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章
第 19 章
我猛然睜開眼睛,條件反射一般站起來。後知後覺,我好像回來了。鼻腔裏再也聞不到潮濕的味道,周圍的景色也不在是黑暗以及充滿血污的地獄之境。
陽光透過走廊盡頭的窗戶灑落下來,宛如金色的紗衣。我手撐着腦袋,背靠着牆壁慢慢滑落坐下。
背包沒有了,只有一把小刀留在口袋裏,但身上的衣服卻是幹淨的。記憶中無臉人的血噴灑在我的身上,不熱不涼,除了粘稠外沒什麽感覺。
我看着幹淨如初的衣服,覺得非常不真實。
對了!
我連忙觸碰後背……好疼!指腹觸碰到的地方傳來鑽心的疼痛,表面凹凸不平,明顯是破皮後導致的。
傷口還在,無臉人的血跡卻消失了。
越來越覺得的寂靜嶺這個地方詭異地可怕,和裏昂在這裏探索時只覺得陌生又奇怪,但當自己獨自一人深入以後,不僅僅是可怕那麽簡單。寂靜嶺就像一個獨立的世界,一旦進入以後就會與外界隔離開,并且世界中還有世界,就像兩塊鏡子面對面放在一起,反照出來的畫面無限延伸,盡頭之處比深淵還要更深一層。
就像黑洞。
我甚至好奇,假如在這裏死去,我會怎麽樣。存在會消散嗎,還是想那些失蹤人員一樣,存在于人類的記憶中,肉身卻永遠困在寂靜嶺裏,永遠也無法得到解脫的那一天。
聽起來倒沒那麽可怕,就像我之前說的那樣,人類由記憶構成,存在也一樣。只要有人記得我,我就還活着,只要姐姐不忘記我一天,那麽我的存在永遠不會消亡,我将永遠陪伴在姐姐左右,哪怕置身于痛苦之中……
可問題是,我不想痛苦的活,也不想痛苦的死,我只想快樂一輩子,和姐姐一起。
就在這時候,我突然感覺好像少了什麽,手抵着額頭思考許久是不是有什麽重要的東西忘在紅門後面的世界了。當看到空蕩蕩的腳邊時才反應過來。
小狗呢?
“狗狗!”我高喊着小狗的名字,到處尋找它的身影。我知道它不會抛棄我,永遠不會,但突然的消失令我心中一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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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不會以為我死了,或者以為和我走散,去其他地方找我了吧。
當我來到大廳的時候,聽到一陣毛骨悚然的進食聲。野貓在黑夜裏逮到老鼠後,最喜歡撕開肚皮品嘗內髒。髒器是好東西,柔軟适口,營養豐富。
我放慢腳步,朝聲音的方向靠近。寬大沙發的背部正巧對準我的方向,而聲音就來自于它後面。我吞咽了一下唾沫,輕手輕腳的調整角度。
先是熟悉且修長的尾巴,然後是人獸雜交般的軀體,最後……
開膛破肚的屍體。腸子拖了一地,碎肉被甩的到處都是,小狗正貪婪地撕咬着屍體,大口吞咽着。
我忍住反胃惡心,“你在幹什麽?!”
小狗一頓,然後驚喜地“噫”了一聲,頂着滿頭滿臉的血朝我飛奔而來。
“別過來!”我說,小狗停下了,我指着它,“對就站在那,別過來。”太惡心了,全是血,粘到身上洗都洗不到。
它委屈地哼哼唧唧,但十分聽話,我說不許動就真的一動不動,連平日裏最不安分的尾巴也不甩一下。
我快速瞄了一眼屍體,發現他竟然是博格納!
難以言喻地憤怒湧上心頭,我怒罵道:“不是和你說過不許殺|人嗎?我平時難道餓着你了嗎?!”
小狗委屈地嗚咽。
發完火後,我很快冷靜下來。有些不對,小狗确實身上帶着難以褪去的野性,但不至于傷人,城市裏人來人往,相當于自助餐每天在面前唱歌跳舞。在那樣的環境裏它都能忍下來,現在怎麽可能連這點誘惑都受不住?
我忍着惡心再次觀察。屍體除了肚皮上的大洞以外沒有別的傷口,就連脆弱的脖頸也完好無筍,四周也沒有打鬥的痕跡。
再看看他的臉,瞳孔放大,臉浮腫且白到發青,口鼻的部位有水滲出的痕跡。
他是被淹死的。
我恍然大悟,十有八九是我和無臉人被三角頭追殺的時候,他在找尋屬于自己的出口時被什麽東西拖進海裏,或者被趕入海中淹死的。
竟然是這樣的死法,哪怕他是被怪物殺︱死我都不會這樣惋惜。我雙手合十,學着以前的老頭子病友為死者做禱告。精神病院的寂靜派老頭子說過,這樣一來死者就能上天堂。
無論他生前如何,我對死者都有些敬畏之心的。
但他不是好人啊,還有可能背負着人命,不是好人也能上天堂嗎?我想了想還是決定走個流程,能不能上得了天堂又不是我來決定,說不準天堂之路就像一個自動質檢機,合格的通過,不合格的單獨拎出來丢下地獄。
當然,我是希望他下地獄的,誰叫他搶我東西。
小狗感覺到我的态度變化,哼哼唧唧地湊到我身邊來,想像以前那樣用腦袋蹭我,但估計是意識到自己滿頭滿臉的血,要是真那麽做肯定會被一腳踢飛,于是換了幹淨的爪子扒拉我。
“抱歉。”我滿懷歉意地半蹲下來:“吃飽了嗎?”
