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大早上,正經些
第42章 密室殺人 “大早上,正經些。”……
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廳堂之中, 少女尖銳的嘶吼吓得衆人頓時慌亂起來。
聽清是自己的女兒商雪詩在尖叫,二夫人立刻從兒子身邊跑向她,将她抱在懷中輕聲安撫。
“沒事、沒事。”
商雪詩則是聲線顫抖, 悶在二夫人懷裏哭喊道:“爹爹……是爹爹在那裏。”
“什麽?”
此言一出, 衆人皆是驚詫。待迅速适應了黑暗之後, 季窈已經能清晰看見,商雪詩手臂顫抖着指向大堂門口的方向, 一團人形的白色虛影出現在門外石階上,寂寂然緩緩地飄動着。
看得出來, 那虛影的移動方向是朝着廳堂而來, 但是因為季窈就站在門口不遠處位置, 他幾次上前又幾次後退, 如此再三, 終于停在原地不動。
衆人這時想必也已經适應黑暗, 于一片漆黑之中瞧見了商老爺的游靈,吸氣聲、驚呼聲一個接着一個在廳堂之中響起。
長子商懷書自然也瞧見了, 他顫抖着伸出手,想指向那個虛影,又有些害怕的将手指彎曲。
“那、那是鬼嗎?”
在場的人之中,能将游靈的人形體态看清楚的只有季窈和南星, 二人聞言皆是皺眉。
商懷硯年歲雖小, 膽子卻大,他仗着自己沒做過虧心事, 站直了腰板大聲道:“就是爹爹!爹爹被你氣得從地府找上門來了!”
話雖如此說, 他們不知道商老爺的游靈害怕季窈,只看見那團虛影一直在門外徘徊。商懷書既不敢上前,見游靈停在原地也不打算跑, 大着膽子繼續道:“老子又沒說錯!二弟病秧子一個,肩不挑手不能提,斷擔不起家主之位;三弟和四妹不過是妾室所生,老頭子沒死之前他們連主宅的門檻都沒摸過,哪來的資格分家産?至于寧行之那小子,就是老頭子的侄子,連半個兒子都算不上,左不過一個窮親戚罷了。若不是看在他只是求一座玉觀音,老子連門都不打算讓他進!”
黑暗之中,只剩下商懷書大放厥詞,季窈悄悄的看着他們的表情,有悲傷、也有憤怒,商懷墨則是一聲不吭地坐在位置上,攥緊的拳頭上青筋暴起。
直到一個細碎但沉着的腳步聲響起,接着管家手中重燃燭火,衆人看着門口那團白色的虛影漸漸消失,一時間神色各異。只有二夫人似乎動了情,手帕捂住嘴大聲痛哭起來,商雪詩随即也半蹲下身,伏在娘親膝上暗自垂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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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懷書臉上多少有些挂不住,橫一眼管家又道:“老李,你倒是說說,爹為何非要我參加那個無趣的尋寶游戲?”
将廳堂裏四盞燭臺悉數點亮,管家回到衆人面前,略一點頭答來。
“老爺生前最大的心願便是造出如墨家機關術和魯班書中所寫那樣的精器巧物,所以他在仙逝之前,已經将商家所有田地、宅院、商鋪和積蓄兌換成一張張地契、房契和銀票,與水月玉觀音坐像一同藏了起來,只有找到它們的人才可以決定如何分配這些家産。”
“什麽!”聽到這,包括二夫人在內,所有商家人的臉上都不約而同浮現震驚之色。他們沒想到商老爺臨終前還像個孩童一般,就算是死了也要他們同自己玩這樣一場游戲。商懷書立刻将地上已經被踩爛的信箋撿起來,放在燈下翻來覆去看不明白,只好急着轉過身來朝着季窈和南星大喊:“既然是商家人的事,你們這些外人就不可以參與進來,老李,明日一早,送他們下山!”
他生怕信箋被別人看見似的,趕不及就往自己懷裏藏,殊不知其實在場大多數人都知道這首詩。商陸雖然覺得面上無光,但他早已不在乎這些,他只想完成娘親的心願,于是站出來半帶哀求道:“我這兩位朋友天生聰慧過于常人,我拜托他們前來不過只為那尊觀音像。若是大哥不放心,我現在就當着所有人的面起誓,就算我的兩位摯友最終幫忙找到了觀音像和那些家産,我也只要觀音像,絕不碰家産一分,但求我們能盡快破解謎題,送舅父早日出殡送靈要緊。不知大哥意下如何?”
