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臉色已變

臉色已變

男人和女人突然消散在程敘水的面前,就好像剛剛只是程敘水的一場幻覺。

他将小孩的衣服袋子放好,趴伏在公園的石桌上深深地喘氣,脊背幾次起伏之後,緩緩平息下來。

剛剛那兩人不知為何出現,消失得也很奇怪,程敘水想了又想,始終沒想明白他們出現的意義是什麽。

激怒自己?

可是這沒有任何好處。

程敘水起身,周遭的環境逐漸恢複了正常,灰蒙蒙的天低低壓着,看起來要下大雨。

在這種情況下,正常人的心情好不到哪去,即使是一向不太正常的程敘水,經歷過剛剛的事情也難以平複心情。

他暗暗擡眸看向周圍黑暗的地方,在心中思量着捉弄自己的人的下場。

寒風平息,寂寥的氛圍似乎有了一點不一樣的聲響。

程敘水側頭看去,只見公園樹下縮着一小團橘黃色的影子,柔軟的毛發在寒冬中輕顫着,看起來凄慘極了。

程敘水縮了縮身體,将手腕縮進了衣袖中,慢慢走過去,垂眸一看,是一只橘色的小貓,腦袋埋在枯葉下,好像想借此躲避寒風。

小貓甩了甩一對大耳朵,爪子軟軟地在頭上抓了一把,換了個姿勢繼續睡下了。

它似乎已經麻木了,就連身邊走來一個人它也沒反應過來,直到身體騰空而起,随後被納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小貓才瞪着圓眼睛,不知所措地看着抱着自己的人。

程敘水用自己的外套把小貓抱在懷中,低頭看着它,低聲說道:“還冷不冷,主人這就帶你回家。”

小貓迷迷瞪瞪的,就像一下子從地獄到達了天堂,即使是跟着程敘水回到家也沒緩過來,站在地上抖抖自己瘦小的身體,有些膽怯地看向四周的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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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幻白和伏安影不在。

程敘水也不覺得奇怪,畢竟這兩個總沒有個安分的時候,反正到點了自己就回來了。

他将小孩從小房間裏放了出來,小孩一回家就兩眼放光,驚喜地看向程敘水:“哇,水叔叔好厲害,一下就到家了。”

程敘水笑了一下,蹲在地上撫摸着小貓的腦袋:“對呀,一下就到家了,暖不暖和?”

“暖和!”小孩不知道程敘水是在問貓,興奮地在客廳到處亂跑。

程敘水擡頭看了他一眼,無奈地說:“小心點,地板滑。”

“知道了!”小孩鑽進了程敘水為他準備的房間裏,哼哧哼哧把衣服袋子拖了進去,手上還提溜着一個從袋子邊緣摳出來的玩具。

“叔叔,我去做作業啦,回見!”房間被砰地一聲關上。

程敘水靜了幾秒,而後才有些驚訝地說:“莫非這就是小孩必要的獨立空間?”

他搖着腦袋,看向地上的小貓:“真好,這樣我的獨立空間就大了。”

程敘水的手指在小貓的脊背上輕柔地撫摸,聲音也很溫和:“咪咪,這就是你的新家哦。”

他的聲音溫柔到不可思議,哪怕是烏幻白和伏安影都從來沒聽過他用這種嗓音和自己說話。

程敘水小心地将小貓抱起來,看着它好奇又有些瑟縮的眼睛,低聲說道:“別怕別怕,我不會傷害你的。”

他随便翻看了一下小貓的身上,沒有傷口也沒有項圈,身上有些髒,腹部也凹陷得厲害,應該是沒人養的小野貓。

“是小野貓啊,今天你就是家貓了,我先給你洗個澡,明天出去打疫苗。”

程敘水将小貓抱進了浴室,奇怪的是,小貓對一切事物仿佛都接受良好,盡管最開始有些不适應,但是只要程敘水在身邊,便沒有任何排斥的行為。

他将小貓放在水池裏,往裏面緩緩放着熱水,小貓身上的毛被打濕,看起來更瘦弱了,身上的骨頭都根根分明。

程敘水有些憐惜地撫摸着小貓的脊背,指尖在它背上的骨節上點着,低聲說道:“是我去晚了,要是早點遇到你,你就不會吃這麽多苦了。”

小貓好像聽懂了一般,擡起頭蹭了蹭程敘水的手掌,然後把腦袋壓低,在水裏吐了個泡泡,程敘水有些慌張,正要将它從水裏提出來,小貓又擡起腦袋,對着程敘水吐了一下舌頭。

程敘水有些驚喜,托着小貓的腦袋,說道:“你是在撒嬌嗎?”

