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挖牆腳

第50章 第 50 章 挖牆腳

生氣嗎？

剛開始時确實是在生氣, 氣憤咒術總監會那些老家夥輕而易舉地就在否定了她的努力。

同時對于五條悟心裏藏着一些埋怨，如果他沒有多事就好了……可是，更多的是對于自己。

歌姬會忍不住在心裏想着是不是她的問題, 是不是因為她還不夠強大, 實力不夠足以讓那些看輕她的家夥們眼前一亮。

她只是在煩躁, 在懷疑自己而已。

這段時間一個人呆久了，長時間讓她大腦處在放空的狀态下，歌姬就沒再那麽內耗了。

無論如何，她只要是對得起自己就行，僅此而已。

沉默的時間長了, 雞蛋面開始沒有剛才那麽滾燙, 沒有可見如白霧的水蒸氣往上升, 臉上的紅霞退卻，氣氛如那碗雞蛋面變冷。

五條悟說不上如今心裏什麽滋味，只是他看着歌姬, 才注意到歌姬的臉色真的很差, 眼尾底部提醒沒有睡好的烏青，嘴唇幹紋挺多的, 顏色暗淡。

如果現在還像以前說着那些混賬的玩笑話, 或許會讓他們之間的氣氛沒有那麽僵硬。

可那些話如團棉花堵在了胸口，五條悟說不出來，他呼吸放輕, 視線一直落在了歌姬臉上。

歌姬垂着臉, 好一會，才略顯無奈地開口：“如果我真的生氣了，五條悟你會哄我嗎？”

诶？！！

五條悟呼吸暫停了一個節拍。

——居然是這樣的回答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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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條悟在心裏想過歌姬會怎麽發脾氣，也許會對他破口大罵, 會不再理會他。

卻沒想到是這種算是輕松的調侃式回答。

一直垂着頭的女人緩緩擡起頭，神色輕松了許多，卻還是帶着對他的嫌棄，“所以，下次別輕易問女性這種無厘頭的問題。”

本來僵滞的氣氛在這刻緩解許多，如初春時節的冰面開始融化，凍結一整個冬天的水變得可流通。

“原來歌姬是需要人哄的啊，早說嘛。”五條悟也恢複到了平時的耍賤狀态，說出來的話真的很容易讓人火大。

歌姬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跟t着五條悟置氣還不至于，她這麽想着。

頓了頓，歌姬随意問道：“說起來，你們五條家換了你當家主，在別的咒術世家眼裏，你可不算是什麽威脅啊，雖忌憚你任性妄為的行事作風，居然會找我來當間諜監督你。”

“那是因為之前在監視我的家夥被我打斷腿了哦。”五條悟輕松說着。

歌姬順着他的話說：“如果我當時答應他們監視你的話，是不是現在我就會被你打斷腿？”

“不會哦。”五條悟眨了眨那雙濕漉漉的藍眼，他眸底蘊着一些歌姬看不懂的複雜情緒，清俊的臉上全是少年意氣和張狂，“我知道歌姬是不會做這種事情的嘛，畢竟……歌姬這麽膽小。”

歌姬額頭青筋綻起，下意識地把手上的筷子狠狠地擲出去，自然是被五條悟手動開啓的無下限給擋住。

歌姬她覺得剛才認真聽五條說話的自己是個大傻瓜，這個家夥一如既往地惹人跳腳，讓人讨厭。

“哇，歌姬脾氣還是這麽火爆啊，不是說變成成熟的大人後會冷靜很多嗎？”

“滾！”

五條悟收斂了誇張又欠揍的神情，他嘴角微微上揚，輕聲詢問：“還是不明白，歌姬為什麽不生氣啊。”

“這很重要嗎？平時你說那些垃圾話讓我生氣那為什麽不反省啊，就偏偏執着于這件事。”

見到五條悟還是認真地凝視着她，似乎沒得到一個準備答案就不罷休。

歌姬深深嘆了口氣，她回答道：“因為你也算是受害者嘛，而且，知道你在咒術總監會并不怎麽讨得好，還被他們派人監視，總覺得，總覺得……你壓力或許比我還大。”

話音剛落，五條悟那雙瑰麗得如同浩瀚宇宙般的藍眸瞬間睜大許多，如同漲潮海水翻湧着過盛的情緒，氣息在一瞬間變得混淆……

“砰！”

餐桌頂上的電燈在剎那間被五條悟用術式暴力地炸掉，電燈膽碎片逬炸開，呲哩嘩啦碎了一地，偌大的空間陷入了黑暗和靜谧中，歌姬下意識地驚叫出聲！

“五條悟，你在幹什麽！”

就算是她講得不對，倒也不至于把電燈給炸掉吧，這個家夥是打算把她當成咒靈祓除嗎？！

咒術師的聽力異常靈敏，在陷入黑暗中，耳朵感官靈敏加強，歌姬能聽到五條悟在黑暗中紊亂粗重的呼吸聲。

“沒什麽，”五條悟聲線低啞，好像隐隐在壓抑着，“沒什麽，歌姬。”

