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耀武揚威

耀武揚威

反相世界。

小黑氣得捏碎了身邊張牙舞爪企圖切下他觸手的黑色異形瓢蟲。

無意義的嗡鳴聲從他身體裏傳出來，仿佛帶着肉眼可見的聲波，傳遍着周身荒涼昏黑的領域。

粗壯的觸手沒了人類世界一般的柔軟可親，在反相世界，每個怪物都以最真實的面目示人，小黑也不例外。

他的身體膨脹起來，足有三層樓高，粗壯的腕足帶着堅硬的外骨骼，尖銳的黑色皮甲從尾端延伸出來，就像全副武裝的黑色巨獸。

觸手瘋狂擺動着，将身邊的一切都推進了毀滅的境地。

小黑怒不可遏，觸手的中心攥着一部手機，還有一片鱗片，上面投射着剛剛被伏安影操縱的畫面。

他将所有都看在了眼中，仿佛看了一場實時直播，程敘水被逼到含淚表白的畫面深深地刺激着小黑的神經。

尾巴是所有怪物中最守規矩的一個，在黑色的河邊圈了大塊的地，每天在地裏擺弄着造型古怪的花草，聽見小黑的動靜，他走了出來，人形對上小黑顯得有些渺小，但是小黑在他面前不敢造次。

“怎麽了？”尾巴臉上有一道黑色的紋路，從左側太陽穴眼神到下颌交界處，黑色的紋路看起來像一只嚣張的蠍子，揚着帶毒刺的尾巴，蟄伏在平靜的臉上。

小黑的聲音滿是怒意：“該死的伏安影，他背刺我！”

尾巴将小黑手中的鱗片拿了出來，面不改色地看完了所有的錄像，輕飄飄地将鱗片捏成了粉末。

粉末像木材灼燒之後的灰燼，飄散在空中。

看着指間流逝的灰燼，尾巴輕輕笑了一聲，臉上的表情卻沒怎麽動，我看向小黑：“激将法而已，這下他的目的倒真的達到了。”

“都怪你帶我回來，現在他算是如願以償了。”小黑的觸手在地面敲打着，深深的裂縫四散開，就像裂開的山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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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巴擡眸看了他一眼：“你的事情做完了？”

小黑動作停了停，悶聲道：“沒有。”

“那就快去。”尾巴轉身進了黑河旁邊的小屋，“不把扶井清理幹淨，你永遠也別想出去。”

小黑立刻鑽進了裂縫中，聲音越來越遠：“我一定要弄死伏安影——”

程敘水醒來時，連眼睛都是腫的，手擡不起來，腿也動不了。

他皺着眉，抓着枕頭，勉強撐起了自己的身體，擡眼一看，伏安影正坐在床邊，手中拿着玻璃杯，見他醒來，立刻将水遞了過來。

程敘水緩慢地喝完了整整一杯水，緩了許久才開口：“……你那塊鱗片呢？”

伏安影腦海中浮現了小黑看見“直播”時的模樣，嘴角帶着笑：“毀掉了。”

程敘水松了口氣，嗓子像被砂礫磨過一般，說話的時候生疼，也沒了斥責的心思，拉着被子躺下了。

“主人，剛剛溫河給你打電話了。”

“什麽……時候的事？”

伏安影猶豫了一會，說道：“昨天早上。”

程敘水微微睜開眼，拉開了一點被子，看了一眼被窗簾遮住一半的窗戶，外面已經有些昏暗了。

“……”第二天傍晚，這也叫剛剛？

程敘水有些疲憊：“晚點再說，我累了。”

伏安影靠近：“主人，你覺得餓嗎？”

程敘水閉着眼睛感受了一下，沒覺得餓，覺得心火燒得很，想發洩但是發洩無門。

“不餓，你離我遠點。”

伏安影笑了：“幸好我沒有清理出來，不然主人肯定很餓。”

“……”

