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他被賣了 哦,我是只異種
第45章 他被賣了 哦,我是只異種
喬幽此刻站的地方應該是花房中央。
一顆枝幹無比粗壯的薔薇花樹拔地而起, 幾乎抵在了穹頂之上,花樹上,薔薇花枝蔓垂落下來, 像垂柳在空中輕輕飄晃, 枝蔓上是密密麻麻盛開的薔薇花。
比花房別處略有不同的是,這棵薔薇花樹上盛開的薔薇花都是杏色。
不同于五顏六色花團錦簇吸人眼球的薔薇花。淡淡的杏黃色顯得幹淨溫柔。
薔薇樹四周是一片空地, 鋪了大理石,有桌子椅子, 還有書架, 桌子上有水杯,有茶壺。
生活痕跡濃郁。
剛剛說話的男人穿着一身板正的白色西裝, 坐在桌子旁, 拿了本書在看。
喬幽一掃眼, 恰好看到書皮,寫着《異形女王在星際監獄鯊瘋了》。
正經書都不是這種名字。
又想到對方是異種, 看這種不正經的書也挺搭。
異種僞裝的人, 大部分都長得很好看, 好看到別具一格。
比方寂滅, 先不提深邃有形的五官,金色頭發閃閃的像是馬上就能發射出金光。還有被慕容新月稱冰的另外一位,頭發是灰冰色, 眼珠子也帶點灰,五官是很有辨識度的清冷俊美型。
坐在薔薇樹下桌子旁的男人, 他顯然也延續了異種的獨特審美。
他有一頭及腰的長發。
白色的, 像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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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喬幽看到他的白發,第一眼就想到了在音像店看過的一部古早《白發魔女》電影。
他的鼻子高挺,眼睛狹長……
如果他沒有臉上那道恐怖的刀疤, 也會個非常俊美的人?
是的,他臉上有一道紅紅的、看起來很深的疤,從他的發際線中間一直朝下,像根直線,延伸在喉頭中央,沒入他的領結中。
他的這條疤痕有點古怪,特別鮮明,看着就覺着傷口曾經很深。像有把大刀将他劈開成了兩半,雖然他把自己拼好了,但刀疤卻永遠地留在了他的身上。
喬幽在打量他,他也在打量喬幽。
他的目光在喬幽身上掃過,最後在她寸長的頭發頂停頓。
喬幽不用照鏡子也知道此刻的自己極為狼狽,畢竟她剛從薔薇叢林中爬出來,衣服被血跡染紅,又蹭了一層又一層的泥濘。
對方估計沒見過這麽狼狽的人。
既然出現在了花房裏,對方想必和管家一樣是個NPC?
喬幽決定忽略他剛剛的不善言論,和他打招呼,“你好,這幾天雪太大了,管家擔心花房頂被大雪壓塌,委托我來加固花房頂。”
對方在喬幽出現後就保持了沉默,唇緊緊抿成一線,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但對方一直在盯着喬幽,喬幽說話時,他又把目光從喬幽的發頂挪在她的臉上。
之前的視線是打量,現在的視線算是盯着喬幽發呆?
喬幽站起身,本來想拍拍手,一看泥乎乎的雙手和幹淨的大理石地面,放棄了這個念頭,鞋子太髒,她幹脆站在原地沒挪動,望着刀疤白發男繼續問,“你經常在花房裏嗎?能知道花房頂部加固的工具都在哪裏放着嗎?”
在喬幽以為這人是個聾子異種時,他終于說話,“那邊。”
他用下巴指了指旁邊的花架,花架子上沒放花盆,都是一些侍弄花草的工具和花種。
這些工具都很小巧,一看就不是能加固花房頂部的工具。
喬幽困惑地和他确認,“那些工具能加固花房頂?”
“不能。”男人垂下眼,目光落在她髒污的鞋子上,“花種可以。”
喬幽恍然大悟,加固花房不需要工具,而是用花種,薔薇花的藤蔓可以肆意生長,蔓延到穹頂,就能把花房頂部支撐住,不管有厚的雪也無法把穹頂壓塌。
但問題來了,她沒有植物系異能,無法短時間內催生花種。
她在這時察覺到了對方落在她鞋子上的目光,“很抱歉踩髒了您的地板,您能幫我把花種拿來嗎?”
