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第70章
天邊泛起魚肚白,于柳跟着孟緒初從警局出來,仰頭看到天空的時甚至有些恍惚。
現在還是清晨,淡青色的霧氣籠罩在天際盡頭,像一種很薄的紗,光線其實不甚明亮,卻刺得她眼皮一陣灼痛。
也不知道今天會不會有太陽,于柳突兀地想到。但無論有沒有,這個時間離它從地平線上升起來都還差一會兒。
她就又垂下了眼睛,感到身體和靈魂都比往日輕,是一種從噩夢中醒來,又恍惚還在做夢的不真切的感覺,腳下好像踩着柔軟的棉花,每一步都落不到實處。
啊……原來至親去世是這種滋味,不像真的,大悲過後世界仿佛颠倒了過來。
她眨眨眼,僵直的視線從自己高跟鞋的鞋尖往上移開,掠過瀝青地面,越過臺階,停在孟緒初的身上。
他的背影還是一如既往高高的,瘦條條的,每一步都走得很踏實,踩在寬闊堅固的地面,穩穩當當不疾不徐,只有衣擺時而随風晃動。
他一次也沒有回過頭,甚至不去确認于柳有沒有跟上。
肩膀被撞了一下,于柳猛地回過神。
孟闊站在她身邊,手插在褲兜裏,沖她使了個眼色,“杵着幹嘛?走啊。”
于柳不由地斂下視線,點了點頭,“好……”低眉順眼地跟上了孟緒初的腳步。
孟緒初把她帶回了自己家。
這棟房子于柳來的次數甚至還比不上穆蓉,一切裝潢都很陌生,但燈點得極亮,像要把每一處角落都照得纖毫畢現似的。
孟緒初走在前面,于柳就只是默不作聲地跟着,直到上樓前,孟緒初才終于第一次回頭。
他站在樓梯口,微微側過半邊身體,明亮的光線下,側臉顯出一種玉石般冷白到極致的光澤,視線在于柳身上淡淡掃過,問她:“你是要先收拾一下,還是現在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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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平淡的口吻讓于柳又是一陣恍惚。
她透過孟緒初漆黑的眉眼,看到他身後蜿蜒綿長的樓梯,仿佛那潔白的瓷磚上,又開始漫出鮮血。
先是一點點從縫隙裏、從底座的尖角滲出,緊接着開始蔓延,一大片一大片暈染開,像由一絲細弱的血線瘋狂滋養生長,最終綻放成猩紅刺目的血色薔薇。
這種畫面她見過不止一次。
昨晚和穆世鴻最後一次通話時,她就感到一陣強烈的不安,和一種即将失去無法挽留的恐懼。
這種恐懼迫使她違背穆世鴻的叮囑,悄悄趕回了穆家老宅。
于是她看到了和曾經那場“意外”近乎完全重合的一幕——穆世鴻躺在地上,開合的嘴裏不斷冒出血泡,血跡從他腦下暈開。
那朵鮮血澆築的暗紅色的花朵,和當年林承安身上流出來的,就連蔓延的痕跡都仿佛一模一樣。
記憶裏陳舊幹涸的血跡,和眼前新鮮的、滾燙的、腥甜的血重合,于柳恍惚聽到什麽東西碎掉的聲音。
她腳下一軟,驀地跌坐下來,孟緒初家地面擦拭得一塵不染,反光讓她頭暈目眩,她甚至忍不住開始牙齒打顫,捂住嘴發出壓抑的抽噎。
她沒有開口,孟緒初卻好像能察覺到她此刻的反常是為了什麽,眉心微動,繼而偏頭斂下眉眼,是種強自隐忍的模樣。
好半晌他才緩緩呼出一口滾燙的氣,沖孟闊使了個眼神。
孟闊會意,連忙将于柳扶了起來。
于柳泣不成聲,要靠壓着孟闊的胳膊才能站穩:“不、不用了……”
四下寂靜,屋子裏只有她難以自抑的抽泣聲。
她知道自己現在看起來很糟糕,雖然身上的傷都做了處理,但頭纏着紗布,衣服沒換,手上還有幹涸的血跡,換成以前,她絕不會允許自己以這種模樣示人。
但現在……現在好像也沒關系了。
“就現在吧,我怕……”她苦笑一聲,擡起通紅疲憊的眼睛:“我怕再不說,我就說不出口了。”
孟緒初不再看她,也沒有多說,輕輕點了點:“好。”轉身上了二樓。
于柳跟着孟緒初進了會客室,這裏沒開燈,視野比樓下差一些,靠窗的地方放着幾把椅子和幾張小小沙發,中間有一張不大的實木圓桌,都是很簡單的陳設。
孟緒初走在前面,坐下時動作略有停頓,而後彎腰撐着沙發的扶手坐了下去,他擡起頭看了于柳一眼,于柳便會意地在他對面坐下。
江骞端着兩只水杯進來,一杯熱茶放到于柳面前,另一杯直接塞進了孟緒初手裏。
孟緒初低頭,嗅到淡淡的蜂蜜的甜香,他慢慢喝了幾口,頭也不擡地對于柳:“說吧。”
于柳張了張嘴,緊跟着又閉上,略看了眼一旁的江骞,這個人無論從外形到氣場都相當有存在感。
江骞對上的她的視線,眼中沒有半點波動,非但沒有識趣離開,反而徑直在孟緒初身邊坐了下來。
于柳就又為難地看向孟緒初。
孟緒初從氤氲的熱氣裏擡起頭,将水杯捂在掌心裏,淡淡道:“他沒關系。”
于柳愣了一下,眼珠思索般地轉了轉,而後點點頭:“好,好吧……”
她舔了舔嘴唇,姿态難得有些拘謹:“該從哪裏說起好呢……”
于柳端起茶杯,長久地看了一會兒孟緒初的臉:“穆海德殺了林澗和又指使你二伯殺了林承安,這些你都是知道的吧?”
