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十七歲和二十七歲
十七歲和二十七歲
“我也去。”徐曉萍說,她那飯卡要是找不回來,每天光吃饅頭不吃菜也堅持不到月末。
魏琳琳雖然沒丢什麽值錢東西,也說:“我們和你一起去。”
于是,三人先是一同去宿管老師那裏說明了情況,沒想到還真找到了重要線索。兩位老師正在吃葡萄唠家常,一聽年依形容的小偷的基本特征,不約而同的想到了一個人,323寝室的張素丹,六班的,因為她已經不是第一次被舉報了,有一回還讓人抓了現行,差點鬧到派出所,後來還是她的班主任做保,說盡好話,又是說這孩子家境困難肯定有難言之隐,又是說她學習刻苦是個好苗子,留下污點這輩子就毀了,最後因為偷的都是些生活用品,金額不大,不了了之,沒想到竟然屢教不改……
年依和魏琳琳徐曉萍又去323門口守了一會兒,323今晚也只有三個人住,徐曉萍問年依:“有那人嗎?”
年依說:“我不确定,當時太黑了。”
魏琳琳:“別着急,好好看看。”
年依指着裏面又瘦又高的一個女生說:“那個很像,發型也一樣,我去問問她是不是張素丹。”
魏琳琳和徐曉萍覺得直接進去問不妥,還容易打草驚蛇,但年依已經站到人家宿舍裏去了,她倆也只能硬着頭皮跟着進去。
“張素丹。”
年依沒問誰是張素丹,也沒問張素丹在不在。
剛才年依指着說“那個很像”的女生正在櫃子前整理東西,聽見喊聲看過來,表情頓時不太自然,問:“找我有事?”
年依沒再和她說話,而是問她寝室其餘兩個人:”張素丹什麽時候回來的?”
那兩個人對視一眼,都沒說話。年依看了看張素丹仍挎在胳膊上的無紡布袋子,無聲的笑了笑,這個袋子也十分眼熟。
張素丹說:“我晚上沒出去。”
年依和徐曉萍她倆說:“快熄燈了,先回去吧。”
魏琳琳小聲問:“不問她了?”
年依說:“她不會承認的。”她需要回去查點相關的法律法規。
躺倒宿舍床上,宿舍裏黑漆漆一片,徐曉萍問年依:“你丢啥東西了?”
“手表。”年依說。
“挺貴吧。”魏琳琳也還沒睡,她見過那表,好像在一本名品雜志上看到過,只是一直沒好意思問她是真品還是高仿,畢竟學校裏用高仿的挺多的,鞋子衣服書包這些,都有假的,無傷大雅。
年依不置可否,只說:“是重要的人送的生日禮物。”
魏琳琳一下來了精神,握着床欄翻身起來:“男朋友?”
“不是,哥哥。”年依說。
徐曉萍問:“你有哥哥?”
“不是親哥哥,也差不多吧。”年依解釋。
“沒勁……”沒有八卦,魏琳琳重新躺下。
室友們鼾聲漸起,年依睡不着,思緒很亂,不知道呂翎翰現在過得好不好,他媽媽的身體有沒有好一點,不過他那樣的人,在哪裏都能游刃有餘吧,他什麽時候還能回國呢……
她失眠厲害,卷起被子圍住自己,去陽臺吹風,她們這間宿舍視野很好,陽臺上能看見整個操場,綠油油的草坪,橙色的塑膠跑道,外圍筆直有序的楊樹林,還有不遠處實驗樓頂的大鐘,時間剛好指向十一點整。她纖細的手指一圈一圈的卷着發尾,想着晚間一面之緣的波浪、女郎,還有已經淡出視線的池敏青,之前與他相過親的女人們,以及無處不在的趙晗姝,或許還有很多她不知道的,她心裏突然萌生了一個可怕的想法,世界上最遠的距離……
年依不敢任由自己再胡思亂想下去,回到床上,從枕頭底下拿出那本《酷難集合》,用手機屏幕打着微弱的光,寫下一句話——畫虎不成反類犬。
第二天上午,運動會還剩最後半天,年依和徐曉萍去六班找張素丹,魏琳琳陪昨晚沒回來的鄒靜回宿舍看看還少了什麽。
運動會期間,全校師生都搬着自己的凳子在操場對應位置坐着觀看比賽,年依和曉萍都不想把事情鬧大,張素丹應該也是那麽想的,她們去六班找她的時候,她十分配合。
六班後面的空地上,年依言簡意赅,只想把表要回來,張素丹聽到手表,馬上說自己沒見過什麽手表。
年依料到她不願意就這麽交出手表,于是把昨晚用手機查的東西現學現賣:“個人盜竊公私財物價值人民幣五千元至兩萬元以上的,屬于‘數額較大’,可能判處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并處罰金。”她說到這,頓了頓,然後故意放慢語調,讓對方精神緊張,“我那表,一萬二,不好意思,正好屬于‘數額較大’。”
聽到一萬二的時候,徐曉萍撐着大楊樹的胳膊肘滑了一下。六班坐在後排的同學多少聽去了些內容,男生們有的已經圍了上來,有的是怕自己班的女生被欺負,還有的為了看年依。
年依在運動會開幕式舉過牌後,有了小小的名氣,當然她自己還沒感覺到,尤其在她當衆折了學生會主席的面子後,很拽很難追的名聲也迅速打開了。
張素丹見自班同學還是向着自己的,硬氣了許多,說道:“你不用背這些東西來吓唬我,清者自清,我說沒拿就是沒拿。”
年依也不急,“昨晚在宿舍,我看見你,你跑了,這就不能叫盜竊了,準确的說,叫搶劫,搶劫的量刑要更重吧,啊?曉萍,是不是?”