他說得坦坦蕩蕩,眉宇間一片清明。商懷書摸着懷裏那頁殘紙,心裏明白自己多半是解不出來的。再看身邊坐着的商懷墨,因為體弱多病的緣故,閑暇時間基本都以看書度日,解詩謎這種事情簡直就是為他專門設計的,心裏也動了歪念頭。
“行,有你做擔保,也不怕他們鬧事。就跟着你住在東廂房那邊。”
他吩咐老李安排下人打掃出兩間客房,之後便帶着信箋獨自回了房間。
因為這場不愉快,用晚膳的時候他也沒有出現,而是吩咐仆人将飯菜送到他的房裏。
戌時一刻,香漏裏銅球剛落下不久,商陸帶着季窈和南星從穿堂走過,徑直朝東廂房而去。與迷望山裏郁郁蔥茏的花草相比,山莊內的草植皆是盆景小植,經過精心修剪後顯得雅觀而怡人,唯獨少了一份生機。此時屋檐下細雨不斷,銀絲墜地,季窈一路走來半顆雨點子都沒有淋到,舉目望去,才發現整個山莊後院,東西廂房都與主卧房相連,中間雖然空置許多房間但也都被一整面牆壁兩成一線,呈嚴絲合縫的凹字形。
“為何要将所有的房間都連起來?也不怕吵。”
商陸與管家一同走在前面,抿唇一笑,像是回憶起什麽有趣之事,“舅父喜靜,卻又怕孤單,所以建造這所宅院的時候就要求要将東西邊廂房拐彎處的回廊直接延長建成他做木匠活的房間,與正當中大堂和他的卧房都是相連的,取‘同在一個屋檐下’之意,旨在和氣生財。平日裏舅父忙碌之時,大家都不敢高聲說話的。”
比起南風館,這裏真是過于安靜了,真有些不習慣。
響起方才商懷書想要将他們趕走的嘴臉,季窈翻了個白眼,“你那大哥年歲看着至少二十有五了吧,怎的還沒娶親?”
商陸看一眼管家老李,兩人都是一臉為難。
“舅父在世時不曾讓他插手家業,他每月能拿到的錢銀不多,且都花得精光,相看了好幾家門當戶對的小娘子都找借口将婚事推了,家世差一些的他又看不上,是以至今未娶。”
“呵,這也算他做了一件好事。”推門而入,屋內陰暗閉塞,點燃燭火後看清房內的那一刻,少女眼現不滿,“為何窗戶這麽少?”
這座宅院建的四四方方,一眼望去全是灰牆黑瓦,本就十分壓抑,如今這東廂房的卧房只有朝院中的一側有窗戶,靠向院外則是一堵沉悶的高牆,雖挂了些珠簾壁畫,靠牆的衣櫃也還算大氣高雅,到底死氣沉沉的,不甚通透。
商陸知道季窈平日裏住慣了三面都是窗戶的房間,将她的包袱放在桌上,賠笑道:“山中不比其他地方,常有野獸出沒,加上總是風大雨大,生怕仆人偶有一日忘記關窗,雨水和野獸進了屋子就不好收拾,所以并排的房間裏都只朝內安窗……”他又好似想起什麽,走出門外到了走廊裏,指着末尾最後一間房道,“對了,旁邊這間房因是最尾端的一間,進門右手邊會多一扇朝外的窗戶,掌櫃可要選那一間?”
南星按下季窈欲起身的肩膀,自己拎起包袱往那間房走去,“既然多風雨野獸,還是我住那間最為穩妥。師娘若是嫌悶,可以到我房裏小坐。”
他那點心思,當着商陸的面季窈沒好意思說。好在她這間屋子正門口對着的便是一株桂樹,此時桂花飄香,美不勝收,總算彌補一些,于是少女癟癟嘴,應承下來。
待沐浴完畢,她只覺身心舒暢,忍不住将那首釋紹昙的詩又手寫一遍,拿到燭臺下反複看。
一首詩的謎底會是什麽呢?藏頭詩嗎?
“春、夏、若、便……也不是啊。”
難道是四季?抑或是一個既有百花、涼風,又有明月和落雪的地方?
