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撕嘴炮
對于自己的兄弟是個二貨, 祁雲能怎麽辦?當然是只能冷漠臉的接受現實啦!
不是祁雲不想跟周國安說自己跟江畫眉的事, 只是現在也只是說好的先試試看,如果确定合得來以後會結婚,那祁雲就會光明正大跟江畫眉處對象,現在還是要避諱一點。
周國安雖然不是那喜歡拿出去說閑話的性子,可抵不住這厮偶爾腦神經發生間歇性短路,然後一時說話不過大腦,說漏嘴的事兒也不是不可能的。
所以祁雲想了想,并沒有現在就跟周國安說這些事。
冒雨趕着收完了玉米, 老天爺心情不錯的終于給他們放了太陽出來。六七月的時候有多讨厭太陽,現在大家夥就有多喜歡太陽。
收完玉米就要挖花生了,花生之後緊接着又有水田裏的稻谷以及山上各種間種在玉米裏的黃豆之類的。
因為水月村有知青在, 所以允許開墾梯田,梯田基本都是才開墾出來的, 地瘦, 只能種些豆子紅薯這些不挑土壤的作物。
挖花生還好,拔豆子收稻谷這些活兒祁雲卻是沒辦法幹, 只能陪着一群老太太小孩兒捶豆子翻曬稻谷之類的。
索性祁雲心态放得端正,哪怕被人笑話調侃也沒覺得丢臉,還能笑呵呵的自我打趣。
江畫眉得了祁雲的回應, 這段時間可以說是春風得意,原本就豔麗的一張臉竟是因着有愛情的滋潤越發顯得妩媚動人了,因着有祁雲和弟弟的勸阻,江畫眉也沒有搶着幹最重的活兒, 這回就在山上拔花生拔豆苗之類的。
江畫眉這樣的變化簡直太明顯了,特別是那張許多人不自覺關注的臉,跟氤氲着一層光似的,紅潤潤的眼神也多了些甜蜜的笑意,因此外面嘀嘀咕咕說她不正經的聲音也越來越多了。
以前還不覺得,可現在再聽,祁雲卻是心裏不舒坦。
“就是啊,那小娘們兒怕不是思春了,一張臉哦都要發光了,看人一眼那眼神兒就跟帶着鈎子一樣。”
“海四嬸,你說話能不要那麽不要臉好嗎?這周圍還有不少孩子呢,再說了小河姐姐怎麽得罪你了?人家好好一個沒嫁人的小姑娘每天埋頭幹活都被你這麽說,要是性子軟一點的能被逼得去跳河。人家殺人犯是用刀槍殺人,你這是用嘴巴殺人,都一樣毒。”
祁雲扔下手上的一把捶得差不多的豆杆,暫時歇了手上動作的棍子,擡眼板着臉認真的看着說得最來勁兒的海四嬸。
話說得毒,可配上一本正經的臉卻莫名有種肅穆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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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邊或好奇或豎着耳朵聽那幾個婆娘說閑話八卦的人頓時擡眼去看祁雲,祁雲臉上沒露出什麽神色來,好像就是單純覺得海四嬸說得太過分所以他作為一個旁人忍無可忍才吭了聲兒。
不過祁雲這麽一說,其他人倒是覺得海四嬸剛才說的話确實有些過分。
不管大家怎麽嫌棄江畫眉長得不正經,可人家這麽多年确實沒有真幹出什麽不要臉的事兒,這是不可争辯的事實。
海四嬸正唾沫直飛的說得正來勁兒來,結果突然被祁雲一個少年插嘴指責,開始一愣,而後覺得臉上挂不住,視線在祁雲臉上轉了兩圈,呵呵一笑,“我當是誰呢,之前水庫那回還被江畫眉捧着臉直往身上摸,現在突然開口幫那狐貍精說話,怕是已經鑽了小樹林了吧?”
