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為啥消食

為啥消食

溫河正在給趙文心做搶救措施，程敘水拖着劉強過去的時候，他還昏迷着，面色灰白，嘴唇泛紫，渾身還止不住地顫抖。

烏幻白聽着溫河的指揮，在他的胸口上按着，溫河一下一下地在給趙文心做人工呼吸。

見到程敘水，烏幻白一下子就爬了起來，朝程敘水揮手：“老公，這裏，這個人暈倒了！”

程敘水走了過來，看了一眼趙文心的面色，對溫河說：“別忙活了。”

溫河有些焦急，剛剛甚至都沒來得及聯系柳小彥，聞言，對着程敘水大喊：“滾開，這不是你的隊友，你當然不在乎！”

程敘水道：“他被選做了下一個‘小羊羔’，你聞到味道了嗎？”

此話一出，溫河的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她愣怔了幾秒，喃喃問道：“為什麽……選他？”

“怪物知道劉強要死了，況且人類的身體經不住它那樣糟蹋，就算沒有我們，劉強也扛不住，怪物當然要找下一個傳遞者。”

溫河急忙将趙文心扶了起來，抹了一把臉上的眼淚，說：“沒事的，基地有專門隔絕怪物氣息的裝置，我們盡快把老趙帶回去就好了。”

程敘水點頭，将劉強交到了溫河的手中，說：“那我們去找那只羊，你們小心。”

沒等溫河回話，他說：“不要問我為什麽知道為什麽能對付，這是我答應幫忙的唯一條件。”

溫河愣了一下，點頭，低聲說道：“我知道了。”

等程敘水走出了一段路，溫河又喊住他：“那怪物的傳遞者，是一次只能一個嗎？”

程敘水思索了一下，說道：“不一定，有些怪物能力比較大，它們之間的傳遞，就像人類演的喪屍片。”

溫河渾身一冷，扶着趙文心迅速走向車停的地方：“你們先去，我等會就來。”

程敘水看着他們離開，烏幻白站在他的身邊，低聲問道：“老公你怎麽知道那麽多的呀？”

“猜的，這就是看電視的好處，超級VIP沒有白充。”

烏幻白有些驚喜：“那我看那麽多電視，是不是就能變得跟人類一模一樣，而且還很聰明？”

“天還沒黑，不用這麽着急做白日夢。”程敘水手搭在額頭上，擋住直射下來的太陽。

烏幻白：“……”切，可惡的人類。

說是自己去找，但是程敘水也沒有頭緒，畢竟他也不是狗鼻子，隔着這麽遠也能聞到那只羊的去處。

他的鼻子要是那麽厲害，就不會讓這怪物在世上禍害別人了。

不過——身邊有個同類，應該能還是能找到的吧？

程敘水看向烏幻白，注意到他的視線，烏幻白頓時警惕起來，看向程敘水，說到：“你想幹嘛，別打壞主意，就算你是我老公，我也不會做違背原則的事情。”

程敘水的表情有些微妙，不知道自己的一個眼神又觸到了烏幻白哪根神經。

“你有沒有辦法找到那只羊？”

烏幻白思索了一下，搖頭：“我不知道呀。”

他的眼神中帶着清澈無辜：“我只會做一些簡單的事情，像這種複雜的事情，我不會的哦。”

“這樣啊。”程敘水摸了摸下巴，看着周圍空無一人的場地，“反正傳遞還需要時間，我們還能休息會，要不先回去睡覺吧？”

烏幻白看着他，有些奇怪地說：“老公，這一點都不像你。”

“嗯？”

“你現在應該提着刀，到處找那只羊才對。”

程敘水打了個哈欠：“太累了，剛剛跟他們打架累到我了，仔細一感受，我好像受傷了，唔，我的手臂好酸，急需要回去休息。”

回到家，程敘水馬不停蹄地去翻找着自己的書架，把那些亂七八糟的書和練習冊全都移開，終于找到了那本被忽視已久的羊首書。

烏幻白趴在他的身邊，說道：“原來老公你是趕着回來看書啊。”

程敘水翻開書，看着上面的畫像，卻感到十分地奇怪：“這本書有時候，給我的感覺和那些怪物好像。”

烏幻白靜靜地看了一眼書頁上程敘水的臉，摟着程敘水的脖子，輕聲道：“真的嗎，我沒有感覺诶。”

他的聲音溫和甜蜜，好像陷入熱戀中的人，但是表情卻淡淡的，仗着程敘水看不見，他連表情都懶得掩飾。

程敘水翻過一頁又一頁，看着上面那張熟悉的臉，突然覺得有些陌生了。

“是嗎，可是，為什麽你身上沒有？”程敘水擡頭看烏幻白，“你的身上，我感覺不到相同的氣息，你除了外形，簡直就像一個真正的人類。”

烏幻白歪着頭，聞言笑了起來：“這還不好，那我就不會被發現了。”

程敘水皺着眉頭，說：“我不會養了一只最弱小的怪物吧？”

烏幻白：“……”

程敘水捏了捏烏幻白的手臂，又摸了一下他的腦袋，有些擔憂地說：“要是以後有更強大的怪物出現，你一個都打不過，會不會自卑啊？”

他完全陷入了自家小怪物未來的自卑危機中，一點都不顧及小怪物的心理健康，還沒等大怪物出現打擊，烏幻白就要被自己主人給打擊出心理創傷了。

烏幻白擠在程敘水的懷中，用臉蹭了蹭他的胸口，說道：“不會的不會的，你會保護我的，對不對？”

“還能怎麽辦。”程敘水摸着烏幻白的腦袋，“只能是這樣了。”

