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十八歲和二十八歲
十八歲和二十八歲
早在年依一行人上了年代廣場的電梯時,趙晗姝就彙報給了年時川。商場門口的安防員認出了年小姐,跟趙晗姝打了招呼,當時年時川沒有工作,正在吃助理送上來的盒飯,她就閑聊似的提了一句。
他從辦公室搬來萬年頂層,就很少下樓,幾乎每天吃盒飯。
她說起依依在泰式餐廳和同學吃飯,兩個女孩子,一個男孩子,看年紀應該都是同學,問他要不要露個面,順便把單買了。
年時川搖了搖頭,說:“我去幹什麽,小孩子們不自在。”
想了想又說:“你去開個儲值卡,跟他們經理打聲招呼,結賬時用那個。”
她本來都要去辦這事了,他又将她喊住,問她:“什麽樣的男孩子。”
趙晗姝一愣,這她上哪兒知道去,于是說:“我這就去安保科把商場監控調出來。”
年時川笑了笑:“不用,我就随便問問。”
趙晗姝:“那我先去儲值了,要不然一會兒他們吃完了。”
年時川:“嗯。”
年依他們吃完了飯,時間還早,吳靜怡提議去唱歌,今天本來應該她請客吃飯,沒請成總覺得虧欠大家,好朋友之間雖然不應該分得那麽清楚,但她也不想占朋友的便宜。
王一軒和陳麗媛自然是沒問題的,年依游泳消耗了太多體力,不怎麽想去,又不願意掃了大家的興,說:“樓上就有一家量販式KTV,去嗎?”
吳靜怡說:“你快打住吧,去樓上你那神通廣大的小叔再把賬結了,我又該請不成了。”
最後王一軒推薦了另一家量販式KTV,他說有那家優惠券,還能贈送果盤和爆米花,大家都欣然同意。
四個人搭出租車前往KTV,王一軒坐副駕駛,三個女孩子擠在後排,抵達前他提前準備好了零錢,付了車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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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包房,除了贈送的爆米花和果盤,王一軒又去貴得吓人的小超市裏買了幾瓶啤酒和礦泉水,還有瓜子開心果和一些果脯,吳靜怡從來沒喝過啤酒,被陳麗媛慫恿着喝了小半瓶,酒勁兒上來,開了個蔡依林小型演唱會。
年依從打到這就一直恹恹的,只點了一首歌,王菲的《暧昧》,還差點被切歌切過去,那是年時川喜歡的——徘徊在似苦又甜之間,望不穿這暧昧的眼,愛或情借來填一晚,終于要歸還,無謂多貪……她一開口,陳麗媛直呼以為開了原唱。
王一軒聽得出神,并沒有像她那兩個女同學一樣驚訝,他還記得她當年唱《千千闕歌》時,眼裏裝滿千千晚星的樣子,也記得她唱《好心分手》時忘詞,無奈又俏皮的跟着旋律哼了幾句,然後終于撐不下去,臉皮薄的逃下臺去,她唱歌時,你會覺得她是個講故事的人。
令年依沒想到的是,王一軒也是個粵語歌高手,李克勤張學友信手拈來,後來陳麗媛點了一首《一生中最愛》,非要讓年依和王一軒合唱,年依半推半就着拿起麥克風,在旁人看來金童玉女,她卻得時刻躲避着王一軒抛來的深情對視。
包房快到時間,陳麗媛和吳靜怡雙雙站在沙發上,扯着破音的嗓子唱《死了都要愛》,要不是為了看時間,年依恐怕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看見那二十八個未接來電,全都是來自同一個號碼——她親愛的小叔。
她到走廊上回電話,周圍包房一片鬼哭狼嚎,她驚恐的想,自己的歌聲聽在別人耳中是否也如此不修邊幅,KTV的服務生心理素質真是強大,每天被這些聲音包圍,還能保持八顆牙齒的标準微笑服務。
電話裏,年時川詢問她的位置,時間不早了,他得接她回家。
他速度很快,沒帶司機,親自開車過來,副駕駛上坐着他的秦琴。
聽說他要來,吳靜怡就飛快的把賬結了,有王一軒的優惠券,酒水零食又事先結算過,三個小時的大包房才花了不到一百塊。
幾個人站在門口,和年依道別,年時川沒下車,車窗降下來個縫,左手的中指和食指夾着一根細煙,旁邊坐着孕婦,不能抽,只得有一搭沒一搭的磕着車窗,看着很不耐煩。
他們說了一會兒話,年依繞到他這邊來,彎下身子說:“王一軒家離咱們家很近,我們順路把他帶回去吧。”
王一軒?哦,那個男同學。
住得離我們家很近嗎?看來秦琴說得對,真該搬到別墅去了,住在人口密集的街區不利于小孩子身心健康發展。
