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章
第 15 章
啪!
章魚腳拍在窗戶上,吸盤緊緊吸附在玻璃上,然後擡起,吸盤裏的小尖牙在外側玻璃上留下幾道劃痕,又猛地砸了上來,把窗戶拍地砰砰亂響。
我真擔心玻璃碎裂,這個屋子直接變成魚缸。
無臉人:[不用擔心,只要你永遠懼怕、警惕,那麽它就不會進來。]
這還是由我能決定的?我對他的話保持懷疑。
我緊緊地盯着窗戶,章魚腳又砸了好幾下窗戶,就走了。我松了一口氣,感謝它沒有锲而不舍的精神。
轉回腦袋——
無臉人離得很近,臉幾乎貼上來,腦袋微微向左歪。
我不知道他突然靠近的目的是什麽,不敢輕舉妄動,眼睛直視前方,一眨不眨,雙手攥緊放在膝蓋上。
但也許人在越緊張的時候越容易被一些無關緊要的東西吸引注意力,我更傾向于是大腦在安撫我。牆壁上眼睛睜得滾圓,紅色的瞳孔全部暴露出來,襯得眼白極少。瞳孔中央像是有一汪湖水,石子丢進去濺起漣漪,圓圈向外擴散,一圈又一圈,一圈又一圈,宛如催眠一樣令我深陷其中。
不能再看了。
我強迫自己移開視線。
卻沒想到無臉人突然離我這麽近,剛把腦袋強行扭回來的我差點和他的臉貼在一起。這麽近的距離,連紙張的紋理都能看清,我聞到白紙的草木味和勾畫出簡筆笑臉的油墨味,後者很淡,但并不是沒有。
他想幹什麽?
我吞咽了一下唾沫,手抵着床,一點一點的向後挪,直到和他之間的達到心目中的安全距離,我仍然沒有松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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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我本來想說離我遠點,但覺得語氣有點沖,我現在正在他的地盤裏,無論對方的行為多麽令我生厭,都最好不要表現的過于明顯,畢竟誰知道哪一個句話哪一個動作會惹怒他。我很珍惜自己的,生命可貴。我說:
“你想說什麽?”
寫字冊就放在他的手邊,我瞄了一眼,空白的。他沒有任何拿起寫字冊書寫的動作,失去了語言這一個溝通途徑,我現在一頭霧水,根本無法知曉他所作所為的目的。我倍感惶恐,一個不知道是人是怪的東西突然貼近究竟為何?是想吃了對方,還是……
手撫上了我的側臉,無臉人帶着白色手套,布料既不冷也不熱,卻令我背後發涼。我顫抖地吸入一口空氣,下意識想把他的手推開,但推了幾下發現紋絲不動,于是我再次往後退。
無臉人此時靠了過來,我看着那張好笑的簡筆畫笑臉越來越近,直到嘴唇下巴都感受到獨屬于紙張的粗粝感——
他有病吧?
我一巴掌拍上他的臉,揪住紙張順勢一扯!他臉上的紙被我扯了下來!
無臉人捂住臉搖搖晃晃地遠離,他遮臉的速度極快,以至于沒機會看到他藏在紙張下面的真容。我沒那個功夫惋惜,全身心都在慶幸眼前這個該死的東西終于離我遠點了。
明明連嘴都沒有還會強吻人,真是可怕的很啊!
我坐他站,一個驚魂未定另一個看不出情緒,就這樣對峙着。
片刻後,無臉人朝我伸出手,我将被揉成一團的白紙丢了過去。他接住了,背過身鼓搗了好一會,才轉回來。
白紙皺皺巴巴的,笑臉都扭曲了,他兩只手在紙上按了按企圖撫平,但沒有任何用。
“離我遠點。”我惡狠狠地說,和之前的小心翼翼不同,我徹底綻放出惡意。他都不掩飾了我還掩飾什麽,再客氣下去說不定命都沒了。
[抱歉。]
他朝我鞠了一躬,拉開門走了。
直到房門關上,他的身影徹底消失不見,我才打心裏松了口氣向後癱倒下去。牆上的紅眼睛在無臉人走後繼續觀察我,在我奇怪地回看時眼瞳顫了顫,合上眼睛消失不見。
現在整個房間只剩我一個人了。
虧我還以為無臉人在保護我,原來他也別有用心,把我關在這個房間裏十有八九是把我當玩具或者儲備糧。如果猜想是真的,我更希望是後者,好死不如賴活着這句話不适用于這裏。我沒有接觸過正常孩童,精神病院的那些年幼患者所經受的玩具無一不是缺胳膊少腿,估計正常孩子也差不多。
無臉人拿我當玩具,估計會掰斷條腿或者胳膊,總之不會那麽好受的。
想到這裏我打了個冷顫,我才不要變成殘廢。
砰!砰!砰!窗戶又發出巨響。
本以為是章魚腳又來試圖破窗,警惕地看過去時發現窗外的不是令人起雞皮疙瘩的章魚腳,而是一個鐵質的三角頭盔。
三角頭!
