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氏族大家裏每個人都有秘密
第43章 藏葉于林 氏族大家裏每個人都有秘密。……
臨近傍晚, 迷望山濃霧四起,灰白色的水汽蒸騰,将整個迷望山莊屋頂遮蓋, 在叢林密布的山色中顯得寧靜而詭異。
南星順着季窈的聲音走進屋裏, 在昏暗的室內無法做到向季窈那般視物清晰, 只好點燃一盞燭臺,朝牆邊靠近。
閃爍的燭光之中, 一幅畫卷出現在少年面前,畫上江南三月, 一派桃紅柳綠, 盛開的桃花從小舟泊岸的江邊一直延伸到遠山之下, 燦然似錦。
“是山水畫?”
季窈找來凳子, 提裙踩上去一伸手将畫摘下來, 拿在手中不停地翻看。
“這不就是商老爺留下的四季詩中的第一個春景嗎?”
仿佛在一團亂麻之中找到了繩子其中一端, 兩人舉燈走得更近,貼在牆邊開始一幅幅審視挂着的畫卷。
可惜只有他們手中這一幅是春景, 其他所畫都是一些看不出時節的仕女或者山水。
四季……他們家裏又剛好有四兄弟姊妹,難道……
南星收回目光,伸手将季窈的臉輕輕捧住,讓她看着自己, “或許四個季節的提示, 分別放在了商家四個兄弟姊妹房中也未可知,你且就在此處等我, 我想辦法去其他三人房間看看。”
季窈看着他溫柔的目光, 心想反正現在密室沒什麽進展,換另一條路先解詩謎也是個辦法。
“好。”接過燭臺,季窈看着南星走出房門, 拐過穿堂朝商懷墨所居住的最後一間房走去。
閑着也是閑着,季窈幹脆将燭臺放到桌上,自己就着凳子站在高處,開始查看房梁和牆上是否會有機關。光滑的牆面別說是機關,連一點點凹凸都沒有,正百無聊賴之際,房門外突然傳來腳步聲和有東西拖動的聲音。探頭看去,原來是管家帶着兩個仆人,扛着梯子正準備上隔壁房間的房頂。
“你們這是做什麽?”
管家老李指揮着其中一個看上去有些瘦小的仆人将梯子搭好,轉過頭來回答道:“昨兒下人進房間灑掃的時候發現屋頂瓦片碎了幾塊,估摸着可能是被山裏的大鳥踩碎的。不及時補上,這霧一降下來,屋子裏放的東西可就全部要遭殃發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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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他看見那個瘦弱的仆人已經擡腳開始往上爬,突然厲聲呵斥道:“怎麽又這樣上去了,不是叫你在腰上拴根繩子嗎?還要像上回那樣再摔斷腿你才能長記性是不是!”
被罵的仆人忙點頭不疊,從梯子上下來,接過管家遞來的粗繩往自己腰上拴。看季窈盯着他們,管家好聲好氣解釋道:“小娘子別看這個阿豹瘦瘦小小一個,沒什麽力氣,腿腳确實出了名的快,讓他在山莊裏裏外外傳個話、送點東西什麽的,跑得比誰都快。平時也總是神出鬼沒的,我們都打趣叫他‘鬼腳孫’。”
季窈随口敷衍着,看着他又爬了上去,把繩子另一頭系在屋檐下最粗的那根橫杆上,臨了還不忘來回拖動幾下,确認是否拴緊,才開始補屋頂。
“繩子……”
少女看着橫杆與繩索,腦海中驟然閃過商懷書房門門拴的構造,眼神倏忽間亮起,“李叔,你的繩子能否借我一用?”
**
南星帶着手裏的東西回到西邊廂房來尋季窈時,她正拿着繩子興致勃勃的做着實驗。
“你回來了?找得如何,其他三人房中可有線索?”
“嗯,”他将手中木質四方形雕花漆盒遞到季窈面前,“這是在商雪詩房中找到的。”
垂目看來,漆盒蓋子上雕刻着梅花數枝,在枝頭上開得正豔,打開來卻空空如也。
“其他人呢?”