小貓不會說話,小貓會用行動表達它的喜歡。

小貓歪着腦袋,輕輕地“嗯嗯”了一聲,軟軟的聲線就像一根小羽毛,在程敘水的心頭搔動着,撓得他心裏直癢,恨不得把貓抱在懷中揉搓。

不過小貓一身濕漉漉的,當然不适合抱着。

程敘水給它打着肥皂,輕輕揉搓着貓毛,将小貓洗幹淨擦幹。

小貓很聽話,不鬧也不叫,在程敘水懷中靜靜地趴着,直到程敘水用小碗裝了一點雞肉條,它才開始狼吞虎咽起來。

程敘水蹲在小貓的身邊,靜靜地看着它吃東西。

雞肉條吃完以後,小貓擡起腦袋,粉色的貓舌在嘴邊舔了舔,然後仰起腦袋蹭程敘水的手,細小的咕嚕聲在喉嚨中響着,它看起來很高興。

“這是吃飽了,滿足了?”程敘水笑着把小貓抱進懷裏,用自己的外套裹着小貓的身體。

他忽然想起點什麽,跑去烏幻白的房間,從他的衣櫃裏扯出了幾件很小的衣服,把衣服往小貓身上套,沒想到差不多剛剛好。

烏幻白還是團子的時候為了方便撒嬌,身體本來就不大,程敘水買的衣服也很小,新來的小貓穿上剛剛好。

程敘水心滿意足地回到客廳的沙發上,将小貓放在自己的肚子上,正對着釋放暖氣的空調,說道:“該給你取個名字,叫什麽呢……”

程敘水的雙眼在屋內巡視了一圈,想用比較重要的字來取,但是一時間又想不到什麽好名字,不由得有些苦惱。

名字還沒想到呢,窗戶便被人敲響了,程敘水轉頭,只見烏幻白一臉興奮地趴在窗戶上,兩顆亮晶晶的豆豆眼看着程敘水,視線下移,注意到程敘水手中一團陌生的生物,他的神情瞬間變得有些兇惡。

烏幻白的身體縮小,從窗戶的縫中鑽了進來,惡狠狠地看着程敘水懷中的生物,使勁壓着嗓子質問道:“這又是哪裏撿來的野……東西?”

他本想說野男人,但是這還不是個人,也許只是程敘水一時好奇撿回來的東西,連人都配不上。

“別亂說話,這是你弟弟,叫……”程敘水擡眸看了一眼烏幻白,有些驚喜地說:“就叫它白浮好不好,是你和小蟲的名字,怎麽樣?”

烏幻白咬緊了一口尖銳的鯊魚齒,聲音透着寒意:“你的意思是,它比我和伏安影加在一塊還要重要?”

程敘水一愣,随後便皺着眉頭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覺得它既然是我們家的一員,當然都是一樣重要的。”

“這個野東西就非要和我們一樣嗎?!!”烏幻白幾乎是吼出來的,程敘水也想不到看着小小一團的身體,怎麽能容納那麽大的嗓門。

程敘水不贊同地捂住小貓的耳朵,對着烏幻白斥責道:“你那麽大聲幹什麽,知不知道會吓到它,它才剛來!”

烏幻白看着眼前這一幕,心中的憤怒達到頂峰,看見程敘水抱着野貓還沒這麽生氣,程敘水的這句話簡直就是在使勁戳烏幻白的神經。

“好極了!”烏幻白的觸手突然伸長,狠狠砸了一下程敘水身邊的茶幾,“看來我和伏安影要讓步了,我們哪裏有野貓重要,就算伏安影出了事,你也不需要關心!”