此時程敘水已經失去了所有的力氣和手段。

怪物善于将自己所有的東西都利用到極限，尤其是對于繁衍困難的這類怪物來說，“...”對伴侶來說是不可多得的好東西。

不過怪物也擅長将自己處于無害的境地，試圖得到更多。

“主人，這樣一來的話，你的身體素質好了很多，比小黑在身邊好多了。”

程敘水懶得動彈，發出了一聲鼻息，表達自己在聽。

伏安影也上了床，從身後摟着程敘水的腰：“主人，我不想傷害你的。”

“嗯嗯。”

“所以你多看看我，好不好，我是真的會傷心的。”如果你心裏還有別的東西的話。

程敘水反手拍拍，聲音很小：“看着了看着了……”

“那主人，以後你還能叫我老公嗎？”

“以後叫你狗屎，少在這得寸進公裏。”

伏安影：。

他噤聲了，抱着程敘水的腰閉上了眼睛，在昏暗的晚霞下陷入沉眠。

無金大廈內部。

“無金大廈有他的痕跡嗎？”付從問道。

柳小彥坐在輪椅上，手指在電腦前翻飛着，聞言搖頭：“沒有，很幹淨，甚至痕跡檢測都沒有任何東西和他有關。”

付從松了口氣，安下心來：“那就沒事了……不論是誰幹的，總歸是件好事，這些證據足夠把他們驅逐出去。”

柳小彥看着付從手邊各式各樣的文件，說道：“這次有很多官員和富商都被牽扯進去了，我們……”

“沒事。”付從擺手，“真相已經公之于衆，剩下的事自然有人會去解決，我們只需要将無金大廈的事情處理好。”

溫河帶着手套，小心翼翼地從沙發上拿起一根頭發：“老付，這個！”

“金發？”付從只是略微皺眉，便猜到了是誰，“是威爾金。”

溫河：“他不在被打暈的人裏面。”

付從在沙發後面探尋着，眼神十分犀利：“他沒有用那個藥水消滅證據，就好像……”

“就好像是逃走的一樣！”溫河興奮地說。

付從有些無奈：“猜測而已，誰也猜不到他們究竟是抱了什麽心思。”

“在這些怪物面前，我們當然要發散思維大膽猜測，萬一是真的呢。”

溫河在這件辦公室內仔細搜索着，企圖找到更多的信息：“我記得在這裏的是一個棕發男人，怎麽連威爾金也出現在這裏了？”

付從：“看來，他們還有其他的目的……”

“老付，受害者的身份信息全都對比出來了。”

“好，這次算是件大案，我看能不能申請到獎金。”

溫河：“……老大，這件事好像跟我們沒有關系吧。”

付從咳嗽了一聲，拉緊了大衣衣領，縮着脖子說道：“我一個滄桑中年空巢老人，不就想多賺點養老金，你這話說的，你那些投資可沒少從我這拿錢。”

溫河神色嚴肅：“我非常贊同，我們雖然沒有功勞，但勞累一場，也有苦勞。”

柳小彥：“變如臉。”

……

漆黑的房間內，鮮紅的地毯映照着不祥的氣息。

金發的威爾金單膝跪地，連頭也不敢擡。

房間內十分漆黑，極大的落地窗外微弱的光芒照進來，只照亮了地面一小片區域。

那人坐在靠椅上，踩着柔軟的拖鞋。

冰冷的月光蒼白華麗，但是投射進這個黑暗的房間裏時，變得陰森寒冷起來，空氣中仿佛結着冰，呼出的每一口氣都能看見形狀。

“又失敗了。”

一個溫和的聲音響起。

威爾金渾身一緊，雙手垂在腿側，手指僵硬地抓着腿邊的布料：“大人，對不起，我下次一定……”

“下次？”

威爾金滿臉都是恐懼，完全沒有了嚣張的模樣：“我、我之前每次任務都是成功的……這次只是個意外……”

那道聲音好像有些好奇：“可這次要不是我，你以為你能活着回來嗎？”