她說:“這些日子你處心積慮,大費周章,不就是想弄清楚個緣由嗎?”
孟緒初垂着眼睫,視線凝聚在手中的水杯上,指尖若有若無地沿着杯壁描摹,“當初他們創業,是借用的林家的資金,集團成立後,林老師的威望也一直高于他,他心有不滿我是知道的。”
他聲音很輕:“但只憑這一點不至于背上兩條人命。”
于柳突兀地笑了:“你以為真的只有兩條嗎?”
孟緒初眉心一跳。
于柳搖頭輕哂:“先說林澗吧。”
“當年她和穆海德結婚後不久,有一次假期,和林承安一起去登山,出了意外摔下來,被葉國梁救了。這些年你一直幫穆海德接濟葉國梁,應該很清楚吧?”
孟緒初不置可否:“然後呢?”
“那你知不知道,因為那次事故林澗受了很重的傷,身體一直很不好?”于柳反問。
孟緒初沒說話,暗自回想了一下。
畢竟林澗去世的時候,他都還沒有出生,一切也都是很久以後從旁人的只言片語中拼湊而來的。
關于林澗的身體狀況,他恍惚記得,好像确實不太好。
“其實身體差點也沒什麽,”于柳說:“反正家裏有錢,好好養着就行——但偏偏不久後她就懷孕了,她那個身體,哪裏還受得了生一個孩子?”
她狀似惋惜地搖了搖頭:“但穆海德很希望有自己的兒子,林澗本身也喜歡小孩,再加上愛穆海德,一上頭就什麽也顧不上了,堅持要生,林承安怎麽勸都沒用。”
“也就是因為這事,林承安開始對穆海德有芥蒂了。畢竟如果不是穆海德表現出對親生兒子那麽大的渴望,林澗也不會铤而走險。別人不心疼,林承安心疼啊,那可是他親姐姐!”
孟緒初眼珠動了動,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麽:“後來那個孩子是不是沒保住?”
于柳一挑眉:“你知道?”
孟緒初随口嗯了聲:“我知道穆庭樾是他們收養的。”
于柳表情卻古怪地變了變,她眯了眯眼回過味似的嗤笑一聲:“還真是個老狐貍。”
“要真是這樣倒好了。”她說。
然後迎着孟緒初狐疑的表情接着道:“整個孕期林澗都是在醫院裏過的,但就像你說的,最後還是沒養好,早産加難産,孩子生下來內髒都沒發育全,保溫箱裏沒待兩天就走了。”
“林澗難過得不行啊,每天都哭。然後……大概過了一兩個月吧,”于柳仰着頭回憶:“穆海德從外面抱回來一個孩子,說是沒人要的棄嬰,看林澗那麽思念夭折的兒子,就替她收養了一個。”
“林澗感動得不行,母愛轉移對抱養的孩子異常的好,比親生的還上心。本來家裏有保姆不用她操心,她還是親力親為把孩子帶到了四歲,那就是庭樾。”
孟緒初五指微微收緊。
直到目前,于柳所說的都是他大概能猜到的事,但他心裏卻騰起一種極度不安的感覺,從心底深處迸發,愈演愈烈,越來越清晰,逐漸從錯覺化為實質。
玻璃杯的棱角硌着指腹,微微的痛感讓他繃緊了神經。
“……然後呢?”