“那不就是迷望山嗎?”
不對,照目前她的觀察,迷望山每逢日落便會起霧,由以夏秋最為嚴重,如此看來,不像是能看到月亮的地方。
“真是的,一個木匠寫什麽酸詩作謎面啊?直接給我一個機關鎖解着玩,不是有趣得多?”
扔下紙頁,季窈自覺困乏,只能暫時作罷,剪燭上榻。
**
一夜無夢,少女醒來時天色已經漸亮,她從床上坐起來,還打着呵欠,門外忽然傳來南星溫潤的聲音。
“師娘。”
他倒是起得早。季窈走上前來開門時,才發現這裏的門拴不似一般房門的普通門拴。尋常門拴只需要将橫向木杆插入兩扇門上孔洞即可完成上鎖,這裏的門拴上鎖後卻完全卡死,需要用手指伸進其中一個空洞上方圓形小孔裏往上提起,才可以将門閥取出來完成開門。
于是季窈只好将身上衣衫穿好,雙手一起用力才将房門打開。
“我還沒起呢。”
少年走進來,将懷中信箋掏出來的同時看到季窈書桌上的詩句,目光微黯。
“原來師娘也把詩句寫下來了,看來是我多此一舉。”
他将自己寫下的那一份詩句放在桌上,轉過身來,拉着少女的手輕輕将她擁入懷中。不同于少女平日裏沐浴常用的蘭草,這裏的丫鬟給她準備的是花汁子擦身,留香時間很長。少年鼻息間全是淡然恬靜的幽香,輕嗅之下令人心曠神怡。
“師娘好香。”
季窈知道他醉翁之意不在酒,擡起頭促狹地看他,“大早上的,正經些。”
少女眉眼彎彎,靈動而妩媚,南星鼻尖輕蹭,薄唇擦過少女耳畔,沉聲緩緩開口。
“我很正經。”
溫熱的鼻息噴灑在少女脖頸,癢得她不停地亂動。
“哎呀,癢得很。”
兩人正笑鬧着,門外幽暗的走廊突然亮了。管家老李提着衣袍走一步摔一步,一路跌跌撞撞從西廂房一直跑到東廂房,嘴裏不停的喊着“出事了、出事了”,衆人漸次從房中走出,你看看我,我瞧瞧你,沒個頭緒。
二夫人走出房門,眉宇間帶着嫌惡,“發生何事?”
老李停在郎君跟前,咽了咽口水,整個人微微發抖。
“早晨到了給老爺靈前請第一炷香的時辰,老奴就去敲大郎君的房門,卻發現門內始終無人應答。隔着門縫看去,我好像隐約看見地上躺着一個人,那地上還有血跡,所以……所以……”
**
商懷書住西邊第一間廂房。
季窈跟随衆人一同到達他房門口時,商懷墨和商懷硯已經站在門前。
二夫人和商陸分別從門縫和窗戶的縫隙裏望進去,确實看到房中地上躺着一個人,身形與商懷書極為相似。
季窈跟在後頭又沒擠進去,急得她直催,“還看什麽?翻窗戶進去救人啊!”
商陸一推窗戶,發出刺耳的“嘎吱”聲,“不行,窗戶也從裏面鎖上了。”
“那就破門。”
商懷墨一聲令下,兩個仆人開始以身撞門。随着木頭斷裂的聲音響起,兩人抽身不及,跟着打開的房門一起摔倒在地。商陸看清地上躺着的确實是商懷書,趕忙沖進去查看。季窈跟着南星走進去時,不小心踩到一個硌腳的硬物,擡腳看來,是一根兩指寬的金條,從商懷書的身邊一直蔓延到門邊,零零散散不下數十根。與之一起散落在地的還有摔碎的酒壺和酒杯,看樣子他死前應該在房中喝酒。
二夫人帶着兩個孩子等在門口,因為害怕的緣故不敢進去。商懷墨則是一臉淡漠,面對裏面可能受傷的大哥沒什麽情緒。商陸檢查完地上商懷書的傷口,探過鼻息後,緩緩起身,朝季窈和南星遞來一個沉重的眼神。
“已經死了。”
“死了!?”二夫人不禁驚呼,一時間門口衆人,包含一幹仆人丫鬟,皆是驚訝捂嘴。
季窈大着膽子上前,見商懷書仰面朝天,左胸口上好幾個血洞已經沒有再流血,衣衫全部沁滿血漬,由紅轉黑,一直延伸到地面。屍體腳邊不遠處,除了散落的金條,還有一把帶血的匕首,看上去他應該就是被這把匕首刺穿胸膛而死。
最詭異的是,屍體身上還放着一張紙,季窈從他胸口上拿起來,看完之後,瞳孔不自覺收縮。
“寫的什麽?”