祁雲板着臉将手上的棍子一扔,站起來走到海四嬸面前擡了擡下巴,“走吧,咱們一起去村長那裏說說道理,要不然我就去公社告你,像你這樣無憑無據的造謠,已經是犯法的行為了,如果因此導致重大後果甚至能被判刑。”
事實上華國刑法是在七九年才确立的,不過這會兒拿來吓唬人祁雲還是挺熟練的。
況且要告到公社祁雲也能以別的名目來告,今天祁雲是鐵了心要殺只雞來震懾一下。
明明畫眉什麽也沒做過,每天就辛辛苦苦的幹活養家,偏偏這些碎嘴的婆娘總拿她來議論。
別說海四嬸,便是其他人也沒想到祁雲能來真的,頓時被吓了一跳。
海四嬸被祁雲盯着,壓力最大,可心裏再慫也不能不要老臉,直接跟被掐了脖子的雞一樣蹦跶着跳了起來想要去推搡祁雲,“哦喲不得了啊,你一個外地人居然敢這麽沖,誰給你的勇氣?”
祁雲也不還手,雙手閑散的往褲兜裏一操,歪頭挑着下巴用輕蔑的眼神看海四嬸,“你打我試試,你這是公然挑撥知青跟村民的關系,我這勇氣誰給的?那我就告訴你,是偉大的國家領導人給的,是法律法規是警察是公社領導給的。”
“之前你罵別人我也就是規勸兩句,孩子們都跟着有樣學樣的以後能有什麽出息?去了學校是不是看見個長得漂亮的女同學女老師就造謠說人家不正經是妖精,看見個教育他們不要造謠的男同學男老師就說人家跟女同學女老師有一腿?”
原本還在旁邊做圍觀狀态的婦女們一聽,果然有了反應,想想祁雲說得也不是沒道理,想想看海四嬸最會罵人碎嘴,她家的兒子孫子可不就有樣學樣麽?
海家那個才三歲的小孫女前兒還罵了別人家孩子是不要臉的小女昌婦呢,可不是跟着大人學的麽!
跟自己家的孩子有了關系,這些當媽當奶奶的婦人老太太這才有了反應,嘀嘀咕咕對着海四嬸指指點點指責起來。
祁雲不管那些,只眼中的蔑視越發尖銳,因着角度問題,他這份蔑視挑釁只落到了獨自站在一個方向的海四嬸眼裏。
這樣尖銳鋒芒的小夥子讓海四嬸心裏更加發慫,擡起要落下的手始終落不下去,而且那些什麽領導人的法律啊公社領導人之類的,不得不說還是起到了吓人的作用。
“你、你一個大男人欺負女人,簡直不要臉!而且別人都沒說過什麽,就你蹦跶着要護着江畫眉,這不就擺明了你跟那不正經的女昌婦有關系麽?!”
海四嬸慌亂的想要拉其他人當自己的同盟。
可惜剛才祁雲就吓唬住了其他人,又因為孩子的事兒正覺得祁雲說的有道理呢,這會兒跳出來贊同海四嬸,可不就是覺得祁雲顧忌孩子才出聲制止的行為是錯的麽?
再說了,祁雲也沒動手啊,連罵人的髒話都沒有說,只是很正經的跟海四嬸講道理而已,被海四嬸那樣亂潑髒水卻沒有動手,在大家看來就已經是很有禮貌的反應了。
“呵,大家那是懶得跟你扯,看看我現在被你潑的髒水,可不是誰站出來誰就要被你扯着亂說一氣兒麽?大家對你的寬容你還當成是理所當然的贊同,誰給你這麽大的臉?”
“你自己思想低俗僞劣那就好好回家跟你自己家裏人說,別把自己的壞心眼兒故意拿出來四處炫耀教壞孩子們行不行?”
這話說得有點兒莫名的喜感,旁邊淘青是第一個笑出聲兒的,“對啊,別把自己的壞心眼兒拿出來曬太陽,還熏着咱們可就不好了!”