“然後啊……”于柳嘆了口氣,神情變得有些頹然。
“可能是有了盼頭,那幾年林澗身體還好些了,身體好了人就有精神了呀,就會開始注意到一些以前不會注意的事。”
“比如——”
她突然擡眼,視線如同一把利劍刺向孟緒初。
“庭樾和穆海德越長越像了。”
杯中水猛地一蕩,大半灑到孟緒初手背上。
江骞立即握住孟緒初的手,将水杯從他手裏抽走,拿紙巾給他擦拭手背。
蜂蜜水帶着糖漿黏糊糊的,孟緒初卻像沒感覺一般,不可置信地盯着于柳。
江骞心裏七上八下的,沒忍住喊了一聲:“寶貝?”
可孟緒初還是沒反應。
江骞不得不輕輕拍了拍他的背,又喊了他幾下,孟緒初才恍惚回神,手指不自覺地按了按肚子。
他臉白得像一張紙,讓于柳也頓了一下:“還聽得下去嗎?要是到這裏就受不了,後面你大概也不用聽了。”
昏暗的光線下,孟緒初臉白得不正常。
他顫抖着呼了口氣,松開手,向後緩緩靠在沙發上:“你繼續說就是了。”
于柳細眉挑了挑,“行吧。沒錯,穆海德出軌了,抱回來的棄嬰,其實是他和小三的——”
“可是我看過親子鑒定。”孟緒初用确定的語氣:“穆庭樾和穆海德沒有血緣關系。”
被突然打斷,于柳也不惱,反而有些同情地看了孟緒初幾眼。
“緒初啊,你瞧着也是個聰明人……”她緩緩道:“但你也太相信自己看見的了。”
孟緒初眉心倏而一跳。
于柳上身微微前傾,靠近道:“可你怎麽不想一想,三十多年都過去了,那些還能被你看見的東西,究竟是你自己找到的,還是有人想讓你看到的?”
孟緒初似乎猛地怔住了。
他凝視了于柳足足好幾秒,才倉促地移開視線,胸膛不定地起伏幾下,又被自己狠狠忍住,下颌繃緊出堅硬的線條。
這副模樣讓于柳也不忍再看,嫌惡地啧了聲:“說到底,那老東西也真是個變态啊,不僅要去外面搞女人,還要把私生子拿給原配帶,看着原配蒙在鼓裏對孩子掏心掏肺的好,他爽得不得了。”
“好在林澗雖然軟弱,但也不是那麽愚蠢。”于柳仿佛寬慰般補充道:“很快她就弄清了這件事,要和穆海德離婚來着,本來協議都拟好了。”
“——只可惜最後關頭又發現一件事。”
孟緒初臉色越來越難看,他似乎在竭力忍着什麽,手指握緊得發白:“什麽?”
“你知道穆海德出軌的對象是誰嗎?”于柳問。
他怎麽會知道?!
孟緒初呼吸急了一下,他那個時候都還沒出生!
可是緊接着他就頓住了,難道于柳就不知道他那時候沒出生嗎,明知如此還要多此一問,當然是有原因的。
果然,于柳接着道:“你知道的,你至少聽說過。”
孟緒初表情登時一片空白,腦海裏浮現出一個極度荒唐的猜測。
江骞顯然也猜到了,握着孟緒初的手緊了兩分。
他意識到後面的內容可能會在孟緒初心裏引起巨大的波動,緊張地看向孟緒初,如果不是理智尚存,他甚至想直接打斷于柳。
但顯然不可能。
孟緒初不可能允許讓真相只停留在這個階段。
于是,安靜的室內,于柳的聲音輕輕回蕩起。
“——葉國梁,不是有個出去打工就再也沒有回來過的女兒嗎?”
砰的一聲,像有什麽東西無聲地碎裂了。
江骞閉了閉眼,更加用力地握緊了孟緒初手,而他也能明顯感覺到孟緒初掌心的濕冷,和那一瞬間猛烈的顫抖。
“穆海德強|奸了她,把她關起來,讓她剩下了一個孩子,再把孩子拿去給林澗帶大,給他取名叫穆庭樾。”
“所以林澗以為的出軌其實也不是出軌,是穆海德這個畜生糟蹋了人家清白姑娘,還是她恩人的獨生女。”
于柳平靜敘述的聲音接連不斷響起,每一個都像敲在孟緒初心上,最終她嘆了口氣。
“林澗當時就瘋了。”
她說:“她那時候應該整夜整夜都睡不着覺吧,覺得都怪她自己,如果她沒有去登山,就不會受傷,葉國梁也不會陰差陽錯救了他們,那個女孩子也就不會被穆海德看見,世界上就會少一個收到傷害的女孩子。”
“所以她整個人直接垮了,從精神到身體,最後當然只有被穆海德解決掉的份。”
“可惜葉國梁還傻乎乎把穆海德當好人呢,以為他能幫自己把女兒找回來,幾十年如一日幫穆海德保守着編出來的秘密。”
于柳搖着頭:“他女兒怎麽還可能找得回來呢?她剛生完孩子就被穆海德處理掉了。”
孟緒初只覺得手指都在發顫,不知道要怎麽忍耐才能維持最後的理智。
“這麽多事,”他聲音夾帶着極度壓抑後的哽咽:“這麽多事,你們這麽多人,就沒一個知道嗎?”