被臨時點名的徐曉萍連連點頭說是,事實上年依說的那些是不是胡謅的她都不能确定。
人的視覺适應黑暗一段時間之後,有一絲光亮就足夠看清黑暗中的人,張素丹不敢賭自己到底有沒有被看清楚,慌亂下口不擇言:“一塊破表而已,黃金做的嗎?一萬多,你騙誰呢。”她的手不自然的在上衣兜裏動了動。
一切被年依收歸眼底,她雲淡風輕的笑,好似并不太在意那表,“喔~看來你不太識貨,盜竊這行也很看眼力的,否則高風險低回報,豈不是白忙活?”
她雖一向不喜與人辯論,但一旦辯論起來嘴上功夫了得,得理不讓人。看熱鬧的越來越多,都想知道怎麽回事,年依随手拖了把椅子坐下,像在自己班的地盤上一樣怡然自得,“給你長長見識,品牌和工藝抛開不論,黃金不是最值錢的,我那腕表的刻度盤嵌着十二顆天然鑽石。”
旁觀者清,已經有人竊竊議論:“偷那麽貴的東西,都讓人抓現行了還不拿出來,鬧到報警多難看啊。”
“是啊,膽子也太大了。”
六班有個同學站出來說:“素丹,你要真拿了就快還人家,人家丢了這麽貴的東西也挺着急的,主要這麽多人看着咱班太丢人了。”
徐曉萍看看年依,丢東西的人倒是沒看出多着急來。
還有別的同學跟着附和,剛才要幫她撐腰的幾個男同學一時無法斷定誰是誰非,也觀望起來。
年依拿出手機,掐在手裏,按了個1,她偏不一下按完,看着她,又按了個1,最後緩緩按下0,手指放在綠色的撥通按鈕上。
不過十幾歲的女孩子,沒經過什麽事兒,心理素質也就那樣,年依又是慣會虛張聲勢的,張素丹終于撐不住,從兜裏掏出一塊表,想扔給她,想起價格,又猶豫了,最後把表放在了年依腿上。
“還你了,你們快走吧。”
“還真是她拿的……”人群中指指點點,張素丹并不好受,端着手肘,都這個時候了,還居高臨下的連道歉都沒有一句。
年依也不計較,本來對不起沒關系之類的話也沒有意義,她檢查了手表,确認沒有損壞,才慢條斯理的戴到手腕上。
正要領着曉萍回班,曉萍站在原地沒動,她悶聲說:“還有我的飯卡。”
年依晃了晃手機:“還有什麽都拿出來吧,同學~”
“我沒見過什麽飯卡!”張素丹羞憤崩潰道:“現在這樣丢什麽還不都是你們說了算?”
徐曉萍的拳頭攥緊又松開:“那你倒是別偷啊!”
年依知道他們體育生管理嚴格,一旦跟人動手,最低也得記個大過,有了處分,稍微行差踏錯,下回就是開除。徐曉萍文化課墊底,憑借體育成績才考進的實驗高中,這樣的機會得來不易,否則也不會窩窩囊囊拳頭也不敢揮一下。
徐曉萍耐着性子又說了一遍:“同學,麻煩你好好想想,我卡裏沒有多少錢,上面用透明膠布貼了我的名字,我叫徐曉萍,雙立人的徐,拂曉的曉,萍水相逢的萍。”
年依聽不下去了,微微別過臉去,那張素丹竟然還在嘴硬:“我不知道你說的是什麽。”
讓人忍無可忍。
徐曉萍手還沒擡起來,她不知道幹什麽都慢吞吞的年依怎麽會那麽快,突然站起來擋到她前面去,纖薄的手掌在張素丹前頸處斟酌了片刻,選好了位置後迅速的攥住衣領,将人往前一拉,順勢狠狠抵在就近一棵大楊樹上,淑女果然連打架都很都優雅,徐曉萍離得最近,甚至能聽見張素丹的後背撞在樹幹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張素丹的身高要比年依還高出一些,這樣的對峙中氣勢卻弱了很多,以至于整個人像被拎着挂在樹上似的。
“年依,算了。”徐曉萍心有顧忌。
張素丹班裏的男生都出來了,打起來她們兩個絕對占不到便宜,全校師生都在操場上,通報批評是肯定的了。
“算了能當飯卡用?”年依好笑的問。
她沒再管別人,用只有身邊人能聽見的聲音對張素丹說:“宿管老師把你的情況說得差不多了,你從你們那什麽屯子考上來不容易吧,但世上事就是這麽不公平,我考上來容易極了,就算今天開除我,我明天就能去個更牛、逼的學校,你能嗎?我姐妹兒卡裏多少錢你也知道了吧,那點錢值得你今天把前途命運搭上麽。”說完,她免費贈送一個親和友善的微笑。
她聲音平靜,不似別人動手前放話,要麽陰恻恻,要麽狠厲,她只是陳述一個事實,卻有讓人無法懷疑的力量。
張素丹強忍着讓自己看起來還算鎮定:“手表已經還你們了,再糾纏我就是侮辱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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