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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比斯,王太後宮殿
底下,大祭司帶着從哈托爾神廟過來的神官禀報着最新進展,前面,妮芙提提卻在不緊不慢地調配着精油。
小神官開始還口若懸河,一番表演繪聲繪色,表情更是千變萬化,可再好的演員也需要觀衆來成就,眼見着這個掌控埃及命脈十幾年的女人眼神都沒往這邊給一個,小神官說着說着,表情就越來越忐忑,最後讷讷地收了尾:“·····事情大概就是這樣,我來之前在瑪阿特女神寝殿搜了一下,沒發現什麽異常,但我肯定!他們下午絕對是一起商量對策去了,估計是防着神廟的人,才沒有在房間裏留下痕跡。”
無人應答。
小神官忐忑不安地看了大祭司一眼,卻見老人一直躬身低頭,看不清神情······這就更慌了。正在他絞盡腦汁地搜刮還有什麽能說的時候,妮芙提提終于開了金口:“也就是說,你上述這些信息,毫無證據?”
小神官撲通一下就跪了,聲音顫顫巍巍:“······是,但我敢用生命擔保,我說的都是真的!陛下,您若是不信,可以另外派人去神廟打聽,那位女神殿下是真的想要動搖神明根基啊!”
妮芙提提“嗯”了一聲,将手中的東西放下,慢慢走了過來,輕輕挑起男人的下巴,微微一笑:“我怎麽會不信你,既然她膽敢冒犯神明,那不如就殺了吧。”
“殺······直、直接殺嗎?”小神官只覺得下巴仿若被一條冰涼的蛇纏繞,腦子都轉不太動了。
果然,他的提問逗得身前人發笑:“那不然怎麽殺?”
小神官也不知道,他只覺得伴随着陛下的靠近,一股迷人的清香湧入腦海,熏得他全身上下都飄飄然,舒服得好像躺在尼羅河上飄飄蕩蕩。他不想思考,只想永遠陷在這一刻的體驗中。
不知不覺間,他的眼神越來越迷蒙,最後連眼簾都半阖着了。
一個低沉沙啞的女音恍若從天外之境傳入腦海:“記着,回去後将這個精油加入她的燈油中,只需片刻,她就會渾身無力,任你施為了,懂了嗎?”
“懂了。”小神官恍惚回答。
“懂了就回去吧。”妮芙提提松開鉗制他的手,滿意地看着他拿着東西聽話地離開,連他忘了行禮告退都沒怪罪。
王太後的行宮就修建在尼羅河邊上,後門更是直通尼羅河。小神官捧着那瓶精油,坐上來時的船,不到一個小時就返回了孟菲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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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廟裏,同僚見他這麽快就回來還頗感驚訝:“今天大祭司那邊的祈福儀式這麽快就結束了?”
“嗯,我想起瑪阿特女神的房間還沒打掃,就先回來了。”
同僚聞言,有些奇怪:“今天不是你打掃啊。”
小神官一頓,臉上出現卡頓一樣的茫然,兩秒後恢複正常:“祭司賜了一瓶聖水,我想獻給瑪阿特女神,我給她放房間裏。”
“噢噢,那你去吧,她應該會喜歡的。”同僚揮揮手,随即低下頭繼續看自己的典籍去了。
小神官轉身,一路順暢地抵達目标院落,他推開寝殿的門,環顧一圈,找出所有油燈,将手中的精油用得一滴不剩,然後物歸原位,轉身回房。
程風在拉美西斯家呆到了晚上才返回,沒辦法,誰讓他家的spa真的很舒服呢~
美美地做了個全身按摩,又試了下一眼看着就十分名貴的禮服和首飾,最後懷着勉強能打8分的心情踏上了回家之路。
整個神廟,除了值班的人,基本都已經睡下了。程風握着燈燭,拉開寝殿大門前在門縫處照了一下,随即眯了眼。
“怎麽了?”
“有人來過我房間。”
拉美西斯聞言,立馬将她拉到身後,抽出佩劍,用劍尖推開了房門。
滿室寂靜,無事發生。
他讓程風在門外稍候,獨自進門點燃所有燈燭,然後将屋內連通的浴室、院落等地方都巡視了一遍,最後一無所獲地走了進來:“沒有人,可能是趁白天我們不在,進來找了什麽東西。你看看你有沒什麽不見了的?”
程風已經看過了,搖了搖頭:“沒事,你先回吧。”
“我陪你。”
程風哼笑一聲,斜眼挑了過去:“你留下,那我最大的危險恐怕就是你了。”
拉美西斯邪笑,彎腰,湊到她耳邊:“你不喜歡?”
程風沒否認也沒肯定,只說:“今晚用不上你。”
見她堅持,拉美西斯沒再說什麽,只是離開前,似乎要用實際行動讓她承認“喜歡”,壓着她深吻了好半天。
兩人唇舌勾纏,你不讓我我不讓你,很快戰火愈演愈烈,最後還是程風更理智,在他将戰場轉移到床上之前擡腿用膝蓋将人頂了出去。
看着對面赤紅着眼,“哼哧哼哧”喘着粗氣的男人,程風抹了下嘴唇,輕輕挑眉:“我說了,今晚還用不上你,滾吧。”
拉美西斯不滾,反而啞聲低笑着又纏了上來:“确定不用?”
