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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燭霄其實心裏隐隐有了答案。

可他不敢相信，也不願意去相信。

他想從祈蒼口中聽到一個肯定的答案。

祈蒼微微仰起頭，像是看着院子上方天空的一角。

半晌，他才回想起來一樣的：“他問我，他跟你之間，算什麽。”

燭霄手掌一緊，他緊緊盯着祈蒼：“答案呢？”

“你們，無緣，有孽。”

燭霄眼神一瞬失去所有色彩。

他頹然地後仰，靠在椅背上：“原來如此。”

他不斷喃喃着這句話，腦海中，是當年他們在仙緣樹前的場景。

當時，他剛從寒思澗出來不久，可心裏總是七上八下。

他總覺得有什麽東西在脫離他的掌控，讓他心中煩躁。

他下意識的來到了仙緣樹前。

讓他沒想到的是，洛司殇也在這裏。

他仰着頭，看着樹上他和他并排的名字。

那一瞬間，他的腦中就湧現了無數他們曾經在一起的美好畫面。

他也在懷念吧？

他忍不住快步上前，他聽見腳步聲，轉過頭來，剛好跟他視線相對。

他只覺得，這一眼，不止抵萬年。

可他只能按住自己狂亂跳動的心髒，不斷告訴自己：計劃還在進行。

他只能冷冷地說一句：“你不該離開寒思澗。”

他想象過無數他的反應，卻獨獨沒有想過，他會說：“燭霄，我要與你，和離。”

他的腦袋裏瞬間一片空白。

‘和離’兩個字，像是一柄重錘狠狠砸在他心上。

他懷疑自己聽錯了，洛司殇那麽愛他，又怎麽會說這樣的話？

他問了幾遍，可得到的回答，皆是如此。

那一瞬，他覺得心裏有什麽在崩塌。

他覺得他是在生氣，生氣他所做的一切。

可他的表情太過認真，讓他想逃也無處可逃。

“就今日吧。”

“就今日，我不想與你再有任何瓜葛。”

他聽見他這麽說，卻是一眼都不再願意看他。

心裏是冷着的。

他沒想到過會從洛司殇口中聽到這樣的話。

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他只是不知道他到底要幹什麽。

只要等他的計劃完成，只要等他聽了他的解釋。

他們那麽相愛，他會理解他，他會回到他身邊。

被這樣的想法裹挾着，他說：“你別後悔。”

然後，他果斷動用仙力割破了指腹，逼出一滴血直奔仙緣樹。

他本想幫他，可他卻快一步地分離出了自己的情魄。

他目眦欲裂，想攔卻已經來不及。

“終于……結束了。”

扔下這話，洛司殇轉身就走。

他卻待在原地，第一次覺得，自己的那些計劃，是那麽的可笑。

他定是被傷到極致，才分離了情魄，從此跟他一刀兩斷。

他只能安慰自己，他還能将他的情魄養回來。

燭霄無聲笑了笑，嘴角的弧度，說不出的苦澀。

什麽情魄，現在都已經不重要了。

愛他的那個洛司殇，不過只是司殇上神的一縷神魂，只不過是他這個人的冰山一角。

不管他如何做，司殇上神也不會對他産生任何情愫。

就像祈蒼說的那樣，他與洛司殇之間，已經沒有了緣分。

可是，要讓他接受這樣的現實，比殺了他還要痛。

他擡手捂着胸口，胸腔裏，心髒一下又一下有力地跳動。

它那麽的有生機，可他總覺得，它已經随着愛他的洛司殇的消失，死了。

有風吹過，卷着紫竹的竹葉，悠悠落下，在他的肩頭。

他回過神來，伸手将竹葉撫落。

餘光裏，剛好就見一襲紅衣走了過來：“祈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