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人外普雷?
人外普雷?
小黑趴在房間門上聽了一會,直到确認溫河兩人離開這裏,才從房間裏面出去。
它身後一根觸手拖着肉球,蹦跶到了程敘水腳邊,攀着程敘水的小腿,坐在他的大腿上。
“老公,房間裏的人,什麽時候走啊?”
程敘水癱倒在沙發裏,聞言擡眸看了它一眼:“醒了就走呗。”
小黑怼手指:“可是……她已經醒了诶。”
程敘水愣了一秒,直接從沙發上彈了起來,擰頭看房間門,正好看見徐清禾靠着門框,雙手抱胸看着這邊。
“……”
似乎有點尴尬。
程敘水低頭,悄聲問小黑:“她看見你了?”
小黑點頭。
程敘水捂着臉,緩緩癱倒在沙發上,企圖逃離背後的視線,他現在如芒在背,徐清禾的目光如有實質,讓他感覺非常不妙。
經過主觀上漫長的等待之後,一只手搭在了程敘水的肩膀上,徐清禾的聲音從身後傳進耳朵。
“好啊,小水,你身邊有這麽多奇怪的事情,你倒是半句都沒跟我說過。”
程敘水頭都沒轉,咳嗽了一聲:“我好像有點感冒了,你快回去吧,萬一傳染了就不好了。”
“什麽什麽,老公你怎麽感冒了,沒事吧?”小黑着急,放開肉球撲到程敘水胸口上,觸手扒拉着他的臉頰,看起來十分擔心。
程敘水:“……”
他額角抽動了一下,捏住了亂動的觸手:“……沒事,不用擔心。”
“呵。”徐清禾冷笑一聲。
程敘水腦門一涼,額頭的頭發被徐清禾抓在了手中,頭被迫仰起,徐清禾的臉在他眼中倒映着。
“小子老實交代,不然今天你的頭毛不保。”
“不要欺負我老公!”小黑的觸手纏了上來,卷在徐清禾的手上,還有一根渾水摸魚伸進了程敘水的衣領。
程敘水淡然地把衣領裏的觸手拉了出來,看着徐清禾的眼睛,語氣幾乎沒什麽起伏:“它前陣子突然出現在家裏,用我的真題集威脅我,不讓我報警,壓榨我的零食,還喜歡吃我豆腐。”
盡管他并沒有告狀的語氣,但是在徐清禾眼中,他就是被小怪物欺壓的小可憐,就連專人找上門,都不敢開口告狀。
徐清禾的視線轉移到小黑身上。
小黑愣了一會,突如其來的危機意識讓它警惕起來,一下子彈到了冰箱上,觸手胡亂拍打:“老公你污蔑我!亂說!”
程敘水:“你看,它還在叫我老公,你知道的,我對戀愛不感興趣。”
小黑如遭雷劈,它知道程敘水有時候不要臉,但是沒想到他能這麽不要臉,居然能面不改色胡說八道,還把它一身清白毀于一旦。
“你……你……”小黑渾身顫抖,在來到人世的一個多月之後,終于認識到了人性的險惡。
程敘水無辜聳肩:“你看,它氣急敗壞了。”
徐清禾松開手,遠遠瞧着小黑,頂了頂唇邊的唇釘:“你這小怪物,玩挺花 ,搞人外play?”
程敘水微微皺眉,心中升騰起不好的預感。
小黑不解,好奇地問道:“人外是什麽?”
徐清禾就像被人問到了專業領域的知識,頓時來勁了,給小黑科普了許多電視機裏看不到的知識,小黑被唬得一愣一愣。
它再次看向程敘水的時候,眼中的清澈已經被睿智取代——它現在已經不是一只單純無知的觸手了。
程敘水有點緊張,掌心冒出點冷汗:“你們剛剛叽叽咕咕說了什麽?”
徐清禾擺手:“說了你也不懂。”
小黑烏黑的臉上看不出表情,但是程敘水莫名有種危機感,總覺得自己好像要面對什麽恐怖的事情。
“說起來,你可真不仗義。”徐清禾雙手抱胸,滿臉不樂意地說,“遇到這種事,居然不第一時間告訴我。”
程敘水移開視線:“……我怎麽會記得那麽多。”
“不會是這東西控制了我吧,我明明記得剛和渣男打完架來着。”徐清禾走了過來,看着地上圓滾滾的肉球,臉上閃過一絲嫌惡。
程敘水點頭,面上表情變得嚴肅:“你還記得多少?”
徐清禾搖頭:“什麽也沒有,打完架就在房間裏醒來了。”
程敘水踢了一腳肉球,對小黑說:“把它拖去洗洗,別再轉你那綠豆大點的腦子了。”
小黑:“……”
它氣憤地爬過來,拖起肉球就走,邊走邊罵罵咧咧:“就知道壓榨我,臭人類。”
這個奇怪的稱呼……
“你給它科普了什麽?”程敘水問道。
徐清禾坐在他對面,翹着二郎腿,聞言放下了手中的餅幹:“一點人體小知識,你這小怪物還挺讨人喜歡的。”
程敘水低低嘆了口氣:“你知道它是什麽嗎,這麽心大?”