刀疤白發男颔首。
他前後态度差距有點大,在沒見到他之前,聽到他那聲“不自量力的人類”,喬幽覺着他絕對是只欠揍的異種,已經做好了要打一架的準備。
但現在對方惜字如金,雖然指引了她加固花房的方向,可他又會直咧咧地盯着她身體某些地方發呆。
他的視線雖然沒有亵玩之意,但依舊讓喬幽覺着冒犯。
喬幽打算在拿到花種後提醒他禮貌看人。
随着刀疤白發男站起身朝花架走去。
“嘩啦啦”的鐵索聲響起。
沉重的鐵索在光潔如新的大理石地面被拖拽,發出的聲音此刻實在刺耳。
喬幽順着聲音發出的方向,這才發現,刀疤白發男的雙腳腳踝上套着厚重的鐵索。
鐵索看着比他的腳踝還要粗。
雖然他的雙腳間距離不大,但鐵索的長度足足有半米,導致他走動時,鐵索在地面拖拽翻滾,發出刺耳聲音。
男人大概也察覺到了喬幽的視線,他的腳步頓了頓。
喬幽連忙收回目光。
她忍不住地思索,這個男人,是NPC嗎,還是被污染物抓進來的異種?
鐵索沉重,男人一步一步走得很慢,喬幽甚至後悔指使了他去拿花種。
刀疤白發男走到花架處拿到花種,又微微彎腰,從下一層花架上找到粉色小鏟子和粉色小桶。
他歪頭,望向喬幽泥濘髒污的鞋子,“那邊,有房間可以洗澡。”
喬幽低頭看了看身上,髒兮兮的,像在泥地裏打過滾。
對方很愛幹淨,受不了她這麽髒。
或許這也是對方時不時盯着她的緣故?
對潔癖者來說,她這副樣子的确令人難以忍受。
“謝謝您,我先去洗洗。”喬幽的鞋子踩在纖塵不染的大理石地面,落下一個又一個泥濘的印記,她回頭瞧了瞧,朝男人歉意道,“等我洗漱幹淨,會把地板也清理一遍。”
男人沒答話,他也在盯着地板上泥濘的腳印子。
喬幽歉意更甚,果然是個潔癖者。
洗澡的房間是單獨的,大概因為花房裏容易沾染泥土,所以專門辟出一個洗漱間,方便在侍弄完花草後洗漱。
喬幽沒脫衣服,打開花灑,從上到下把自己沖了一遍。
又用烘幹器把衣服稍稍烘了烘。
還有點潮濕,但不再滴水。
她出門,正要詢問男人哪裏有拖布或是抹布,好把地面清理清理。
但地面已經幹幹淨淨。
男人蹲在最後一個腳印子前,正用抹布一點點擦拭地板。
他腳上的鐵索看起來實在刺眼,比他臉上的刀疤還要詭異。
“謝謝,本該我清理才對。”喬幽接過他手裏的髒抹布,“我去把抹布洗了。”
洗完抹布,喬幽發現男人站在了花架前,他的手裏也拿着桶和鏟子。
比粉色那套大了兩個號,是黑色的,在花架最上層放置,想來是他常用的工具。
他把粉色小鏟和粉色小號桶遞給喬幽,“走吧。”
喬幽接過工具,看着粉粉嫩嫩的小桶和鏟子,沉默。
這套工具顯然是三歲小朋友才會用的。
她這麽大個子,拿着巴掌大的小桶和小鏟子,還這麽粉,太刺眼了吧?
而且男人這話,要和她一起加固花房?
有個內行人在,倒是省得她外行人摸不着頭腦。
幸好薔薇叢林也有一條大理石鋪就的小路,男人腳上的鐵索不會被薔薇花叢絆倒。
這條路只容一個人通過,喬幽跟在男人身後,避免踩到拖在男人身後的鐵索。
鐵索沉重,發出的聲音“呼啦啦”作響。
喬幽聽着這個聲音,愈發好奇男人究竟是什麽身份,為什麽會被鐵索鎖着雙腳。
或許問管家會有答案?
