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深夜怪行

深夜怪行

“這次沒買到，等下回吧。”程敘水在跟小黑交代。

小黑體貼地蹭了蹭他的脖子，表示理解：“老公，帥帥噠。”

程敘水點頭：“嗯。”

“好愛你哦，老公。”

“咳。”程敘水手握成拳，擋着自己的嘴角，“倒也不用這麽誇張，正常操作。”

小黑使勁蹭蹭，力圖讓程敘水更喜歡自己一點，免得他對那幾只長毛動物念念不忘。

一天下來，程敘水只帶回家一本陳舊的書，這本書可能是哪個智障寫的，好無厘頭。

程敘水有點疑惑，當初為什麽會突發奇想去閣樓上找這本書。

說起來，究竟是為什麽會去那個地方呢？

程敘水在書架上翻了好久，終于找到了那本給予他無限靈感的書，書的作者還是老熟人——颠颠的月色。

在書的扉頁上，有一行手寫的小字：

【在我家的閣樓上，藏着留給後世的珍寶】

看見這行字的時候，程敘水突發奇想，想到自己的房子也有個閣樓，會不會也有人藏着什麽秘密呢。

懷着強烈的好奇心以及非常想發現寶藏的小心思，程敘水爬上了閣樓，以前只是在這裏拖家具出去賣，只有上次是真正來看這個地方。

這裏承載了太多不好的記憶，程敘水總不願意回來。

閣樓被翻了個遍，最後在沙發椅下找到了這本書，這也配叫珍寶嗎，貼錢送別人都不要的珍寶？

他把羊頭書扔在了書架上，連帶着另一本也被扔進了書堆裏。

程敘水疲憊地躺在沙發上，外套又掉在了地上，被黑色的觸手卷了起來，搭在沙發背上。

他瞥了一眼小黑的動作，說：“賢惠，賞。”

“賞什麽呀？”

“桌上沒喝完的冰紅茶。”

“……”

小黑不滿足，但接受了賞賜，兩條觸手卷在瓶蓋上，用力擰着，好不容易擰開了，瓶子又被程敘水拿了過去，等到被拿回來的時候，裏面的甜水只剩下淺淺一層了。

小黑生氣。

它氣鼓鼓地喝完了剩下的，撲到了程敘水的胸口：“只有一點點，老公壞！”

程敘水被伺候滿足了，打開了電視機：“別氣，主人給你放電視看。”

“哦，那我要看《富有帶來幸福》。”

程敘水：“……能少看點家庭肥皂劇嗎？”

“我不管。”小黑甩着觸手，啪嗒啪嗒打在程敘水的頭上，“就要看那個。”

程敘水：“。”

23:57。

小黑：“老公，你想不想看如真是怎麽打臉他老公的？”

溫涼的觸手貼在程敘水昏昏欲睡的臉上，他滿臉都是死氣，上下眼皮都要黏在一塊了，被觸手一摸，稍微清醒了一點。

“嗯……她老公不是死了嗎？”程敘水困得一點力氣都沒了，癱在沙發上連頭都擡不起來。

小黑貼心地扶正了他的腦袋，讓他能更好地看清楚電視：“沒有呢，她老公就是為了騙她的錢裝病，後面差點騙到了，不過如真很聰明，正在計劃狠狠戳穿渣男的陰謀。”

“嗯……”程敘水閉上了眼睛，“聰明……看……”

小黑搖了搖他的腦袋：“這是第二部的內容了，VIP不管用，要充超級VIP，老公，給我充超級VIP。”

程敘水仰着頭，呼呼大睡

小黑咬牙，一條觸手伸進了程敘水的衣領，捏了捏平坦結實的一塊肉，程敘水沒有任何反應。

它的豆豆眼瞬間變得幽深起來，呆萌的小眼睛染上其它的顏色，在昏暗的空間裏變得格外滲人。

現在也顧不上什麽如真如假了，滿眼都是睡着的程敘水。

溫涼的觸手繼續探索，在一處凸起上擰了擰，程敘水稍微皺眉。

觸手上面的結構發生了極細微的變化，上面開始長出暗紋，原本及其柔軟的組織變得柔韌有彈性，在貼近程敘水皮膚的那一側，生出了一列細小的吸盤，吸盤中間有着肉眼看不見的細小毛刺。

毛刺紮進了皮膚內，麻痹着神經，外圍的吸盤緩緩吸吮着皮膚，紅豔豔的顏色往外擴散，由于人體生理，那裏更加明顯，頂着薄薄的衣服，小黑能看見很明顯的弧度。

它直勾勾地看着那一塊地方，慢慢地靠近，然後張開了嘴巴，舔了一口。

它咂摸着嘴巴，心滿意足。

程敘水的腿突然抖了一下，把小黑吓得縮成一團。

“主人我錯了，我不看如真了，現在就睡覺！”

程敘水：？

他揉了揉眼睛：“嗯……我沒死，不用抽……你做什麽了？”

小黑：“……沒什麽，好晚哦，我們回房間睡覺吧。”

程敘水有點奇怪：“怎麽突然這麽老實……？”

小黑兩條觸手環住他的脖子，貼近了胸口：“好困哦，主人你不困嗎？”說完還打了一個誇張的哈欠。

程敘水：“你有點詭異啊……”