原來少年到了商懷墨房門外,發現他一直閉門未出,不知道在房中做什麽。南星想起他那副拒人于千裏之外的眉眼,想來要到他房中搜尋有關四季詩迷的線索多半不會被允許,于是便選擇先到東廂房來尋商懷硯和商雪詩。
商懷硯正跟着二夫人守在靈堂抄錄亡經,南星索性直接推開窗戶,翻身進去查看。而商雪詩病恹恹地躺在房裏,聽人敲門也只是應答着讓他自己進來。
“商懷硯房裏我是偷偷進的,不敢點燈也不敢多做停留,不過就商雪詩房中找到梅花圖案而言,次子和三子房中必定留有夏和秋的線索。”
只不過這一張畫和一個空的漆盒有何關聯,實在不容易想,季窈幹脆将盒子扔還給南星,自己又低頭開始做着自己的實驗。
南星看她把繩子綁在門拴上,笑得溫吞,“師娘已經破解了密室?”
“嗯!”季窈難掩面上興奮之色,便動手邊解釋道:“你看,像這樣将繩子綁在門拴的這根橫木上,先穿過門洞,再穿過窗戶的縫隙往房外延伸,然後我只要在門裏面将窗戶鎖上,從門走出去後将門關起來,再拉住那根繩子讓橫木穿過另一扇門的門扣就可以把門從裏面鎖上了。”
說着,她已經設置好了機關,拉着南星走出房門到窗戶邊,開始動手拉繩子。
正如少女預料的那般,繩扣帶動橫木躍過第二扇門,來到門扣邊,卻因為粗繩繩結太大的緣故,直接卡在了門扣裏。
南星看她用力拉扯導致手都勒紅了,接過來道:“看來是繩子太粗了。”
“那就換細繩。”
季窈不死心,到房中搜尋一圈未果,幹脆将自己鬓發上的絲帶解下來。絲帶質地輕薄,蠶絲柔韌度卻好,她第二次嘗試,看着橫木十分順利的穿過第二個門扣,成功将門從內部鎖上。
少女高興地跳起來,雙手搭在南星肩上興奮極了,“成功了!我就說不是什麽自殺,也不是游靈殺人!人也可以做到!”
南星目光瞟到窗邊,雖然有些不忍,但還是将她按住,緩緩開口道:“那……那個怎麽辦?”
順着少年的目光回望,那一截垂下的絲帶還挂在窗戶上,迎風微動。
“這個好辦,抽出來就是了。”
季窈伸手去扯,卻發現自己方才在橫木上打的死結,此刻自己越用力拉扯,繩結纏得越緊,根本沒辦法從橫木上取下來,她再一用力,直接将絲帶扯斷,整個人仰面向後倒去。
“啊!”
少年眼疾手快從身後接住她,看着她喪氣的小臉憋得通紅,忍不住伸手捏了捏,“不行就再試別的,至少我們解開了詩迷。”
不行,她可不是輕易就會認輸的人。
從少年懷裏站直身體,季窈解下自己頭上另一根絲帶,推開窗戶翻了進去,“既然這個辦法已經可以從外面将門從裏面鎖上,就證明我至少對了一半,只不過是絲帶被我打了死結才會抽不出來……這次我系活結就是。”
活結可以抽出來,可這次她纏得又太松,還沒到把橫木拉過門扣的時候,絲帶的結已經從上面脫落。少女嘗試再三,得到的結果都是一樣。
要麽門拴成功上鎖之後,絲帶抽不出來,要麽繩結提前松掉,無法完成鎖門。
在房裏房外忙活半日,體力也漸漸耗盡,季窈垂頭喪氣地将絲帶扔開,一屁股坐在地上。
“難道是我想錯了?”
隔壁房間的屋頂已經修繕完畢,管家來到商懷書房門口,畢恭畢敬道:“到用晚膳的時辰了,二位要随我走嗎?”
南星上前扶起季窈,細心替她整理鬓發和衣袍後跟着管家到了前廳,東西廂房和靈堂裏的人也陸陸續續到場。
商懷硯用筷子扒拉了面前一道青菜,面露不滿:“怎麽看着不大新鮮?”