“說得就是,咱們村兒就是因為這個碎嘴婆娘搞得烏煙瘴氣的,以前咱們村兒什麽雞毛蒜皮的事隔幾天就被傳到別的大隊去了,你們不知道,我有一回被人問到咱們村是不是有個姑娘每晚上都偷人,我那老臉啊真是羞得沒地兒放了!”
“呷,還有這事兒?這海四娘可真壞心眼兒,人家畫眉幾歲就開始自己掙工分,還要養活弟弟,這麽多年了從來沒跟哪個男娃子多說一句話,都這樣了還要被這麽說,那造謠的人可真是該千刀萬剮。”
“我就說嘛,怎麽傳得風言風語的可也沒瞧見哪個男人幫江家小姑娘幹過一點活兒,兩姐弟日子也過得緊巴巴的,要是真勾搭了男人還能過成這樣?看看知青點兒那個蘇佩佩,過得多滋潤啊,原來你們也是這麽想的?”
一樁樁一件件的數出來,大家越發認識到江畫眉還真沒有跟謠言裏那樣偷人了,人家只是長成那樣,那是爹娘給的,小姑娘自己也沒辦法啊。
雖然長得不夠正經,可行事說話卻沒得說。
海四嬸也沒想到自己只是跟往常一樣覺得無聊了用江家那不正經的貨做個談資随口胡咧咧幾句,怎麽最後就成了大家都要指指點點還一句“壞心肝的爛嘴婆娘”?
見衆人都對着自己嘀嘀咕咕指指點點,往常自己說指指點點議論別人的時候沒覺得,可當自己成為那個被議論碎嘴的對象,那心裏是真的難受得要死!
海四嬸沒辦法,最後一拍大腿往地上一坐,“哎喲喂外地知青兒欺負女人了,還有沒有天理了?”
撒潑打滾麽,誰還不會?
其他圍觀的人好歹收了點聲兒,可看戲卻越發看得高興了,還有小孩兒拍着巴掌的嚷嚷。
祁雲依舊半點沒被吓到,這時候還垂着眼皮子特別淡定的問,“四嬸兒,要不要我去山上叫海四叔下來背你回家?”
海四叔可是出了名的愛面子,若是知道自家婆娘害他這麽丢臉,保管上來就是一頓揍。
海四嬸自然也知道自家男人的脾氣,頓時一聲拉長了調調的幹嚎戛然而止,那畫面格外滑稽。
見海四嬸垂着腦袋不幹嚎了,祁雲也沒繼續跟她計較的意思,轉身又回了剛才的位置重新拿了一把豆子舉起棍子開始一下一下嘣嘣的捶打。
“我确實因為在教小河念書的事兒跟他姐有點交情,可也不能亂說閑話,大家都是一個大隊的,彼此之間是什麽性子這麽多年還能看不明白?以後要是我再聽見過分的閑話我還是要忍不住,人家好好一個姑娘幹了啥不得了的壞事要白白被潑髒水?”
祁雲最後朝海四嬸說了一句話,之後就不再多說什麽了。
這話看起來是跟海四嬸說,可事實上是跟周圍其他人說的。
雖然現在他跟畫眉還沒有最終确定關系,可既然已經是他的人了,當然要護着了,眼睜睜看着自己的人被別人笑嘻嘻的踐踏,這可不是祁雲的性子。
至于大男人跟女人計較太丢臉?
在祁雲看來,值得尊重的人無論男女老少他都能給予尊重,不值得尊重的人,哪怕是小屁孩兒老太太祁雲都不覺得值得尊重。
作者有話要說:
海四嬸:告訴我,是誰給你的勇氣?
祁雲:哦,是梁靜茹梁女神【歪頭挑眉
海四嬸:梁靜茹?哪個村兒哪個隊的?看我去怎麽撕了她!
江畫眉:女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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