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章
第 16 章
砍刀拖在地板上發出的刺耳響聲就像是惡魔奪命的叫嚣,我拼盡全力奔跑,在跑過一個拐角時腳下打滑摔了一跤,膝蓋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疼的我幾乎升天。
燭臺也掉進水裏了,幸好這是個假貨,上面的三根燭光都是小電燈泡。因為進水滅了兩個,亮度大大下降,好在仍然能看清路。
我把燭臺從水裏撈出來,随手甩了甩,繼續用。
樓梯下面的空間很小,我必須貓着腰才行。好不容易找到了那扇小矮門,我一邊掏鑰匙一邊回頭看,三角頭已經追了上來,他恐怕習慣了全是水的環境,速度提高了好幾倍。
我緊張的吐了口氣,将鑰匙插進鎖孔裏。轉了一圈,鎖沒開,我擰起眉毛,瞥了一眼越來越近的三角頭,忍着心中的焦急繼續開鎖。
第二圈,還是沒開。究竟怎麽回事?!
第三圈,第四圈,第五圈.......這是什麽破鎖!
直到第六圈,鎖開了!
我真是謝謝天謝謝地。
三角頭已經徹底逼近,樓梯下面的空間很小,他人高馬大想要進來很不容易,于是就伸手抓我,他的胳膊很長,想要抓到我簡直輕而易舉。我一邊驚恐地躲避一邊連滾帶爬地鑽進了小門。
直到門關上,那雙企圖抓我的大手連一片衣角都沒有揪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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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燭臺不僅假還劣質,僅剩的一顆小燈泡光芒比之前又暗了幾分。我在心裏默默祈禱千萬別滅,否則就又要置身于黑暗之中了。
我不是夜行動物,也不像小貓一樣吃點硫磺酸就能變成夜行俠。我只是一個可憐無助,腦子有點小病的小女孩而已。
雜物室的空間比想象中要大,我本以為是一間狹窄窒息的地方,沒想到只是入口的一點地方稍稍憋屈,實際上內裏的空間非常寬闊。僅僅是燭光照亮的地方,置物架就有好幾個,不過上面的東西不算多,零零散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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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還有翻動過的痕跡,難不成這裏還有其他人來過嗎,可為什麽我沒有看到對方的蹤影。
我在置物架之間穿梭,左右擺放的雜物并不能引起我的注意力,我全身心都在尋找紅門上……唯獨一件。這是一張發舊泛黃的紙頁,貼在置物架的骨架上,我舉着燭臺的時候正好照亮了它。
——送親愛的多琳,慶祝我們相遇的第一天,希望每當你看見這句話的時候,腦海中都能夠浮現出我的身影。
最後還畫着兩側各帶着三條斜杠當做紅暈的簡筆笑臉,很可愛。
紙頁所張貼的骨架旁邊還有一個小盒子,是密碼盒,表面有三位數的密碼鎖,我摸了摸下巴,把燭臺放在置物架的臺面上,撸起袖子開始了我最擅長的窮舉法。
大約一刻鐘後,盒子開了,密碼是1999。裏面是空.......
真不知道我費這麽大功夫把盒子打開是為了什麽。
我嘆了口氣,關上盒子,無臉人出現在櫃子的另一側。他總是這麽一驚一乍的,我早已經習慣,但他這麽突然出現還是會令我心髒抽搐一下。
“你什麽時候來的?”我捂着胸口道。
[您又擅自離開了房間。】
“我要找到紅門。”我說:“況且三角頭追來了,我要是不盡快離開,會被他殺掉的。”
[放心,他不會......]
我聽到了砸門的聲音,就在小門的方向,砰砰砰的響個不停。三角頭還挺有本事,那麽矮小的地方都能鑽進來......那他呢,我看向無臉人,他又是怎麽來到這裏的?
這座酒店是他的地盤沒錯,但他是怎麽發現我在這裏的,況且小門在我來到雜物室以後就從裏面反了鎖,難不成這裏還有其他的門?
無臉人攬住我的肩膀,[往這裏,不能被他抓住。]
他好像也在懼怕三角頭。
我被他強行攬肩拖着走,上本身已經跟着離開了一段距離,可腳還在原地,要不是我被他抱着,恐怕早就已經摔倒在地了。
腰部撞上了一個堅硬的東西,随着一聲巨響,我回過頭發現那個精美的大盒子被我撞到地上了,上面的裝飾物摔得散落地到處都是,照片飄落在地,“幸福時刻”四個字異常清晰。
幸福......既然幸福為什麽要把臉給塗掉?
