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章
第 9 章
采訪記錄?我當然要。一篇報道性的文章如果沒有采訪記錄作為參考那就像是燒飯不放鹽,不僅難吃至極還沒有靈魂。
只是報社我還沒有去過呢,不因為別的,只是我害怕人多的地方,單純的不想出門而已。既然不出門,報社自然也去不了。但今天我可能要突破自己了,為了那篇該死的文章……
以及我的飯碗。
我的編輯名叫阿薩裏,是一位标準歐式長相的女性。她在大衆眼裏算是個大美女,我也很喜歡她的臉,可惜了,要不是我對于人類有着無法解釋的恐懼,我恐怕會更愛她一點。
報社裏亂哄哄的,阿薩裏領着我走過一個又一個工位,最後來到角落靠窗的一張桌子前。她彎腰在堆成山的文件裏又翻又找,我看着搖搖晃晃的紙山,不由得退後了幾步。
“找到了!”阿薩裏的聲音此時響起,“尤克斯·伊利亞特,涅槃重生第一人。”
她晃了晃手中的文件,然後交給我,“伊利亞特是個天才,如果論寫作天賦,他可比你強多了,小小年紀天縱奇才,可惜十六歲那年火災過後毀了容,否則就是才貌俱佳。”
我不知道她這話什麽意思,結果後随意地翻了翻。她一挑眉:“你難道……沒有覺得不高興?不快?或者……嫉妒?”
“為什麽?”我莫名其妙。
阿薩裏撇了撇嘴,“我在看采訪的時候覺得伊利亞特不是普通人,但你更不是,甚至連人該有的正常……”說到這裏她突然停止了,然後嘆了口氣,“算了。”
她将我送到報社外,招了招手算是告別:
“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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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克斯·伊利亞特,雙親的意外産物,父親在出生後不知所蹤,母親獨自拉扯他到五歲那年,跳河自|盡。他在孤兒院呆了四年後被一位名為堂施卡的中年男性領養走,并開始了長達五年的噩夢。
這場噩夢直到伊利亞特十六歲那年才得以結束。1999年,那年這件事還登過報紙,所以我記得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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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尤克斯所說,被領養後,堂施卡帶着他離開原來的國家,來到了這座城市。雖然兩人生活在城市中心,但周圍領裏鄉親并不知道堂施卡有一名繼子,只因為堂施卡是個變态,将他囚|禁在地下室裏受盡折磨,終日不見陽光。
具體的內容尤克斯不願意透露,只說了在一場火災後,他終于有機會逃出生天向周圍求救。
尤克斯·伊利亞特。我當然知道他,也知道他的自傳銷量突破千萬,自強不息的事跡和動人肺腑的文字讓無數人感覺到力量。
我看過他的書,确實算得上是天縱奇才,但……
感覺在隔岸觀火,我指的是作者,也就是尤克斯·伊利亞特。
我放下材料,坐到電腦前開始碼字。
手指在字母鍵上敲敲打打,又被全部删除。我真的無法理解如何帶着感情去寫文章,我确實有感情,也是個正常人,但是我和伊利亞特是兩個不同的人,我該怎樣才能從他的視角出發,怎樣才能寫出他心中所想。我甚至無法理解他。
時鐘咔噠咔噠的走動,我在電腦前從白天坐到下午,手一會轉簽字筆一會搭在鍵盤上噼裏啪啦打字,直到小狗的叫聲都快把房子頂掀翻了才意識到沒給它準備午飯,我的午飯也還沒吃。現在是下午四點,可以直接當晚飯吃了。
桌面上堆着三個紙折的迷你小船,是我折的。我一直以為失憶就是忘卻一切包括刻在骨子裏的東西,但并非如此,這是我躺在病院床上百無聊賴時無意中折出一艘極其完美的小紙船時發現的。
在此之前,我不記得自己學過折紙。小紙船的出現就像穿破雲層的光亮,可光只出現了一絲,濃厚雲霧就再次聚集在一起,密不透風。
我來冰箱前慢悠悠的打開……然後關上,再打開。冰箱裏竟然空無一物!我絕望至極,天知道我到底有多餓。
沒辦法,我只能出去買些東西。
附近還算得上繁華,雖然人流量是大了點,但該有的一樣不缺。
門口的大型超市裏應有盡有,但我這次來是有目标的。在挑選完需要的東西以後,我又去了肉類區。我一直不太喜歡肉類區,只因為有大量生肉,總萦繞着一股難聞的腥味,令人作嘔。
小狗喜歡吃牛肉,最好是新鮮帶血的,可這裏是市區,從屠宰場運來這裏都要好長一段路,哪怕是剛宰的,運過來都不新鮮了。
冰櫃周圍冷的要命,鮮紅的牛肉和微微帶粉的豬肉被裹滿塑料膜放在裏面。我選了一些投入籃子裏。期間我根本沒怎麽看标簽上的名稱,無論是牛排豬排裏脊還是內髒,對于小狗來說都差不多,反正它都吃。
“在這個天氣,如果肉類不及時放入冷凍很容易腐爛。”聽到聲音我就扭過頭,發現是那位中分頭大叔,詹姆斯說話的時候一直盯着我放肉的籃子,“普通家庭好像很難有将這些全部放下的冰櫃吧?”
