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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眼看着馬蒂拉翻牆進來将人帶走,程風重新點燃油燈,推倒屋內的陳設,然後開始叫喚:“殺人啦,殺人啦!”

這個點大家都還沒睡下,左右的人聽到聲音紛紛沖了過來,待問清詳情後均倒吸一口涼氣,而後開始緊張地自查,很快就用排除法找到了唯一不在神廟的人。

神廟裏的管理人看着拉美西斯,神情很緊張:“要、要派人去追捕嗎?”

拉美西斯轉頭看向程風:“瑪阿特女神的意思呢?”

程風沉着臉:“具體的我就不過問了,只希望拉美西斯大人能給我個交代才好,否則,我就只能離開了。”

一聽她要離開,還是因為刺殺這種原因,旁邊一衆神官都慌了神,幾乎已經預見消息傳開後民衆的失望和指責。

拉美西斯也立馬謙卑地單膝蹲下,宣誓忠心:“請您放心,我一定抓到幕後真兇,還您一片安寧。”

程風還沒說什麽,旁邊的神官就結結巴巴開口了:“還有······幕後兇手?”

“當然,諸位大人站了這麽久,還沒發現什麽不對勁嗎?”

經這一提醒,衆人這才發現自己的力氣竟然在慢慢流失,拉美西斯适時提出燈油的問題,一個神官驚叫一聲,立馬說道:“我下去碰見他了,他說從底比斯大祭司那裏得到了一些精油,想要獻給瑪阿特女神,該不會······”

話還沒說完他就縮了脖子,留下供人無限遐想的空白。

在場這些人都不是什麽生瓜蛋子,都是眼睜睜見識過埃赫那吞改革以來這些年的風雲變幻的。這些年神廟頻繁易主不知道死了多少人,現在見又陷入了宗教陰謀的漩渦裏,臉都白了。

毫不誇張,這要不是拉美西斯在場,單憑程風一個人,這些人恐怕是連“女神”都不想管,直接縮回房間當場來個“失憶”了。

現在麽······呵呵呵呵,哪怕搖搖欲墜幾欲昏倒,也只能陪着演完了。

好在此刻還沒到接盅的時候,拉美西斯見“幕後兇手”和“大祭司”扯上了聯系,裝模作樣地跟程風表了下“一定徹查清楚”的态度,就放大家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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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那些人争先恐後逃離的背影,拉美西斯一把從身後攬住某人,将頭擱在了她的肩膀上:“完美的配合~我果真是沒看錯人。”

程風勾了勾唇角,确實挺喜歡剛剛這種一個眼神就知道對方想做什麽的默契的,不過她可不會讓他得了便宜還賣乖,上前将所有油燈熄滅,然後趕人了:“你的目的達成了,我也要休息了,走之前幫我把外面的血跡清理掉,謝謝~”

“去我那兒睡吧。”

程風頓了一下,拉美西斯見有戲,再接再厲:“還不知道這些人裏面會不會還有大祭司的爪牙,你也不想每天吊着心神坐卧不安吧?去我那兒,我可以給你絕對的安全。”

他說得很有道理,只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的。程風想了想,答應了,于是兩人折騰了兩個多小時,又順着來路往回走。

走上來的時候整片山坡從上到下是萬家燈火,和滿天星辰交相輝映,有種星星之火,可與天齊肩的氣勢。走下去的時候是一片寂靜黑夜,被漫天星辰籠罩,這時候,程風突然就感覺到了人類的渺小和天地的浩大。

想想她來到這個世界不過幾天,人生軌跡就與原本想要的“獨善其身”越來越偏離。這種結果,說是人為,但也有種冥冥之中,自有注定的玄妙感——前世這麽多人,她可從未為了誰妥協到這種程度過。

想到此,程風忍不住偏頭瞥了某人一眼,眉心微蹙。

一瞬之後,她神色恢複平靜。

兩人乘着晚風悠悠閑閑地晃到了府邸,拉美西斯把人送到房間門口,看着人毫不留戀走入的背影,突然開口:“想不想感受下晚上的尼羅河?”

哦豁?

看出她眼中的興趣,他咧嘴一笑,朝着家裏的碼頭比了下:“走?”

走!

程風毫不猶豫轉變方向,跟在了他身旁。

夜游和白天顯然是不一樣的玩法。白天是一群人坐着類似畫舫一樣的游覽船,鮮果零食供着,婢仆環繞伺候着,而晚上嘛,則是像竹排一樣的紙莎草船,兩個人,一盞燈,一根杆。

她坐在船中央,看着他用杆子将船撐離岸邊,然後将杆子固定在船尾,就這麽任船随水流。

江風徐徐,天地浩渺,數不盡的寫意自由。

偶爾遇到水流湍急處,河水漫過船面,浸濕衣衫,但不難受,反而有種被水流環繞的溫柔感。

拉美西斯等船平穩後回到她身邊,然後躺下,一手撐在自己腦袋後面,一手橫展,一臉邀請:“試試?”

試試就試試!