不知為何，在歌姬聽來，五條悟在最後把她的名字念得特別奇怪，聽着如一把毛刷刷過她柔軟的心間，泛起一層細細密密的瘙癢感。

吃完了面條，歌姬躺在了公寓客卧的床上，床品柔軟舒服，整個人躺在床上每塊肌肉都得到了放松，可歌姬卻并不輕松起來。

長時間地處在自我懷疑、自我消磨這種負面的狀态下，很容易讓人喪生鬥志。她需要盡快從這種情緒中抽離，盡快讓自己實力長進，不落後別人太多。

明白原因和了解自身當下的現狀是一回事，可真的要如何去調整，反而又是一個很困難的問題。

她還是不夠堅強，內心也不夠強大。

算了，再想下去，無多大意義。

她翻了個身，沉沉睡過去。

*

高專宿舍內，五條悟抱着枕頭夏油傑的船上瘋狂打滾，大貓的毛發好像就這樣焉巴巴地垂着，偏偏一雙藍眸還在熠熠發光。

夏油傑已然料到有這一天，他手裏端着一杯咖啡，臉上帶着拈花慈悲的微笑，來吧，他已經準備好了。

好一會兒，大貓從枕頭上擡起臉，望向夏油傑。

“傑，我有一個朋友……”

傑戰術性後仰，他微笑着說：“悟，你的朋友就我一個，這個開場白太俗套了。”

悟像是沒聽到，他繼續說：“就是我的朋友，他最近遇到了一件煩心事，他好像對一個實力沒他強、又很膽小的前輩動心了。”

好家夥，對于歌姬前輩的評價印象是不是過于負面了啊。

夏油傑雖在心裏吐槽，他算是耐心地問：“悟，你的‘朋友’真的沒發現前輩身上的閃光點吧，如果長期都是帶着有色眼鏡看人，沒有把對方放在和自己持平的平等位置上，不會成功的哦。”

聞言，五條悟認真地想了下，他并不是在否認歌姬啊。

歌姬的努力、歌姬的堅強、歌姬對于所有人的包容這些他都有看在眼裏啊。

“就是我的朋友，他現在就不知道要怎麽做，好像、有點兒害怕見到那個前輩了，又會很想……”

最後的想念，悟有些赧然，他說不出口，總感覺到耳朵在微微發燙。

紅了吧，耳後紅了吧，應該是的。

夏油傑沒有拆穿他，“那你的朋友現在最想做的是什麽？想要得到一個什麽樣的結果。”

大貓一下子從床上坐直，他眼神倏然變得淩厲，“挖牆腳！”

夏油傑的微笑保持不下去了，他嘴角微微抽搐。

摯友過于人渣怎麽辦？！

歌姬前輩要是結婚了，悟是不是要去當男小三啊！

悟還在那裏條條分析：“你看，歌、前輩的男朋友神出鬼沒，大家都沒有見過嘛，基本上的信息沒有。啊啊，說不定是前輩為了不讓自己單身丢人編造出來的男朋友呢。哈，根本不像是談戀愛嘛，哪有小情侶不整天呆在一起。”

“或許是兩人工作繁忙，沒有呆在一起不是很正常。”

悟振振有詞：“就是沒男朋友！嗯，是這樣的！”

夏油傑已經放棄了理性思考，他死魚眼吐槽道：“那你要去追求歌姬前輩嗎？”

貓貓一下子警醒了，他視線飄忽了下，否認道：“不是我，是我的朋友和他的前輩。”

夏油傑已經不想再開口了，既然一開始決定了，就不要來他這兒吐槽啊。

算了，他就是個局外人，悟的自我情緒調節也快，不耽誤平時的執行任務就行了。

不過……

夏油傑看着正在想得出神的五條悟，他認真道：“悟，如果不坦誠，不大方承認自己的心意，是不會成功得到對方的心的哦。”

反正，他做好五條悟失敗後來找他哭訴的準備就行了。

悟嘴巴張張阖阖，一句話都沒說得出來。

*

忙碌了一段時間後，歌姬重新登陸回到了之前的游戲世界。

自從上次由海軍中将卡普帶領實習團隊圓滿地完成了任務後，歌姬以着出色表現和卓越的實力從一衆實習生中脫穎而出，她順利地畢業，取得了中士的軍銜。

在取得了相應的軍銜那晚上，澤法邀請了歌姬去他家中吃了一頓晚飯，算是慶功宴。

歌姬曾在卡普中将的口中聽過澤法老師那坎坷、悲慘的人生經歷，了解到了這位海軍為了對得起‘正義’二字背負過多少絕望和心酸，命運幾乎是要将他壓垮，他內心只剩下一點點對于海軍的希望才沒有倒下。

在前往澤法老師的家中，歌姬還特意地去花店買束花。

一同被澤法老師邀請赴宴的還有卡普中将，他看着歌姬，語氣頗為複雜：“果然還是女學生貼心啊，哇哈哈，就是這束花與澤法并不相符啊，百合花哪裏适合他啊。”

歌姬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總比卡普中将你兩手空空好吧。”

“切！”

在歌姬挑花時，卡普還時不時地上手捏一捏別的花束，那個花店的老板娘拉着一張臉，眼神如刃削向卡普，可礙于對方是海軍中将，不敢說話。

歌姬注意到了卡普中将挎着一張臉，眼神頗為哀怨，她想了想，好笑地問：“卡普先生要花嗎？”

“我才不不要這玩意兒！”

卡普否認得很大聲，如果他眼神能夠堅定一定就更有說服力了。

好吧，他是有些在意，明明是他帶領這個丫頭時間更長吧……稍微，就是稍微有些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