我一下子從床上坐了起來,他為什麽會出現這裏?!我都把他抛到腦後了,還有外面可全是水啊,他難道不會淹死嗎……差點忘了,他也屬于怪物,和無臉人差不多的東西。
三角頭在砸窗戶,他用拳頭一下又一下地錘向玻璃,震得連窗框都在發抖,每一下震動和巨響都如同敲在我的心頭。他的胳膊結實,窗戶玻璃好像在他手下挺不過多久,我幾乎幻視窗戶玻璃被嘩啦一聲砸得粉碎,水擠了進來把我淹死,或者說是水和章魚腳一起沖進屋裏,還沒等水充滿整個肺部章魚腳們就纏住我的脖子,把我勒死……
無論哪條路,都是死路一條。
“別砸了!”我真想捂住耳朵。
三角頭不僅沒有停下,反而變本加厲,他退開一步,抄起手中的砍刀,企圖用刀柄砸開窗戶。我絕望怒吼:“給我停手!滾開——!”
我吼地喉嚨發疼,拼上了全力,而他竟然真的停住了,雙手舉着大砍刀以一個滑稽的姿勢僵在那。我因為吼地太用力胸腔發疼,不得不用手按着胸口。
三角頭盔頓了一會後終于動了,提着砍刀游走了。簡直謝天謝地。
但三角頭為什麽會來這裏?他來幹什麽?前兩次與他接觸,要麽是準備将我撕成兩半,要麽是把我從三樓扔下去企圖摔死我,都不是美好的回憶。
不出意外的話,這一次十有八九不是好事,可能是來殺我的,他手上多了一把砍刀,估計會用那個把我砍成兩半。我已經幻想道大砍刀劈在我的腦袋上血和腦漿四濺的模樣,說不定還會被碎︱屍。
唯一的解決辦法就是盡快找到紅門,他到不了原來的世界,只要穿過紅門就安全了。但問題是紅門到底在哪裏!我咬着指甲焦慮不已,紅門到底在哪裏!之前在整個酒店裏翻了個底朝天也沒有找到……難不成藏在那些鎖着的房間裏!
我跳下床跑到門前,握着把手剛準備開門,就想起來之前開門後差點被章魚腳拖進黑暗處死。我的手微微發抖,松開了把手,一步步後退。
無論選哪條路都是死路一條……我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橫豎都是死,還不如賭一把!
我半推半撞開房門,印象裏的章魚腳沒有出現,但是仍然一片漆黑。我回頭拿上床頭的燭臺,繼續踏上路程。
水好巧不巧剛好到鞋跟的位置,雖然走路時會有水濺到褲子後腳,但鞋襪并不會被弄濕。
自我踏出房門以後,那些惡心的章魚腳并沒有跑來出風頭,到目前為止我都是安全的,但并不能掉以輕心。酒店大廳簡直是一片汪洋大海,我小心翼翼地來到前臺。
和上一次不一樣,這時候的櫃臺後竟然不再是嚴絲合縫的木板,而是多了一個小抽屜。
我拉開抽屜,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時間久了裏面的軸生鏽,開抽屜的時候發出刺耳的呲啦聲,我又是一陣心驚膽戰,擔心會突然冒出來一個被聲音吸引來的章魚腳。
抽屜裏面防止一把鑰匙,我拿起靠近燭臺。
——雜物室。
鑰匙上的标識寫着雜物室,這不是任何一間客房的鑰匙。可是這家酒店有雜物室嗎?我手抵着下巴想了好久,就像一道白光閃過,我恍然想起在一樓樓梯的下方好像是有一間矮小的門,只有半人高,如果是無臉人和三角頭想要通過恐怕極為吃力,但我就沒那個煩惱。
至于為什麽,估計因為我又瘦又矮吧。
這不是貶義,其實我挺喜歡自己的長相,雖然不是美到極致但至少算得上不錯。每當我将這個想法告訴精神病院裏的病友時,他們都點頭贊同,但同時也會附上一句話:
“你是不是有點太自戀了?畢竟沒有人會這樣贊美自己。”
我對此非常不解,為什麽?為什麽沒有人會這樣贊美自己?
在所記得的日子裏,我沒有哪怕一秒不是愛着自己的。自己欣賞自己,這有錯嗎?
我将鑰匙放進口袋裏,目前多了一個可以探索的空間,很不錯,但是無法保證紅門就在那裏,我必須多找一找。
前臺的正對面就是大門,旋轉門在水流的作用下不斷地旋轉着,其他兩扇門關的嚴絲合縫還能理解,但旋轉門有着這麽大的空隙,水卻沒有湧進來。
也許是無臉人的手筆吧,他能操控半透明的手把我拉回酒店裏,估計也能控制酒店裏的空間不成為現成的魚缸。
我剛準備離開,餘光裏大門的方向閃過一道身影。處于好奇心害死貓,我竟然停下來觀察。那抹黑色身影逐漸靠近了旋轉門,先是一只腳離開外面的水踏上了底部的瓷磚面,然後是結實的小臂,推着旋轉門前行。
終于他脫離了水流,露出全貌。
三角頭!
我的頭發都快豎起來了。三角頭握着砍刀的柄部,緩慢的拖着走,也許是因為水流有阻力的緣故,他的速度很慢。我邁開腿打算跑,但因為太過緊張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往左還是往右.......
去那個雜物間!
我告訴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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