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惡毒報複

惡毒報複

小蟲抱着程敘水,穿過城市的陰影,來到了李正論的家裏。

再次造訪,程敘水更加謹慎,讓小蟲将自己的身形隐藏了起來,無論什麽攝像頭也監測不到他的身影。

李正論不在,但是房間裏面的生活氣息還在。

程敘水看了幾眼床,說道:“他會回來的。”

他走到床邊,拿出了衣服裏的小刀,一把一把用力插在了被子底下,被子鋪平在床面上,中間的小刀插滿了床中間,被子放好之後中間拱起了一個弧度,但是看不出來裏面是什麽。

“這只是一個警告。”程敘水扯了一下嘴角,“小黑暫時沒出事,我也不想讓付從和溫河為難。”

半蛇握着他的手掌,輕聲道:“主人,我能帶你找到他。”

“暫時不用,我想知道他是用什麽方法做到這些。”

程敘水回想起猩猩的眼神,心中有猜想,但是卻想不通它們和李正論的聯系,猩猩身上并沒有智慧種的氣息,也沒有其他的異常舉動。

它們的所作所為,就好像是觸動了某個程序,然後按照口令做出了某件事情。

程敘水走到了小房間的門前,搭上了門把手。

如果李正論內心稍微有一點畏懼的話,這個房間裏面的東西應該被清掉了吧。

程敘水推開了小門,擡眼滿目都是自己的照片,上面用紅色的筆畫滿了血跡,最大的一張被挂在正中間,腦門上插着一個飛镖。

其餘的罪證還保留在這裏,彰顯着主人的肆無忌憚。

小蟲在他身後探頭看了一眼,當即就沖到了照片前面,擡手就要毀掉這些不堪入目的內容。

程敘水攔住了他,目光透着沉冷。

“有趣。”

小蟲:“讓我殺了他吧。”

“不用,我倒是有點迫不及待想知道,他看見我安然無恙的樣子。”程敘水冷冷說道。

……

在程敘水被釋放之後,特殊小隊的任務便多了起來,總有一些毫無厘頭的案子被轉交,在探查之後卻發現都是烏龍。

幾次下來,再心大的人也意識到不對勁了。

“我們這是被針對了吧,上面是不是不高興了?”

“我們這些牛馬,就是大佬打架的犧牲品,快別說了,說多錯多。”

溫河聽着周圍人的議論,心中忿忿不平。

她來到了付從的辦公室,猛地推開了門,馬丁靴敲在地面格外有節奏。

“老大,到底怎麽回事,姓李的小子耍陰招?”

付從還沒有從虛脫的狀态恢複過來,在深秋就已經穿上了冬天的衣服,厚重的大衣将他整個人都包裹在裏面。

他避而不談,而是直接問起了程敘水:“小水出事了。”

“什麽?”

“剛剛接到消息,他在動物園遭遇了襲擊,是兩只猩猩。我第一時間封鎖了消息,但如果是李正論出的手,他也肯定已經知道了。”

溫河眉頭緊皺:“小水情況怎麽樣?”

“打電話問過了,說是他身邊的人幫忙擋住了,只是被劃傷了臉。”

溫河眼神變冷了些:“我倒是要看看是什麽品種的猩猩。”

“是園方的疏忽。”付從面色嚴肅,手指敲了敲桌面,“經過調查,傷人的猩猩已經殘疾了幾年,這次是放出來曬曬太陽。”

溫河心驚,如果是這樣的話,被人控制的可能性就大大提高了,這場意外,幾乎與謀殺無異。

“我立刻去調查!”

付從點點頭:“做隐蔽點,我們的權限已經在收縮了。”

“好。”

……

時間過去了三天,程敘水在家等了三天,并沒有等到李正論的反擊,看來李正論的耐心比他想象得還要好。

小蟲趴在他的膝蓋上,一下一下地點着程敘水的大腿。

烏幻白在廚房,搗鼓新研究的菜譜。

程敘水有些無聊,等李正論等得太久,有些沒意思了,他撫摸着小蟲的頭發,忽然想到一件事:“小蟲,你能變成真正的人形嗎?”

小蟲擡頭,蛇尾在程敘水的手掌心扭了扭,說道:“主人,你不喜歡我這樣嗎?”

