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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兩份資料的大标題都是“待篡改”,後面綴着未來的某個時刻。
餘陽月不敢露出一絲端倪,她認認真真地把這位陌生女人的信息看了個遍。
看完之後,無可避免的,餘陽月的內心深處湧現出一陣悲哀。
這位女人是從大山裏拼命考出來的,在本省的醫科大學讀完五年制教育後,順理成章地留在當地成為了一名正式醫生,與她原先重男輕女的家庭徹底割舍開。
她接下來本該能過上辛苦但幸福許多的生活,但由于一次意外的工作調動,她被調去首都進修。
這本該是她工作刻苦、勤勉負責的體現之一,可是壞就壞在與她一同争取調動名額的男人心胸狹窄又險惡,更不幸的是,這個男人通過某些手段意外得知了末時組織的存在。
當時的組織正處于發展時期,也不設對顧客的門檻,就是說,只要稍微願意付出多一些的金錢,就可以獲得篡改別人人生的機會。
後面的事情被白紙黑字得印在這張信息單上,男人覺得新奇,更覺得一個山裏的女人不能也不許壓在他頭上,奪走他的調動名額,于是更是一頭紮進末時組織裏,用自己的積蓄的很小一部分,就換得了女人一輩子人生地被篡改。
而這張信息單出現在餘陽月手中的原因,也是因為這個男人。
男人第一次篡改,把女人念的醫科大學改為專科醫學院,專業也由中醫藥改為護理學。
而在不久之前,男人又碰到了一位和女人很像的,同樣是山裏考到醫科大學當醫生的女孩。
說來也是奇怪,男人這些年職位沒有太多提高,而新來的女孩則是導師力薦的人才,所以兩人處在了同一水平線上,提拔的名額如多年前的真相一樣再次落到了這位女孩的頭上。
不過末時組織這些年倒是發展得越來越大,對顧客設了限制,男人也不能肆無忌憚地再次毀掉這位女孩的人生。
所以,他自然而然地想到這個多年前被他篡改過一次的女人,而末時組織鑒于男人的二次顧客且女人曾經也被他篡改過的前提下,同意了男人的要求。
多麽荒誕啊,餘陽月忍住心中的酸澀與悲傷,維持着自己的眨眼與呼吸的頻率,合上這份資料,接着拿出了桌子上攤開的另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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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旁戴口罩的男人似乎也放松了對她的監視,攤在椅子上,有一搭沒一搭地看着手機。
餘陽月按照他的要求,把信息單合并整理在電腦上等待打印機打印出來的時候,男人突然把手機摁滅,雙眼緊盯着她問:“你挺年輕的吧,是怎麽來到這裏工作的呢?”
聽到這句問話,餘陽月整顆心都提了起來。這看似簡單的問句實則殺機重重,要是表情和回答稍有不慎就會前功盡棄。
她先假裝驚訝地回頭,然後轉頭背過身來,借着檢查打印好的部分資料,讓口罩男看不見她的面部表情。
先真實地看完了前兩份資料後,才輕輕嘆了一口氣,語氣略帶哀傷與回憶地說:“我家裏親人死得早,底下還有一個弟弟要拉扯長大,這地方也是聽一個在城裏修車的老鄉說的……”
餘陽月揣摩着她正在扮演的這個角色的心情,說得模棱兩可,說着說着也沒再說了。
好在男人也沒再接着往下問,不然餘陽月也沒話說了,剛剛說出口的這句話也是她根據手上看完的兩份資料拼湊出來的。
在這幾句話的功夫,資料也全部打印完了。餘陽月整理着資料的同時,不留痕跡地把剛剛用作素材的兩份資料分開,插在了這一份單子裏。
然後立即轉過身,把這份資料單交給男人。
男人現在看起來對她一點試探也沒有了,起碼表面上是這樣的,他讓餘陽月把資料放在桌子上後就可以離開了。
餘陽月現在也懶得理會男人是不是對她仍有懷疑,反正男人放她走了,她也就着這機會立刻離開了。
……
出了這件屋子的門後,餘陽月跟着這裏的指路牌找起來之前黨凡告訴她的“藝術三”。
第二次找路,餘陽月發現了這裏路名排布的規律。
“曲譜”“藝術”兩個大類排布在一起,應該是呈環形排布,而他們住的“人偶”在最外圍。
順着這個思路,餘陽月很容易就找到了先前黨凡說的“藝術三”。
在進門前,她特地裝作有些迷路的樣子在這裏又轉了一圈。不過也有些收獲,餘陽月發現以“藝術”為名稱的屋子有四間,而“曲譜”只有兩間,六間屋子把正中間中間這個形狀奇特的房子圍住。