說着□□一頂,極具暗示。
程風差點腿軟,幸好她靠着牆,撐住了。擡手戳在人的胸肌上将人推開,她确定以及肯定道:“回去吧。”
拉美西斯遺憾一笑,紳士地退開,從窗戶翻出去了。
等人走了,程風閉上眼,靜靜地平息身體內的異動,過了會兒,體內的欲念和情潮徹底褪去,她再度睜開雙眼,準備稍稍沖洗下就去休息。只是一腳踏出,整個人猝不及防癱軟在地——不知為何,她竟然全身綿軟沒什麽力氣了。
還是中招了!
看來對方今晚就要動手!
接連兩個念頭進入腦海,程風環視一圈,最後把目光定在了屋內的油燈上。
埃及人擅制精油也喜愛用精油,從她來到這個國度第一天,屋內的熏香味道就沒少過,所以今天才沒有對這塊設防。
而且,她還是想當然的現代思維,總覺得捉賊要拿贓,就算那些人對她有什麽懷疑,總要先拿到證據才行。卻忘了,現在這個朝代,人們的思維計謀其實并沒那麽複雜,直接的謀殺往往比任何陰謀都要有效。
失策了!
程風扶着桌子站起來,苦笑着蓋滅了油燈,又把床上掩飾了一下,然後挪到了院子裏靠牆坐下,手上一張一握,努力讓身體盡快恢複。
只希望對方能晚一點來才好。
她默默祈禱,結果怕什麽來什麽,燈熄了沒多久,房門就被人撬開了,借着月色,程風看到一個年輕男人一手提燈,一手持劍,悄無聲息地走了進來。
程風縮回頭,貼緊牆壁,屏息等待突襲的時機。
小神官進來後直奔床邊,手中的劍狠狠往下一插,發現手感不對,這才掀開毯子,發現竟然是枕頭。
他第一反應就是跑!畢竟計謀已經被發現了,說不定對方就蹲在哪裏等他上鈎。等手都已經按在門上了,他突然反應過來:如果真是個陷阱,那對方應該早就出現了才對!
遲遲不出現,那就只有一個原因,對方中招了,身體還沒回複!
略略遲疑兩秒,小神官牙一咬,決定賭了!他松開門,轉身在屋內搜尋起來。
此時,靠坐在牆邊的程風聽着去而複返的腳步聲,也将心提到了嗓子眼,她凝神聽着腳步聲将屋內幾個小房間一個個搜完,最後走向了院子這邊。
程風握緊了劍,一眨不眨地盯着門邊。
待到對方小心翼翼地伸出試探的腳,她快狠準地一腳踢過去,接着趁人不穩狠狠一劍刺了過去!
可惜,被擋住了。
小神官一個橫劈擋住攻勢,然後手腳并用将人踹開,看着站立不穩的程風,嘴角緩緩扯開:“看來神明的力量也不怎麽樣。”
程風冷笑:“希望你到了冥界面對衆神的審判也還能這麽嘴硬。”
冥界審判!
小神官臉上閃過一絲遲疑。
他還是有些害怕的,但是想想那位陛下的手段,他心一橫,提劍就沖了上去。
程風已經做好了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準備,她盯着對方的劍路,準備迎接這勝負一擊,不料突然從斜上方飛出一支匕首,正正好刺入對方持劍的那支肩膀上,對方身子一歪,劍也刺到了牆上。
程風立馬擡手沖着人手腕就是一劍,然後将對方的兇器踢掉。
接連遭受重擊的小神官痛呼出聲,她卻半點動容都沒有,劍指對方喉嚨:“說吧,誰讓你下手的。”
小神官不吭聲。
從房頂跳下的拉美西斯散漫地走過來:“想殺你的左右不過就那些人,何必浪費精力在他身上。再說了,背後是誰不重要,關鍵是你想讓他成為誰的人。”
程風循聲看去,和那雙眸子對上的一瞬間,她瞬間恍然:“你早知道會有這一出,所以才沒走?”
“怎麽會呢~我可是每晚都守護在你身邊的,今天就是湊巧了。”
程風冷笑:“你算盤倒是打得好,英雄救美你演了,神廟的內奸你抓了,想要的人證也有了,這麽看,反倒是我蠢,一直被你牽着鼻子走。”
“別這麽說自己,你只是太有底線了而已。”拉美西斯輕笑着牽起她的手印下一吻,對自己的謀算毫不反駁。
見此,程風就知道,自己這個馬後炮是放對了。
她有些氣悶,可技不如人的事情,沒什麽能遷怒的,郁悶了一會,她踢了踢牆邊這一攤肉:“他你準備怎麽辦?”
“我會讓人帶走,不過接下來還要辛苦你配合我演一出戲。”
至于是什麽戲,不用他說程風也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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