我低下頭。腳邊的塑料籃子堆成了一個小肉山,因為擔心放不下我還曾往裏面塞了塞,這就導致籃子被擠的向外腫脹。
确實有些多了,雖然只夠小狗吃五天。我緩緩放下手中正在挑選的牛肉,朝詹姆斯微微一笑,然後蓄力向上一提……
提不動。
詹姆斯:“我來吧。”
“謝謝。”
詹姆斯幫我把籃子提到了收銀臺,超市免費提供小推車,真是謝天謝地,要不然我真不知道這麽多東西該怎麽拿回家,總不能還請詹姆斯幫忙。
“你去過寂靜嶺了?”在分別前,他問我。
我點頭:“剛回來不久。”
不知為何他的表情變得怪異,好像在上下打量我。這讓我十分不解,“怎麽了?”
“沒什麽……”他聲音很輕,在猶豫了一會兒後開口:“所以,你想起來過去的一切。”
“沒有。”我無奈地嘆了口氣,聳了聳肩,“還是毫無頭緒。說實在的,去寂靜嶺這一趟真是受罪,幾乎是我的心理陰影。到處都是怪物,還總是碰到靈異事件,我一進紅門就會有怪事發生……”
出口後我才發現可以在詹姆斯面前提到紅門,不會像面對裏昂時喉嚨被膠水粘住一般。意識到這點後我開始肆意暢談,把這段時間以來憋屈在心裏的不快全都一吐而出,連同那個詭異的三角頭:
“……在第一次進入紅門以後我就有了防備,可誰知道它竟然會玩陰招,陰招!”我跺了跺腳,“在我剛剛放下警惕心的時候,它突然從我背後出現,然後使我掉了進去!”
我叉着腰嘆了口氣,“真該死!”
“遇見了帶着三角頭盔的家夥?”他笑道:“看來,和你一見如故不是巧合。”
他又說:“你瞧起來比第一件見面時候活潑了很多。和我聊聊吧,你是怎麽離開的?”
“我的同伴帶着我,他很厲害……”
“不,我是指紅門後的世界,你是怎麽從那裏逃出來的?”
我說:“我一路探索,殺掉那些怪物,然後……”
腦海裏浮現出三角頭拎着我扔到窗外:“就這樣陰陽差錯的回來了。”
他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又問:“你還想去嗎?”
“什麽?”
“寂靜嶺。”
如果他不提還好,這麽一說,我的心裏像是有好多毛毛一樣,撓地內裏直癢癢。我揪了一下胸前的衣服:“我不……”
“那就保持這樣吧。”他拍了拍我的肩。在他身後,太陽徹底隐入了地平線,我這時候才發現天已經全黑了,他的笑容在路燈下更加和藹……我不知道和藹這個詞是到底合不合适,畢竟詹姆斯只是年紀大,又沒老到那種程度。
他說:“這樣很好,不要再繼續深入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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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我站在廚房裏切肉,紅色的肌肉紋理斷裂開,血沾了滿手。我将手掌伸向小狗,它伸出舌頭一一舔掉。
“小狗……”我感受着掌心被溫熱的濕漉漉舔過,垂眸道:“明明經歷了那麽多,我卻什麽都沒有想起來。你說,我需不需要再去一次?”
劇烈的疼痛感從手掌迸發開,我痛叫一聲連忙收回手。小狗也意識到自己過分了,舌頭上無意識豎起來的倒刺軟了下去。
“噫噫。”小狗向我道歉。
“沒事,只是破了點皮而已。”我清洗着傷手。小狗雖然是異形,卻很幹淨,問題是我剛剛還在處理生肉,手上還有生肉的血,不及時洗幹淨會感染的。
我給手上裹了一塊紗布,衆所周知破皮比真的傷口疼得多,我現在手動都不敢動,針紮一樣刺地難受。小狗趴在我的膝蓋上,時不時用人樣的眼睛悄悄觀察我,它的眼睛和我很像,都是眼瞳多眼白少,有好處也有壞處。好處是漂亮,可如果不笑的時候會顯得陰森森的,就像東方的恐怖電影,最喜歡無眼白的女鬼。
“我真的沒怪你。”我手搭在小狗的腦袋上,輕輕拍着。小狗一直都很有分寸,無論情緒多麽激動面對我時都會有所收斂,也許是怕傷害到我,因此這一次肯定是不小心。
至于為什麽……我想到了受傷前說的話,它是不是不想我再去寂靜嶺?懷着疑問我問出了口,可誰知道話剛說出來,它就變得激動起來。
看來猜對了,我嘆了口氣:
“我應該去,小狗。我忘了太多東西,雖然人活在這個世界上大部分記憶都沒什麽用,只屬于痛苦和悲哀,但總有些是永遠不能忘記的,就像姐姐。”
我捧住它的腦袋,舉到眼前,“包括你,我甚至不知道你以前是什麽樣的,和我又存在什麽關聯。”
小狗充滿靈性的眼睛黯淡了一下。
“況且上帝是錯誤的,人由記憶構成,而不是靈魂。”我緊緊抱住它,“只有回憶起一切,治好病,我才算得上是一個真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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