南星接過信紙,與商陸一同讀來。
原來這是一封忏悔書,字跡歪斜,上面寫着自己這些年苛待弟妹、嗜賭成性、不尊庶母,甚至在商老爺靈前說出許多大逆不道之言等等罪行,最後希望商老爺在天之靈能寬恕他,家中族人能原諒他。
“這是大哥的筆跡嗎?”
将書信遞給二夫人,管家老李湊上前來看了看,“雖然有些潦草,但就是大郎君的筆跡。”
不排除是他喝醉之後寫下。
季窈蹙眉,環視着整個房間,“可他不像是一晚上就能想得如此通透,甚至還自我了斷的那種人。”
外人一晚上就能将商懷書看得如此透徹,更惶論在場其他人。二夫人指尖顫抖,整個人惶恐不安道:“那……照小娘子所言,他非自盡,而是被人殺害的嗎?”
此言一出,又引起一陣恐慌。
迷望山上常年積霧,山獸、毒瘴甚多,此刻山莊內除了在場的人不可能還有其他人存在,如若商懷書真是被人殺死,那麽兇手就只能在他們這群人當中。
見無人應答,二夫人仍是恍惚,喃喃自語道:“為什麽?為什麽要殺了懷書呢?”
“還能為什麽?”
季窈冷淡地接過話頭,目光落在地上那些散碎的金條上面。
與灰黑沁濕的磚塊相比,金條小小一根卻在昏暗的房間中散發着刺眼的光芒,好似無論人心多麽黑暗,都與它,與這世上所有的財富無關一樣,蒙塵腐爛的是人心,不是這些金條。
商懷書若真是被人殺死,殺他的人只能是為了商家的家産。
二夫人身後,商雪詩因為過度驚吓開始低聲啜泣,商懷硯一邊安慰自己的妹妹,一邊搶過話頭道:“不可能!我們進來之前這門窗都是從裏面鎖住,試問除了大哥自己從裏面将門窗都反鎖以外,還有誰能做到将大哥殺死以後從房間逃離呢?他一定是自殺的,跟大家沒關系!”
說着,他還不忘惡狠狠地瞪季窈一眼,好像她說了什麽罪大惡極的話一樣,“你一個外人,休要摻合進我們商家人家事當中,傷了我們的和氣!”
嘿,雙手一叉腰,季窈樂了。她這人什麽都吃,就是不吃癟。誰都別想沖她發脾氣。
“小兄弟,你們家有和氣嗎?我怎麽沒看見?再說,你別跟我說你真的相信,你大哥會在一夜之間幡然醒悟、棄惡從善吧?”
“你!”他仰起頭一副氣勢洶洶的模樣,被二夫人呵斥後略縮回去一些,站在二夫人身後仍是嘴硬,“他死都死了,身邊那些掉落的金條一定就是他從紫雲城裏收回來的賬換的,還敢說自己一個銅板都沒收到,這不是鐵證?或者你告訴我,誰能在殺死他之後從房間離開,土行孫嗎?”
“這……”她又不是神仙,哪能說看破就看破,“總之有不合理的地方就必定有鬼,大家如果認為他是自殺就放松了警惕,只怕就正如兇手所願了。”
一旁啜泣許久的商雪詩忽然吸吸鼻子,說出自己的看法,“會不會是爹爹?”
商老爺?!