烏幻白說完轉身便走,壓根沒給程敘水說話的機會,他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打開的窗戶外面。

程敘水想要跑過去喊住他,懷中的小貓卻突然開始顫抖,貓爪的細長指甲彈了出來,開始瘋狂抓撓着自己的耳朵,耳廓都被抓出了血來。

程敘水一下子沒能按住它,只好将小貓放在地上,它落地的瞬間,身影就像一道橘黃色的閃電竄了出去,縮在離窗戶最遠的冰箱後面,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恐懼地看向烏幻白離開的方向。

程敘水這才反應過來,烏幻白看似無害,但确确實實算得上一只大怪物,剛剛他甩地那一下,恐怕是把貓吓到了。

這樣一來,他也沒了追人的心思,既然擺不清自己的位置,那就在外面待幾天,等到認清了,自然就回來了。

程敘水有些懊惱前些日子的放縱,這才導致烏幻白似乎有些認不清大小王了。

他蹲下身,耐心地哄着小貓:“別怕,他已經走了,快出來,到我懷裏來,冰箱下面多冷。”

抱起小貓的時候,程敘水感覺自己似乎忘記了什麽,但是卻怎麽也想不起來了,掌心是柔軟的貓毛,他幾乎分不出心思在別的東西上。

烏幻白惹了程敘水生氣,剛剛說的氣話,自然也被程敘水抛之腦後了。

烏幻白實在氣不過,看着沒有任何動靜的窗戶,他怨恨地甩了一下身邊的大樹,樹身上立刻出現了一道深深的凹痕,樹皮仿佛被雷電擊打過,上面泛着焦黑的痕跡。

他的身體在有規律地收縮着,像極了人類在憤怒時的胸膛。

“該死的野東西,讨厭的程敘水,讨厭讨厭讨厭!!!”

烏幻白有些抓狂地撓着身邊的東西,公共座椅和綠化帶中俄大樹全都沒能幸免于難,上面的傷痕慘不忍睹。

他還沒能洩憤,瞥了一眼身邊的東西,冷笑了一聲便揚長而去。

打壞了又怎樣,幾個人類還真以為能拿捏反相世界的怪物了。

伏安影正蹲在警察局,他出門時忘了帶手機,本來是拉下臉拜托烏幻白回去找程敘水,沒想到烏幻白不但沒把人帶來,反倒帶來了一肚子氣。

他氣鼓鼓地縮在牆縫中,給伏安影傳聲:“他根本不關心你,撿了只野貓,不要我們了,還要他幹嘛!煩死了!”

伏安影驀然擡眸,看向不遠處忙活的驚詫,低聲道:“說清楚。”

黑色的豆豆眼往上翻着,一點白色露了出來,烏幻白不甘的聲音響起:“需要我解釋得多清楚?他本來就不喜歡我們,之前能接受我們只是因為缺一個能睡的人罷了!我們在他眼裏就是寵物,現在有了新寵物,我們被取代了,明白嗎?!!”

伏安影雙眼有些失神,頸側的紅痕明明像新抓出來的一樣,在烏幻白那句話說完之後便消失了。

他低着頭,烏黑的發絲垂落,長長的頭發掩住了他的神情。

伏安影的手指緊緊抓着自己的衣服,衣服上的圖案是程敘水特意挑選的,他當初說很襯伏安影的臉。

現在伏安影的臉招來了麻煩,程敘水卻無法出現在這裏,将他帶回家去。

尖銳的指甲冒了出來,伏安影古井無波的聲音響起:“我知道了,你走吧。”

烏幻白立刻轉身離開。

伏安影身陷囹圄,本來也是他喜聞樂見的事情。

他縮小身體,無聲無息地消失在警察局裏。

伏安影靜靜地坐在原位,仿佛烏幻白帶來的消息在他心中水過無痕,甚至連漣漪都沒有濺起一絲。

碧綠的雙眸開始暗沉,轉瞬間,清透的碧綠便染上了一絲濃墨。

他看向外面正忙活着的警察,站起身來。

警察見他站起來,有些詫異,走過來問道:“能聯系到人嗎?”

伏安影以前從來沒這個煩惱,自然沒想過記住程敘水的號碼,剛剛烏幻白帶來的消息也剛好讓他斷了聯系程敘水的心思。

與其繼續做小伏低,不如按照往常的作風行事,反正也沒人會在乎的,對吧?