柔軟的拖鞋換了個方向，刀叉聲響起，微小又難以忽視，空氣中突然彌漫起一股香甜的氣息。

威爾金動了動鼻子，硬着頭皮說道：“對不起大人，這次是我輕敵了……”

“沒事，他本來就難對付，我不怪你。”刀叉落進盤子裏，“聯調局那幾個沒什麽本事，你們只需要注意他，不要做多餘的事。”

“是。”威爾金的頭更低了。

那雙拖鞋走到了威爾金的面前，踩在了威爾金的膝蓋上。

“威爾金，你的那些産業，不需要我多說吧。”

威爾金吞了吞口水，點頭應道：“為了不制造麻煩，我會清理一些沒有必要的東西。”

“好極了，我困了，滾吧。”

威爾金低垂着腦袋，身影逐漸消失。

月光下緩緩出現一個人影，白皙的皮膚看起來柔軟溫暖，溫和輕緩的聲音從他的喉嚨裏出來：

“我該拿你怎麽辦呢，這麽好的人，要是死無全屍，該有多可惜。”

……

“你好，你們這是不是有一個這樣的客人？”

王榮拿着一張模糊的手機截屏，對着酒店前臺問道。

前臺愣了一下，臉上帶着恰到好處的微笑：“這是我們客人的隐私，我們不會無故洩露的。”

王榮笑了一下，眼尾的細紋清晰可見，她将自己的證件拿了出來，說道：“我們找這個人有點事。”

前臺看見證件，還是歉意地說：“不好意思，我們受過訓練，光是證件是不行的。”

王榮有些為難，正要離開，這時一個男人走了出來，他穿着西裝，有些谄媚地湊上前，對王榮說道：“這個人确實是在我們這住，您要是有事的話，我們可以把聯系方式給您。”

前臺有些吃驚，低聲說道：“經理，我們……”

“閉嘴。”經理回頭斥責了一聲，轉臉對王榮說道：“沒事，也就一嘴的事情。”

王榮笑了一聲：“算了，我也沒什麽事，就這樣，我還有事，先走了。”

經理看着王榮走出酒店大廳，轉頭對前臺說道：“你說你怎麽這麽沒眼色，人警察要問的事情，你管那麽多呢？”

前臺低着頭，低低應道：“知道了。”

經理看着王榮的背影，眼神意味不明。

第三天。

“王姐，你還想蹲他呢？”

一個警員抱着一堆文件，路過王榮的位置時，看見她桌上一堆雜亂的紙張，沒忍住問道。

“啊，對。”王榮揉了揉眉心，想着這兩天找一找那個救人的年輕人，沒想到他居然幾天都沒有出酒店。

“我就是想搞清楚，他是怎麽在樓下拽住小瑩的。”

年輕警員拉了個凳子，坐在王榮面前，說道：“老大，你怎麽就是不可能放棄呢，你看啊，現在這世道，能人異士多得很，咱們辦這麽久的案子也都知道一點，像這種厲害的人，都有點自己的小脾氣，說不定是因為知道你在蹲他，他才不肯出現呢。”

王榮抓抓腦袋，臉上有些滄桑：“真的是這樣嗎……”

“對的嘞，老大，咱們之前不也有個案子嗎，當時不就是一個男人突然噴了一嘴火，把那個搶劫犯燒倒了嗎，我估計啊，這回也是做好事不留名的大師！”

王榮有些狐疑道：“小瑩抑郁了很久，但是這次醒過來之後狀态空前絕後的好，甚至都不在乎之前的事情了，這也是大師的功勞……？”

年輕警員拍掌認定：“我就是這麽覺得！咱們是普通人，可能理解不了他們的想法，但是這次案件簡單，也化險為夷了，我們就不用再追究了……哎喲老大，你看看你，這幾天勞累的，魚尾紋又加深了，回頭我帶點我姐擦的香香給你試試。”