前方的男人突然出聲,“你多大了?”
喬幽有些意外,大家見面,很少會詢問年齡,比起生死,年齡實在不值當一提。
“二十二了?”喬幽不是很确定,“我也不是很清楚。”
“你一個人來的這裏?”
“不是,還有個朋友,他在花房外等着。”
男人突然低嘆,“管家說來了一個有意思的小姑娘,原來是你啊。”
喬幽也不太确定管家說的是不是她,畢竟薔薇古堡裏現在共有四個女生。
但她也沒出聲辯駁。
花種要種在每一片穹頂的下方土壤裏。
喬幽來的時候,密密麻麻的薔薇把她堵得嚴嚴實實,爬一步都艱難。現在跟在男人後面,能安逸地走大理石路,就連播種花種也很簡單。
男人蹲下身挖個小坑,她扔四粒花種在小坑裏。
她用粉色小鏟子埋土,男人從旁邊的水龍頭處接水。
沒難度,超級簡單。
大概察覺到了喬幽時不時會盯他的腳鏈看,男人說,“不是很沉重,習慣了就和衣服一樣。”
喬幽:……這能和衣服相提并論嗎?
人不穿衣服叫裸.奔,但戴着腳鏈狂奔,那叫越獄!
“你是花房裏的花農嗎?”喬幽莫名地,對這只異種生出一絲絲地好感,她問他,“你叫什麽名字?”
“西元。”他說,“東西南北的西,兩橫下來一個兒子的兒,西元。”
喬幽的古怪感又來了,對方肯定不知道她擁有霸王合約,但把名字說得這麽詳細,讓她一個擁有霸王合約的人莫名有點心虛是個怎麽回事兒。
“西元。”喬幽問他,“你聽過薔薇古堡的傳說嗎?”
“傳說?”
“就是小姑娘在風雪夜被雪狼叼走,父母為了找她消失在風雪中,只剩下小姑娘的哥哥獨自在家等他們回家。”
“小姑娘沒有哥哥。”西元把粉色小桶遞給喬幽,示意喬幽再去打一桶水。
喬幽還在因為他的話震驚,沒嫌棄小粉桶,她轉身時把粉色小鏟子裝進口袋。太粉了,沒法拿這麽個小東西鏟土,總覺着會侮辱土。
“怎麽會沒有哥哥?明明有啊。”
水晶球裏有出現哥哥,而且現在這個薔薇古堡污染界就屬于哥哥,怎麽可能沒有哥哥呢?
西元的聲音就像一條顏色淺淺直線,沒有情緒起伏,聲音也淡淡,像對什麽都不感興趣。
“沒有。”他說,“異種孕育子嗣艱難,一生只能孕育出一個孩子,那個小姑娘是他們獨子。”
“異種?”他平平無奇的解釋對喬幽來說卻是一個驚天大瓜,“薔薇古堡裏的男主人是異種?”
“是啊。”西元平淡的聲音和喬幽的震驚就是兩個極端。
這一片種完後,西元起身拎着自己的桶和鏟子在前面帶路。
喬幽跟在他後面,艱難地消化已知信息,試圖把薔薇莊園的信息全都撸一遍。
“那個被留守的小男孩不是他們的孩子嗎?那他是哪裏來的?”
“是只小異種。”西元說,“留着給他們的女兒當童養夫。”
喬幽:……你看看你說的這是什麽話。
小男孩從留守孤兒眨眼就成了留守童養夫!
聽着更慘了。
咦?也不對,這不就是上門女婿繼承女方一家財産的翻版嗎?瞬間就不慘了。
但,小男孩是異種,最後變成污染物的是誰?這個薔薇古堡污染界又是誰的污染界?
西元:“你對這些感興趣?”
這話說的,誰能不感興趣啊,喬幽不想做個例,拉上所有人:“我敢說,任何一個知道薔薇古堡的人都對這裏曾發生過的事感興趣。”
“哦。”西元恍然大悟,“人類的确更八卦一些。”
喬幽順勢問他,“你不是人類嗎?”