程敘水搖頭:“不是,只是這樣你沒有辦法出現在人前。”

小蟲蹭了蹭程敘水的腿,冰涼的雙手握上了他的手掌,說道:“我不想讓他們看見,我也不在乎他們。”

“你這麽說,是不想跟我一塊出去逛街嗎?”

烏幻白突然插了進來:“去哪,我也要去!”

他的手上還拿着沾着焦黑雞蛋的鍋鏟,身上的粉色圍裙也變黑了,顯然是聽見了關鍵詞彙便直接跑了出來。

程敘水擡眼,看見他這幅樣子,表情就變了:“說到出門就興奮,叫你好好休息你就非要亂動。”

烏幻白抽了幾下氣,把圍裙脫了,鏟子也放下了,撲在沙發上生氣,邊生氣還邊控訴:“果然是我變醜了,沒愛了……”

程敘水:“……”

他拍了拍小蟲的肩膀,說道:“快去安慰一下,不然得哭到晚上。”

小蟲不樂意地甩甩尾巴,說道:“他會自己好的,給多了眼神他就蹬鼻子上臉。”

程敘水低頭,壓不住自己的嘴角。

烏幻白聽見他的話,十分憤怒,沖過來揪住了他的蛇尾:“你胡扯什麽呢,就你長了嘴是吧?”

小蟲往程敘水懷裏鑽了鑽,貼住了程敘水的身體:“主人,你看他。”

程敘水揉揉眉頭,說道:“小黑,別鬧,你臉上的傷還沒好,就不要生氣了。”

“老公……”烏幻白的視線在小蟲的身上轉了轉,終于找到了攻擊的地方,“這是我和你的情侶裝,他憑什麽穿?!”

程敘水看了看小蟲的衣服,這确實是他從衣櫃裏随手拿的,自己的衣服不合适,那就只能是讓小蟲穿小黑的衣服了。

他擡眼看向烏幻白,眨了眨眼睛:“我還沒來得及買,先讓小蟲穿一穿好不好?”

“不好!”

小蟲當即就把衣服脫掉了,扔在了烏幻白的腳邊,然後又往上縮了縮,擠進程敘水的外套裏面,溫和地說:“沒事的,我不穿也可以。”

烏幻白走過來,扯着蛇尾就往外拽:“你憑什麽呀,想得挺美,給我滾出來。”

程敘水連忙攔住烏幻白的手,說到:“別扯,小心扯壞了!”

小蟲使勁摟着程敘水的脖頸,尾巴又在烏幻白的手中,全身的穩定全挂在程敘水身上了。

然而程敘水只是斜靠在椅子上,被烏幻白一拉,身體就往前傾倒,眨眼間,人就已經倒在地上了。

小蟲做了墊子。

程敘水立馬爬起來,扶着小蟲問道:“怎麽樣,沒有壓壞吧?”

小蟲善解人意地搖搖頭,瞥了一眼烏幻白,摟着自己的手臂輕聲道:“沒事,他也不是故意的。”

烏幻白嚷嚷:“我本來就不是故意的!”

程敘水眼刀剮了他一眼:“再鬧把你身上的也脫了。”

小蟲适時說道:“主人,這不行,小心他一會爽到了。”

烏幻白:“……你要死啊!”

他看着程敘水站起來,懷裏還抱着裝柔弱的黑心蛇,走到沙發邊還上下檢查蛇尾巴有沒有受傷。

簡直就是找狼入室。烏幻白內心忿忿不平。

這時候天氣正好,程敘水本來打算帶蛇出去曬曬太陽,但是苗蘭璧剛好此時帶着小蛋糕敲門,只好放棄這個臨時計劃。

苗蘭璧帶着标志性的微笑,說道:“正好做多了一點,不介意幫我嘗嘗吧?”