在我看來,人死了就是死了,死了以後還派不上用場真是太可惜了。能給小狗飽餐一頓,那還挺好,反正在這鬼地方也沒人會幫他舉行葬禮,他只能曝屍荒野,最後還不是便宜了蟲子和流浪小動物。
小狗:“噫!”
我溫和地笑了笑,“吃飽了就行。”
.
自我遇見博格納的時候,他就兩手空空,所以我從他身上得不到任何東西,物資什麽的也別談了。
越往小鎮深處走,大霧就越濃烈。
我發現了一個類似于便利店的地方,從外面能看到裏面陳列着的商品。我原本覺得便利店會出現在這裏很出戲,畢竟整座小鎮簡直就是上個世紀的畫風,就連路邊的電話亭都是最老式的。
電話亭裏的電話機也是用不了的,我嘗試過,結果就是浪費了幾枚硬幣。
錢這些東西我都是貼身存放,沒有放在包裏。我摸了摸口袋內側,裏面的紙幣材質偏向防水塑料,所以哪怕我兩次掉進海裏濕了個遍,紙幣仍然是完好無損的。
帶來的物資沒有了,我需要臨時儲存一些。我走進來便利店。
店裏面沒開燈的,雖然面向街上的玻璃牆透光,但置物架遮擋陽光,令某些角落裏黑乎乎的什麽也看不見。
我率先走向飲品去,置物架上零零散散放了幾個塑料瓶,基本上都是可樂和在普通不過的礦泉水。我拿起一瓶臨近的礦泉水看了下,标簽上的信息和印象中相差無幾,但生産日期是幾年前的。
水不會過期,問題是裝水用的瓶子一旦超過時限就會析出有毒物質。
毒死總比渴死好,更何況說不定毒不死呢。
我擰開瓶蓋先灌了一大口,然後抱着幾水走到櫃臺前,另一邊小狗叼着食物走了過來。大多事易于儲存的餅幹,還有……
貓罐頭?
小狗龇牙咧嘴笑嘻嘻。
“這是貓罐頭,你又不是貓,吃它幹什麽?”我說。
小狗急了:“噫!噫噫噫!”
“好吧。”我嘆了口氣,反正都是肉做的,貓罐頭也一樣。
我算了一下費用,數了幾張對應的鈔票放到空無一人的櫃臺上。
小狗見我付完錢,開始原地跳躍,意圖顯而易見。
“等會,別急。”我小刀撬開罐頭,放到地上小狗就沖了上來一頓風卷殘雲,罐頭瞬間少了一大半,還有一小半因為罐頭構造緣故全都堆積在難以吃到的角落裏,小狗只能伸長舌頭尋寶似的舔食。
我靠在櫃臺邊緣,拆開一帶餅幹就着水食用。我直到現在都沒有吃多少東西,胃裏空蕩蕩的燒的慌,以至于剛才喝水的時候,水順着長時間未接觸食物的食道流淌下去時,感受到一種奇怪的脹痛和痙攣差不多。
這時候小狗也吃的差不多,巴掌大的罐頭被舔地幹幹淨淨,裏面的金屬面幾乎能當鏡子。
我拍了拍小狗的腦袋,“走吧……”
燈突然亮了,我的眼睛吧不适應突如其來的光亮,反射性地想要閉上,但潛意識裏告訴自己不能在無法确定絕對安全的地方閉眼,我硬是強撐着把眼睛眯出一條縫來。
“什麽人?”聽聲音似乎是個男人,腳步聲逐漸靠近,“你……啊——!”
眼前恢複清晰,留着短發的男人驚恐地抱着置物架,不停的用放在上面的商品朝小狗砸。
他砸地還挺準,一次都沒砸中,圍着小狗成了個圈。
我連忙說:“別擔心它是我寵物,不會傷人的。”
這時候我才注意到小狗腦袋上啃食博格納屍體時留下的血沒有完全清理幹淨,看上去就像是嗜血的怪物。我連忙招呼小狗到我身後,小狗擡頭朝我眨了眨狗狗似地大黑眼睛,聽話照做。
我将小狗擋在身體後面,男人這才從置物架後面一步一頓地的走出來。當看到他臉的那一刻,我驚訝道:“是你!尤克斯·伊利亞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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