王榮聞言，立刻從桌上一堆文件裏扒拉出來了一面小鏡子，對着照了照，最後深深嘆了口氣：“我都一把年紀了，長點魚尾紋怎麽了，我連長魚尾紋的權利都沒有了嗎？”

年輕警員悻悻笑了一下：“老大，我就是開個玩笑，你看我笑起來——”

他使勁咧嘴笑着：“你看我的紋，都能夾死蒼蠅嘞。”

王榮被逗笑了，推了一下他的肩膀道：“就你會油嘴滑舌。”

“王榮。”

王榮站了起來，看向身後裝扮幹練的女人，說道：“張副局，我在。”

張副局回頭說道：“這是上次的負責人，你可以和她談。”

她上前一步，在王榮的耳邊說道：“他們是國安直聯部門的人，有什麽事如實交代，還有你們之前遇到的那些奇事怪事，他們也負責，不用有什麽負擔。”

王榮理了理發絲，搓了一下手心的冷汗，說道：“好嘞張副局。”

張副局拍拍她的肩膀，背着手離開了。

年輕警員将凳子拖了出來，放在了來人的身邊，擡頭說道：“您坐——诶？？”

韓大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領，端着姿态在凳子上坐下，嶄亮的皮鞋敲着地面，發出清脆的聲響。

“喲，挺久不見，王警官又老不少。”

王榮看着面前的男人，藏好了眼中的驚詫，說道：“韓老板，怎麽有空來我這？”

甚至還換了個身份，看來這個會噴火的“大師”也不簡單。

韓大龍笑了一聲，英俊的臉上少了一絲輕浮：“上次那個搶劫犯，你們應該抓得挺輕松吧。”

“那是自然，還多虧了您的幫忙呢。沒想到您居然還是國安直聯部門，真看不出來您這麽厲害！”

王榮輕拍了一下年輕警察的腦袋，對韓大龍說：“韓老板的身份看來不是我們能夠知道的，這次來……是有什麽事情要交代嗎？”

韓大龍眼珠子轉了轉，雙手交叉放在腿上，說道：“也不是什麽大事……”

他換了個姿勢，說道：“前幾天無金大廈……是我幹的。”

王榮瞪大了眼睛：“是、是你？！！”

韓大龍：“昂，怎麽，你們沒檢查到我的痕跡？”

王榮：“這……我們沒有負責這起案子，但是都有所耳聞，真的沒想到居然是你做的。”

韓大龍擺手：“另外我們和特殊小組聯系過了，還有前兩天救人的人，也是特殊小組的人，你們就不用一直追着了，我聽說他最近在這裏玩，過幾天就回去了。”

王榮有些呆愣，點頭應下：“好的，我明白了。”

韓大龍站起身，眼神随意地掃了幾下，說道：“還有件事，你們以後不要再以各種理由闖進我店裏，我店裏都是公職人員，那些吃喝玩樂都是表面功夫，明白嗎？”

見王榮點頭，他滿意地整理了一下衣領：“行，沒事，我走了。”

王榮滿頭霧水，對着身邊已經愣住的警察說道：“醒醒，人都走了，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警察回過神來，摸着自己的下巴，說道：“我靠，太離譜了吧，兜來轉去，這幾個人都是一夥的啊，敢情就我們是靠兩條腿硬闖的普通人呗？”

王榮癱在椅子上，渾身無力，仰面長嘆：“是啊，不過也幸虧有他們，不然要多死很多人的。”

程敘水修整了整整兩天，第三天才從床上爬起來，看見桌上已經準備好的熱騰騰的飯菜，他的臉色才稍微好了一點。

他在桌邊坐下，面色冷冷的。

伏安影讨好地坐在他的身邊，輕聲問道：“主人，休息好了嗎？”

“沒有。”

“那我們什麽時候回家？”

“回家的時候自然回了。”

伏安影失落：“溫河打電話來道謝了，但是語氣很奇怪，好像出問題了。”

程敘水往嘴裏叉了一塊烤肉：“他們厲害，出問題也能解決。”