程敘水搖頭,手已經伸向了造型精致可愛的小蛋糕了:“不介意,做多了随時交給我,我可以幫你解決這個負擔。”

這次的小蛋糕味道清淡,有一點檸檬的清爽,程敘水喜歡甜一點的,但是味道好他也來者不拒。

苗蘭璧看着他吃,就好像在看自己飼養的小動物,盤子往前遞了遞:“全部拿去吧,我那裏還有很多。”

“好。”程敘水點頭。

烏幻白從他身後探頭,腦袋放在程敘水的肩膀上,看着這個時常造訪門口的男人,沒什麽好臉色。

“我也會做小蛋糕。”

苗蘭璧有些訝異,說道:“是嗎,也許我們還能交流一下呢。”

烏幻白擺手:“我才不要,我只要老公一個人。”

程敘水手肘往後搗了一下,擡頭對苗蘭璧說:“謝謝苗哥的蛋糕,我先進去了。”

苗蘭璧微笑點頭,眼尾的小痣也動了起來,讓他看起來很鮮活。

“又在胡說八道,你的小蛋糕呢,我看看?”

烏幻白搖頭晃腦,腦袋在程敘水懷裏蹭了一下,順嘴叼走了程敘水手中咬了一半的小蛋糕:“還沒學會,等我學會不就有了。”

小蟲在關上門後就從房間裏出來了,他更加直接,湊上前舔了舔程敘水嘴唇上的蛋糕殘渣,眯起了眼睛:“甜的。”

烏幻白傻眼了,嘴邊的蛋糕渣子掉了一地。

萬萬沒想到還可以搞這一手,這玩意徐清禾也沒教過啊。

程敘水有些不好意思地舔了一下自己的嘴唇,捏着小蟲的臉,故作嚴肅地說:“你是寵物,要記住自己的身份,不要總這樣……”

“總怎麽樣?”小蟲眨巴着眼睛看他。

烏幻白炸毛了,拉着小蟲的長發就扯開:“不要亂親人,你誰啊,親我老公!”

他轉頭就擦起了程敘水的嘴唇,惡聲惡氣地說:“髒死了,擦幹淨擦幹淨。”

程敘水的嘴唇被他擦到發紅,甚至感覺有點腫了,他擡手拉住了烏幻白的手臂,安撫道:“好了好了,也不是什麽大事。”

“惡心!”烏幻白眉頭緊皺,雙眼看着程敘水的嘴唇,“我親你的時候怎麽辦,全是他的味道!”

小蟲拿走一個小蛋糕,窩在沙發上,随口道:“你可以不親。”

“尾巴已經答應了,他會帶走你,真讨人厭!”

小蟲眯起了眼睛,碧綠的蛇瞳散發着危險的意味:“你喊他了?”

烏幻白揚眉:“怎麽,怕了?”

小蟲有些煩躁地說:“蠢貨。”

烏幻白又要暴躁,被程敘水安撫下來:“怎麽了,怎麽說到他你們就不對勁了。”

小蟲搖頭:“沒什麽,主人,我們會處理好的。”

程敘水挑眉:“好吧,我等你們求助的那天。”

烏幻白不知怎麽的,身體一傾,就要撲在程敘水身上,然而程敘水伸手抱他的時候,卻抱到了滿懷的軟彈觸手。

觸手團子變大了不少,張牙舞爪地擠在程敘水懷中,像一大團随浪而動的海藻。

程敘水眨眨眼,看向小蟲:“他這是忽然怎麽了?”

小蟲眼中閃過一絲愉悅:“大概是能量不夠,被打回原形了吧。”

他纏身過來,看向程敘水懷中的觸手,說道:“果然是低級生物,連基本的形體都維持不住。”

觸手擺動的幅度更大了,烏幻白大聲道:“你滾開,還不是你,滾開滾開,離我老公遠點。”

程敘水不明白他們話中的意思,不過既然烏幻白變回去了,那就更老實了,免得人形的時候總吃些飛醋。

他捏了捏軟彈的觸手,安撫道:“乖啊,現在這樣挺好的,我一下就能把你一整個抱在懷裏了。”

烏幻白動作一滞,然後溫順地縮了起來,兩根觸手搭在程敘水的脖頸上,好像兩條手臂,有些扭捏地說:“好吧,這樣也行。”

小蟲嗤笑一聲,揪了一下觸手,對着程敘水軟聲道:“主人,帶我去買衣服好不好?”