“不是。”
西元的回答實在坦然平淡,好似覺着,不是人類是件很平常的事。
喬幽問他,“那你是什麽?”
“異種。”西元想了想,“按照你們人類的血脈說法,我身上流淌了二分之一的異種血脈,四分之一的人類血脈,四分之一蟲族血脈。”
他又說,“不過對于異種來說,只要身上有異種血脈,就都是異種。”
一只願意和她對話的異種來之不易,喬幽已經不會再去思索他到底是真實的還是NPC ,她繼續問,“蟲族?那是什麽,污染物?”
“蟲族和人類一樣,也是一種低維星球裏的碳基生物,不過它們生活在離藍星189光年之外的黑鈴铛銀河系,它們的繁殖能力很強,異種想要孕育孩子時,蟲族雌性會被放在首選位。”
喬幽:……
每次她以為自己聽了很多信息,世界觀被重新刷新了一遍時,總會有更稀奇的信息在等着她。
“西元,那您呢,您有生育過孩子嗎?您選擇的也是蟲族?”
“人類。”西元在挖坑,和喬幽對話并沒影響到他手上的動作,“異種都由父族養大,我比較特殊,成長期一直有母親陪伴,她是一位非常有智慧的人類,我的母親讓我明白,我也要娶一位人類的妻子,獨屬于我的妻子。”
喬幽聽得稀奇,“異種也有妻子?”
“沒有,異種是雄性社會,異種生活的星球,都只有雄性。但也有很多異種會有與衆不同的想法,比方我的父親,想要融入人類生活,和我母親結為夫妻。”
這就相當于,雖然人類大環境下都是男女配對,但也有些男男、女女、或是單身……
喬幽明白,大環境之下,總有一些個體特立獨行。
西元說他選了一位人類當妻子,還有個孩子。
但現在,他獨自在花房裏當的花農,老婆孩子都沒在身邊。
是他活太久把老婆孩子熬死了嗎?
“西元,那你有找到屬于自己的妻子了嗎?”
“找到了。”
喬幽:……你倒是說下文啊你,這還要我繼續問嗎?難道異種都是這麽扁平無趣?
“那你的妻子……”
“她嫌棄我是異種,殺掉了我們的孩子,跑了。”
喬幽:……我真該死啊!!
“抱歉。”她小心翼翼地給填好的坑澆水。
“但我妻子,她超級漂亮。”
喬幽聽出他的語氣和之前的冷淡風不一樣,像被突然注入了活力,有了生氣。
“她超級超級漂亮,雖然她騙我,又殺了孩子,還把我賣掉了……”
他在花房當花農,就是因為被妻子賣到了這?
喬幽:……我真該死啊!!
今晚上這句話怕是沒法從她腦子裏掉出去了。
“但你看,一般人能做到這種事嗎?雖然我不是人,但我覺着沒人能做到。我妻子不僅漂亮,還聰明厲害,你說是不是!”
喬幽:……你不是人,你妻子也不是人!!
而且你戀愛腦。
喬幽決定打住這個八卦,太悲傷了,雖然西元有傾訴欲,還想猛誇他那殺子賣夫的妻子,她卻聽不下去了。再聽幾句,她今晚怕是沒法再睡覺。
“西元,你是不是很久沒離開過這裏了?人類的藍星異種降臨,污染物肆虐,現在的人類世界,到處充斥死亡與噩夢,作為一個異種,你怎麽看待這種事情呢?”
西元,“我的妻子也曾問過我這樣的話。”
喬幽:……好了你別再提你妻子,關于你妻子,我知道的太多了!
“異種在高維星球,淩駕于所有碳基生命之上,一直處于食物鏈的頂端,人類反抗不了,任何碳基生命都無法反抗,乖乖認命就好。異種為了可持續發展,最多會在一個星球上肆虐二百年,二百年之後,人類的藍星就會再次恢複祥和狀态。”
喬幽:???她好像明白西元的妻子為什麽要賣夫了。
二百年,她都是一抔黃土了,幾百億的人類,到那時能剩下幾百個?