“主人，你說，上次那個女孩真的恢複正常了嗎？”

程敘水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說道：“怎麽，睡幾天良心發現了，開始關心普通人類了？”

伏安影嘴角挂着笑容：“主人，我只是想替你分憂罷了。”

程敘水挑眉：“我倒是覺得你不懷好意。”

伏安影嘆氣：“好吧，主人要是真這麽想……我也不會改變的，我一定能成為主人心底最喜歡的人。”

程敘水捏緊的手指松開了一點，拿起幾天沒碰的手機，翻看着信息，點開了幾條小孩發過來的語音：

“叔叔，你去哪裏了，都不來看我。”

“叔叔，小蟲叔叔是不是在你身邊呀，你帶他都不帶我。”

“叔叔……”“叔叔……”

一連幾天，一條消息都沒有回，小孩一個勁地發着，到最後幾乎是在自娛自樂。

最後一條是溫河發過來的，她說道：“你們的事情我們大概了解了，既然出去放松，那就多待會吧，小孩我們看着就行。”

程敘水手指無意識地劃了幾下，回道：“過兩天就回去了，小景乖乖等着叔叔。”

伏安影：“主人，小孩不喜歡我，所以我才沒有回他消息。”

程敘水：“哦，知道你不喜歡小孩。”

“……”

正翻着新聞，韓大龍的視頻打了過來，一張放大的俊臉看起來像搞怪的表情包。

“喲，睡美人醒了？”

程敘水眉頭一皺，看了一眼一旁的伏安影，見他低頭不看自己，就知道他做了什麽事，咬着牙問道：“有事？”

韓大龍那邊的聲音很嘈雜，鼓點和尖叫聲不絕于耳：“蹲你的警察我去見了一面，人家大概也清楚了，不她倒是挺負責任的，你在這還有事沒？”

程敘水又切了一塊烤肉塞進嘴裏：“還有點。”

韓大龍：“有事找我幫忙啊，那邊的部門過了明面，上頭也有合作的意思，咱們也算是師出有門了。”

程敘水垂眸：“不過是因為對付不了那些臭蟲，這樣也行，省得擋我的路。”

“話也不是這麽說，我們一開始不也是你嘴裏的臭蟲嘛，要不是你，我們可沒有現在的待遇。”

“你想說什麽？”

“那個，老大，鹿澤書那小子要是來找我，你能不能替我擋擋？”韓大龍的語氣透着讨好。

“嘶……”程敘水的表情有些為難，“鹿澤書啊，他出了名的冷漠，恐怕我對付不了。”

韓大龍的聲音有些着急：“你就說，你怎麽才肯幫我？”

“我就一個要求，這幾天不要喝酒，我有事随時聯系你。”

“這簡單得很。”韓大龍大方承諾。

“行，有事我會聯系你，這幾天老實點，不要喝得爛醉。”

“得嘞，你忙着，我還有事，挂了！”

看着暗掉的屏幕，程敘水靠在椅背上，思襯片刻，說道：“小蟲，待會還得往警察局走一趟。”

伏安影将切好的肉擺在程敘水的面前，溫聲道：“都聽主人的。”

程敘水看了一眼他的臉，說道：“不但去警察局，還要去看看小瑩。”

伏安影點頭說道：“好。”

程敘水來勁了：“回去我還得去一趟搖月那，看看她那邊有什麽好玩的。”

伏安影手中的叉子變形了，嘴角的笑容連弧度都沒變：“主人你說什麽？”

程敘水悻悻，沒好氣地切了一聲：“死裝蛇，就知道你還是那狗德行。”

他扔了叉子，站起來伸了個懶腰：“休息好了，換衣服去。”

伏安影跟在他身後，拉下縮上去的衣服，遮住了他的腰身，說道：“主人，我來幫你換。”

“再敢碰我，今後你就抱着小區門口的雕像睡覺。”

“那我在外面等你。”

伏安影眼也不眨地改口，止步于房間門前，微笑地看着程敘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