“依依,我們得先送你小嬸回家,如果你的同學沒關系,可以和我們一起走。”
他沒直接拒絕,但年依很奇怪,他這種拒絕的方式,實在沒什麽大人的風度,這讓她在朋友面前好沒面子,她不大高興,王一軒笑着說:“沒事,我正好也得把你兩個同學送回去。“
年依愣一下,随即點頭說:“那就麻煩你了。”也是的,萬一人家對陳麗媛或者吳靜怡有意思呢,畢竟她們一個活潑開朗,一個文靜內秀,而這個王一軒看起來又是個大衆暖男,擦出火花很容易吧,不過找機會還得提醒她倆一下,這小子好像常把追誰喜歡誰挂在嘴邊,對待感情的态度充其量也就玩玩而已,高中應該以學業為重,可千萬別讓他耽誤了。
王一軒不知道年依這會兒腦袋裏把他想成什麽樣兒了,正彎着腰和車裏的人道別,說:“叔叔阿姨你們路上小心。”
秦琴很受用,還朝着王一軒擺擺手,說:“你也是啊,小帥哥。”
年依上車,坐在後排,秦琴也換到了後面,她在努力塑造一個好嬸嬸形象。
“我成你們倆司機了。”年時川說。
秦琴笑:“本來你就是啊。”
年時川聽了笑而不語,過了一會兒,才說:“你們女人不是最讨厭被別人叫阿姨?那麽大個小夥子喊你,你還高興成這樣。”
“這不一樣。”秦琴說,“你是叔叔我就得是阿姨,輩分不能錯。”
年依更難過了,希望他幸福,又不願看到他們那樣快樂和相愛,只覺得暖氣熏烤着無比難受,随手抄起後座上一本雜志給自己扇風。
“依依。”年時川游刃有餘的操縱着方向盤,喊她。
年依從後視鏡裏對上他的眼睛,聽他說:“你那手老實點,別碰了你小嬸的肚子。”
雜志緩緩放下,他的眼睛已經不在看後視鏡,但年依還在那鏡子裏看他,從委屈,到疑惑,再到恍然,一陣風卷着雪沫呼嘯而過,好像命運的嘆息。
一直到家,年依都在那座位上一動不動,好似一座沒有生命的雕塑,年時川明知她怎麽了,卻一個字也沒說。
既然你不再愛惜我,沒關系,正好我也不願再愛惜我自己。
這場雪來得急急忙忙,好像趕着想要覆蓋住什麽一樣,不一會兒屋頂和樹木就籠上銀妝。
年依站在透着寒氣的窗戶跟前,又看了一遍麥樂迪空間裏唯一一張照片,他應該不會太醜吧,至少從圖片上的頭發衣服和指甲上來看,總是個幹淨的男孩子。
她點開對話框,沒有猶豫,發了一條消息:“出來見一面?”
麥樂迪:“現在?”
他幾乎秒回,年依隔着手機也能感覺到他話裏的吃驚。
年依要長大:“改天也行。”
麥樂迪:“不用,哪裏見?”
年依要長大:“鳳栖街和梧桐路的路口,有一家1969快餐廳,我正要去那吃飯。”
麥樂迪:“好,我最多十五分鐘就到。”
十五分鐘對她來說倒是很充裕,那餐廳不遠,她步行就能到了,本來還想提醒他不用太着急,下雪不容易打車,但他說完這句,他頭像灰了,年依不知道他是下線了還是隐身了,索性自己穿戴整齊,先過去。
年時川不大願意她這個時間還出去,如果她執意要去,也得他送她過去,年依一邊把圍巾系得嚴實些,一邊說:“我已經是成年人,你以後少操點心吧。”說完,“哐啷”一聲響,留給他一扇沉默的大門。
我成年了,你可以不再養我,不再愛我,我也懶得看你們夫妻舉案齊眉一家人其樂融融。
這可以說是一個風雪交加的夜晚,1969裏沒有客人,年依進去,帶進一股濕漉漉的寒氣,她找了個角落位置坐下,點了一份蝦仁滑蛋飯,讓老板慢慢做,她猜測他不會準時到達了,也沒準,根本不會來,這樣的天氣約網友見面,多半會被當成神經病吧,她捧着加了白糖的熱毛尖,小口喝着。
這家老板泡茶的方式很獨特,沒那麽講究,但很好喝,吃完飯就走,不管人來不來,年依這樣打算着,她看了眼手表,離十五分鐘的約定還有兩分三十秒。
兩分鐘的時候,老板端着蝦仁滑蛋飯擺在她面前,厚重的門簾被掀開,雪花随着進來一些,瞬間化成了水。
門口有老板臨時鋪的地墊,王一軒在上面把腳上的雪水跺幹淨,然後找位置。
年依早就看到了他,歪着身子朝他擺擺手,“這麽晚你還出來吃飯?”
王一軒到她的桌位坐下:“你不也是,剛才在歌廳沒吃飽?”
年依點點頭,“我不吃主食就像沒吃飯。”
“老板。”王一軒點餐,說:“來一份和她一樣的。”他自己招待自己喝年依已經喝剩半壺的茶水。
年依拿勺子慢吞吞的扒拉着米粒,為難的說:“你能換個位置吃嗎?我這有人了。”
“哦?”王一軒似笑非笑,“真有人,還是不想和我一起吃飯?”
“真有人。”年依如實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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