也不知這不同名稱的屋子數量的不同是否有什麽深層含義。
餘陽月一只手錘着頭,另一只手敲了敲“藝術三”的大門。
門很快就從裏面被打開了,開門的是一個用棉布裹住頭的老人。
一些灰塵和木屑伴随着門的打開一同飛到屋外,讓餘陽月忍不住咳嗽了幾聲。
黨凡發現了她後立刻起身來到門口,把餘陽月帶了進去,小聲警告着:“聲音小點,學着點我們現在做的事情。”
餘陽月竭力忍住咳嗽後,學着黨凡和女人的樣子撿起一塊方方的木頭,把被大頭釘訂在木頭上的單子取下來放置一旁,然後照着單子上的大致形狀削木頭。
在削木頭的間隙,餘陽月掀起一半眼皮悄無聲息地把整個屋子掃視了一遍。
這間屋子和之前的“曲譜二”很像,都是這種紅木工藝的兩層房屋。只不過“藝術三”的一層沒有那麽多桌子,全部是小板凳,每兩三個小板凳之中配着一只小木簍子,木簍子裏放了各種雕刻工具。
刻刀、打磨用的砂紙、鑽刀……應有盡有,有些工具餘陽月甚至不知道如何使用。
除了黨凡和女人,這裏還坐了兩個老人,其中一位就是剛剛給她開門的。
比起黨凡和女人的磕磕絆絆不慎熟練,這兩位老人明顯娴熟很多。他們拿着已經呈現大致雛形的木塊,握着刻刀靈活地在木塊上滑動雕刻。地板在短短幾瞬間就累積了大量的木屑,而他們手中的木塊也更具形狀。
這看起來分明是在雕刻人形,且每個木頭雕刻的人形都各不相同。
餘陽月當然不會以為這只是間用來陶冶情操的木雕房,但她僅憑這些線索也根本無法得知這是在做什麽。
學着旁邊女人的樣子,餘陽月把已經刻出大致形狀的木頭放在前面那個離兩位老人更近的簍子裏,然後拿起第二塊木頭繼續刻着。
一層本就不大,餘陽月很快就看完了。她正思考着該以什麽理由能名正言順地去二樓,就聽到一位老人說話了。
老人的聲音沙啞低沉,還帶着極重的口音:“砂紙快沒了……”
黨凡倒是反應迅速,他幾乎一下子彈起來,有些谄媚地說:“好,我這就去拿。”
“木頭也拿點……”老人的嗓音糊成一團,也難為黨凡能聽懂了。
餘陽月看着黨凡拍了拍身上的木屑,然後走到樓梯口準備上樓,連忙毛遂自薦道:“我也去吧,多拿一些下來。”
黨凡看着她點點頭,冷哼了一聲:“算你有點眼力見。”
餘陽月放下手中的木塊,跟着黨凡上樓了。
看到二樓的設計之後,她不禁在心中感嘆,整間屋子和“曲譜二”的功能設置太像了,都是一層辦事二層收納。
這裏的二樓也擺了兩個架子,與“曲譜二”架子上滿的文件夾不同,這裏的架子上擺放的全部是木雕,全部是已經成形的、栩栩如生的木雕。
餘陽月一時間有些傻眼,正在這時,耳邊傳來一聲微弱的提醒:“注意點,多看點。”
聲音的主人是黨凡。
餘陽月有些驚訝,不過她還是很快讓自己恢複尋常的模樣,跟在黨凡的身後把一紙盒的木塊搬了起來。
看着前方拿着打磨砂紙的黨凡的背影,餘陽月心頭浮現出一絲探究,黨凡剛剛是清醒了一下嗎?
先前那道提醒聲音微弱,但是清明又堅定,不像是黨凡混沌瘋癫時那種嘲諷的說話方式。
搬下去後,餘陽月回到板凳上重新拿起木塊,頭腦中整理着思緒。
在又削好兩個木塊後,老人用那模糊不清的口音說:“好了,你們去‘中心’吧。”
……
抱着一紙盒雕好的木雕小人站在那被六間房屋圍在一起的‘中心’前,餘陽月感覺到了一股奇異的感受,極大的排斥中帶着一絲激動,想要轉身逃走但又莫名向往。
‘中心’的房屋形制很特別,屋子并不高,但占地面積很大,整間屋子像是被藤條纏住一樣全部是由扭曲變形的木頭制成的。
黨凡在最前面,進入屋子後,出乎意料的裏面仍然全部是堆滿木雕的架子,一眼甚至望不到頭。
跟着黨凡向前走去,餘陽月這才發現最靠牆的幾個架子上是空的,沒有擺滿木雕。
直到走到這件屋子的盡頭,黨凡才停下來,在牆面上敲敲打打着。随着一聲清脆的響聲一同出來的,是房間角落地面上彈開的地門。
他讓兩人從這裏下去,餘陽月才恍然明白這裏的‘中心’不是真正的中心,還要通過一條暗道。
暗道并不長,很快就到頭了。餘陽月懷中抱着一盒子木雕,順着繩梯向上爬,爬出來正累得氣喘籲籲。
她一邊順着氣,一邊跟着黨凡向前走,看着黨凡越來越癫狂的狀态,餘陽月感到自己心中也傳來一陣陣激動與心悸。
正在她暗道不妙的時候,她突然感覺頭頂籠罩下來一片陰影,擡頭向上望去,前方不遠處,是一個巨大的紅木八音盒,神聖又詭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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