛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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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廳的液晶屏幕正在播放新聞,西南某省在過去的三天連降暴雨,發生了嚴重的山洪與泥石流,多處塌方,受災群衆數萬人,造成了嚴重的經濟損失。
還好他們剛剛從那邊回來,要不然碰到這自然災害,也是夠嗆,他心想。
“……7日中午,在陸家寨,項長安書記與張書凡副省長一行人看望了災區群衆……”
他找了個信封将照片裝進去,起身時忽然聽到一個熟悉的名字,身子頓住,目光鎖住電視屏幕。
新聞裏,那個身影,那張臉,再熟悉不過。
項長安,他怎麽從中央部委調到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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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說:第一次,結局是如此艱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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