伏安影沒有說話,輕輕擡眸,對面的警察兩眼一翻便暈了過去,當即就有人試圖拔出武器制服,沒想到沒等靠近伏安影,他們便仰面飛了出去,狠狠砸在牆面上。

為首的警察捂着胸口,咳了一口血出來,他轉頭看向還呆立不動的人,大聲喊道:“聯系聯調局,快啊!!”

伏安影只是淡淡瞥了他們一眼,下半身幻化出蛇尾,完全沒有了掩飾的心思,那些普通的人類在他眼中,與蝼蟻無異。

他緩緩進入黑暗中,就像來時一樣,沒有任何前情提示,離開時也沒有任何預兆。

……

程敘水陪着小貓和小孩過了幾天安生日子,越來越覺得不對勁。

按道理,小黑是不可能會離開家裏這麽久的,還有小蟲,平時最黏自己了,怎麽也突然開始不回家了。

哪裏學來的壞習慣?

程敘水心中疑惑,面上卻不顯,将小貓摟在臂彎,一下一下地撫摸着貓的脊背。

這兩天精心飼養,貓身上已經長了點肉,再沒了剛來時一身皮包骨的樣子了。

詹景熠在一旁看着程敘水,有點小心翼翼地問道:“水叔叔,小黑哥哥呢?”

提到烏幻白,程敘水的神色淡了一點,低頭看向一雙亮晶晶的貓瞳:“提他做什麽。”

小孩苦着臉,手指頭絞着下衣擺,低聲說道:“可是他都好久沒回家啦,我們明明約好要去買年貨的。”

程敘水作恍然狀:“好像是有這回事。”

小孩用力點頭,臉頰鼓鼓的。

“不過他們自己不回家……”程敘水輕撚着小貓的毛,“錯過了時間那就別去了,反正超市永遠在那,也不缺他們兩個客人。”

小孩的眼神慢慢變了,泛着點水光,他慢吞吞地走到房門口,回頭看了一眼程敘水,見他沒有看自己,便沉默着縮進了房間裏。

小孩跑到書桌前,在打開的日記上寫着:

【今天叔叔還是抱着貓,他都已經抱了三天了,小黑哥哥也不在家,無聊。】

最後的句號打得有些方,他總是寫不出圓圓的句號。

烏幻白其實并沒有走遠,他一直在屋子外面徘徊,只要程敘水出來找他一次,他就會心軟回家。

可是程敘水沒有。

他甚至都沒有出門倒過垃圾,一直以來只有小孩偶爾出來倒垃圾買點零食。

烏幻白躲在暗處,黢黑的眼睛觀察着程敘水的屋子,身邊是一堆被咬成碎片的骨頭。

漆黑的觸手看起來越發可怖了,原本柔軟的肢體也生出了不少倒刺,觸手頂端也冒出了森白的毒牙。

烏幻白現在看起來與當初人畜無害的小團子沒有半點關系。

他趴着的那面牆也有了異樣,中間凹陷下去一大塊,像是被硫酸腐蝕了一般,焦黑中帶這些奇異的味道。

伏安影不知去向,在他離開警察局之後,平邱市便拉響了警報,這個憑空出現的怪物引起了不少人的主意。

不只是他在展現本體之前完美融入人群中,也是因為他強大又詭異的能力。

溫河這幾天忙到焦頭爛額,襲擊警察局的這個人明顯是熟人,但是不管怎樣都聯系不上程敘水。

至于程敘水身邊是怎麽出現這麽一個危險人物的,他們誰也不知道。

以特別小隊的能力想要查到程敘水的現今住址很簡單,但是不知道為什麽,總是會收到阻撓。

付從看着面前的人,厲聲道:“你要明白現在的情況!”

搖月穿着職業裝,冷豔的臉上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嘲弄:“我知道,但這應該是我們的事情。”

付從一巴掌拍在桌上,道:“我們才是聯調局。”

“國安部門難道沒通知你們嗎?”搖月在辦公桌的對面坐下,“我們将接手一切有關于異種生物的案件,特別小隊将合并進夭嶺,成立聯盟,我想,你應該也聽見了風聲吧?”