在被拉着跑的途中,我留意着四周,很可惜,并沒有發現和門有關的東西。有可能隐藏在某些地方,可三角頭馬上就要追上來了,無臉人又揪着我不肯放手,根本沒有機會細細搜尋。
果不其然,雜物室還有其他出入口。當看到隐藏在一座白色石膏雕像後面的門時眼前一亮,後知後覺的意識到那并不是我先要的紅門,情緒低落下去。我對紅門的執念太深,但凡看到相似的東西都會聯想到它的身上。
打開門後,一樓走廊再次出現在我的眼前,不過這裏是另一側的走廊。原來是這扇門,我仔細看才發現門上沒有門牌號,它長的和周圍房門太像,以至于我一直以為裏面和其他一樣是普通房間。
他帶着我穿過大廳,朝另一側的走廊走去,我認得,那是通往無臉人私人房間的地方,他還是想把帶回去。
就算回去又有什麽用?三角頭拿着那麽大的一把砍刀,破門簡直輕輕松松。如果要徹底躲避他,只能找到紅門離開。
“帶着三角頭盔的那家夥很危險,躲到哪裏都不安全........”無臉人走路太快,而我被迫和他并行,免不了會因為跟不上速度而踉跄一下,“我知道有一個地方,但我現在找不到,唯一的線索就是紅門。”
“只要找到紅色的門就行,我是從那裏來到這裏的。只要穿過紅門三角頭就永遠抓不到我們!”我說。
至于無臉人能不能過紅門那根本不是我需要關心的事情。我能看出來他在面對即将到來的三角頭時所無法掩蓋的情緒——慌張。他也害怕三角頭,至于為什麽,我沒有探究的興趣。
就和我剛才說的那樣,就算回了他的溫馨小屋三角頭仍然會追上來,僅憑一門之隔就企圖抵擋那家夥?可笑,他可是随随便便就能把剝皮怪撕成兩半,一腳将人臉蟲踩爆的恐怖存在。我只希望他求生欲望上頭,聽信我的讒言,幫我一起找紅門就好了。
無臉人聽了我的話後短暫地回了個頭,因為現在我們在行走過程中不方面寫字,他朝我單手打了幾個手勢。
我看不懂手語........
白紙上的簡筆笑容好像更洋溢了一點,他安撫性地拍了拍我的頭。
拍頭頂什麽用!我要的是紅門!
熟悉的摩擦音又出現了,砍刀劃過地板時發出的。走路的聲音一頓一頓,摩擦音中間自然也有停頓。
我感覺有一把尖刀懸在頭頂上方,刺激地我頭頂發緊,我想回頭看,可頭剛偏了一個角度就被帶着白手套的手擰了回來。
走廊的盡頭越來越近,我也看到了那扇門,邊緣縫隙滲出裏面的暖光。我有一種錯覺,那是一扇通往天國之路,打開後我将看到彈豎琴的天使,漂亮的雲朵,以及高聳入雲不見盡頭的天梯。
窄門……
門開了,不是什麽天國門,也沒有天使,只有熟悉的布局。
但在這個封閉的空間裏暫時聽不見滲人地腳步聲以及砍刀與地板的摩擦音,我竟然安定下來。
無臉人還保持着緊摟我的姿勢,手搭在我的後頸,詭異的熱意從後脖開始向全身蔓延。我覺得不适應,雙手抵着他的胸膛拉開距離。
一聲巨響再次令我提起心髒,三角頭在破門!我眼睜睜地看着木門被劈開一個裂縫,燈光透過縫隙照在門後的金屬頭盔上,反射出奪目的光澤。
确實奪目,還即将奪我的命。
無臉人再次抱緊了我,朝窗戶的方向縱身一躍——
嘩啦!伴随着玻璃的碎裂聲,冰冷的水湧入我的鼻腔和耳朵,嘴巴也嘗到了鹹味。是海水,怎麽突然變成海水了,這裏是海?