程敘水點頭:“是該買點了,小黑有的你也要有。”

觸手想反抗,但無奈程敘水的決定他完全撼動不了,只好緊緊貼着程敘水,争取保障自己的基本權益。

小蟲說不會變人是騙人的,程敘水提出去商場,他的蛇尾就變成了人腿,兩條修長的腿,完全不輸烏幻白的身材。

程敘水笑着說:“挺好看的,為什麽不這樣呢?”

小蟲好像很驚喜:“真的嗎?”

程敘水點頭。

小蟲有些涼的手撫上程敘水的臉頰,說道:“他們總說……我以為很醜。”

“不醜,很漂亮。”

小蟲的臉輪廓更柔和一點,鼻梁高挺,在這張蒼白的臉上,殷紅的嘴唇像白雪上點綴的紅梅。

也許在旁人看來,他的面孔有些陰柔,帶着雄雌莫辯的漂亮,加上一頭長發,更讓人好奇這是哥哥還是姐姐。

程敘水需要擡頭看他,擡手幫他把頭發弄整齊,說道:“真的很漂亮,比我看過的所有人都好看。”

小蟲勾唇,低頭在程敘水唇上吻了一下:“嗯,謝謝主人。”

程敘水不會打理頭發,幫小蟲紮頭發的時候總扯到他的頭皮,弄得小黑在一旁笑得不行。

忙碌到最後,小蟲的頭發是勉強整理好了,只是一條松松垮垮的麻花辮垂在肩頭,更像個高大的姑娘了。

程敘水看着小蟲脖子上明顯的喉結,安慰道:“沒事的,你有喉結,沒人會把你當成姑娘。”

小蟲低頭,在程敘水臉頰邊蹭了蹭:“我不在乎。”

小黑的觸手抵着小蟲的臉推開:“說話就說話,別動手動臉的,是你的老公嗎你就蹭。”

程敘水一手拉着人,一手端着鬧騰的觸手出了門。

商場很大,一般來說,遇到熟人的概率并不大,當然程敘水身邊特殊,一旦遇到熟人,會很難解釋,這也是他為什麽出門有種不好的預感。

他站在冰淇淋店面前和詹文傑面面相觑。

詹文傑憨憨笑了一下,手裏還牽着小孩,說道:“好巧,小熠鬧着要出來逛逛,我就想着帶他出來走走,太久沒有帶他出來玩了。”

程敘水看了一眼古靈精怪的小孩,猜到他是想讓詹文傑放松一點,點頭說道:“小孩就是要多玩玩,長大了做宅男你就要擔心了。”

“呃,那倒是。”

詹文傑看了一眼程敘水身邊的人,對着他擠了擠眼睛,說道:“這位是……?”

程敘水看了一眼還在狀态外的小蟲,微笑道:“我……撿來的流浪漢。”

詹文傑:“……”

他視線落在眉眼精致華麗的小蟲臉上,拉過程敘水的手腕,在他耳邊說道:“我記得你有個小男朋友,你現在這是……”

程敘水也低着頭,溫聲道:“男人嘛,就這樣。”

詹文傑眼睛都瞪大了幾分,手指着程敘水,半天說不出話來。

程敘水按下他的手指,沒有半點不好意思:“我知道你要說什麽,別擔心,我不會玩脫的。”

詹文傑:“你……你……哎!”

他拍了下大腿,重重的嘆息透露着對程敘水的失望,他拍拍程敘水的肩膀,說道:“算了,你好自為之。”

程敘水點頭。

詹文傑牽着小孩走了,半途回頭看了一眼程敘水,還是搖着頭嘆息。

程敘水:“……我只是開個玩笑。”

小黑的聲音從衣領裏面飄了出來:“哈哈哈,傻子,都看不出來黑心蛇是寵物,我才是正宮。”

小蟲靠近程敘水,貼着程敘水的耳側說道:“我不介意。”

程敘水嘶了一聲,說道:“完了,風評被害。”

給小蟲買衣服特別簡單,只要挑好合适的尺碼,試過之後就可以付款了,不過在小蟲強烈建議和小黑的強烈反對之下,程敘水每件衣服都買了兩件。

小蟲美其名曰:主仆裝。

暗戳戳的心思和小黑學得明明白白的。

不過一個店鋪裏的款式很少,想了想,還得給烏幻白買秋裝,來都來了,正好一塊買了。

小黑在衣領裏面也不老實,在程敘水耳邊一直嘀嘀咕咕:“都說了做一下再出來吧,現在衣服都買不好了,要是買小了怎麽辦。”