面對搖月的自得,付從沒有半點辦法。

自從多年前特別小隊在靜村折損了之後,就一直沒能恢複元氣,加上隊裏有特殊能力的人類尤其少,這兩年除了權限大一點,在聯調局的地位比普通警察還低。

付從有些頹喪地坐在辦公椅上,低垂着腦袋,半晌,他的聲音才重新響起來:“你們在行動的時候,必須帶上我們。”

這是特別小隊最後的讓步。

搖月擡眸看了他一眼,顧盼生情的眼中風采奪目:“既然你想,倒也不是難事,走了。”

她離開了特別小隊的基地,順便帶走了基地裏有關于程敘水所有的資料。

搖月坐在車上,身邊坐着低眉順眼的小煙,離了那些人,她便也不再掩飾,尖長的精靈耳冒了出來,上面的銀飾叮當作響。

她伸手揉捏着小煙的胸口,另一只手拿着程敘水的資料,邊看邊說:“看來這姓付的也不老實嘛,在暗地裏調查程敘水。”

小煙不敢說話,只是匆匆擡眼瞥了一下,便又低下頭去。

搖月享受一般,感受着掌心軟彈有型的肌肉,又往下摸了摸,摸到線條分明的腰身,心中興趣橫生,将自己和駕駛位之間的屏障打了下來,手中的資料扔到了一邊。

她摸着小煙的臉蛋,眯着眼問道:“你怎麽看?”

小煙身上沒了之前的裝扮,看起來就是一個長相精致的普通男人,不過身上的氣質卻不普通,清冷中帶着一□□人犯罪的媚氣。

他看了一眼搖月的神情,遲疑開口:“他想從程……先生那裏得到什麽嗎?”

搖月笑眯眯地擡起小煙的下巴,獎賞似的,紅唇在他的臉上輕啄了一下,說道:“猜對了,不愧是我們小煙。”

小煙低下頭,耳根泛紅,明明是精壯的成年男人身體,在搖月的襯托下,卻有些小鳥依人起來。

搖月拉住小煙的手腕,将他按倒在車座上,她居高臨下地看着小煙的身體,舔了舔嘴唇,說道:“那小煙需要點什麽獎賞呢?”

小煙欲哭無淚,卻不敢說出任何忤逆的話,他身體輕顫地說:“要主人……要主人親親我……”

搖月神情中帶上了一點滿足,卻又不肯給一個肯定的答複,只是問道:“只要這個嗎?”

“小煙今天可以貪心一點。”

小煙難耐地扭了扭腰身,搖月的手在下面作怪,他根本得不到安生。

他顫巍巍地擡起手,握住了搖月的手腕,輕聲道:“要主人……”

“嗯,說清楚,要主人做什麽?”

搖月臉帶笑意,垂眸看着小煙逐漸染上紅暈的臉。

小煙想反抗卻又不敢,只能在心底暗暗抵抗的小表情真是百看不厭,明明手掌心都不想碰到自己,手指卻因為難以忍受身下的撥弄不得不搭在自己的手臂上。

搖月惡意地拉下他的手,按在車座上,低聲問道:“說啊,要我做什麽?”

小煙皺着眉頭,眼尾泛着水光:“主人,我……”

他轉過頭,不想再說下去。

搖月的神情變得有些冷淡下來:“教了這麽久,還是學不會嗎。”

她松開手,身體微微後靠,黑色的薄外套脫了下來,扔在了小煙的身上。

小煙只穿着簡單的襯衣,他的實力比起搖月差得遠,在這種天氣中确實是身上帶着些寒意。

他怯生生地看着搖月的神情,确定她沒有再做些什麽的心思,心下安定了一點,剛想要坐好,卻聽見搖月的聲音:

“我允許你坐起來了?”

小煙渾身一顫,他欲哭無淚地拉着搖月的手,也不管身上衣服掉了下來,聲細如蚊道:“主人……”

搖月擡手,将小煙的手甩開。

小煙這才确定搖月是真的生氣了,他頓時有些無措,于是有些慌張地想要爬進搖月的懷中,挺着腰身靠近,嘴唇在搖月的臉上印着,啄吻了幾次也沒能讓搖月的神情有一絲變化。

他有些慌了,搖月生氣的後果很嚴重,自己的下場絕對會很慘。

他不想再面對那些場景了,于是拉着搖月的手,不顧自己的廉恥之心,将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身上,急聲說道:

“要主人幹我!要主人摸我、還有這裏,也要主人,主人疼疼我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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