我趕忙緊閉呼吸,這才避免了嗆水的命運。因為閉着眼睛什麽也看不見,我只能感受到環繞在腰間的那只手,以及逐漸上升時所感受到的水流阻力。
“咳咳咳………”我們露出了海面,而我也終于能夠呼吸了。我大口大口地喘氣,睜開睫毛濕漉漉的雙眼,可看到的還是一片漆黑。
沒有燈,也沒有月光。
我渾身都濕透了,海風吹過時冷的打了一個寒顫,環繞着無臉人脖子的胳膊不由得松了,全身向下墜,下巴沒再次入海面以下,嘴巴又嘗到了鹹味,差點嗆到海水。他托着我的腰向上舉,我更加用力的抱着他,臉埋進他的脖頸裏。
太冷了……他身上也一點溫度都沒有,像個死人。
我們在海上漂了很久,不知道多久,我也不清楚具體的時間。直到飄忽不定的感覺變得踏實,無臉人從游動變為走動,我腳下也踩到了類似于泥土的質感,我們終于上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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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無臉人帶進了一個密封的空間,類似于房子。失去了光無論哪裏都是一片漆黑,但現在的我挺信任他的,畢竟我能看出來他是真的在救我。
這年頭逃離追殺時還願意捎上同行者的好人不多了,我感動至極,恨不得對着他那張簡筆假笑臉麽麽麽好幾下以表達我的感激之情。
他突然放開了我,獨自離開,就在我驚恐不安的時候,一道亮光擠入我的眼睛。
無臉人身前是一座燭臺,亮光令我看清了四周的環境。
——酒店大廳。
我們不是離開酒店了嗎,怎麽又回來……不對,在記憶裏,酒店應該沉入海底了。我下意識看向玻璃門外,雖然仍然一片漆黑但有了光的加持并非全然看不見。門外是一片等同于沙灘的平地,不遠處連接着海平面。
海浪滾滾。
我端起燭臺走向旋轉門,隔着一層玻璃觀察。沒有章魚腳也沒有三角頭,只有飄來飄去的霧氣,看上去很平靜。
身後無臉人站在那裏,我伸手推門時沒有任何阻止我外出的動作,我放下心走出酒店。
渾身都覺得冷,但探究的好奇心還是超過了身體上的寒冷。反正酒店裏有熱水,大不了一會洗個澡,再拜托可愛的手手們幫忙吹幹衣服……
我猛地回過神。
怎麽回事……我竟然不知不覺中陷入了安逸的狀态。隔着一層玻璃門,無臉人雙手環胸靠坐在櫃臺前悠悠閑閑的。也許是注意到我的視線,他不着痕跡地歪了歪腦袋。
他給我的影響太深了,只是片刻的相處而已,我竟然……
我深吸一口氣。先別管其他有的沒的,最重要的事還是紅門。
酒店坐落于一個小島上,而不是之前那樣大陸面積的平地,小島很小,我随便邁邁腿就走完了。海浪向前撲又後撤,将地上的泥土和短茬小草打濕,
我時不時感覺到有風吹到身上,但奇怪的是,風不是從四面八方來的,而是頭頂,像是頂上有一架風扇一樣。我擡起頭——
上帝之手。上帝的手,上古之神的手掌巨大而又威嚴,因為人們看不見祂的全貌,因此常常會把視野僅可見的手作為祭拜對象。而現在,我頭頂上遮天蔽日的巨大觸手們就像扭曲的上帝之手,龐大到看不見邊際,只知道自己身在壓迫之下。
白霧從觸手們的連接處噴灑而出,緩慢落下,形成了飄忽在我四周的詭異霧氣。
身體像是被釘在原地,我發現自己動不了了,以這樣別扭的姿勢擡着腦袋,颚下的脖頸皮膚拉扯到極致,喉管感受到窒息的痛意。
可怕……我好害怕……我……
一雙手捂住了我的眼睛。我是懼怕黑暗的,但此刻黑暗竟然給予了我安全感。看不見就不怕了。
我被抱着走了好一段才被放下,眼前恢複了明亮,我回到了酒店。無臉人距離我很近——剛才的人是他。我靠在他身邊,眼眸低垂,手緊攥他胸前領口平複情緒。
[不用怕。]寫字冊平坦在臺面上,他單手握着鋼筆書寫,[ta不會産生威脅,除非你主動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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