程風毫不客氣地以他手臂為枕躺下了。

嗯,星空果真更美了,還是流動的,會變幻的。

“真好看~”她忍不住感嘆。

拉美西斯側頭,看着眸光閃爍,笑顏如花的她,忍不住低聲附和:“确實好看。”

這一聲低喃溫柔缱绻,回蕩在耳邊,一如此刻的流水晚風,溫柔将她包裹。程風回眸相視,發現他的眼睛和此時的夜空是那麽相似。

博大深邃,閃着永不熄滅的光輝!

“我想吻你。”拉美西斯說。

程風沒有回答,而是伸手攀上他的肩,主動奉上自己的雙唇,以吻封緘。

這是一個和剛才神廟寝殿裏截然不同的吻,沒有互不相讓的你争我奪,激烈碰撞,有的只是溫柔地舔舐和纏綿的呼吸,斷斷續續永無盡止。

紙莎草船漂了多久,他們就溫存了多久,直到在拐角被擱淺,拉美西斯才從她的肩窩處擡頭,啞聲問道:“回去嗎?”

程風懶洋洋道:“回吧,不過我懶得動了。”

“我背你。”

拉美西斯攬着她坐起,然後毫不費力地将人托在了自己背上。兩人就這麽丢了船,順着水邊往回走,程風趴在他的背上,被這麽有節奏地颠着,不知不覺都快睡着了,就這麽迷迷糊糊地不知道過了多久,感覺一覺清醒過來,發現居然還在路上,而身下的男人,竟然連氣息都還是勻的。

莫名地就想起了他之前在艾涅沙說的那句話,忍不住笑了。

“笑什麽?”

程風戳戳他的肩膀:“我現在相信,你是真的可以抱着我繞城10圈了。”

拉美西斯挑眉,側頭意味深長地看她:“其實我還可以用另一種方法證明。”

程風:“······”

她将人的頭扭回去,惡狠狠拒絕:“好好看你的路!”

他但凡少說兩句騷話,或許她的感動都會停留久一點!

程風冷哼一聲,原本想自己下來走的念頭也打消了。

兩人一直走到天際微明才回到府邸,回房間時還遇見了早起練劍的聶芙特,她撞見兩人這姿勢,臉上立馬浮現出暧昧神色,張口就要打趣。程風困死了,她可不想浪費時間在這種口水仗上,于是輕輕一掙從拉美西斯身上跳下來,說了句“晚安”就匆匆溜了。

少了個主角,聶芙特有些失望,不過轉眼又開始跟兄長擠眉弄眼:“精力不錯~”

拉美西斯下巴一揚,一巴掌蓋過去:“練你的劍!”說完不等人反應,活動着手臂離開了,徒留聶芙特在原地對着人的背影橫劈豎砍地胡亂比劃。

熬夜傷神更傷身,這一覺一直睡到了傍晚,還是被大貓二貓三貓踩醒的。這幾只獵豹被她丢在拉美西斯家,也不知道他怎麽養的,才不過幾天時間就跟吹氣球似的,已經成了程風不可承受之重。

緩了緩還昏昏欲腄的頭,她伸手推開花貓一家子,慢吞吞坐起來走了出去。院子裏,拉美西斯、聶芙特兩人已經盛裝準備好了,正坐在那裏聊天。

“抱歉起晚了。”程風打了個呵欠,“你們稍等我一下,我換個衣服就來。”

“不着急。”拉美西斯拉住她,“先吃點東西墊一墊再去吧。”

他都這麽說了,程風自然是從善如流地坐下了。大概是知道她會餓,桌上準備的是标準的正餐飯菜,偏偏這幾人半點沒有動的意思,一看就是特地給她準備的。

程風匆匆用了兩片牛肉,吃了點菜,然後回房間去洗漱。衣服首飾是昨天試過的,上半身是鑲滿黑曜石和紅寶石的胸衣,下半身是印着圖案的腰衣,除此之外,還有一件薄如蟬翼的素色拖地外裳。

因為她不喜歡繁複的首飾,所以只在額間墜了一個雞蛋大小的紅寶,雙手一對臂钏一對手環,腰上一根和上衣配套的紅黑相間的鏈子。

繞是這樣,全副行頭上身時程風都感覺自己整個人往下沉了不少······

關鍵是,等她走到院子裏才後知後覺發現,這副裝扮,和拉美西斯身上那套華貴的首飾俨然是一對!

靠!這人簡直就像老鼠,無處不鑽空子!

程風給他豎了個中指,轉身牽着聶芙特正要上船,突然腿邊一陣毛絨絨的觸覺掃過,她被擠得一個趔趄,幸好扶着聶芙特才沒栽進河裏。

穩住後擡頭一看,花貓帶着三小只蹲在踏板盡頭,嚴肅臉看着她,好像在說“不讓我們一起去就別想上船”。

程風:要不是赫雷姆貝福是未來法老,她還真想借此回去睡大覺了。

拉美西斯從身後走過來,順勢一個攔腰抱起她往前走:“帶着吧,宴會人員複雜,它們在正好可以震懾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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