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特別行動

特別行動

當小黑拽着一大坨肉粉色生物出來的時候，程敘水正坐在一邊的小馬紮上喝飲料，身旁還放着零食包裝袋，看上面的字樣，是小黑最近最愛吃的那一款。

看見小黑冒頭，程敘水還有些不樂意：“你看你，下去這麽久，我都等餓了。”

小黑嘴唇顫抖，觸手顫巍巍地把粉色肉球拖了出來，扔在程敘水面前的地上：“我這麽辛苦，你還埋怨我！”

程敘水隔着塑料袋，将肉粉色肉球捏了起來，絲毫不介意它身上的臭味，說：“這玩意你是怎麽抓到的？”

“它被大蒜熏到了，吐個半死。”小黑氣呼呼鑽進了零食袋子裏，發現一點都不剩，更不開心了。

它把袋子打得噼啪響：“什麽都不給我留，還讓我幹髒活！”

“出息。”程敘水斜眼瞥了一下它，把肉球裝進了塑料袋，抓起地上的零食袋子，“家裏的都給你吃行了吧，我剛剛買了很多，這時候應該快到家了。”

“好耶！”小黑歡呼。

程敘水捂着鼻子：“好臭好臭。”

小黑：“……”

它揮舞着觸手：“分明是你要我下去的，你才不可以嫌棄我。”

“嗯嗯嗯，知道了。”

他們消失在這個角落，下水道底下，淡粉色的液體到處都是，就連井蓋的背面都布滿了淡粉色的漿液，淺淺的污水中漂浮着幾根斷掉的肉粉色軟足。

……

走到自家門前，程敘水突然站住，問零食袋裏的小黑：“你剛剛說，你是怎麽抓住這個臭東西的？”

“就是把它卷起來抓上來了呀。”小黑鑽在袋子裏，吃得不亦樂乎。

程敘水笑了一下：“是嗎？”

他擡起手，敲了敲門，旁邊的鄰居走了出來：“是小程啊，怎麽回自己家也敲門？”

苗蘭璧穿着圍裙，端了一個盤子走了出來。

他面色溫和，容貌俊秀，半長的頭發垂到了肩頭，給人一種從畫中走出來的溫潤君子的感覺。

程敘水看着他手中的盤子，舔舔嘴唇：“嗯，你怎麽知道我的名字。”他看起來很饞。

苗蘭璧笑了一下，将盤子往前一遞：“剛做的餅幹。我是最近搬過來的，當時還是你幫我提的箱子呢。”

說到這個，程敘水腦子裏有了點印象，不過最近事情太多太雜了，這點小事壓根沒留下什麽痕跡。

他拿了兩塊餅幹：“唔，謝謝，好吃，你的名字？”

“苗蘭璧，叫我蘭璧就好。”苗蘭璧笑了一下，眼尾的淚痣格外奪目，“全都拿去吧，我聽說你養了寵物？這個寵物也可以吃哦。”

“好的，非常感謝。”程敘水動作迅速幹脆地将餅幹倒進零食袋子裏。

裏面響起了咔嚓咔嚓的咬餅幹的聲音。

苗蘭璧的視線轉移到袋子上，微微挑眉，神情有些驚訝：“出門也帶了它嗎？”

“沒辦法，太粘人了，我進去了。”程敘水道。

“好。”苗蘭璧點點頭。

程敘水拿出鑰匙，打開門進去，門開得很小，好像生怕被人看見裏面的狀況一樣。

他走進去看見裏面的人，将裝着肉粉色怪物的袋子往零食袋裏面塞了塞。

“你最好有正當理由。”程敘水将手伸進了門口放着的雜物盒裏，從裏面掏出了一把菜刀，眼神平淡地看向沙發上的人。

沙發上坐着的人回頭，看見程敘水的時候有些驚訝：“這麽年輕？”

溫河站了起來，拿着定制的棒球棍，視線在程敘水身上掃了一遍，笑着說：“我們沒有惡意，就是這兩天附近不太平，就來看看。”

程敘水嗤笑着，面對她的掃視：“沒有惡意，卻擅自闖進我家裏。”

零食袋掉在地上，他一步步靠近溫河：“你自己覺得有信服力嗎？”

溫河看着他手中的菜刀，握緊了棒球棍，眼神中帶了點興奮，低聲道：“狠角色啊，姐倒是有點勁了。”

她正要動手，房間裏走出來一個人，攔住了她。

“小河！”趙文心跑過來拉住了她手中的棒球棍，“不要沖動。”

溫河轉頭問他：“你看見他手上的了嗎，都動刀子了，我還不能動手嗎？！！”

她的語氣很興奮，有種尋覓許久終于找到獵物的感覺，絲毫不見她面對持刀歹徒的恐懼。

趙文心長相有些老實，并沒有溫河的那種張揚，他對程敘水歉意地笑了一下，把棒球棍從溫河手中奪了過來。

“不好意思，我們是聯調局特別行動隊的。”他拿出了一個證件，放在了程敘水面前。

看見上面标識，程敘水收起了菜刀，扯了扯嘴角：“你們的人和權限，還真是如出一轍的特別。”

趙文心彎腰鞠躬，說：“抱歉，這次是我們不對，只是實在情急，所以才闖了進來，我們會進行賠償的。”

