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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全部都是木制的小房子，看起來就像是個普通的村莊。

如果沒有跟随提前知道并且黨凡一起從這個山洞走出去，餘陽月也是這麽想的。

但是細看又不像是普通村子裏那種木頭房子，這裏的木頭顏色偏深，都接近褐色

她這才看到，有一個爬梯緊緊挨着小土坡，黨凡正踩在那個爬梯上往下爬。

順着爬梯，很快就到了篡改中心裏。

跟随黨凡在篡改中心內部穿梭，剛剛在小土坡上看到的如盤龍一樣的篡改中心瞬間具象化。餘陽月覺得越繞越暈，只能靠房屋外面鐵絲的不同紋路來記住每一間房子。可是每一間的紋路都很複雜，走路看着更是頭暈眼花。

前方的黨凡突然停在一間看起來比周圍房子稍大的木屋前，他摁上門把手上的指紋處，又換了另一只手的食指感應，兩只手都指紋确認過後門才解鎖。

進門的左邊有一個旋轉樓梯，中間零零碎碎擺了幾張桌子和椅子，看起來是供交談使用。

一樓的最裏面是一個類似酒店招待臺的桌子，屋子裏所有的家具都是木制的，看起來有種電影城模型屋的感覺，怎麽也無法和掠奪那麽多人人生的篡改中心聯系在一起。

木制招待臺後面坐了一個年輕男人，皮膚很白，左耳上有亮眼的銀色耳釘。雖然戴着黑色口罩，但從露出的眉眼部分也能看出他長相很好。

男人懶懶散散地坐在那裏玩手機，見黨凡進門也不驚訝，只是說了一句：“來了。”聲音也是懶洋洋的。

他摁滅手機，慢悠悠地把頭擡起來掃視了他們三人一眼。

餘陽月在進門前就悄悄地轉動自己的眼珠，揉着臉頰，試圖讓自己的表情放松呆滞一些。

在看到男人擡頭的時候，她就迅速将眼神盯在地板上，試圖避免和男人眼神接觸。

果然，如同她設想的一樣，男人的注意力迅速被戴着大帽子的女人吸引，他懶懶地開口：“最左邊的那個人，把你的帽子取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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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陽月能感到左邊女人有些緊張，又有些猶豫。

那個有些沙啞的聲音慢慢地又說：“再不取下來，剩下的項目你不進跟不上，其他組織的人來找你我也不負責哦。”

聽到他話中的深意，女人才捏住帽子，輕輕地從頭上拿下來，随着帽子地取下，她的頭發也一起被取下。

餘陽月這才知道為什麽女人一直戴着如此大的帽子了，帽子裏的假發可以遮擋她全禿的頭頂，她臉上的那道疤痕從臉頰處貫穿到太陽穴直至延伸到頭頂，可怖極了。

看着眼前這幅畫面，餘陽月用餘光都能看到那個男人狠狠皺了眉，“嘶”了一聲：“你還是快點戴上吧。”

聽了這話，女人忙不疊地把帽子再次壓在頭上。

男人又掃視了他們一眼，略帶深意地停留了一會，然後起身舒展地伸個懶腰，走到樓梯口，說：“上來吧。”

餘陽月正松了一口氣，排在最後面準備跟着上樓，但突然感到一陣不妙。她明顯感覺到對方的目光停在她身上，然後就聽到男人沙啞的聲音：“最後面的女生，把你口罩摘下來哦。”

餘陽月心猛地一提，不過她表面上看着沒有什麽不同。她仍保持着一樣的姿态，手指把耳後的彈繩取下來，整張臉暴露在男人的目光下。

雖然沒有和對方對視，但是餘陽月感覺對方有些遲疑，頓了頓說：“行了，你戴上吧。”

餘陽月這才把取下一般的口罩重新套回臉上，她心中無比慶幸自己臨出門前突發奇想用化妝品改了臉上的一些小細節。

跟随着上到二樓，二樓存放着很多架子，架子上堆滿公文夾，看起來很像組織大樓的檔案室。

男人随意地在不同夾子裏抽了基本公文夾交給黨凡，說：“項目都在裏面了，今天下午要到崗，你安排一下。”

他用手撥弄了一下耳朵上銀色的耳釘：“噢對了，你們睡人偶二，知道吧，最西邊的那個複式。”

黨凡嘻嘻哈哈地接過，還是那麽激動地回答：“知道，知道了！”

