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 :牽動他心弦

第一百零四章:牽動他心弦

在盛京的裴佑丞接到江雲岫消息的前一刻,尚在榻上睡得死沉,是裴嘉韻硬将他從睡夢中扯起來。

裴佑丞打了個大哈欠,扯過裴嘉韻手中被褥睡眼惺忪道:“阿姐,大清早的你做什麽呢?!”

“什麽大清早,你自已起來看看都什麽時辰了?!”

裴嘉韻很是着急,恨不得将他拽到屋外,讓他自個看看彼時外面的天色。

“去去去,我還沒睡夠呢!”

裴佑丞将人趕走,準備又蓋上被褥蒙頭睡,被裴嘉韻攔下來,叫聲道:“你快起來,阿窈出事了!”

方才見星河手裏拿了只信鴿,匆匆忙忙從院牆趕來他屋子,正好被裴嘉韻撞個正着。

裴佑丞在骁騎營有個閑職,平日又不務正業,裴嘉韻生怕他走上歪路,故而見星河鬼鬼祟祟的不免心裏起疑,從他手裏拿過信鴿看了信上內容,才發現竟是江雲岫命人傳來的,上面寫着讓他設法從骁騎營裏打聽沈樂窈的下落。

“阿窈?”

裴佑丞揉揉眼,終于反應過來她說的是沈樂窈。

“你趕緊看看這個——”

裴嘉韻将從信鴿上拿下來的紙條遞上去。

裴佑丞看完,臉色訝異道:“她也去了晉中?”

沈樂窈去晉中收鋪子租金的事,裴佑丞并不知情。

裴嘉韻趕忙點頭,說來她就比江雲岫晚到一個月,也不知他們二人在晉中發生了何事,竟讓江雲岫傳信給裴佑丞,讓他幫忙打聽沈樂窈下落。

裴佑丞三兩下從床榻上蹦下來,伸手拿錦靴套上,又着急忙慌命星河給他穿衣裳,他要趕着去骁騎營。

裴嘉韻從未見他對骁騎營的差事這般上心過,知道他此刻定是為了沈樂窈的事才趕着去,在他出門前叮囑他要盡全力去找沈樂窈。

裴佑丞滿口應承,心想自不必她說,他也要将沈樂窈給找到,不然等江雲岫回來他可就慘了。

等人一走,裴嘉韻才想起來竟沒問他沈樂窈與江雲岫是何關系,不然一個被滿城通緝的人,好端端的不多擔憂自個怎還想着找沈樂窈?

沈家人對沈樂窈的失蹤卻一無所知,運送鋪子租金回來的镖師只說他們是兵分兩路回來,将五萬兩租金送到沈家後便離開。

王氏以為沈樂窈一個小丫頭沒法從趙家人手上收回租金,不想卻是出乎她意料之外。

就連沈老夫人亦是咋舌,将沈樂窈打發去晉中,全然是為将她絆在晉中,最好是受趙家為難而回不到盛京。

此刻見五萬兩租金安然無恙運送回沈家,她明面上是高興的,心裏卻是極不情願,但還要裝模作樣讓王氏将租金清點清楚,收入庫房,對沈樂窈的下落不管不問。

半個月後。

李承硯快馬加鞭從濟州回到盛京,立刻往皇宮行去。

回來的路上沈言湘感染風寒,他将人放在官驿,自已先趕回來,好在趕在了李景淮前頭。

禦書房內,劉瑾接過他手中的漆木盒子,呈到北齊帝面前。

這個盒子除了江雲岫,裏面的東西沒人看過。

盒子有沒有被打開過,北齊帝看上面撒的熒色粉末便一清二楚。

“這麽說來,江雲岫如今人在濟州?”

看過東西,北齊帝合上盒子,擡眼看向地下正跪着的李承硯。

“兒臣私自與江兆尹見面,求父皇寬恕兒臣——”

聽到北齊帝直呼江雲岫的名字,李承硯生怕他将江雲岫罪責遷怒到自個頭上。

“你肯答應他将此物帶回來,便說明你相信他是無罪的?”

北齊帝仿若看不見他求饒,眼神布滿威嚴,好似他說錯一個字便會萬劫不複。

外面落着撲簌簌的雪花,夾雜令人顫栗的風聲,李承硯只覺北齊帝那雙眼睛就盯在自個頭上,也不知是不是心裏想到阮莞兒,讓他很是畏懼。

“不過是問你兩句,你怕個什麽?”

北齊帝面上露出不滿。

“父皇明鑒,定然能查出江兆尹含冤與否——”

跟随在北齊帝身邊多年,他的心思李承硯還是能摸準幾分,他狡黠的并不表态,好讓北齊帝尋不到由頭治他的罪。

見他滿身風塵仆仆的樣,又顧念他這三個月在濟州的所作所為,北齊帝并未為難他,讓他退下去。

出了禦書房,李承硯回想北齊帝方才那高深莫測的樣,更慶幸自個沒打開那漆木盒子,不然只怕這會兒沒那麽輕易從裏面出來。

眼看天色漸晚,他匆忙往宮外趕,沈言湘還在官驿裏候着,他得去将人接回來。

“殿下。”

輕柔的聲音從身後響起,讓李承硯匆忙的腳步停頓下來。

“莞兒?”

他轉過身,見到身後白茫茫的雪色中,伫立一抹碧色身影,是他的莞兒沒錯。

阮莞兒嬌美的臉上滿是喜色,直直盯看前面的人兒。

她的身子仿若還嬌弱得很,雲莺撐傘扶着她。

李承硯攥攥拳頭,還是擡步朝她走來,一步比一步快,像是他搖擺不定的心,最後變得明動起來。

“你這些日子,一切可都還好?”

明知道她不好,李承硯還是關切問着。

阮莞兒還是盯着他,眸色不變,她搖着頭:“沒有殿下在身邊,一切都不好。”

“我...”

李承硯有一肚子的難言之隐,卻不能跟她說。

而阮莞兒,有一肚子的委屈,她知道他去濟州是為躲避她。

“殿下這麽着急出宮,可是有事?”

若非行色匆忙,怎會連來看自已一眼都不願意。

“回京的路上湘兒感染了風寒,還在京郊官驿裏歇着,我得去把她接回來。”

李承硯并未瞞她。

“感染風寒?”

阮莞兒隽秀雙眸閃過絲絲驚訝,以前的李承硯就算是沈言湘被人拿刀架在脖子上只怕都不會有絲毫擔憂,如今只是感染風寒就能牽動他心弦。

想到當初自已要為他誕下子嗣,阮莞兒心底生出陣嘲諷。

“王妃既然有病在身,殿下還是快些去吧。”

她唇色蒼白,在說完這句話後很快轉身離開,可惜剛走出幾步路人便暈倒下去,雲莺想扶都來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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