“當時只有他們兩兄弟知道啊。”于柳似乎也很無奈。
“林澗不想讓弟弟擔心,很多事情都沒告訴林承安。而且那時候正是公司上市的關鍵時期,也不知道是不是穆海德故意的,總之林承安每天忙得腳不沾地,十天裏有九天都在天南地北地跑着。”
“穆蓉就更不用說了,”她嗤笑一聲:“她忙着跟那個姓白的窮小子談戀愛,未婚先孕鬧着要結婚,還離家出走,根本沒注意到林澗。”
于柳看向孟緒初,眼裏竟然帶上了一些憐憫:“再說,穆海德一直在外人裝得多好啊,三十年了,葉國梁都還覺得他是大好人呢。”
“他本來就是這樣的,既要裏子還要面子,壞事做盡後最喜歡的,就是看讓人蒙在鼓裏把他當成聖人,對他歌功頌德感恩戴德。”
“當時林承安死後,他趁你勢單力孤逼你和庭樾聯姻,怎麽不是想看你為他養老送終的樣子呢?不光你——”于柳說:“林澗是,葉國梁也是,都被他耍得團團轉。”
“等大家回過神來,林澗已經‘自|殺’了。”
她自顧自說着,也沒發現孟緒初那邊已經很久沒發出過聲音。
“不過那個時候林承安勢大,穆海德有忌憚,處理得也比較仔細,還專門找了葉國梁來當人證。林澗本來精神就不好,‘自殺’倒也不是不可能,總之查不出什麽,只能認下了。”
“但林承安不信啊,”于柳笑笑:“就像你怎麽都不肯相信林承安是意外死亡一樣,他也不相信自己姐姐會自|殺,所以就開始自己調查。”
“只可惜他是個好人,”于柳哀嘆道:“沒你這麽心狠,也沒你那麽豁得出去,對穆海德這種混蛋,他是鬥不過的。”
“夠了。”孟緒初冷冷打斷。
他閉着眼,睫毛顫動得很厲害,整個脊背都像是繃緊了一般,說話的氣息很弱,卻又帶着一股韌勁。
“你之前說的,留下的證據,是什麽?”
三十年過去了,那個還可以把穆海德繩之以法的證據。
“證據嗎?”于柳恍然地眨眨眼,像是終于從漫長的敘述中走了出來。
她站起來,理了理裙擺,又把淩亂的發絲別到耳後,垂眸看着孟緒初:“你很快就會有了。”
說完,她端起那杯早已涼透的茶,一飲而盡,頭也不回地轉身離開。
江骞下意識要阻止,卻被孟緒初攔住手臂。
孟緒初的身後,是一扇不大不小的窗戶。
冬日光|裸的樹枝淩亂地直戳向天空,好像把天刺破了,滲透出幾絲微光從樹梢的縫隙滑落進窗沿,又落到孟緒初的眼睛上。
他手很冷,攔在江骞手臂上,像剛從冰封的山林裏取出來的冰,很用力,很用力地汲取着對方身上的體溫。
然後他慢慢彎下了腰,肩膀開始抖得很厲害,卻死死咬着嘴唇一滴眼淚也不肯掉。
江骞心裏一慌,連忙蹲下來捧住孟緒初臉,“沒事的,沒事的寶寶,可以哭的……”
他一遍遍輕聲哄着孟緒初:“現在沒人了,可以哭的,沒有人看見……”
但孟緒初就像跟自己作對一樣,雙眼通紅緊盯着地面,仿佛要在上面燒出一個洞,嘴唇都被自己咬出了血線。
“別、別這樣……”江骞心都碎了。
他不斷揉着孟緒初的手心和眼尾,痛苦和心疼逐漸無法壓抑:“別這樣寶貝……”
下一秒他手背砸上一滴溫熱的液體。
他以為那是孟緒初終于忍不住掉下的眼淚,然而垂下眼卻看到一片猩紅。
并在那一滴之後,緊跟着越滴越多。
江骞腦子裏轟的一聲。
孟緒初也看見了,他平靜地擡手擦了擦臉,又捂住鼻尖,但是沒有用,仍然有血源源不斷冒出來。
他不得不擡起手,對上江骞近乎心神俱碎的眼神,慘淡地笑了笑。
“江骞,我可能……你別吓……”
話甚至沒說完,他眼裏的光就暗了,像失去所有支撐,輕飄飄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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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