“對啊,鬼魂就可以做到殺人于無形,趁夜悄然潛入大哥房中,逼他寫下認罪書後仍覺得不解氣,将他殺死之後再消失在房中,都不需要出來。”
這個說法似乎更能站得住腳,畢竟昨晚疑似商老爺的游靈出現在廳堂之外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一時間大家變了臉色,興許都是在回憶自己是否有得罪商老爺的地方。
季窈聽完,冷眼看向一邊沾沾自喜的商懷硯,語氣冷漠,“游靈不會殺人。”
“那可說不準。”
門框邊上,斜靠在一邊觀望許久的商懷墨開了口,“善與惡的選擇有時候就在一瞬間……不過事情既然沒有定論,老李,你帶人将大哥的屍體收斂,同時去山下買現成的棺材送上山來,盡快入棺,放到爹爹靈堂後面與他的棺椁放在一起。在此之前,先把屍體擡到後院空置的下人房裏去。”
“是。”管家帶着仆人忙活起來,衆人只能退出來。動作之間,少女看見管家穿得比衆人都多,額頭正不停的冒汗,不禁多問了一句,“你不熱嗎?”
管家伸手擦去汗漬,卻仍是攏了攏脖子上的衣服,并沒有打算脫下來,“昨日受了風寒,今日捂着出些汗才好得快。”
興許這就是久居迷望山的毛病吧。
季窈聳肩,不再開口,彎腰将地上匕首撿起,仔細端詳着匕首手柄上鳳羽的圖案。
“商陸,你可曾見過這把匕首?”
商陸驚魂未定,還沉浸在不可置信當中。他原本打算接過匕首,但見上面還沾着商懷書的血下意識又縮回去,眼眶有些泛紅,“是放在舅父專門用來做木工的房中案幾上的塔瓦彎刀。那間屋子裏放了許多他從神域以外各處各地尋來的寶貝,其中不乏各種各樣的魯班鎖和機關盒。不過,那間房平日裏都是任人進出的,以前我住在這裏的時候,就經常去拿房間裏的魯班鎖玩。”
可如今物是人非,這裏也不再是可以任他玩鬧的地方了。
一縷惆悵起,千般思緒亂。
因為商懷書死得突然,靈堂裏莫名又多出一具棺材,整座迷望山莊被愁雲籠罩。用午膳之時,已經不光是桌面上的人愁眉苦臉,食欲不振,就連傳菜上菜的人仆人丫鬟們都是一臉心神不寧。
迷望山的午後,仍是清冷,仿佛鼻腔裏總有霜雪往鼻子裏鑽似的。季窈因為今晨商懷硯的挑釁,非要南星陪着她再去到商懷書的房間。
“兇手能從這間密室裏逃出去,我也一定可以。”
她一定要向衆人證明她的猜想,商懷書就是被人殺死的。
兩人一起進到房間以後,季窈将新換上的門拴插上,同時将窗戶的卡扣也拴上,然後拉着南星退至房間正中央站定,“來吧,開始。”
“開始什麽?”
少女一臉興奮,目光不停地在門拴和窗戶上來回游移,“開始想怎麽在不開門也不開窗的情況下從這個房間逃出去。”
先是推推門,嘗試着将自己從門縫裏塞出去,接着又貼在窗戶上,檢查窗戶是否可以将木窗框拆下來再裝上去。南星則是笑着搖頭,仍然陪着她在屋子裏四處轉悠,時不時敲敲牆磚,推一推桌子。
“不像是有暗道或者其他出口的地方呢。”
她不信這個邪,趴到地上連床底下都搜了,确實沒有敲到哪一塊磚是空心。
時辰過半,兩人仍一無所獲。看着季窈一臉沮喪,南星打開房門将她拉着往外走。
“哎呀,別急着走嘛,我還想再找找。”
結果少年只是将她拉到走廊上,然後把房門虛掩起來,雙手一攤,“在裏面找不到辦法,就到外面找找。”
“什麽意思?”
少年纖長指節輕點上季窈額頭,目光滿是寵溺與疼愛,“既然我們做不到從上鎖的房間裏出來,想必兇手也是做不到的。那不如換個思路,想一想如何從外面将房門鎖上。”
對啊!她怎麽沒有想到?
她喜上眉梢,忍不住抓着面前人的雙臂興奮地蹦起來,“南星你真聰明!”
令人驚喜的發現讓季窈從未時一直研究到酉時,看着天色一點點暗下去,正如少女一點點流逝的耐心。無論是将門關上之後,翻窗出來,以尋求單獨鎖窗的技巧,抑或是鎖好窗戶之後,再從門出來,研究門如何從外面鎖上,她嘗試再三,依舊沒能如願。
煩躁湧上心頭,季窈開始在房間內外踱步。目光随意掃過牆面,她突然被一抹豔色吸引,忍不住伸出手去指着牆上。
“南星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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