不說還好,一說,徐清禾一下子就不樂意了,拍了一下桌子,擰着眉頭:“你還敢說,要不是我剛好撞見小黑在你的桌子上撒潑,我是不是要被你瞞一輩子?”
程敘水雙眼呆滞:“不,你就根本不會知道我瞞了你。”
“你個混球,你明知道我有多喜歡這些吧,那你還攔着我遇見機緣?”徐清禾控訴他,好像程敘水做了多對不起她的事情一樣。
程敘水眼神微動,臉上沒什麽表情,但徐清禾還是讀懂了——怎麽就扯到她的機緣身上了。
徐清禾清了清嗓子,捋了一把臉側的頭發,半仰着頭,眼神自豪:“就這麽跟你說吧,我早就猜測這個世界不像我們看到的那樣,只不過我還沒見着證據罷了。”
“不過,哎!多虧我媽叫我回來相親,這不就是機會嗎?”徐清禾一拍掌,湊到程敘水身邊,嘴角上揚,“既然這世界有小黑,那肯定還有其他的怪物,說不定有能永葆青春或者延長壽命之類的神奇存在,你難道不興奮嗎?”
說罷還對着程敘水挑了挑眉。
程敘水将手放在了徐清禾的臉上,沒等她問想做什麽,兩只手扶着搖了搖,嘴裏還奇怪道:“怎麽沒聽見水聲,不正常啊……”
徐清禾:“……”
她猛地把程敘水的手打開:“不要再攔着我了,我意已決!我必須要探索這個神秘危險的真實世界!”
她好像一個得知驚天秘密的大俠,自動把保護世界的責任放在了自己的肩上。
程敘水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額發,随口說道:“那你先探索一下自己是怎麽到我家裏來的呗。”
徐清禾:“……這是意外,暫時不作考慮。”
徐清禾的好奇心不容小觑,但是程敘水不可能任由她卷進這個陌生的世界,更何況,這些怪物的存在,誰又知道它們是否真的無害。
至今為止,沒有聽過誰被怪物襲擊受到傷害,但是撲朔迷離的怪事層出不窮,其間內情無人知曉,不是怪物做的倒還好,要真是它們……
程敘水看向浴室的方向,心中思襯,那這兩個又該如何處理,他對怪物沒有偏見,但人類的“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的說法,可不是區區一句沒有偏見就可以遮掩過去的。
浴室的門被打開了一條縫,流水的聲音從裏面傳出來,還伴随着小黑臭罵肉球的聲音,聽起來既模糊又可愛。
小小一團,脾氣倒不小。
不知道是不是察覺到程敘水的目光,小黑探了了一條觸手出來,在空中搖了搖,在浴室裏大聲喊道:“老公,它好醜,我的眼睛受傷了。”
程敘水被逗笑,說道:“等它醒了,叫它好好伺候你。”
小黑:“還要天天做家務,我讨厭洗碗!”
程敘水笑着轉頭,回頭就看見徐清禾表情嚴肅,視線聚焦在浴室的門上,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他的笑容瞬間落了下來:“你不會想搶那只肉球吧?”
“……想什麽呢。”徐清禾轉頭看他,“你是在哪弄來這麽一只賢惠的小東西,給我也弄一只呗?”
徐清禾搓手,對着程敘水拜了拜:“拜托拜托,我也很想要。”
程敘水:。
他站起身走到浴室門前,握着門把手,對徐清禾說:“不是說過了嗎,這是送上門的小媳婦,不轉賣的。”
徐清禾:“……”
“你炫耀個屁啊!”她抄起地上的拖鞋扔了過去,很可惜程敘水動作更快,拖鞋砸在門上,發出沉悶的碰撞聲。
進門後,撲面而來的就是大團柔軟的觸手,它們輕柔地撫上了程敘水的臉頰,四處揉搓,像人類遇到了可愛小動物的反應。
程敘水淡定地将觸手們拽下來,看向被戳在牆上的肉球:“它醒了沒?”
“剛剛醒過一次了。”小黑看起來有些興奮,止不住地動彈,“我讓它在水池裏沖了一下,又暈過去了。”
小黑顯然更關心其他的事:“老公剛剛說我是小媳婦,是真的嗎?!!”
它的眼睛黑得發亮,看着程敘水的時候,像極了對自己翹首以盼的小貓咪,程敘水的心難以抑制地軟了一下,他咳嗽了一聲:“說辭罷了。”
“怎麽可以這樣!”小黑蹦了起來,“事實就是事實,怎麽能轉頭就否認。”
程敘水按下它,團在了自己掌心:“別鬧,幹正事。”
小黑的觸手垂了下來,雖然沒有再争名分了,但還是小聲嘀咕:“切,就是嘴硬,明明都承認了……”
程敘水:“……”
他過去把肉球揪了起來,看着它上面的痕跡,思襯了片刻,說:“它原本是不是有肢體?怎麽變成球了?”
“沒有呀,我下去的時候就看見它在水裏打滾呢。”
“這樣啊……這個味道,也沒有找錯,就先這樣吧。”
程敘水面帶微笑,攥緊了肉球,指尖掐在深粉色的部位,輕聲道:“是繼續裝死還是被我捏碎,自己選一個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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