餘陽月和女人跟着黨凡出了這間木屋，這次在去往住處的途中，她有心觀察了一下。

這裏所有房屋的名字都很奇怪，曲譜、人偶、轉條……也不知道是在象征些什麽。

七拐八拐的，又走了一會，幾乎要走到這裏的邊緣了，黨凡才停下來用剛剛男人順手甩給他的鑰匙開門。

在等待開門的短暫時間裏，餘陽月看到這件屋子鐵絲嵌成的花紋是一個個長得像不倒翁一樣的人偶，長頭發的、短頭發的、戴着眼鏡的、紮着麻花辮的各式各樣的人偶。唯一的相同點就是它們都在笑，嘴巴被高高吊起來，咧出巨大的弧度，看得餘陽月有些心慌。

“啪嗒”一聲，黨凡把門用鑰匙轉開了，餘陽月也收回目光，跟着進了接下來要住三天的房間。

這是一個複式，上面是個标間，下面有一張大床房，上下各有一個衛生間。餘陽月猜測應該很多項目都是一帶二的形式，所以才有三張床。

裏面設施倒是挺齊全的，床上也放置了一次性睡衣什麽的。

從樓上這個欄杆處，餘陽月可以看到黨凡在底下翻閱着公文夾，裏面似乎不止有打印出來的文件，還有照片。

在黨凡若有所感向上看的前一秒，餘陽月自然地把視線移開了。

不過黨凡現在看起來一下子正常了很多，眼神裏短暫透出清明，探究地看着樓上靠在欄杆處遠眺的女人，但很快，他的清明又被奇異的激動和瘋癫覆蓋。

他說：“你們兩個下來，現在安排任務。”

然後把其中一個公文夾拿在手上，招呼女人過去，說：“你到時候跟着我，我們去藝術三。”

黨凡把另一個公文夾扔給餘陽月，看着她說：“至于你，你到時候先去曲譜二，幹完了去藝術三找我們。”

說完，黨凡就帶着女人出門了。

餘陽月也跟在他們後面出門，因為沒有黨凡的帶領，她饒了好些路才終于找到曲譜二。

這一路上，她也看到了越來越多奇怪意象标注的房間名稱。

走到曲譜二的房間門口，餘陽月不知道該如何開門。正當她打算試着敲敲門的時候，房門被人從裏面打開了。

還是剛剛那個帶着黑口罩的年輕男人，他意味不明地打量了餘陽月一眼，讓餘陽月很不舒服，像是被什麽陰冷的生物盯上一樣。

“進來吧。”男人突然收回目光，給她讓出進來的位置。

這間屋子和之前的曲譜一很像，只是沒有了招待臺，每張木桌子上都散着很多公文夾，有幾張桌子上還配備了電腦。

男人一邊伸着懶腰一邊走到一張有電腦的桌子旁，把其中幾本公文夾推過去，說：“你坐在那邊，然後把這些資料整理在電腦上打印出來。”

然後，男人拉開這張桌子旁邊的椅子，就坐在了餘陽月的旁邊。

餘陽月瞬時有些不好的預感，她随便拿起其中的一個公文夾，打開來居然是林願婷的資料。

她不知道這算不算男人對她的試探，但必須立刻穩住，就連瞳孔的擴張都不能明顯表現出來。

在瞳孔擴張的一瞬間，餘陽月馬上往下掃視，裝出一副被長篇資料震驚的樣子。

從餘光中可以看出，男人的目光毫不掩飾地緊緊盯着餘陽月看。

快速地想了想，餘陽月幹脆直接轉頭問：“你為什麽要盯着我看？是對我有什麽懷疑嗎？”

男人應該也沒想到她會直接問，他愣了一下，目光更濃烈了，但餘陽月敏銳地感知出他目光的一部分從懷疑轉變為了興趣。

男人突然笑了，他的聲音很有磁性，整個人透出一種沒什麽欲望的養尊處優之感：“沒有，沒有懷疑。”

“不過，”他話鋒一轉，“你和我認識的一個人有點像呢。”

餘陽月沒接這話，男人也沒再繼續盯着她看下去了。

她放下描述林願婷的這個文件夾，又拿起另一個文件夾。

看到文件夾裏資料旁邊的圖片以及和上一份一樣的大标題的瞬間，餘陽月在心裏輕輕嘆了口氣。

也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吧，這個文件夾并不是協會裏的成員了，而是一個她不認識的陌生人。

但是不幸的就在于，這裏所有文件夾裏的主人公，都是即将準備被末時組織再次篡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