程敘水把手伸進衣兜裏,狠狠掐了一把軟軟的觸手:“你啰嗦了,小了我穿,大了小蟲穿,你就一輩子這樣。”

小黑零幀起手,甚至都不需要醞釀,直接就開始掉眼淚,大滴大滴溫涼的淚水落在程敘水的皮膚上,邊哭邊控訴:“真的沒愛了,我就知道你還是介意我醜了,現在都不想看見我的人形了。”

程敘水:“……”

自從烏幻白來到這個家,他的家庭地位就日益遞減,很快就要被烏幻白的眼淚控制了。

他拍了拍胸口的觸手,說道:“不會的,我對你那麽熟悉,怎麽可能會買錯呢。”

他走進了店裏,店裏敞亮匡闊,對于一個常年宅在家裏的人來說,有點不太适應。

小蟲倒是很自在,拉着他在休息區坐下,說道:“我來幫他挑吧,他平時就沒什麽審美,你也累了。”

程敘水:“好,麻煩你了。”

小蟲微微一笑,轉身走向最便宜的區域,在角落裏點了幾件熒光色的衣服,轉頭說道:“小黑膚色好,穿這些最合适。”

程敘水:“……”好惡毒的戰鬥。

他不忍直視,默默移開了視線,反倒是小黑悄咪咪從衣領探出了一點腦袋,一雙黑黢黢的豆豆眼看着那幾件衣服,悄聲問道:“老公,我穿真的好看嗎?”

程敘水低着頭:“相信我,你穿出去的時候千萬別跟我走在一起。”

“啊,為什麽?”

“我怕別人誤會我的審美跟你一樣。”

“……”小黑憤怒地縮進衣服裏,順便擰了一下紅豆豆。

店員看着這兩個氣氛有些不尋常的客人,正整理好微笑準備上前推薦的時候,有人跑了進來,一進來便滿臉驚恐地拉上了大門。

他雙手顫抖着對在場的人說道:“那邊有人發瘋,殺人了!別出去!”

店員也開始害怕了,畏縮着湊到門前,透過玻璃門看外面的場景,然而刺耳聲音來得更快。

不遠處傳來十分清晰的尖叫和哭喊聲,讓店員直接就掏出了門鎖,想要将門鎖起來。

程敘水不明所以地擡頭看了一眼,說道:“怎麽了?”

剛剛進來的人坐在地上喘氣,說道:“我剛剛看見……有人殺人了,我直接跑過來了,我們躲在裏面,報警了,應該沒事。”

程敘水本不是愛多管閑事的人,但是忽然想起詹文傑和小孩就是去的那個方向,不好的預感在心中蔓延起來。

他猛地站起,說道:“打開,讓我出去。”

店員登時就慌了,毫無頭緒地拉扯着鎖頭,見打不開,手腳更加忙亂,直到身後伸過來一只白皙的手。

手腕輕輕一轉,粗大的鎖便在修長的五指之中變了形,程敘水越過尚處于情況之外的店員,走了出去,小蟲緊随其後。

“主人,我們要去救人嗎?”

“去看看詹文傑,他要是出了事,小孩沒人照顧了。”

小孩算是他的朋友,雖然對詹文傑沒什麽感情,但是有小孩在,當年的同學情還算可以延續。

程敘水快步走向喧鬧傳出來的地方,逆着人群而去,身邊有跌跌撞撞走過的年輕人,也有行色匆匆的老人,卻沒有一個人與他方向相同。

人群雜亂,沒有人撞到他身上,小蟲的能力在此刻顯得極其便利。

那是一個大型玩具商店的門口,一個一人高的玩具熊懷中抱着一個鮮血直流的人,那人的雙腿還在彈動,但是上半身已經被玩具熊抱進了身體中。

滿地都是鮮紅的血液,溫熱的內髒流了一地。

滿臉呆滞的小孩癱坐在地上,臉上還濺着鮮紅的血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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