……

程敘水穿着幹脆利落，連鞋子都換上了新的，衛衣上的繩子也打好了結。

他正在綁鞋帶，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是付從打了電話過來：“小水，你回家了嗎？”

程敘水：“在家，現在準備出去。”

“小文的身體，我們正在檢查，但是……”付從的聲音有些為難，隔着電話，顯得有些失真，“小河消耗太大，我們基地沒有多餘的人手，小水，等溫河恢複狀态，你們再一塊行動吧。”

“我不喜歡太多人一起，我一個人就夠了。”

“小水，服從命令。”付從的語氣有些嚴肅，“這不是小事，單獨行動有多大危險你知道嗎？”

程敘水微微皺眉：“喂，你說什麽，怎麽突然不說話了……喂！卡了！聽不見了！”

付從語氣有些慌了：“等等，小水，別挂，我不說你了，別——”

程敘水安心地将手機放進了兜裏，對烏幻白說：“穿好衣服了嗎？”

烏幻白沒好氣：“我都洗澡了，還要穿衣服出去，真是的。”

程敘水：“晚上行動不會被人看見。”

“什麽嘛，你就是想出去逛夜市，我都看見你帶了消食片！”

程敘水：“……”

烏幻白老大不樂意，每天晚上都是他的快樂時間，可以肆無忌憚地蹭蹭程敘水，但是要出去的話，他就連手都牽不到了。

他拉住程敘水，托着他的臉，在嘴上使勁親了幾口，咬咬嘴唇又舔了舔脖頸，最後才戀戀不舍地放開。

程敘水擦了一下臉上的口水，說：“我已經計劃好了，先去找羊，找到之後再去後街，運動過後再進食才是真正的快樂！”

烏幻白看着他泛着水光的嘴唇，有些分神：“嗯嗯，是很好吃。”

“你不是一向最愛吃了，怎麽不太高興？”

烏幻白蹲下系鞋帶，低着頭，神情也掩藏在發絲之下：“大晚上的，我才不要吃那麽多東西，徐姐說了，帥氣的怪物會自己管住嘴，不然就不漂亮了。”

程敘水：“……”怎麽這也有徐清禾一腳。

他站起身，眉宇間藏着些急促，說道：“走吧，快點回來哦。”

說是找怪物，但是實際上，他也不知道在哪裏，不過他把羊首書帶了出來。

這本書一出現在夜空下，周圍的氛圍好像一瞬間就不一樣了。

不知道為什麽，感覺周圍的空氣都變得濃稠了，天空中閃爍的星星也消失不見，只剩下黑得像一片幕布的天空。

程敘水低頭看着書：“果然沒錯，那些怪物和書有關。”

烏幻白側頭看他：“可是如果有聯系的話，它們為什麽不直接去我們家搶書呢？”

程敘水倒不這麽認為：“它們不是想要書，不過目的是什麽，我也不知道。”

烏幻白眨眨眼：“或許是想要你呢？”

這個說法……

程敘水忽然想起來，自己三番五次遇到怪物，除去在湖邊被女孩求助的那一次，剩下的目的好像都是自己，按照這麽說的話，那也沒錯。

程敘水點點頭，表情認同：“這本書上畫了這麽多我，它們是真的想要我也說不定。”

烏幻白也點頭，表情兇惡：“老公放心，我一定不會讓他得逞的。”

明明說的是所有怪物，但是程敘水總覺得烏幻白好像在說某一個确定的個體。

他搖搖頭，閉上眼睛仔細感受着羊首書，站在空寂無人的大街上，他們兩個的行為顯得有些怪異。

半天過去，烏幻白都忍不住打哈欠了，眼角被逼出了淚水，他趴在程敘水的肩膀上，摟着他的腰，問道：“好了沒呀，好困哦。”

程敘水睜開眼，揉了揉眼睛：“好險，差點睡着了。”

烏幻白：“……那你剛剛在幹嘛？”

程敘水動作一僵，大聲呵斥：“都怪你，誰叫你剛剛打哈欠，差點讓我睡着了！”

好一個倒打一耙，烏幻白心中的人類不要臉程度再次刷新。

他拉着程敘水的手，往一邊走去：“別想了別想了，就這樣走，那只怪物要是想對付你，肯定自己就冒出來了！”

“說的也是。”

程敘水被他拉着走，說：“萬一它今天不找我怎麽辦？”

烏幻白回頭看他，微笑着說：“怎麽會，一定會來的。”

程敘水挑了挑眉，相信了他的說辭。

怎麽可能不會來，獨屬于怪物之間傳遞的信息，早就在工廠的時候被散步出去，除非那只怪物的智商達到人類的高度，不然怎麽可能抵抗得了誘惑。

烏幻白守在工廠外面的時候就知道那只怪物本體不在這裏了，只不過是讓一些小東西将羊首書主人的信息散了一點除去，那些上不了臺面的玩意就一股腦地想要撲過來，要不是有他烏幻白，程敘水這個時候肯定在被圍攻了。

烏幻白感受着手指底下細膩的皮膚，覺得自己這一招簡直就像神來之筆，誰都比不了，更不要說角落裏那條只會嫉妒的爛蛇了。

他的心情十分愉悅，嘴角帶着怎麽都壓不下去的笑容。

那只垃圾就在前面了，烏幻白心想，要不要做點什麽讓程敘水吃虧，然後自己坐收漁翁之利呢？

他回頭看程敘水，說：“前面是一個好大的地方诶。”

程敘水眯着眼睛，借着昏暗的路燈，說：“是一個戶外籃球場。”

籃球場上站着幾個人影，站在那裏一動不動，身後是拉長的影子，每一個影子的頭頂上，都有一對尖尖長長的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