他困得厲害，也沒多追究，撈着小黑就躺在了床上。

街道黑漆漆的，裏邊擺放着看不出本色的垃圾桶，有一些垃圾溢在外面，彩色的垃圾袋被撕扯得破破爛爛，很顯然已經被人光臨過。

現在已經入秋，地面在月光照射幾個小時後，已經變得有些冰涼了，在西風的吹拂下，赤腳踏上去能刺激得人一激靈。

程敘水就這樣醒了過來，頭伸在下水道裏，睜開眼的時候差點一頭栽進去，幸好及時扶住了邊緣。

他的身邊還放着下水道的蓋子，心髒狠狠跳了兩下，偷下水道井蓋可是十分嚴重的問題，保不齊要坐牢的。

他連忙把井蓋蓋了回去，蓋好之後發現了一個更嚴重的問題，他為什麽！蹲在大街上鑽下水道！

程敘水整個人差點撅過去，捂着胸口，在西風中抖了兩抖。

“小黑——！”程敘水咬牙挾持，壓着嗓子低吼。

小黑沒有應聲，周圍也沒有看見它的身影。

程敘水有點緊張地咽了一下口水，環顧四周，別說人了，連路燈都在睡覺，左右都只有風在呼呼吹。

他這才放心下來，幸好沒人看。

除了有些冷以外，好像也沒什麽。

程敘水深深呼出了一口氣，放開了手，蹲下來看自己剛剛差點鑽進去的下水道，裏面黑糊糊一片，看不出異樣，自己又為什麽出現在這裏？

好丢臉，幸好沒人看見。

他繞着井蓋走了一圈，除了一身雞皮疙瘩沒有收獲任何東西。

程敘水深深地看了一眼井蓋，搓着胳膊轉身離去：“凍死人了，天殺的小黑。”

回到家，看着在床上睡得四仰八叉的小黑，程敘水捏緊了拳頭。

他深沉地看着這個寵物，覺得自己還是太仁慈了，自己主人夢游跑了出去，而它卻在柔軟的被子上睡得這麽香，難道是想等主人死後繼承他柔軟的床嗎？

程敘水氣不過，直接一把捏住了小黑，張嘴在它頭上咬了一口，牙齒咬住搓了搓，小黑醒來怕得直發抖。

“主人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放過我吧！”

“你錯哪了？”小黑還在程敘水嘴裏。

小黑嗚嗚直哭，只知道說自己再也不瞎摸了。

聞言，程敘水雙眼一暗，把它拿出來捏在掌心，低頭看自己的雙腿，發現除了剛剛鑽下水道跪在地上弄到的灰塵，沒有任何痕跡，瞬間警惕起來：“你摸哪了？”

此話一出，小黑就意識到程敘水并沒有發現自己的所作所為，底氣立馬就來了。

它伸出觸手，像人一樣，摸了摸自己光滑的腦袋，裝作很意外地說：“诶，沒有诶，老公，我剛剛在做夢呢。”

它還假裝自己有胸口，在嘴巴下面的地方拍了拍：“剛剛吓死我了，我還以為老公出事了呢。”

程敘水：“。”

他捏着小黑轉身：“賞你幫我搓澡。”

熱水打在身上格外舒服，尤其是光着身體在外面走了一圈，別提有多爽了。

熱氣蒸騰而上，剛好擋住了小黑越發放肆的眼神，隔着霧氣，它便毫不遮掩，直勾勾看着程敘水。

程敘水捏着小黑，擠了一大灘沐浴乳在它身上：“快搓，趁天還沒亮，待會還能再睡會。”

“哦哦，好的老公！”

程敘水背對着小黑，說道：“你沒做別的事情吧？”

小黑一面老實地說自己沒有，一面在心裏慶幸毛刺裏的毒液不留痕跡，沒有讓程敘水發現自己的小動作。

“我剛剛出去，你沒有看見奇怪的東西嗎？”

小黑的觸手蜷縮了一下，擠出了不少泡泡：“我一直在睡覺哦，沒有看見呢。”

程敘水閉着眼睛，迎着熱水的洗禮，不知道在思考什麽。

過了一會，他突然冷不丁地說：“白天那個店員，你看出有什麽不對的地方嗎？”

小黑猶豫了一下，說：“聽不懂人話嗎？”

“嗯？”

“老公都說了那麽多遍換一件，他就是不聽，是不是聽不懂人話？”

程敘水：“……倒也沒錯，不過我說的不是這個。”

“那是什麽呀？”小黑搓背的動作都慢了下來，小心地問道。

程敘水微微側頭：“你是小怪物。”

小黑不明所以，被他這句話說得有些懵，它知道自己是怪物，之前見程敘水沒有害怕，還以為自己真的走進了他的內心。

程敘水現在這樣說，難道是嫌棄自己，不想要自己了嗎？

“不要啊老公，我不要離開你！”

幾根觸手啪地拍到程敘水的背上，牢牢地黏在上面，像一張黑色的膜布。

程敘水沉默許久，說：“我沒說丢掉你。”

小黑淚眼朦胧：“那你為什麽強調我是怪物？就是心裏介意對吧！”

程敘水：“……我是說除了你還有沒有其他的怪物，少看肥皂劇，腦子都不正常了。”

“你連這個都忘了，怪物沒有人類的大腦！你就是想丢掉我！”

程敘水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再鬧一下就讓你下鍋。”

小黑渾身一僵，趴在背上不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