方才上房頂補瓦的仆人低頭站出來,支支吾吾道:“老爺留下每日采買吃食的錢銀都是分好了的,突然拿出一大部分給大郎君置辦棺材,是以錢銀上有些短缺,所以……”
“呵,”商懷硯冷笑一聲擱下筷子,臉上滿是譏諷,“那他不是還留下那些金條了嗎?怎麽沒拿來用?死了都還要帶着我們跟他吃苦受罪。”
二夫人夾起一筷子青菜到自己碗中,神色淡然,“是我吩咐老李不準動那些金條的,不久後就是老爺出殡,如若找不到老爺留下的那些地契、銀票,那些金條得留着給老爺下葬之用。”
這一番言辭堵得商懷硯沒了話說,季窈看着衆人埋頭吃飯不語,腦海裏突然閃過自己當時走進商懷書房中時的景象。
她好像記得,當時那些金條就散落在屍體附近,一路從商懷書的腳邊延伸到門口。
這純屬巧合嗎?
兇手刺他的時候,金條就正好從他身上掉出來了?
那金條四方長條,每條厚度剛好一寸,如果現場掉落的金條也是兇手計劃的一部分,他會如何使用呢?季窈一邊吃飯一邊朝四周随意看去,随後陷入沉思。
晚膳過後,趁着所有人都在靈堂為商老爺誦悼亡經,南星又去了一趟東廂房,帶着東西回到季窈房間時,才發現她不在。
白日裏沒能解除密室的手法,想也知道她此刻在哪。
路上遇到商陸,兩人拐過西廂房門廊,仆人阿豹突然從其中一個房間竄出來,吓兩人一跳。商陸上下打量他一番,奇怪道:你方才不是還在後廚嗎?怎麽又突然跑到這裏來了?”
阿豹撓頭嘿嘿一笑。還沒走到商懷書房門口,季窈已經興致勃勃沖了出來,抓着南星的胳膊大聲道:“密室我解開了!”
商陸聽管家說她忙活了整天,此刻聽她如此說也難掩興奮之色,“真的?掌櫃好生厲害!那你知道兇手是誰了嗎?”
“還不能,但是我可以向大家證明,密室是人做的,所以你大哥一定是被人殺死,而非自殺。”她朝商陸揮手,示意他往靈堂去,“你去幫我通知所有人到這裏來。”
**
每日戌時二刻由商家所有親眷一同在商老爺靈前念誦悼亡經,是雷打不動的儀式。衆人跪膝念完已經有些倦怠,此刻跟在商陸身後往西廂房而去,一路上呵欠連天,抱怨不停。
好不容易在商懷書房門口站定,見季窈站在門口面含笑意,商懷硯不悅開口道:“不是聽老李說你那些朋友破密室失敗了嗎?還把我們叫來做甚?”
少女把玩着手中的金條和細繩,目光橫了商懷硯一眼,“失敗也是白天的事了,我現在就将兇手如何從門外制造密室的手法演示給大家看。”
漆黑的夜色下,衆人只有借助屋檐下紙紮燈籠慘白的微光和房間內幽微的燭火,看着季窈先進到屋裏,當着衆人的面将窗戶關上并上鎖,接着她埋頭在門拴上不知做了些什麽,将細繩的一頭從窗戶的縫隙裏伸出來,随後自己貓腰從房門鑽出來,将兩扇門關上。南星眼尖地發現伸出窗戶的繩頭變成了兩根。
“呵,這不是還是你白日裏用的辦法,不是早就證明行不通了嗎?”
對于商懷硯的嘲諷,季窈一笑置之,鎮定自若走到窗戶邊,開始抽動細繩。
随着細繩的不斷抽出,房門內傳來木頭擦挂門板的聲音,接着“咔噠”一聲,橫木完全穿過第二扇門的門口。商懷硯上前用手推門,确認門以及高從裏面上鎖。
“我倒要看你如何把繩子從門拴上面解下來。”
她仍笑而不答,手上繼續着抽繩的動作,眼看着繩子抽出的部分越來越多,房中突然傳來一聲清脆的響動,像是什麽東西掉落在地。接着,繩子竟真的從裏面抽了出來,上面打着死結的圈還在衆人面前随風搖晃。
商懷硯心有不甘,大喊道:“不可能,門上肯定留東西了!”