難道要她臨死前和兒孫來一句:異種走了別忘了燒紙告訴我?
她問:“異種都是這麽想的嗎?”
“異種會對人類的反抗感到興奮,人類越憤怒,異種越開心。”
他和喬幽解釋,“異種因為是不同的物種結合産物,生來自帶基因缺陷,成長到一定階段,基因缺陷帶來的精神病非常鮮明,但碳基生物的情緒能治愈異種的精神病。人類的情緒,憤怒、恐懼、害怕,都是異種的食物。人類反抗得越厲害,異種需要的情緒就越精純。如果人類躺平不動,異種會對他們失去興趣,但顯然,以人類骨子裏的血性,不大可能。”
喬幽聽童博提過異種對人類的需求。但從人類角度的分析,和異種角度的敘述,又不太一樣。
她低聲感慨,“我小時候見過巷子口殺豬的景象。豬越掙紮,刀子越是對不準它,刺歪就會讓豬更痛苦,但豬從頭到尾都在掙紮,哪怕血流如注,也要掙紮到沒了最後一口氣。”
何止是豬,魚啊雞啊都一樣,更別提人。
“所以說我的妻子很聰明,她預料到了這種情況,就把我賣了。”
喬幽:……說話就好好說話,別提你妻子行麽,戀愛腦!
“我有個問題,如果冒犯了,西元你可以不答。”喬幽問他,“為什麽你的妻子不是殺了你,而是要賣掉你?”
“異種只會因為精神病衰退,殺不死。”西元說,“精神病衰退後,會變成污染物。我的妻子很愛我,不想讓我變成那些低級污染物。”
喬幽:……
異種竟然殺不死?
喬幽問他,“為什麽異種殺不死?異種不老不死嗎?”
“異種食用的情緒足夠充裕,的确可以不老不死,但食物也有帶毒不帶毒一說,就像人類的蘑菇,吃多了會躺板板。就算不老不死,也會有各種疾病,疾病會讓異種衰退變成污染物。”
這次西元沒等喬幽詢問,繼續說,“碳基生物的情緒吃多了就會出現副作用,好在後來異種開發了女主直播系統,女主帶給異種的情緒價值,不僅能治愈異種的精神病,還能沒有任何副作用。”
他說完,望向喬幽,“異種的強大,不是碳基生物可以想象,就如螞蟻無法想象人類的強大。”
他雖然是異種,但能毫無保留地告訴喬幽這麽多關于異種的信息,倒不是他倒戈人類。而是對于他來說,就算把異種的底全都兜給人類,人類也對異種無可奈何。
喬幽聽出了他的言外之意。
她突然就想,當年的明樂對外聯系人類,告訴人類關于異種的各種信息,明樂綁定了女主系統,一切行為都會被直播,作為觀衆的異種不可能不清楚。
但它們放任了明樂的行為。
因為它們和西元一樣,都覺着人類始終翻不出任何水花,不過是斑衣戲彩罷了。
喬幽突然就沒了和西元繼續聊天的興致。
西元似乎也察覺到了她的想法,沒再提異種,而是問她,“你呢,你這些年過得怎麽樣?”