程敘水走進了房間，确認徐清禾安然無恙，才走了出去。

“你們進來做了什麽？”

溫河坐在沙發上跷二郎腿，聞言瞥了他一眼：“确認無人員傷亡呗，還能做什麽。”

程敘水将零食袋子撿了起來，想要放進房間裏：“既然确認了，走吧，我家不歡迎你們。”

“這……”趙文心搓搓手，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我們還需要問你一些事。”

程敘水眉頭一皺，提着袋子的手指收緊了一瞬：“什麽事？”

他背對着溫河，連頭都沒回。

溫河雙手放在腦後，非常自來熟地拿起了桌上喝過的飲料，喝了一口還斜眼撇程敘水的背影：“你看樣子有點心虛啊……能有什麽事，正常流程咯。”

程敘水轉頭，看向冰箱：“你偷喝了我的飲料？”

溫河：“昂，算借的，之後給你買回來。”

程敘水渾身的氣壓一下子壓低，比起私闖民宅，很顯然偷喝他的飲料更讓他不爽。

“現在去。”

“哈？”溫河坐了起來，“你開玩笑吧，我還有任務呢，過兩天我就還給你。”

程敘水轉頭就鑽進了廚房，拿出了一把更大的剁骨刀：“買不買？”

“買買買！”趙文心擋在溫河面前，雙手舉着，“我們這就去買，你別沖動。”

直到他拉着溫河走出門，程敘水才放下了手中的剁骨刀。

“我盲猜，他肯定會買很多回來，賺到了。”程敘水對着袋子裏的小黑比了個耶的手勢。

小黑張大了嘴巴，對着他拍了拍觸手，絲毫不吝啬自己的誇獎：“老公好棒。”

它抹了一下嘴邊的薯片碎屑：“就是你能不能不要比耶呀，看起來一點都不配你。”

程敘水微笑着收回了食指。

小黑爬了出來，說：“他們是誰呀？”

“是負責處理你這種異端的。”

小黑爬行的動作一滞：“專門處理……我的……？”

程敘水微笑地看着它，點頭。

趙文學出示的證件上，正是聯調局的标識，卻又有所不同，唯一能确認的是，他們确實隸屬于聯調局，但是特別行動隊，從來沒聽過，應該是屬于保密的組織。

程敘水垂眸，精致的三白眼在小黑看來變得有些柔和：“你再不藏起來的話，那根特別的棒球棍就要砸在你身上了哦。”

小黑渾身一抖，轉頭就往房間裏爬，邊爬邊抖着觸手，也不知道是氣的還是害怕的。

程敘水抱着剁骨刀在沙發上坐下，還不忘提醒小黑：“記得把你的獵物拉進去，別被發現了。”

“知道了！”小黑粗裏粗氣地說了一聲。

沒過多久，趙文心就如同程敘水猜的那般，提着一個大袋子走了進來，溫河跟在他身後。

“這總行了吧，給你買這麽多！”溫河沒好氣地坐在沙發的另一側。

程敘水接過袋子，在裏面挑了挑，假裝有些嫌棄地說：“我可沒有要你們買這麽多……這兩瓶，難喝，你們帶走。”

溫河：“……”

“好的好的，沒問題，正好我也渴了。”趙文心好脾氣地接過程敘水挑出來的兩瓶水。

“問吧，想知道什麽。”程敘水靠在沙發背上，姿态慵懶，表情放松，面對兩個突然出現的陌生人，他沒有一點怯場。

說到正事，趙文心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是這樣的，在不久前，我們在平邱市監測到了一些不明波動，在追查之後，我們發現波動到過這裏，我們害怕那只生物傷人，所以才沒有經過允許……”

程敘水點頭，問：“這樣啊……”

“這兩天你有遇到過什麽異常嗎？”

程敘水搖頭。

趙文心皺眉：“這就奇怪了，它不可能一點事都不做。”

溫河昂起下巴，指了一下房間：“那裏面的人呢，是你的誰，為什麽昏睡？”

程敘水眯起眼睛：“你在質問我？”

趙文心捂着溫河的嘴，無奈地笑了一下：“不好意思，小河心急，我們只是擔心會不會出問題。”

程敘水冷冷笑了一聲：“她是我房東，跟相親對象打架，打累了眼花，回來的時候不小心把安眠藥當維生素吃了。”

趙文心：“……”

溫河：“……”

簡直，槽多無口。

趙文心搓搓手指：“這個……為什麽會吃維生素呢？”

“這也需要解釋？”程敘水斜眼看他，眸光暗淡，好像失去了夢想的鹹魚。

趙文心有些為難地說：“那也行吧，她身上也确實沒什麽異常。”

溫河：“卧槽，這理由你自己信嗎，我……唔！”

趙文心捂住了她的嘴，對着程敘水笑了笑：“不好意思，沒事沒事，我們相信你。”

“問完了？”程敘水沒什麽耐心。

趙文心遞了一張名片：“如果有什麽異常的話，請及時聯系我們。”

程敘水颔首：“以後不要私闖民宅，沒有下次。”

“好，好。”趙文心點頭應下。

他拉着有些激動的溫河走了出去，到了樓下，溫河才惱怒地說：“你幹啥啊，我看這小子就是缺少毒打！”

趙文心撓頭：“他的态度還算好的啊，以前還有直接罵我們騙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