說罷他立刻如同今晨撞門那樣帶着仆人把門撞開,然後轉到門口去看門栓。
“不可能……”
若商懷書真的是別人所殺,那他們整棟山莊的人都難逃幹系。
二夫人眼裏此刻也盛滿疑惑,上前問道:“小娘子是怎麽做到的?”
季窈彎腰,衆人才看清原本在她手上的金條此刻掉落在地,想必就是剛才在房中發出清脆聲響之物。
“用金條和兩根細繩就可以。”
這一次,衆人由屋外轉到屋內,看着季窈将金條綁上細繩,再将它連繩子一起幫在橫木上。
打了死結的繩子帶動金條和橫木一起往門扣內移動,緩緩上鎖。接着季窈拉動單獨幫着金條的繩子,将表面光滑的金條從繩結內單獨抽出,到窗戶邊将之解開,金條應聲落地,最後她再将已經松開一個小口子的細繩連帶繩結整個抽出來,便完成了從外部上鎖不留痕跡的手法。
“所以兇手才會讓那些金條随意散落在地上,為的就是掩蓋那一塊單獨用來制造密室的金條,藏葉于林。”
看完這一切,衆人已經被驚呆,愣在原地遲遲沒有開口。
在一旁沉默許久的商懷墨眼中終于有了些許聚焦,他沉聲問來,語氣裏滿是不可置信。
“你如何斷定兇手是使用了這個方法,而非大哥自殺?”
季窈将手中繩子和金條舉到衆人面前。
“這是商老爺工匠房中的朱砂細繩,我問過管家李叔,一般這是商老爺做木匠活的時候,用來彈在木材上做記號之用,是以柔韌度極佳,不易崩斷。方才我也問過李叔,這繩子是和刺死商懷書的那把匕首一同不見的,且獨這一塊金條內刻有神域天朝年號的凹陷部分殘留些許紅色朱砂印記,确實能夠證明一定是有人先到工匠房內将朱砂細繩和匕首都偷走,有預謀、有準備的地将商懷書殺害。”
此言一出,衆人再辯無可辯。
二夫人都到近前,眼裏閃着淚花。
“那會是誰殺了他?”
季窈掌心緩緩收攏,語氣沉下去。
“如此精密的布局與準備,想必殺他的人一定恨毒了他罷。”
可這山莊裏就這麽些人,此刻若是相互猜忌起來,怕是不好收場。
商懷硯最先從震驚中回過神,伸出手指顫悠悠指着商懷墨道:“二哥,一定是二哥!殺了大哥,你便是這商家一家之主,家産也好,生意也好,就都是你囊中之物!”
商懷墨冷眼掃過面前氣勢洶洶的毛頭少年,冷笑道:“這十幾年來你在別院住得不舒心,回來又被大哥針對,阖府上下皆知,犯不着這時候把髒水潑到我身上。”
說完還不忘把目光落在哭哭啼啼的二夫人臉上,語氣惡毒。
“再說你的娘親,當初帶着你被我娘趕出去的時候,不也心懷怨怼?如今若是你們先殺了大哥再除掉我,這商家便是你們這些庶子庶母的天下了。真是好打算。”
他冷言冷語,像是從屋檐下取下的冰錐刺進心裏,惹得二夫人哭意更重。商陸不忍大家繼續這樣劍拔弩張地吵下去,剛要站出來制止,被商懷硯一巴掌拍掉胳膊,嫌惡道:“當初二哥你才學兼備,卻被大哥無意換藥喝成了如今這個虛弱不堪的樣子,大家誰不知道你才是最恨大哥的人?如今還說這話,便是根本沒把我們當作親人。要我說,這個姓寧的外戚恐怕才是觊觎商家家産第一人,懷疑我們不如懷疑他!”
“怎麽又說到我這裏來了,我十幾年未歸……”
二夫人見矛頭終于調轉,只好随大流附和道:“雖是多年未歸,這宅子你幼時也居住多年,對這裏的一草一木都十分了解……”
她淚濕衣襟,看上去弱風拂柳般搖搖欲墜。季窈沒想到,自己解開密室反而給了他們互相猜忌的機會,此刻與南星站在這一群人中間有些無措。
眼看着天色漸暗,山莊之中寒意四起,忽的一陣疾風撲面而來,将屋內書卷紙頁吹得飒飒作響,管家見狀趕忙去檔,一片慌亂間,季窈看見了他裸露的脖子上似乎隐隐泛紅。
“你脖子上是什麽?”