喬幽覺着西元還不是太精通人類話術,比方“這些年”這個詞不應該用在這裏,不過她又想,對方或許在問她,在異種和污染物肆虐的環境下,她這些年是怎麽過的。
她想了解異種,對方大概也想了解人類。
“我還好吧。”喬幽想了想說,“我和你有點不同,我沒有父親,只有我媽媽一個人辛苦把我養大,我媽媽是個很厲害的人,雖然現在人類生活的環境不太好,但我的生活還是挺快樂的。”
她想了想,“其實我媽媽也有基因病,大災變後的人類雖然有了異能和精神力,但也有很多人因此得了基因病,藥物很難根治。”
西元道,“大災變是人類的說法,其實低維星球的大災變是航線投放引起。”
郵輪到達低維星球需要先開辟航線通道。雖然甬道中有層層閘道阻隔高維星球和低維之間的氣體流動,但還是有少量高維星球的氣體流到低維星球,高維星球的空氣污染了低維星球的空氣引發的大災變。
人類大多以為是大災變讓異種和污染物出現,但真正說起來,是異種的出現引發了大災變。
其它低維星球想必都和藍星一樣,喬幽微微側目,望向西元,“你們異種真是作惡多端啊。”
“還好。”西元不以為恥,也不以為榮,語氣很淡,無喜無悲,“異種會為低維星球上的物種留存火種,只要存活人數達到了一定數值,哪怕不到二百年,異種也會退出。”
他補充:“人類也吃雞魚鴨,為了吃上這一口,還會圈地飼養,花費精力做成各色美食,為了長期能吃,人類也不會讓雞魚鴨滅絕。”
喬幽啞口無言。
很想怼一句,人類可沒和自己飼養的家畜搞那種事。
但又想,萬一西元來一句“人類不太行,無法讓雞魚鴨懷孕生子”,她就會自取其辱,只能打住這種念頭。
幹脆用另外一種方式傷害對方,“這話你和你妻子也說過吧?她怎麽回的?”
西元點頭,提起妻子,他的語氣才會有波瀾,“我的妻子說,人類不會和家畜搞男女那種事,比異種有底線。”
喬幽想在心裏為西元的妻子點贊,簡直就是她的心聲。
“那你呢,你怎麽回?”
西元,“如果人類能讓家畜懷孕繁衍,肯定會搞,但人類太低級,沒這種能力。其實也有很多人類為了追求刺激也和家畜搞。”
喬幽:……你妻子賣了你就是你活該!
種子種完,喬幽看了看時間,不知不覺,已經十點多了,她問西元,“這些種子什麽時候能發芽生長,雪會越來越大,在穹頂被壓垮之前,花種能長起來嗎?”
西元:“管家那裏或許有催生植物的工具,明天你帶過來。”
“行,我要走了。”喬幽聽的信息太多,三觀受到沖擊,需要靜一靜,“謝謝你西元,和你聊天很開心,明天再見。”
西元把喬幽送到大理石小路盡頭,他朝喬幽颔首,“明天再見。”
沒有了大理石小路,喬幽只能鑽進薔薇叢林裏,好在這次薔薇花刺沒再把她紮的滿身鮮血。
她走到玻璃門前,正要披上大氅,發現衣服口袋裏放着那把粉色的挖土小鏟鏟。
鏟鏟太小,沒能用到,她一直在口袋裏揣着,沒想到會忘了還給西元。
喬幽對玻璃房外憂心忡忡的童博做了一個OK手勢,這才轉身,又朝薔薇花叢林中走去。
粉色的小鏟鏟,肯定是薔薇古堡裏那位小姑娘專屬物品,喬幽今天借用也就算了,拿走就太不道德。
但剛一沖進薔薇叢林,粗壯的薔薇花蔓像鞭子一樣朝她甩來,藤蔓上的尖刺暴漲一寸多,看着像一根根鋒利的鋼釘。
被這樣的鞭子甩到,命就算還有,皮肉也會脫一層。
四周還有無數類似的藤蔓鞭子朝她甩來。
什麽鬼!?這才幾秒,怎麽就畫風突變?
情急之下,喬幽拿出了霸王合約。
在乙方空白欄寫下了“薔薇”。
霸王合約有生之年,沒想到自己要進行跨物種強制,還是些一看讓人密集恐懼症犯了的植物。
喬幽大聲命令:“薔薇定住!”
四周的薔薇藤蔓瞬間一動也不動了。
喬幽心頭一松,萬萬沒想到霸王合約對付異種管用,對付這種花卉也管用,果然是名副其實地霸道。
薔薇還沒演變成污染物,沒有所謂的精神力,但密密麻麻地太多了,喬幽在霸王合約生效那一瞬,覺着身體像在不停被抽走腎氣,腎虛腰虛空虛……
太難受了,随時能虛的暈死。
這種情況下,在霸王合約失效之前,最好轉頭盡快離開薔薇叢林。
但電光火石間,喬幽覺着自己腦子抽了,朝西元的方向沖了去。
穿過層層薔薇叢林,她看到了此生最震驚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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