原本還在收拾書桌上散亂書籍的管家聞言立刻用手擋住脖子,被南星一個箭步站到他身邊,雙手随即被反扣在腰後,整個人被按倒在書桌上。
衆人湊近,赫然瞧見他脖子上是四個醒目的指印。
“誰掐的你?是不是商懷書?”
管家被按在桌上,嘴角擦挂露着血痕,含糊不清道:“沒誰……山裏蚊子多,我自己撓的……”
又是“”的一聲,南星将他的頭重重的壓在桌子上,警告道:“你當我們是傻子,掐痕和抓痕都分不清?快說!”
反扣住的雙手此時也被南星用力捏住,疼痛難忍,管家實在沒法,一邊“哎哎哎哎”吼叫着一邊開了口。
“是……是大郎君掐的。”
果然。
見他說了實話,南星将他松開。衆人注視之下,他只要将自己脖子上的掐痕與手臂上的挫傷一并展示出來。
“昨夜大郎君喝醉了,到老奴房中掐着我的脖子逼問謎底是什麽,我哪裏會知道?他不依,非說我一向最懂老爺的心思,要我把謎底和藏家産的地方告訴他。”
微弱的燭火映照下,他身上的傷确實十分顯眼,難怪白日裏要多穿一層來遮掩。
“所以你就殺了他。”
“沒有!我沒有!”管家矢口否認道,“我說我不知道,他便對着我又掐又摔,可我是真的毫不知情,哪怕任他打死了又能說出什麽來呢?所以他罵罵咧咧離開之後,我便沒再理會,想來他應該是回自己房間了罷。”
如此說來,他也許是最後一個見過商懷書的人。季窈走近一步,目光銳利。
“他何時從你房中離開?”
“亥時剛到。”
這麽晚?難怪他在自己房裏死的無聲無息。
房中一時無話,大家都有各自的考量。二夫人顯然最想息事寧人,見管家露了破綻,趕緊站出來道:“他既然傷了你,你狠下心來将他殺死也合情合理,要我看,老李現在嫌疑最大。”
她說得心虛,眼神閃躲不敢看向衆人。商懷墨冷笑一聲,也不拆穿,轉頭吩咐下人一切照舊,随即立刻轉身就走。
“現在誰都別想洗清自己身上的嫌疑,都老實點呆着罷。”
“等一下,”少女開口制止他的離開,正色道,“既然我已經破解了密室,且通過李叔的證詞可以說明商懷書可能最晚死于亥時以後,那大家可以說一下自己當時在何處,在做什麽,有無人證。”
二夫人看了少女一眼,不甚在意的模樣,“那個時辰自然都在房中睡覺,誰還能有什麽人證呢?”
商懷墨輕咳一聲,指了指靈堂道:“今日輪到我守靈,所以我整夜都待在靈堂,阿豹與丫鬟素玉一直在門口守着,可以替我證明。”
衆人一一說來,結果是除了商懷墨與兩個仆從能為彼此作證以外,其餘人都是各自帶在房中休息。
此刻沒有更多的證據,做再多的猜測也無濟于事。諸人接連散去,只留下商陸陪着季窈和南星往東廂房走。
季窈破了密室,卻沒有想象中的高興,她小心翼翼的看着商陸,生怕他會因為那些人的話受傷,“抱歉,我沒能幫上忙。”
面容俊秀的少年郎眉若遠山,眸似皎月,眼裏沒有半點波瀾,“掌櫃能破解密室,已較這山莊裏旁人強上千百倍,何必道歉?若真是這莊子裏的人對大哥痛下殺手,就該讓大家知道,不用因為你揭露了事實就感到抱歉。”
說話間,三人已經到了季窈房間門口,南星索性掏出從商懷硯房中盜來之物,與商陸講起他們白日裏關于四季詩謎的發現。
季窈看着他手裏瓷白鼻煙壺上畫的檐下丹楓秋景小圖,心情終于好了一些。
“這樣看來,只剩下商懷墨房中有關夏天的物件,就可以解開四季詩謎的謎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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